77 人體畫家的筆尖偷香11

到了拉薩已經天黑了, 下了火車一行人坐着大巴往訂好的酒店去。

大巴上一群人都在哀嚎，因為坐火車時間太長實在是太累了，但就是這麽累的時候還堵不住一些人的嘴。

“……诶, 那不是隔壁班的聞乘老師嗎，他怎麽會來？”

“不知道啊，好像是跟霍醇醇來的。”

“他們倆什麽關系啊？師生戀？”

“應該是, 之前霍醇醇不是幫聞乘老師出頭嘛, 還敢跟上官風鈴對着幹，這不是真愛那是什麽。”

“啧啧啧兩人就這樣光明正大的出來玩呢。”

“睡了睡了，累死, 到了再聊。”

……

窗外的夜幕早已經降臨，拉薩的夜晚被繁星鋪滿夜空，美得寧靜。車內在吵了一陣後便安靜了下來，不一會還有男生打起了呼嚕，但也沒有吵醒周圍因為舟車勞頓熟睡的同學們。

霍醇醇靠在聞乘的懷中打着盹，他也累得不行, 雖然火車上是卧鋪但畢竟空間小, 又總是躺着，腰酸背痛的，現在就想着能夠在床上躺一會讓身體放松放松。

“是不是很累？”

就在他眯着的時候聽到聞乘在耳畔傳來的聲音, 懶懶的應了聲。

然後就感覺聞乘給他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讓他窩在懷中，舒服得不由得嘆息出聲，有力的雙臂環着他就很有安全感。

真是奇妙，不知道為什麽這一關有一種格外舒服的感覺。

腦袋裏什麽都沒有想, 有聞乘在一切都是安全的，很快就睡了過去。

聞乘垂眸看着懷中閉着眼已經睡着的霍醇醇，窗外投入的光線依稀勾勒着精致的輪廓，車內隐約有呼嚕聲，還有車行駛的聲音，害怕颠簸弄醒懷中的少年他緊緊的抱着，用手臂的力量去減緩颠簸。

目光落在霍醇醇的臉上目不轉睛的，他在求證着，求證着那些零碎的記憶是否真實。

越是求證越是覺得自己不可思議，他真的是……

不老不死的人嗎？

可又是為什麽，他自己究竟是誰？

懷中的人呼吸綿細，在感受到車子的晃動時他再用力的抱穩，生怕被霍醇醇被搖醒，可又在看到霍醇醇閉眼的樣子時腦袋裏不由得閃過剛才的畫面。

那個在他面前離開的老人……

是霍醇醇嗎？

離開……

喉間咀嚼着這兩個難以吞咽的字，嚼得他難受，就連呼吸都似乎變得不順暢，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高原反應現在開始了，要不然為什麽覺得有些難受。

“我們現在已經到了拉薩，在這裏高原反應可能會比較厲害，如果大家覺得有不舒服的一定要跟老師說，每個人椅背後挂着氧氣罩，感覺到呼吸急促和困難的立即戴上。”

霍醇醇是被車上導游的聲音吵醒的，睜開迷蒙的雙眼，就在這時他聽到了聞乘急促的呼吸聲，立刻擡手打開頭頂的車燈，然後就發現聞乘臉色不太好看，在燈光下這張臉的蒼白程度幾乎融入燈光中。

慌張的擡手去拿椅背上的氧氣罩，打開給聞乘挂到臉上。

氧氣罩的罩面很快就被呼出的白氣覆蓋，呼吸的急促讓呼吸聲變得粗重，他看着聞乘就靠在椅背上什麽都說不出話來，臉色蒼白，頓時有些害怕。

手心開始出冷汗，但還是伸手握住聞乘的手緊緊的握着。

聞乘的手冷得可怕，甚至在顫抖。

越是抖他的心情越是慌，一時之間連話都說不出來。

直到聞乘的手輕輕回握住他，掌心的溫熱稍微安慰着他有些浮躁的心情，他才稍微松了口氣，還好，不是沒有意識。

但眼睛還是一直盯着聞乘看，心裏忽然有些說不上的難受。

怎麽才剛來就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喂？是xx酒店嗎？我們是xx旅游團，大概十分鐘後到達，這邊有人出現高原反應麻煩安排一下醫生。”

車上的導游在大巴過道上檢查着大家的狀态，在路過聞乘這邊時就發現聞乘的狀态不太好，立馬就打電話跟酒店那邊先聯系。

然後彎下腰查看聞乘的情況。

“有的人剛來的時候多少都會出現高原反應，只是或輕或重，一般缺少鍛煉的會出現比較明顯的不适，或者是情緒太過激動導致興奮的也會出現不适。”導游觀察看着聞乘的臉色：“應該還是輕微的高原反應，先讓他冷靜下來休息休息，先生現在會覺得呼吸很困難嗎？”

過了好一會聞乘才說話，聲音有些沙啞：

“……頭暈想吐。”

“再堅持一下，一會到酒店就有醫生了。”

霍醇醇聽到聞乘說頭暈想吐時，視線正好對上聞乘的眼睛，他看到聞乘眼裏不由自主露出的委屈，心裏酸澀心疼。

要不是他說要帶聞乘來西藏聞乘也就不會那麽難受了，忽然有些過意不去。

“導游先生，他這樣很嚴重嗎？”

導游說：“其實每個人多少都會出現高原反應，這是正常的自然反應，不用太擔心，兩三天就可以緩解過來，有的是體質較差的會比較容易出現反應。”

霍醇醇：“……”疑惑的看着聞乘，體質較差？

那這說的一夜好幾次的聞乘仿佛是個充氣娃娃。

“還有就是情緒太過激動興奮的，也很容易一下子出現不舒服的反應，所以請大家盡量保持平常心冷靜下來，不要太激動。”

導游說着去前邊提醒其他人。

霍醇醇表情微妙的看着聞乘：“那，你是體質差還是情緒太過激動啊？現在還會不舒服嗎？”

聞乘感覺氧氣罩戴上後舒服多了，聽到霍醇醇這麽說笑着搖了搖頭：“我體質不差，也不是激動，就是……”

就是心裏堵得慌而已。

好像是有什麽東西即将揭開帷幕，在不遠處等着他去揭露，他是傷心情緒才有些起伏。

又是期待揭開的瞬間可又怕會結束得很突然。

“就是什麽？”霍醇醇好奇的看着聞乘，他覺得聞乘從在火車上就開始奇奇怪怪的，可又說不上所以然來。

“沒什麽。”聞乘握着霍醇醇的手緩緩閉上眼睛：“我有點暈，先睡一會，到了叫我。”

剛說完話就感覺自己的腦袋枕在一處柔軟上，剛閉上的眼睛又睜開，然後就看到霍醇醇用手将自己的腦袋挪到他肩膀上。

枕着的肩頭清瘦卻在這時有着讓他心安的安全感。

“就這樣先眯一會，到了我叫你。”霍醇醇擡手将聞乘的腦袋護着，輕輕的揉着，像是在哄人入睡。

聞乘再次閉上眼。

頭頂的燈被關閉。

在燈光暗下來的瞬間聞乘眼皮下的睫毛顫了顫，像是被驚動的蝴蝶，因為恐懼而撲扇着翅膀。

腦海裏又一次閃過無數的畫面，如同鋪天蓋地那般，想将他的大腦徹徹底底填滿，滿得他無法喘息。

【醇醇，注意一下聞乘的狀态，如果這一關因為出現意外導致宿主的心願無法完成很有可能會出現時空錯亂的情況。】

【啊？】霍醇醇茫然的聽到愛多多突然出現說的話：【什麽時空錯亂。】

【現在檢測到宿主的人格碎片在合并，所以可能需要你多加注意一點聞乘的狀态，也就是聞乘不在線的狀态會讓下一關提前到來，導致聞乘的心願還沒有完成就已經結束這一關。】

【那會有什麽影響嗎？】

【會，會開啓修羅場。】

【……哈？】霍醇醇聽得有些茫然，什麽叫做開啓修羅場：【還有什麽叫做人格碎片？】

【你現在所經歷過的每一關宿主都是聞乘，而每一關不同性格的聞乘其實是某個位面的聞乘分裂出的性格碎片，真正的聞乘被分裂了。一旦游戲加快，就是在你還沒有完成宿主的心願就已經開始下一關這就說明聞乘意識到自己有問題了，他也迫切的想要去到最後一關。】

【而游戲是設定了懲罰了，一旦沒有完成宿主的心願就會開啓修羅場。至于修羅場的內容是什麽，這個不好說，所以你注意一下。】

【還有就是……】

霍醇醇聽到愛多多的停頓讓他忽然有些心慌：【還有什麽？】

【如果，我說的是如果，如果聞乘在你面前死去了，你會……害怕嗎？】

心瞬間跌落至谷底。

酒店——

“沒有多大的問題，也不用戴氧氣罩，這樣會産生依賴，其實只要休息一下就會慢慢的緩解高原反應，這個藥一天吃兩顆，兩三天就可以慢慢緩解的，就出現頭暈呼吸急促嘔吐是正常反應，注意不要做劇烈運動然後就是保持平穩的心情。”

酒店的醫生給聞乘看完之後留下藥便離開了。

其他的同學一個兩個都是生龍活虎的，還打算出去溜達兩圈，而他拒絕了大家的邀請想在酒店裏陪着聞乘。

他不知道之後還會發生什麽，唯有陪着聞乘。

不敢再去想愛多多說的話，他無法相信一個紙片人還會死去，那也不允許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這一次的西藏之旅他開始後悔了，感覺會有什麽東西在自己無法控制的範圍內就要發生。

躺在床上的聞乘模樣俊美卻又安靜，吃了藥之後應該是舒服很多了，臉色也恢複了血色，看起來沒有那麽難看。

他就趴在床邊看着，目不轉睛的。

手勾着聞乘的尾指慢慢卷起，長途跋涉過後的疲憊讓他眼眶已經酸脹難受，但都沒有聞乘的情況來得讓他難受，他開始害怕了。

眸光微閃，眼眶染上些許緋紅：“……聞乘。”

聲音很低，低得幾乎只有氣音，小心翼翼的叫喚着，想聽到聞乘的聲音卻又怕吵醒聞乘讓他不舒服了。

腦海裏回想到過去，聞乘的每一個不同的性格，其實對他來說并沒有什麽不同，因為聞乘的本質都是溫柔的，就算第一關像個瑪麗蘇的沙雕，可是聞乘的內心中，那份溫柔是永存的。

而這樣的溫柔缱绻是他認出聞乘的關鍵。

就算愛多多說每一關的聞乘是性格碎片，但他還是覺得聞乘就是聞乘，不管表面看起來是什麽樣的聞乘他都會認出來。

可是讓他難以接受的是愛多多說……

要是聞乘在他面前死去他能接受嗎？

不，他不能接受，他怎麽可能接受得了聞乘在他面前離開。

就算聞乘是游戲中的紙片人，但他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設置，就算結局他們會分開，但是他也希望是完美的結局，讓他不留遺憾不留悲傷的完成聞乘的心願之後分開。

而不是這樣的結局。

鼻梁上湧的酸澀擋都擋不住眼眶溢出的濕潤，勾着聞乘的手指漸漸收緊：“聞乘，你有什麽心願，你告訴我好不好……”

喉間的哽咽讓他的情緒開始有了波動，是比之前還要迫切的想要去詢問聞乘的心願，因為他害怕了，前所未有的害怕讓他變得迫切。

如果結局真的是這樣，那他也要拼了命的完成聞乘的心願。

越想越難受，他無法想象如果聞乘離開了他，而且是在這個世界離開了他他會怎麽樣，仿佛可以預設到那樣的畫面，他會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聞乘對他而言的意義就讓生存變得有意義，如果聞乘突然在他的世界裏離開，那就相當于他的信仰原地瓦解，是在摧毀他的信仰。

他不要！

絕對不要！

“怎麽哭了？”

就在這時他感受到手被反着握緊，然後就看到聞乘在床上坐起來，他擡頭對上聞乘關切的眼神，更想哭了。

聞乘發現霍醇醇趴在床邊淚眼汪汪的，這雙漂亮的眼睛沾染上濕潤看得他心裏有些難受，難道是他吓到霍醇醇了嗎？

坐起靠坐在床頭，朝着霍醇醇拍了拍大腿：“上來，我抱抱。”

霍醇醇二話不說的爬上床坐到聞乘的腿上面對面的抱住他，雙臂收緊用力，仿佛想把聞乘融入自己的懷中融入血液中永不分離。

寬大的胸膛傳遞出的溫暖讓他眼眶裏打轉的眼淚再也忍不住。

所以這是為什麽呢，為什麽要讓他玩這個游戲。

不對，應該是他為什麽要接下這個游戲，而且發布任務的人似乎很了解他，是篤定他一定會接手這個任務，要不然每個世界的任務都圍着他轉，讓他從一個小助理變成了另一個男主角。

不會有那麽巧的事情。

就像是安排好的。

那是誰安排的。

“怎麽了，為什麽哭得那麽傷心，是因為我吓到你了嗎？”聞乘感受到懷中的霍醇醇小聲的哭着，就跟小貓似的，身體微顫，抱得他那麽緊好像很害怕的樣子，手輕輕地撫摸着霍醇醇的後背柔聲哄着。

霍醇醇側過頭枕在聞乘的肩膀上，側頭看着他，眼眶發紅：“……聞乘，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吧？”

哽咽的話語中滿是恐懼，是對未知的恐懼。

“我怎麽會離開你。”聞乘穿過霍醇醇的發絲将視線落在電視牆上的畫框上，目光幽遠：“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生生世世，都會在你身邊。

“那我們回去好不好？”霍醇醇把頭從聞乘的肩膀上擡起來認真看着他：“我不想待在西藏，我們回去吧。”

這個地方讓他開始變得害怕，總感覺會有什麽事情發生，要是發生了他肯定會後悔的。

聞乘剛來就有高原反應，就算導游和醫生說這是正常的自然反應，可他還是難以心安，因為聞乘的身體素質肯定是比他好很多的，這是他男人他怎麽不知道聞乘的身體素質。

連他都沒有出現高原反應可偏偏身體素質那麽好的聞乘出現了，這不是無緣無故，而是早有預兆。

愛多多的提示不是沒有道理，如果這一關忽然進入下一關，那就說明一定是有什麽事情會發生得措手不及，就是他還沒有完成聞乘的心願就已經結束這一關，而且還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結局。

那他不要呆在西藏了，這個地方肯定會發生什麽事情。

聞乘見霍醇醇緊張擔憂的模樣有些不解，擡手溫柔的給他擦掉眼淚：“為什麽突然又要回去了？這一次是出來學習寫生的不是嗎？難道就因為我出現高原反應你就放棄了？醫生不都說了這是正常的現象，休息幾天就好了，沒事的。”

“不行，有事的。”霍醇醇越是聽到聞乘這樣的語氣越是心慌，整個人出現了很焦慮的狀态，他捧着聞乘的臉，模樣很認真：“我們回去好不好，以後會有機會來的，這裏不能待了。”

“你這是怎麽了？”聞乘感受到霍醇醇身上不安和焦慮，試圖安撫。

他擡眸看着坐在自己腿上居高臨下姿态的霍醇醇，雙眸哭得通紅，眸中透出的焦慮蕩漾着眸底的被驚亂的波瀾。

手撫上霍醇醇的後頸輕輕柔柔的捏着。

為什麽他驚慌就算了，霍醇醇也在驚慌呢？

霍醇醇不知道該怎麽說出自己的害怕，他總不能說害怕會出事害怕你會死，只能夠隐晦的說出自己的害怕不想留在這裏。

那樣的結局他一點都不想看到，他寧願沒有完成任務，寧願現在就進入下一關都不想看到聞乘會遭遇任何不好的事情。

這人是他的全部，是不能出事的。

可是他又該怎麽說出自己心裏的難受。

話到嘴邊已經不會說了。

就看着聞乘眼淚啪嗒的掉，放在身前的雙手緊緊的攥着跟着他一塊欲言又止，猝不及防就接收到的恐懼纏繞着焦慮讓他無法思考。

“醇醇，擡頭。”

聞乘的聲音低沉而又溫柔，在安靜的房間裏回蕩着，宛若醇厚的大提琴有着令人安靜的力量。

擡頭？

霍醇醇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的微揚脖子看着天花板。

下一秒他感覺到喉結被吻住。

頭頂的燈光昏黃卻溫和，他一直盯着覺得有些恍惚，但是卻沒有聞乘的舉動來得讓他恍惚，大腦有那麽短暫的空白。

直覺喉結的位置被濕潤包圍着，濕潤略過的時感受到的溫柔帶着幾分性感，逗弄着神經，酥酥麻麻的纏繞着，繞得他暈乎乎的。

喉間是呼吸位置，聞乘就這樣親着他的喉結，像是掌握着他的呼吸，企圖侵占他的呼吸頻道，溫柔的舌忝舐一下又一下讓他有些飄飄然。

“醇醇。”

“……嗯？”

“咽口水，我想感受一下你吞咽的感覺。”

這一句話無疑是直白的調情，很是聞乘的風格，下意識身體傳遞出的熱是他對聞乘的自然反應。

在他下咽口水的瞬間，感覺往下沉的吐息被聞乘的唇捕捉到，那種沉入聞乘心尖的感覺，是一種安全感。

聞乘是在安慰他。

而後就感覺後頸被扣住，被寬大的掌心完全握住，垂眸的瞬間就感覺到唇被吻上。

高原反應他知道會有頭暈呼吸急促或者缺氧，但是接吻也會啊。

聞乘的吻技很好，基本上每一次都會把他親得暈頭轉向的，更不要說先來的一個喉結殺，就已經足以将他的理智給崩斷，就跟着聞乘的節奏走。

他沒有來得及閉上眼睛，就已經墜入了聞乘深邃的眼眸中。像是深不可測的海洋深處，幽邃深沉，卻讓人心甘情願的溺斃去追随其中的寧靜，還有愛戀。

扶着腰身的手臂将他圈緊，兩人貼近到密不可分的距離。

他再也沒有收斂自己的情緒捧着聞乘的臉閉上眼忘情的吻了下去，要在聞乘的溫柔索取安全感，将他所有的不安都釋放幹淨。

酒店裏偌大的落地窗倒映着兩人在床上相擁親吻的身影，在拉薩繁星點綴的夜空下，溫柔纏綿着，氧氣交纏着，就算是缺氧也是因為彼此太過投入。

可只有投入才能忘掉心中的恐懼。

霍醇醇恐懼着那一個不想要試探的事件，他寧願這樣逃避。

聞乘恐懼着那一個不願意到來的世界，他寧願這樣逃避。

就算是逃避，他們終究排除萬難走到了這一步，冥冥之中就已經算好的愛戀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消失的，走得再遠，忘得再幹淨，總是會回到原點的。

“……聞乘。”

少年親吻過後的嗓音清越間染上的性感朦胧總是格外撥動心弦，喊着名字都帶着令人心癢難耐的黏膩。

“嗯？”

“我們為什麽會相遇？”

聞乘擡頭看着坐在腿上的霍醇醇，看着懷中的少年被自己吻得發紅的眼尾，輕聲問：“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霍醇醇眸光微閃，如果前面那麽多關的游戲都算是前世今生的話，那這樣的回憶，他當然相信。

“我相信。”垂眸看着聞乘點頭道。

“為什麽？”聞乘的手撫上霍醇醇垂放在自己身側的左腳腳踝，像是在摩挲着什麽痕跡。

霍醇醇笑：“如果是與你前世今生，我相信。”

聞乘将人緊緊擁入懷中，沉默了許久都沒有說話。

房間陷入了安靜中，卻安逸至極。

“醇醇，我找了你很久。”

霍醇醇愣了兩秒。

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嘿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