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小奶龍（八）

龍角, 對于龍來說, 是非常特別的存在。

黑龍一被抓住龍角，整個都僵住了, 渾身緊繃, 像是變成了一尊石像, 完全沒了剛才的慵懶輕松，難得的緊張了。

但蘇棠毫不知情，他當龍才幾個月，還是個寶寶, 很多事情都不懂。

之前被小金鳥用羽毛掃過龍角, 他以為那只是癢點，沒想太多，而爬到黑龍身上, 再順着上到頭頂，只是順手這麽一抓，爪子握着個東西, 就不用擔心摔下去了。

雖說他已經變成了一只有翅膀能夠飛行的龍，但他依然不想要高處摔下去的體驗, 當然，自己跳下去是例外。

蘇棠知道黑龍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一看到他就覺得熟悉, 明明嚴格來說，他們只不過是第一次見面，卻感覺沒有任何的隔閡。蘇棠表現得有些自來熟, 親近地趴在黑龍的頭頂，低頭向下看。

蘇棠奶聲奶氣地嗷嗚一聲，心情很好地說：“我是龍，你也是龍，好巧哦~”

雖然這只是光明神的化身之一，但萬一他變成了什麽其他奇奇怪怪的東西呢？蘇棠是想過的，不過幸好，他們是同類。

蘇棠又問：“你在這裏做什麽？為什麽要咬樹，是餓了嗎？”

蘇棠只在一些影視劇裏看過龍，并不了解，更不知道西方的神話傳說，看到黑龍啃樹，只有一臉的茫然。

黑龍根本沒有聽他說的任何一個字，滿副身心都放在了頭頂的龍角上面，清晰地感知到那軟綿綿的小小爪子抓着他，讓他心頭湧起一股難以形容的感覺，十分複雜，體內的力量都在躁動不安，恨不得一下全湧出來似的。

但頭頂的小家夥很是不安分，抓着龍角不放，還要趴在上面，小嘴叭叭叭不停說話，“大龍，你是不是餓了？我去給你找東西吃吧？”

黑龍咬牙低聲說，“……你先下來。”

蘇棠很關心他，聽他的聲音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心裏頓時一揪，下意識更加抓緊了黑龍的龍角，身體向前傾，幾乎整個倒挂在黑龍面前，盯着黑龍的眼睛，問：“你身體不舒服嗎？”

黑龍動了動爪子，就想伸去抓他，但蘇棠仗着自己體型小，靈活，一下就躲開，藏到黑龍粗大的角後面。

這時，黑龍也注意到自己的爪子上沾有很多黑土，如果抓小奶龍的話，肯定也會弄到小奶龍一身髒，想了想，就又縮回了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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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棠縮在龍角後面，就跟貼着一根柱子似的，再次問：“你沒事嗎？”

黑龍又是控制不住一顫，壓制着自己，低聲說：“……沒事，你下來。”

蘇棠乖巧地應了一聲，但并有照做，胖乎乎的尾巴更是很不聽話，偷偷私自纏繞在龍角上，小奶龍的鱗片還沒有長得像巨龍那樣厚實堅硬銳利，而是半硬不軟的，此時繞在龍角上，是毫無阻隔的直接觸碰。

随着慢慢纏繞，微硬的鱗片就輕輕地刮着龍角……

黑龍渾身頓時繃得更緊，幾乎像是被抓住了要害，整只龍都要炸起來。

蘇棠毫無所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尾巴做了什麽事。

他家尾巴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樣，經常愛甩來甩去，之前睡覺的時候一甩，蘇棠都被自己吓醒，然後迷迷糊糊抱住尾巴再睡着過去。

所以現在，蘇棠也是無意識之下做出這事，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還是發現黑龍的呼吸聲突然變得更粗重了，他才又跑回到黑龍面前，一時心急，不小心就順着黑龍的鼻子滑了下去，挂在上面，牢牢抱住。

黑龍盯着鼻子上的小家夥，因為龍角被松開，稍微放松了一些，但這會心又懸了起來。

這小奶龍太調皮了，也不怕摔下去！

黑龍一臉冷漠，“你不該來這裏，離我遠點。”

蘇棠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剛一來就被趕走，當然不肯，“我不走！”

當感覺到有巨大的龍爪要來把他提溜走時，蘇棠立刻蹭蹭蹭的又往上爬，因為生怕會被強行趕走，蘇棠又一把抓住了龍角，牢牢抱住，完全就是把這當柱子用了，像極了不肯去洗澡的貓貓一樣。

黑龍爪子一僵，心裏很是無奈，都不知道該說這小奶龍傻還是什麽了，他到底知不知道抓龍角意味着什麽，這都幾次了！

蘇棠才不管那麽多，能留下來就夠了。

龍尾巴被扯了兩下，然後就沒有了動靜。

蘇棠忍不住悄咪咪睜開眼，偷看那巨大的龍爪子，發現它還在半空，仿佛就是在等他放松的瞬間，然後趁機提起來扔出去。

蘇棠頓時抱得更緊，氣鼓鼓說：“我不走！你怎麽趕我都是不走的！”

黑龍渾身不自在，硬來不行，只好放下了爪子，說：“我不抓你，你也放開我。”

蘇棠不太相信，依舊抱着龍角，僵持了好一會，看黑龍真的沒有動作，這才稍微放開了一點力道，但還是沒有完全松開，如果大爪子還是要來抓他，他可以立刻再抱住。

沒有用力了，但那小爪子輕輕碰着龍角，更是容易帶起一陣陣的酥麻。

黑龍暗暗一嘆，真是沒轍了，只能用哄小孩子的語氣說：“這裏黑漆漆的，沒有小朋友玩的東西，很無聊的，你不應該來這裏。”

蘇棠不滿，“我不是小朋友！”

黑龍：“那你多大？”

蘇棠沉默了。

從破蛋出生到現在，他才八個月大。

但蘇棠當然不會因為這樣就承認自己是個小孩，他可是已經穿越了好幾個世界，全部加起來的話，那歲數可大了，怎麽都不可能和小孩子挂鈎。

但實際上，蘇棠一時忘了眼前這位是一個神了，以神存在的時間，他看任何生物都跟看小孩子差不多，不管是九十多歲的老人，還是活了上萬年的龍。神與世界共生，存在了不知多久。

蘇棠不滿地哼唧了兩聲，故意轉移話題，又問：“你餓不餓？”

明明是只小奶龍，但就是蠢蠢欲動，試圖養一只比自己大了不知多少倍的大黑龍。

黑龍聲音低沉，“你該走了。”

蘇棠再一次被趕，心情更低落了，熔金色的眼睛控制不住就變得濕漉漉的，像是蓄了一汪清澈泉水，但就是倔強的，一滴都不落下來，聲音帶着哭腔，奶聲奶氣地吼：“你說這裏黑漆漆，我不應該待在這，你為什麽就可以？你就喜歡黑暗陰冷嗎？！”

黑龍沒想到自己兩句話，就把小奶龍給惹哭了，雖然眼淚還沒落下來，但用神識看到他低垂着腦袋，依偎着龍角縮成一團的樣子，十分的可憐巴巴。

黑龍有些愧疚了。而且小奶龍那話，怎麽聽都是在心疼他。他在這裏待了那麽多年，是他的職責所在，從來沒有人心疼他，說過這樣的話。他是光明神，當然不喜黑暗。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心裏一急，就脫口說：“你想留下就留下吧……”

話音未落，蘇棠就猛地擡頭，眼睛亮亮的，像兩個小太陽那麽耀眼，“真的嗎？”

黑龍知道自己這話有點沖動了，但并不想收回，就點了點頭，應了聲，“嗯。”

蘇棠就笑了，唇角彎彎，露出可愛的小尖牙，還很滿足地抱着龍角角。

這次，黑龍沒說什麽了，只覺得自己像是中了小奶龍的圈套似的，還有點甘之若饴的意思。

蘇棠有了精神，就化身小話痨，嘴巴一張一合，跟黑龍說着自己生活上的趣事，完全就是遇到最熟悉親密的人的狀态，恨不得将自己的一切都和他分享。蘇棠說學魔法怎樣，哪一次很難練了很久，說自己進步很多，噴的火很大，還有火精靈……

說到這，蘇棠去看自己的尾巴，想給黑龍介紹一下，但低頭看過去，尾巴上那一小團火不見了。

蘇棠很迷惑。

黑龍就解釋說：“這裏很特殊，不是誰都能來的，就算來了，也會極不舒服，渾身都排斥，迫不及待想離開。”

蘇棠眨巴着眼，更茫然了，“那……我怎麽進來了？我也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黑龍也不明白。這裏是世界之樹，只有格外強大的生物才能來到這裏，但蘇棠還只是一只小奶龍，按道理來說，是不可能進來的，更不可能身體毫無影響，所以他看到蘇棠的時候，會那麽驚訝，并讓他離開。

蘇棠不懂，想了一會，就不想了，反正最重要的是黑龍在這裏。

他說：“你等着，我去給你找點吃的。”

然後就順着黑龍的背，哧溜一下，像滑滑梯一樣，一路滑過黑龍的背，到了巨大的尾巴上。

尾巴下面是黑色的泥土，一屁股坐下去，肯定會變髒。

就在蘇棠快要滑到最下面時，黑龍的尾巴尖尖彎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剛好把蘇棠接住，讓他坐得穩穩的。

蘇棠跳到地上，仰頭對着黑龍笑了一下，“嗷嗚，謝謝~”

黑龍毫無回應，十分的高冷，像是沒聽到一樣，只有尾巴輕輕地晃了一下。

蘇棠看到了，就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尾巴。

瞬間，黑龍尾巴跟受了什麽刺激似的，甩得更用力了。

黑龍回頭瞪他，“別看見什麽都亂摸，有些東西是不能碰的。”

蘇棠垂眼，兩只小爪子背在身後，一臉知錯的乖巧樣。

然後，就又趁黑龍回頭的瞬間，又伸手摸了一下。

黑龍：“……！！！”

這小奶龍怎麽這麽皮，想被打屁股嗎？！

蘇棠一臉無辜地笑着，好像什麽都沒做過的樣子，偏偏那胖嘟嘟奶乎乎的臉，還真非常具有欺騙性，讓黑龍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這時，遠方隐隐傳來巨龍的叫聲，聽起來很着急的樣子。

那聲音，是在叫蘇棠。

蘇棠才反應過來自己出來有段時間了，巨龍家長們應該都起來了，發現自己不見了在找。蘇棠擡頭看向黑龍，很是不舍，“我可能要回去了……”

黑龍也猜到了，但聽到他說出來的瞬間，還是不大高興，而且覺得那群巨龍非常礙事。不就是龍不見了一小會嗎？至于叫那麽大聲，小奶龍才來一會就要走了。

他顯然完全忘了，他剛才還在埋怨龍家長不夠盡責，讓小奶龍亂跑。

黑龍不想他走，但身為神明的傲慢讓他一個字都沒說出來，只冷淡地應了一聲，似乎對蘇棠的來去都漠不關心。

蘇棠沒有介意，畢竟比起嘴上的話，黑龍的一些小動作更能體現他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蘇棠才不信他不在乎自己。

于是，蘇棠走過去，拍了拍他的大尾巴，說：“我一上完課就過來找你，還給你帶好吃的，你等我。”

黑龍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看起來無所謂，但蘇棠真要沒來，這任性的神大概綁也會把人綁過來，還會好好教訓一下這只不守承諾的小奶龍。

蘇棠就朝他揮了揮爪爪，向着濃霧遮掩的森林外走去。

黑龍在身後，冷不丁地說了句，“以後不能随便碰其他龍的龍角。”

蘇棠疑惑，回頭看過去，卻只看到了一大片的霧。

另一邊，龍家長們的聲音響亮着急，蘇棠就趕緊飛回去。

巨龍們看到他回來了，一把就将他抱住，上上下下地打量，看他有沒有受傷，等确定他沒事之後，就開始念念叨叨，說他還是個小寶寶，怎麽能自己一只龍随便出去玩，萬一出什麽事了怎麽辦。

蘇棠看到他們緊張成這樣，心裏懊惱愧疚，連忙解釋了一下。

因為巨龍們把他當成家人，蘇棠自然也沒有隐瞞，把濃霧後面的黑龍，巨樹啊什麽的，都說了出來。

其他巨龍不一定清楚，但博學多識的金龍知道。

那巨樹是世界之樹，潛伏在樹底部的，是一條叫“絕望”的黑龍，尼德霍格，他終日啃蝕着世界之樹根部，當樹根被食盡，生命樹腐朽，諸神黃昏就會到來，世界就會毀滅。

雖然他們都是龍，但尼德霍格顯然和他們是不一樣的。

金龍叮囑小奶龍說：“他很危險，以後不要去那裏玩了。”

蘇棠卻說：“那是傳說，不一定是真的，我發現他都很不用心啃，沒有什麽破壞的心思，而且我去找他玩，不是正好可以分散他的心神，阻止世界末日降臨嗎？”

金龍被小奶龍的歪理驚到了，總覺得哪裏不太對，但聽着又很有道理的樣子。

金龍愣了一下，差點被帶偏，又努力掰回來，“就算是這樣，你那麽小，沒必要去做這些，世界一切都自有它的規律，崽崽你自由自在生活就夠了，這些事情我們會操心，而且世界真要毀滅，也不是我們能阻攔的。”

蘇棠抿着嘴巴，似在思索。

然後，他冷不丁又問了一個不相關的問題，很好奇道：“摸龍角有什麽特別的意義嗎？”

金龍笑了一下，以為他是看到其他龍摸龍角的一幕了。

龍族不同于人類，成長速度極快，心智成熟也快，他們并不會因為小奶龍只是個孩子，就避重就輕，不回答這些問題。龍族認為愛和性都是很普通的事。

于是，金龍沒有因為蘇棠小，就糊弄過去，而是笑着給他解釋了，“龍角是很重要的東西，一般龍都不能碰，只有伴侶之間才可以碰，那是展現親密或是求歡的意思。以後，崽崽要是喜歡哪只雌龍了，可以試着去碰她的龍角，如果她沒有拒絕，就是答應你的求偶了。”

金龍說完，摸了摸自己的長須髯，頗感欣慰，崽崽長大得真快呀，都已經會問這些問題了。

蘇棠聽完有些訝異，不過也明白了黑龍那些奇怪的反應，還有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蘇棠點點頭，然後沖着金龍揚唇一笑，像朵小向日葵那麽燦爛。

他笑着說：“我已經碰過龍角了，他也沒有拒絕我！”

金龍驚得一抖，摸着須髯的爪子不小心用力，差點把那幾條須直接拽下來，疼得他直抽冷氣，“崽崽……你說什麽？！”

蘇棠一臉直率，毫無遮掩說：“我喜歡那只黑龍！我要和他結成伴侶！”

金龍這下是真扯掉了一條須須，震驚得整只龍都呆掉了。

他們家可愛的崽崽被一只黑龍拐走了！

要命啊！

怎麽就看上這麽個危險的東西呢！

其他龍也無法接受，他們家崽崽那麽可愛，那黑漆漆的玩意，怎麽配得上他？！

巨龍們說：“崽崽啊，現在就找伴侶早了些，以後你肯定會遇到更好的龍，我們不急，好不好？”

蘇棠低着頭，把爪爪背在身後，胖乎乎的尾巴輕輕甩着，委屈又無措。

他低落地說：“其實，我喜歡他也沒用……他趕我走，不想我去找他……”

巨龍們一聽，頓時炸了。

什麽傻逼玩意？我們崽崽那麽可愛，他竟然看不上？眼瞎嗎？腦子有問題嗎？！那麽有病就別活在這世上了！

巨龍們握緊爪子，嘴邊控制不住吐出些許龍息，一副恨不得把那黑龍狠狠揍一頓，押着他接受小奶龍，強行逼婚的架勢。

這些巨龍家長們，可以說是非常雙标了。

我們看不上你可以，但你特麽看不上我們家崽崽，那絕對是眼盲心瞎無藥可救只能往死裏揍啊。

蘇棠眼巴巴地看着巨龍們，奶乎乎問：“那我可以喜歡他嗎？”

巨龍們相當潇灑地一揮爪子，表示蘇棠看上哪個都可以，對方要不答應，直接擄回來都沒問題。所有龍族都會幫忙。

惡龍抓公主嘛，這種故事還少嗎？他們可是兇殘的大惡龍，憑喜好做事，毫無顧忌的。

巨龍們完全不反對，反而問蘇棠，要不要幫忙把黑龍抓回他窩裏。

蘇棠腼腆地揮了揮爪子，笑着說：“謝謝~不過我想先自己試一下。”

巨龍們答應了，不過也連忙教他好些怎麽治龍的法子，支持他趕緊把龍拐回家裏來。

蘇棠非常認真地聽着，就差拿小本本都記下來。

等蘇棠都記住了，才又帶着烤肉，走向生命之樹所在的地方。

巨龍們看着他離開的背影，默默為他加油。

過了一會，有只巨龍恍然想起，“尼德霍格，好像是只雄龍？我們崽崽也是雄龍啊。”

所有巨龍都沉默了一下，但很快的，他們就又滿不在乎地揮了揮爪子，“都是雄的又怎麽了，又不妨礙什麽，況且我們一族的龍蛋都不是生出來的，連生育後代的需求都沒有。”

他們都連連點頭，等着蘇棠把黑龍拐回來的一天，或者蘇棠需要幫忙了，他們就一群龍過去，把尼德霍格擄回來。

啃樹皮有什麽好吃的，過來做崽崽的伴侶，他們不介意分他點肉吃。

不對，他來了，應該也出去獵食，讓那麽小的崽崽養他算什麽事。

這麽一想，巨龍們更嫌棄了，對崽崽來說，尼德霍格實在太老了。

老龍啃嫩草啊，太便宜那黑漆漆的玩意了。

蘇棠并不知道，在自己離開的時候，龍家長們又想了那麽多，還越發嫌棄他看上的老家夥了。

不過，他們要是知道，所謂的尼德霍格，真身其實是光明神，恐怕更要嫌棄他老了。

光明神，一個象征着光明的神，聖潔，無瑕，萬物都深深熱愛他，這樣的一位神明，又為什麽會和黑暗之龍扯上關系？

事實上，光明神并非天生就那麽完美，他也是在成長的，他剛開始做神時，有些沖動。

他聽說了尼德霍格啃完生命樹根部之後，會引來諸神黃昏，世界毀滅，心裏就很着急不安，于是，他想盡各種辦法，消耗了許多的神力，殺死了尼德霍格，試圖阻攔這一切的發生。

沒想到，他竟然成功了。但他成功之後，卻發現這并不是什麽好事，世界一切皆有規律，他殺死了尼德霍格，破壞了世界的平衡，反而會加速世界的毀滅。所以，他必須找到代替尼德霍格的東西。

但要找到能啃噬世界樹的強大生物并沒有那麽簡單，最後，他只好分出自己的部分神力，變成了尼德霍格，讓自己的化身頂替這項毀滅世界的責任。

他做出這樣的事，其他的神知道了，都是一陣好笑。

光明神，還得兼職做毀滅世界的事，這算什麽啊。

因此，光明神好一段時間都窩在自己的神殿裏，不肯出來見其他的神，覺得自己丢臉透了。

作者有話要說：  龍家長們：辣雞黑龍，看不上我們家崽崽？！擄你回來揍一頓！

光明神：……

尼德霍格啃世界樹是北歐神話裏的事，光明神殺尼德霍格還頂替它，是作者瞎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