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魔王(十六)

蘇棠吓了一跳, 幾乎是當場炸了起來。

那聲音出現得太突然, 語氣陰沉沉的, 很是危險,讓人頭皮發麻。

蘇棠哆嗦了一下,正要轉身說話, 司徒錦卻先一步抓住了蘇棠,把他掌控在手心裏,牢牢抓住。

漆黑的雙眼又變成了血紅色,眼底暗潮湧動,面無表情,瘋狂又偏執,死死地盯着蘇棠。

剛一醒來,司徒錦就發現手心裏空蕩蕩的,人不見了。

他心口猛地一跳, 恐懼和慌亂瞬間席卷了他,像冰冷的海水把他淹沒,人堕入海底, 胸口壓抑,無法呼吸。

司徒錦的心髒就像被硬生生挖走了一塊。

他幾乎瞬間失去理智,瘋狂地找着蘇棠。

幸好,不過一會,他就在窗臺上看到了那個小小的身影,但蘇棠正試圖偷偷從窗縫出去。

蘇棠想離開,扔下他。

司徒錦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 神情瞬間就變得有些瘋狂,只想把蘇棠抓回來,用鏈子把他和自己鎖在一起,讓他離不開自己半步。

司徒錦盯着蘇棠,冷冷地說:“棠棠不想要我了?”

明明是問句,那語氣卻更像是陳述,似乎就是認定了蘇棠會離開他。聽起來有些可憐巴巴的句子,也在他冰冷的語調下,變得有些可怕。

蘇棠聽到,立刻搖頭,“不是,我只是想……”

話還沒說完,但司徒錦并不打算給他解釋的機會,直接就抓住他的衣服領口一扯,幾乎是同一時間,蘇棠就恢複了正常的體形,毫無防備,落入了司徒錦的懷裏。

司徒錦像抱小孩一樣,手臂托着他的腿,把他放在了窗臺上。

蘇棠往後一靠,背就貼上了冰冷的窗戶,冷得他顫抖了一下。

下一秒,司徒錦就親了下來,牢牢地箍着他的腰,把他圈禁在自己的懷裏,小小的空間,無處可躲。

蘇棠被親得嘴唇發麻,更是感覺到了司徒錦壓抑瘋狂的情感,十分的可怕,這個吻,沒有以往的溫柔甜意,只有占有偏執和恐慌。蘇棠擰眉,掙紮起來,手和腳都在努力地動着,但手腕被司徒錦抓住,他坐在窗臺上,司徒錦又正好站在他的雙腿中間,動來動去也只像是勾住司徒錦的腰,反抗的作用并不大。

蘇棠掙紮得滿臉通紅,脖子上都像是染上了紅霞,透着淡淡的緋紅。衣領敞開,露出修長的脖頸,精致的鎖骨,還有一大片白皙細膩的皮膚。

他掙紮的動作,似乎是刺激到了司徒錦,讓司徒錦雙眼紅得更像是要滴出血來,親得更兇狠,沒有了理智,恨不得把蘇棠拆吃入腹一般。

蘇棠被他這蠻橫的架勢,惹得火都冒上來了,用力一推司徒錦的肩,拉開了一點距離,在司徒錦再壓過來的時候,張嘴就不客氣地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尖尖的虎牙,一下就刺進了皮膚,鮮血湧了出來。

蘇棠喝了一口這鮮甜的血,依舊是熟悉的香味,足以讓人上瘾。

一陣刺痛,但很快的,這痛意就變成了說不出的酥麻。這是吸血鬼特有的能力,讓被吸血者感覺不到痛,甚至是舒服的,忘了掙紮。

蘇棠這一口咬下去,司徒錦就像是被按了暫停鍵,整個人都僵住了,跟個石像一般,一動不動。

蘇棠摟着他的脖子,臉埋在他的頸窩,呼吸輕輕地灑在他的皮膚上,溫熱潮濕。

終于,蘇棠舔舔嘴唇,從他懷裏擡起頭,唇色豔麗,像花妖一樣。

他定定地看着司徒錦,此時,司徒錦眼裏的血色終于淡了些,恢複了一點清明,看起來似乎可以溝通了,他認真地說:“我沒有要扔下你,我們要一起出去。”

司徒錦抿了抿唇,下颔線緊繃。

異常的沉默。

過了好一會,蘇棠控制不住地越發擔憂時,司徒錦才終于動了動,傾身上前,死死地抱住蘇棠的腰,然後把額頭抵在了蘇棠的肩膀上,動作間,透着一絲難得的脆弱。

剛才的那一切,都是他心底最渴望的寫照,平時就恨不得把蘇棠鎖起來,讓他只能看到自己,眼裏只有自己,不要搭理任何人。但司徒錦知道,這會讓蘇棠不高興,因為怕傷害到蘇棠,怕蘇棠生氣,他一直都在克制着這種不好的想法。

但剛才,他像是控制不住自己了,失去了理智,內心的自控防線一下崩塌,瘋了一般。在這裏的他,只會順從內心的欲望,沒有一絲一毫的遮掩。所以,蘇棠成了小花妖一般的迷你大小,可以讓他掌控在手心裏。

因為這樣,蘇棠就逃不掉了。

司徒錦這才發現,自己因為放縱內心的渴望,差點強迫了蘇棠。這讓他的心情很複雜。

蘇棠看到他低着頭,十分懊惱的樣子,就知道,他應該是清醒得差不多了。

蘇棠唇角彎了彎,給這只難過的大型犬順毛毛,低聲安撫。

想也知道,這肯定又是秘境搞出來的鬼,什麽心境考驗之類的。蘇棠和司徒錦在一起那麽久了,很清楚他的性格雖然偏執瘋狂,但從來都不會傷害自己。

蘇棠低頭,很輕的在司徒錦的臉上啾了一下,然後又親在了他的嘴角上。

司徒錦微微擡頭,自下而上地看着他,近乎小心翼翼地輕聲問:“棠棠,你不生氣嗎?”

蘇棠點頭,“當然生氣。”

司徒錦眼神一暗。

蘇棠說:“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了嗎?要相信我,不能一個人亂想,我也永遠都不會離開你。你剛才不聽我說話,我當然不高興,不過這也是秘境搞的鬼,不是你的本意,所以還好,就有一點生氣。”

司徒錦眸光微閃。秘境只是把他內心最深處真正的想法逼了出來,嚴格來說,這正是他的本意,只是在現實裏,他都有所顧忌,沒有做出來而已。

蘇棠把他想得太好了,事實上他就是個陰險黑暗的人。

蘇棠就像是一束陽光,在他面前,自己的卑劣險惡就更是明顯,似乎只應該藏在陰影裏,觸碰陽光,那是一種不該有的奢求。

司徒錦就只是一笑,避開了這個話題,沒有承認自己真正的想法。

但蘇棠很敏銳,一下就發現了他的情緒不對勁,伸手就捏住了他的臉,俊美的臉就像面團一樣,被扯起來一小塊,冰冷淡去,倒是多了些生動滑稽。

蘇棠盯着他說:“又在一個人暗搓搓想什麽?既然和我有關,就要說出來啊。不過,就算你不說,我也能猜到,因為我很了解你的性格。”

司徒錦看着他,沒有說話,顯然不覺得他會知道。因為如果知道的話,蘇棠肯定吓得跑了,所以他才那麽努力地遮掩,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正常人一樣。

緊接着,蘇棠就說:“你想把我鎖起來,是不是?”

司徒錦瞳孔驟縮,臉色都變了。

他沒想到,蘇棠竟然是真的清楚。

司徒錦渾身僵硬。

蘇棠卻一點都不知道自己說出了多驚人的話一般,倒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很淡定。他摟住司徒錦的脖子,說:“你可以想,但不可以做。我不怕這個,因為我本來就是想和你一直在一起,不會讓你有鎖住我的機會。同樣的,你也不可以想別人,做出讓我生氣的事,不然我也會把你關起來。”

司徒錦愣住了。

這一番話,簡直像是他的幻聽,他完全沒辦法把這些話和棠棠聯系起來。

棠棠說會把他關起來?

棠棠在他心裏,一直都是又甜又軟,可愛過分,像個小太陽一樣。

司徒錦愣了好一會,才真正确定,這确實是蘇棠說出來的。

然後,司徒錦勾起唇角,微微笑了。

他緊緊抱住蘇棠,點頭說:“好。”

窗外的陽光灑落進來,全都落在他們兩人身上。

他們相擁在一起,仿佛融為了一體,不分你我。

幾乎同時,白光一閃。

蘇棠他們離開了花海幻境,在宮殿裏睜眼醒了過來。

蘇茂彥等人都十分擔心地看着他們,好不容易看到他們醒了,才勉強松了口氣,說:“吓死了,你們突然就暈了過去,怎麽叫都叫不醒。”

蘇棠下意識轉頭看向司徒錦,就看到他們兩人的手握在一起。

蘇茂彥說:“你們昏迷過去的時候,就牽在一起了,扯都扯不開。”

蘇棠和司徒錦對視,不禁都笑了。

他們在宮殿的一側,池中央柱子上的盒子,已經被司徒錦拿在了手裏。

但很詭異的是,這個盒子沒有蓋子沒有鎖,沒有辦法打開。

司徒錦試着輸了一點魔力,準備強行打開。

“沒有用的。”

一個陌生蒼老的聲音,突然在空蕩蕩的殿內響起。

蘇棠他們都猛地轉身,警惕地看着。

半空中,突然冒出了一個白胡子老頭的身影,盤腿坐在空氣裏。

正是秘境的主人,或者更準确來說,是他留下來的一抹神識,考驗并戲耍前來闖秘境的人。

老頭坐在空氣裏,眉開眼笑,看好戲地說:“這盒子是我秘境裏最寶貴的斬魂刀,盒子只有我能打開,誰能在一刻鐘之內打倒我,贏了我,我才會開盒子,并把斬魂刀送給他。你們誰來?”

秘境的主人,即便只是一縷神識,在自己的地盤裏,實力必然是很強的。

蘇茂彥等人很清楚自己的實力,遠沒有到可以和老前輩一搏的資本,而且他們也知道,司徒錦需要這把斬魂刀。

他們自然不會和司徒錦搶。

于是,和老頭比試的,只有蘇棠和司徒錦。

不管他們誰成功,拿到了斬魂刀,都是用在殺魔王上。

在他們之前,莫無作為司徒錦的忠心下屬,先上前試探了。

莫無擅長偷襲暗殺,會隐藏自己的蹤影,而且速度很快,在武者當中,他的實力算是上乘的,但在面對這個老頭時,連一片衣角都沒碰到。

白胡子老頭打了個哈欠,很是蔑視,“就這樣的實力,還想拿到我的寶物?”

莫無深受打擊,走去司徒錦那邊時,都有些無臉面對上司了。

司徒錦面無表情,什麽都沒說。

老頭就看向了司徒錦,眼裏多了一分欣賞,“欲望過大,就會自我毀滅。你小子,倒是理智堅韌,竟然能在幻陣裏保持清醒,還走了出來。”

幻陣,正是那盒子上帶有的一道強力陣法,試圖打開盒子的人,都會接受這樣的考驗。幻陣顯露的正是人內心深處最強烈的欲望,并放大這份欲望,此前,也有些人走到了這一步,但他們沒有走出來,沉迷在幻境中,以為那就是真實。

老頭說:“你們都太弱了,兩個一起上吧。”

他朝司徒錦和蘇棠招了招手。

蘇棠和司徒錦對視一眼,對方都這麽說了,何樂而不為?

瞬間,他們一起沖了過去,速度快得驚人,連殘影都看不見,幾乎是一眨眼就出現在了老頭面前。

老頭微微驚訝,說:“這速度倒是不錯。”

剛才莫無來攻擊的時候,老頭一點都不上心,游刃有餘不止,還無聊得直打哈欠。

但這會,老頭不得不認真起來對待了。

好幾次,老頭都被擊中,衣服都劃破了,再這麽下去,見血也不是不可能。

老頭變得有些嚴肅,不只是防守,也開始反擊。

終于遇到可以匹敵的對手,老頭還挺興奮的。

老頭是攻擊了,但意外的是,竟然每次都被蘇棠躲了過去,司徒錦也用魔氣很巧妙地攔住了。

半晌之後,老頭子挨了幾下,反倒是對面兩個人一點事都沒有。

老頭終于忍不住,怒了,瞪着蘇棠吼:“小鬼,你修煉的到底是什麽東西,我竟然傷不了你分毫!”

蘇棠愣了一下,不小心就順嘴答:“未成年人保護法。”

“……”

空氣突然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蘇棠不由得微窘,他太順嘴忍不住就說了。正比試着呢,他說什麽冷笑話,最怕空氣突然安靜了。

結果,對面突然發出一陣爆笑。

怪老頭笑得直打滾,差點從空中掉下來。

空曠的宮殿裏,只回蕩着他的笑聲。

過了好半天,老頭才緩過來,說:“小鬼你可真有意思,再說兩句來聽聽?”

蘇棠有些無語,這秘境主人竟然愛聽冷笑話,還笑得那麽厲害。

蘇棠沒有照說,而是反問:“我給你說有什麽好處?你算我們過關嗎?”

老頭眯了眯眼說:“你倒是精明,還跟我讨價還價,好了,你說到我高興了,讓你們過關也未嘗不可。”

蘇棠正準備說,司徒錦就攔住了他,冷聲道:“不用理這老頭,他根本打不過我們,本就該把寶物拿出來。”

老頭頓時不滿:“我只是一縷神識!實力只有十分之一不到,小子你別太狂妄!”

司徒錦卻說:“那我們就沒有被壓制武力嗎?想要聽棠棠說話,就先把寶物交出來。”

老頭脾氣不算太好,罵罵咧咧,但還是手一揮,打開了盒子,因為他剛才比試,已經試出了司徒錦和蘇棠的實力,覺得他們有資格拿斬魂刀。而且看司徒錦的狀況,也能猜出他要拿斬魂刀做什麽。這寶物給他們是最合适的。如果他們求助的話,他倒是還可以勉為其難地幫他們一把。

他們拿到了斬魂刀,怪老頭也如願聽到了冷笑話,再次笑成個瘋子。

怪老頭看着蘇棠說:“你們兩個人,就一份寶物,未免顯得老夫有些小氣,你也可以挑秘境裏的一樣東西帶走。”

蘇棠看了一眼堆成山的寶物,還真不知道想要什麽。

司徒錦就說:“他想要森林裏的那只大熊貓。”

蘇棠頓時兩眼放光,他怎麽沒想到這個!

老頭很驚訝,怎麽都沒想到會有人放棄寶物,而去選一只動物。

蘇棠卻真的非常期待想要,“可以嗎?可以嗎?”

老頭說:“可以是可以……”

但你确定不選別的寶物,後面這句話還沒說出來,蘇棠就已經驚喜地蹦起來,一把抱住了司徒錦,歡呼:“我要養熊貓了!!!”

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炫耀一樣,高興得不行。

老頭見了,也懶得說了,只是忍不住嘀咕:“真是個怪胎。”

蘇棠聽到,真想說,你聽冷笑話笑到都要背過氣去,難道就很正常嗎?

但看在老頭要送他大熊貓的份上,就沒有說出來。

終于,秘境一行算是徹底結束了。

司徒錦拿着斬魂刀,蘇棠帶着一只巨大的糯米團子,和隊裏的小夥伴一起從秘境出來。

老頭也出來了,來圍觀殺魔王看戲的。

魔王是大BOSS,要解決自然要做好萬全的準備,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搞定的。

司徒錦和蘇棠之前就做了不少的計劃準備,現在有了斬魂刀,就又多了一分把握。

蘇棠他們回到魔城,大熊貓被安排在了山裏,因為這裏的地形問題,怪老頭把熊貓恢複了正常的體形,至少這樣竹子也能少吃點,不然分分鐘都能把這山吃禿了。不過,大熊貓偶爾也還是會變回龐大的體形。

蘇棠一有空就會去撸大熊貓,趴在大熊貓身上,懶洋洋地睡覺曬太陽,簡直不要太享受。

大熊貓被他的撸毛毛技術徹底征服,越來越喜歡這個小人類,甚至熱情的和他分享自己的美食,把鮮嫩的竹筍遞過去,就想往蘇棠嘴裏怼。

蘇棠哭笑不得,謝謝了它的好意,但沒有接受。

大熊貓有點不高興,一副這人類真是沒品味,這可是最好吃的竹筍樣子。

蘇棠就又過去一陣撸毛,大熊貓很快就在地上攤成了一張糯米團子餅,享受地發出含糊的聲音。

蘇棠和大熊貓玩得這麽好,司徒錦當然心裏直冒酸水,瘋狂吃醋,和一只大熊貓搶棠棠。

蘇棠只能撸完大熊貓,又去給大瘋狗順毛毛。

為了讓司徒錦不吃味,每次來撸大熊貓的時候,就把司徒錦也拉了過來,還又一起躺在大熊貓的肚皮上曬太陽睡覺。

蘇棠還感慨說:“這樣像不像龍貓?不過我們的滾滾比它更大。”

司徒錦不知道什麽是龍貓,但也附和了。雖然不高興蘇棠和大熊貓親近,但養了一段時間後,慢慢的,也會有些感情,他們家的崽子,自然是比別家的要好。雖說,司徒錦并不知道,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品種。

更準确的來說,蘇棠說的是虛構生物,畢竟現實裏的龍貓,可不會笑不會飛不會魔法,更沒有一只大貓巴士。

準備了一段日子之後,終于到了最後的關鍵時刻。

他們要把司徒錦身體裏的魔王消滅掉。

先布下陣法,以防魔王的魂出來之後逃跑,然後,司徒錦就坐在陣的中心,用斬魂刀的刀背劈向自己,強行将魔王的魂魄從身體裏抽離出來,再合力将其殺死。

這是大致的步驟,說起來好像很容易,但實際上每一步都非常危險,一旦其中一步出錯了,都會有生命危險。

陣法布好。

司徒錦走去陣中心前,對蘇棠說:“如果我沒能壓制住魔王,發狂了,棠棠,你就用斬魂刀殺了我,不要猶豫。”

蘇棠呼吸一窒,立刻搖頭,“我不會這麽做的,你一定能壓制住他。”

司徒錦卻異常堅持,非要蘇棠答應。

蘇棠生氣了,猛地一把推他,“你要我殺你,你覺得我能做到?那我給你劍,你殺我試試啊?!”

司徒錦伸手一把抱住他,箍得緊緊的,啞聲說:“如果我要死了,死之前,我會殺了你,帶你一起走的。”

蘇棠一腳踹他,不客氣地怼:“呵,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死,你死了,我馬上就去找一個更好的。”

司徒錦眼神一沉,瞬間渾身直冒寒氣,天空甚至聚了厚厚的烏雲,電閃雷鳴。

蘇棠看着他說:“所以,你一定不能死,知道嗎?”

司徒錦微愣,随即綻開一抹笑,頭頂的天空又恢複了湛藍。

陣中心,司徒錦用斬魂刀砍了自己一下,瞬間,黑霧瘋狂湧動,心口劇痛,身體就像是硬生生撕裂開來。強行抽離體內的靈魂,自然不可能簡單輕松。

魔王不甘心,不顧一切地攻擊,大有種就算自己死,也要拉個人墊背的意思。

司徒錦雙目血紅,臉上身上都冒出了大片的黑紅色魔紋,看起來異常恐怖。

黑暗降臨,狂風席卷。

陣法正不斷被破壞,司徒錦和魔王之間的對決力量太過強大,已經超出了陣法的承受範圍。

眼下最好的方法,就是司徒錦所說的,用斬魂刀砍向他的身體,直接把兩個靈魂都消滅。

司徒錦恢複了一絲清醒,對蘇棠露出了無聲的口型——“殺了我。”

蘇棠咬緊了牙,沒有直接拿着斬魂刀砍過去,而是自己沖進了陣中心。別人想攔都來不及。

陣中心就像是力量的風暴,越往前,承受的壓力傷害就越大。

但蘇棠毫不猶豫,一步步地走了過去,臉色變得越發蒼白,身形也有些瘦弱,但他沒有絲毫的退縮,雙眼漆黑明亮,直直地盯着司徒錦,堅定地上前,越走越近。

司徒錦看到這一幕,心中悸動。

終于,蘇棠走到了司徒錦的面前,腳已經站不穩,半跪下來,手裏握着斬魂刀,眼神冷厲。

他看着的不是司徒錦的心口,而是身後洶湧的黑色魂體。

蘇棠眼睛一眨不眨,死死地盯着,抓住機會,手腕翻轉,握緊斬魂刀,因為用力而指節泛白,心裏也很緊張很害怕,但他還是壓制住了自己的顫抖,猛地一刀砍了過去,正對着司徒錦身後的黑影。

瞬間,白光炸開,籠罩住了整個陣,蘇棠和司徒錦也被包圍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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