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人魚（十三）

當初一時心軟的收養, 結果收養的卻是海盜船長的親生兒子。

國王怎麽都沒想到，自己竟然做下了如此的蠢事。

正因為曾經對迪倫那麽的信任疼愛, 此刻發現被騙，才會這麽的惱怒, 無法接受。

迪倫是被強行帶過來的，仆人毫不知情，還好好的把他放在了輪椅上。

侍衛站在他身後, 卻不是像以前那樣保護, 而是監視和抓捕，臉上也沒有了平日裏的尊敬, 而是冷漠和厭惡。

迪倫一直以來作為王子，從沒有過這樣狼狽的時候, 被當成罪犯一樣對待, 不配得到任何的尊重。

一進會客廳，國王的視線就像利刃一般直射而去, 仿佛要在他身上紮出洞來。

蘇棠等人的眼神也十分複雜，很是不敢置信。

國王直接冷聲質問：“你真的是黑蜘蛛海盜船長的兒子？”

在來之前，迪倫就猜想過，會是什麽原因，下毒謀害國王, 對塞缪爾捅刀推下海, 故意陷害塞缪爾等等，但實際面對的卻是以上所有都加起來，最嚴重的狀況, 他最大的身份秘密都暴露了。

一切都完了。

國王雖然說的是問句，但那語氣，顯然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迪倫垂眼，也沒有任何的反駁，或是抵死不認，竟就這麽點了點頭，坦白的瞬間，竟像是擺脫了什麽沉重的負擔，不自覺地松了口氣。

在場所有人心裏最後的一絲懷疑也消失不見，全然被憤怒取代。

國王指着他大吼：“我這麽多年對你不好嗎？！你竟然還想着殺了我們，迪倫你這還算是個人嗎？！你做的任何一件事都足以判下死刑！”

一般人在這種時候，都會為自己辯解一二，哪怕只是無用功，也要不擇手段為自己博得一絲活下去的機會。但奇怪的是，迪倫十分沉默，一句話也不說，像是已經認命了。

國王看他這樣，更是火大，下令說：“把他關起來，明天就行刑！”

身為王室人員，一國之主，國王十分的理智，即便曾經有過父子感情，但在得知迪倫真實身份的瞬間，也只覺得這一切虛假得可笑，不會心軟。這樣一個定時炸彈般的人，國王是絕對不會允許他留在皇宮的。

蘇棠被迪倫針對并差點殺死，聽到這話，雖有些驚訝，但也沒有反對。

莉莉公主聽到這話，微微瞪大了眼睛，一時之間得到了太多的消息，即便确定了迪倫就是海盜的兒子，她也沒有那種真實感，忍不住動了動嘴唇，想說些什麽，但一想到迪倫曾想過殺她的父皇和皇兄，她抿緊了唇，又沉默了。

國王的死刑令一下，備受寵愛和誇贊的迪倫王子，一夕之間，就變成了階下囚，所有人的态度也變了，谄媚讨好瞬間都成了嫌惡躲閃，生怕和他扯上關系了，自己也會被連累。

之前和迪倫有合作的巫師，早就在他半癱時，就抽了他幾管血，毫不猶豫地離開了。女仆露娜雖然愛慕迪倫王子，但在迪倫對付國王和塞缪爾的事情上，她的态度和公主是一致的，現在得知迪倫是海盜的兒子，心也變了，懷疑自己喜歡上的，不過是迪倫僞裝出來的樣子。

死刑犯哪裏還配穿皇家華服，用珍貴的輪椅，半癱的迪倫換上了粗糙的牢服，被監牢的看守者粗魯地扔進了牢房，重重地摔在地上，爬都沒辦法爬起來，狼狽不堪。

牢房陰森，黑暗，冰冷，還有着一股難以形容的腐臭味。

迪倫看着地上的塵土砂礫，眼神空洞，像是墜入了自己的世界。

他是海盜船長的兒子，從一出生起，就在搖晃的船上生活，父母對他很好，教他應該怎麽做一個厲害的海盜。有時候沒東西吃了，父母也會把僅剩的一點全部給他。幼時一次生病，他差點死了，也全靠母親整日整夜地守在床邊照顧，才勉強活了下來。

他知道，父母都很愛他，即使他們是罪惡之人。海盜不是好人，這是他後來才知道的，但那又如何？那終究是他的親生父母。

在海盜船上，他經常一個人待在船艙裏，自己和自己玩，透過窗戶，他可以看到別的小孩子在甲板上追逐打鬧，那是俘虜的孩子。在劫掠過程中，如果遇見了有用的人，船長會把人抓回來，讓他們為自己做事，沒用的則扔在船上不管，反抗的人就殺掉。

有一次，他看到一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男孩，牽着自己的妹妹，如果有人敢欺負他妹妹的話，他就會無所畏懼地打回去，保護妹妹。

瞬間，迪倫很羨慕，也想要一個妹妹，那他也可以保護人了。他握着手裏的大兵玩具，讓它們拿着劍激烈地戰鬥，還給它們配音。

日子一天天這麽過着，直到有一天，看起來和往常并無不同，但王室軍隊不知從哪裏得知了他們的消息，軍船把他們的船團團包圍住了。

海盜船上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一開始，船長父親還帶着人在反抗，但慢慢的，露出了頹勢。

迪倫的父母臉色很難看，知道沒有辦法了，就果斷作出決定，至少要保下兒子。他們将迪倫和另一個平民孩子的身份掉包，把知情人都殺了，聽到外面的打鬥聲越來越近時，他們匆忙的給迪倫換了衣服，塞進了櫃子裏，叮囑他躲好，一定不能出聲，然後裝成普通孩子混進俘虜裏面，跟王室軍隊回陸地，還咬牙切齒說：“迪倫，你一定要活下去，為我們報仇！”

然後，他就蜷縮在窄小黑暗的櫃子裏，透過縫隙，眼睜睜地看着安德烈王子帶領軍隊沖進來，殺死了他的父母，鮮血滿地，甚至有一些透過櫃門的縫隙濺到了他臉上。

那是他父母的血。

他咬緊牙關，瞪大雙眼，淚水無聲地落下。

安德烈心細，聽到了輕微的聲響，走過去打開了櫃門，把迪倫抱了出來。就在迪倫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他身上的衣服救了他一命，安德烈認為他是無辜平民的孩子，是個受害者，後來，也确實證實了迪倫的平民身份。這是迪倫的父母掉包的結果。

迪倫異常恐懼和憤怒，眼睛通紅，劇烈地顫抖着。安德烈以為他在害怕，還拍了拍他的背安撫，把他送到了被救下來的平民之中。

後來，安德烈在對付海盜的過程中犧牲，迪倫混在平民之中，被送回了陸地。

別的人都和家人團聚，而他是父母雙亡的平民孩子身份，也沒有了別的親人，軍隊都不知道該怎麽安置他。

國王得知了這事，因為念着亡故的大兒子，這孩子又是大兒子救下來的，他就見了迪倫一面，一時心軟，最終做出了收養迪倫的決定。

如果放着不管，這孩子肯定會餓死。不收養而選擇給錢讓別人養，也不是不可以，但看着迪倫麻木悲傷的眼神，國王有些感同身受，他們都失去了至親，又同是剿滅海盜團事件的關聯者，這仿佛是上帝的指引。

國王就把迪倫當成了親生兒子一樣，給了他很好的成長環境，讓他長成了優秀的王子。

國王還讓自己的兩個孩子，塞缪爾和莉莉帶着迪倫一起玩。但國王并不知道，迪倫根本就不可能和塞缪爾成為兄弟，因為塞缪爾和安德烈長得像，他看到塞缪爾只會想起那個殺了自己父母的人，心裏總是會忍不住地怨恨。

那麽多年來，國王确實待他如親生兒子，迪倫當然有感受到這些愛意，報仇的心一直左右搖晃，一旦産生了放棄報仇的念頭，夜裏就又夢到父母被殺死的慘烈一幕。死不瞑目的父母躺在地上，滿身鮮血，陰森地看着他，聲音凄厲地吼着，迪倫你一定要為我們報仇！

經過痛苦的猶豫，最後，迪倫做出了他的選擇，對國王下毒，意圖殺死塞缪爾，但兩個都沒有成功。

國王憤而質問，自己對他這麽好，他都沒有感受到，還要殺死他們，冷血得不似個人。

但那是殺父殺母的大仇，他永遠都不可能忘記。報仇，是父母的期許，也是他必須要做的事。

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他的身份已經被識破，也被判了死刑，他不可能報仇了。

迪倫在牢房裏發現了一塊石頭，半個巴掌的大小，有一個角比較尖，他就握着石頭，在地上一刻不停地磨着，終于，磨出一個尖角。

他拿着石頭，對準了自己的脖子，用力狠狠地一劃，鮮血噴湧而出。

慢慢的，因為失血過多，他的視線變得十分模糊。

他趴在地上，無神地望着面前的牆，忍不住想，如果自己一出生就是迪倫王子，是莉莉的哥哥就好了。

眼前忽然閃過一道白光。

他好像又回到了躲在櫃子裏的時候，他只有七歲，周圍一片黑暗，恐懼和冰冷一點點地蠶食着他的身心，他蜷縮成一團，緊緊地抱着自己。

腦海裏又閃過父母被殺的一幕，櫃子裏的他頭疼欲裂，把臉埋在膝蓋上。

這時，櫃子門突然被打開了，一束明亮的光照了進來，沖破黑暗。

他愣愣地仰起頭，看見了莉莉燦爛的笑容，像小太陽一樣，讓他久違地感覺到了溫暖。

莉莉對他伸出手，笑着說：“皇兄，找到你啦！”

對了，他們是在玩捉迷藏。

迪倫慢慢地伸出了手，放在了莉莉的掌心上，然後緊緊握住。莉莉用力一扯，他就被拉出了那個櫃子，沖進了一片白光之中，融于進去，消失不見……

現實裏，趴在地上的迪倫停止了呼吸，血染紅了一地。

等不知過了多久，看守者來送最後的晚餐時，就發現了迪倫的屍體。看守者愣了一下，轉身就立刻跑了出去，把這事報給了國王。

國王聽到的時候，一時失神，有些呆住。

雖然他已經下令要殺死迪倫，決心已定，不會更改，但那麽多年的感情做不得假，他心口控制不住地狠狠一抽。

過了幾秒，臉色又恢複了平靜，決定去牢裏看迪倫的屍體。不過，他沒有讓蘇棠和莉莉一起去，說是這樣的畫面不适合他們。

國王站定在牢房門口，看着趴在地上沒了氣息的迪倫，腦海裏恍惚閃過他年幼的樣子。

迪倫的致命傷就是脖子上的劃痕，以尖銳的石頭作劍，割破了自己的大動脈。但這和鋒利的劍顯然是無法比較的，一下并沒有辦法致死，他必須再劃幾下，加深傷口，讓血流得更快。

人都是有求生本能的，他能對自己心狠到如此地步，自然是鐵了心要自殺。

國王沉默地看了半晌，最終沉聲說：“葬了吧。”

因為迪倫的身份，他自然是不能入皇墓的，他是罪人，只能被随意地埋了，連一塊墓碑都不會有。

這事結束之後，國王身心疲憊，休息了半天，就又開始處理政事。

因為有塞壬強行塞的那顆藥丸，國王的精神和身體狀況都比以前好了很多，但前面兩年一直以來吃的毒藥，已經損害了他的身體，沒辦法再回到以前的健康狀态了。而且，他也已經老了，差不多到了該退位的時候了。

國王一邊處理着政事，一邊又把蘇棠帶在身邊，教他很多東西，為他鋪路。

蘇棠明白了國王的想法，但登上王位，做那最高權力的國王，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覺得自己承擔不起這樣大的責任，他做不來。而且如果真的成為了國王，他肯定會很忙，那買一艘船在海上航行，陪塞壬一起的計劃就沒辦法實現了。

蘇棠很為難，提出了自己不想繼承王位的想法。

國王震住，怎麽都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回答。王室向來都是各個王子為了登上王位，各種明争暗鬥，死在這鬥争過程之中的，更是數不勝數。當初他能坐上這個王位，也是經歷過了一系列的危險，并不容易。

……但現在？

迪倫一個海盜的兒子，都野心勃勃地想要奪取他的王位，結果他親生兒子卻不想要？

國王大受打擊，拉着蘇棠聊了很久，于情于理地勸他，終于把蘇棠勸動了。不過，蘇棠沒有一口答應，而是又回去和塞壬聊了。這麽大的事，他當然要讓塞壬知道。

塞壬剛聽到他說要做國王時，忍不住就皺了皺眉，有點不高興了。塞壬當然能想象得到以後他們在一起的時間會被政事侵占，變少的樣子。

塞壬把蘇棠抱了起來，放到自己腿上，像是在抱一個玩偶似的，圈着他的腰，輕輕地捏着他的手指把玩。

蘇棠有點想笑，微微轉身，就摟住了他的脖子，親了親他的臉，說：“就算我做國王，也不會忽略你的，我保證我們會經常在一起。”

塞壬并不太相信，因為他自己就是海裏的王，有很多的事做，能在陸地上陪着蘇棠，是他把事情壓着飛快做了，或者往後拖。國王的事務非常繁忙，一點都不自由。

塞壬拿起了一個奶油泡芙，塞進蘇棠的嘴裏，剛好堵住了他的嘴，不讓他說話。

蘇棠滿嘴香甜，軟綿綿細膩的奶油在嘴巴裏蔓延開來，搭配着外皮的酥脆，更是可口。因為嘴角沾了一點奶油，蘇棠下意識舔了一下，自然就會舔到塞壬的指尖，掠過一點濕潤，還甜絲絲的。

塞壬眸色一暗，收回手的動作就一頓，反而向前，按住了蘇棠的唇瓣，有些用力地摩挲，那眼神，仿佛蘇棠就是一個香甜的奶油泡芙，他要把蘇棠拆吃入腹一般。

蘇棠被這麽盯着，頭皮都控制不住有點發麻，但因為已經習慣了塞壬時不時發瘋的性格，他一點都不害怕，反而笑了笑，一口咬了上去。

塞壬愣住了，看到蘇棠含笑的雙眼，微微彎起，像小月牙似的，可愛極了，也更是撩人。

蘇棠狡黠一笑，得逞了就準備松開，結果塞壬沒能讓他如願，往前一湊，讓蘇棠措不及防唔了一聲，發出了小小的嗚咽，眼睛都忍不住瞪圓了，像只受驚的小貓兒一樣。

蘇棠被堵住了嘴，腮幫子都有點鼓，說不出話來了，還忍不住就想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臉控制不住有點泛紅，變得更加誘惑了。

塞壬微微眯眼，眼神充滿了侵略性，有些危險。

他摟住了蘇棠的腰，壓迫性的向前，讓蘇棠不得不向後，後背彎到一定程度時，就支撐不住，直接倒在了床上，金色細軟的卷發，濕漉漉的眼睛，花瓣似的嘴唇，因為剛才的動作，衣領微微敞開，露出精致的鎖骨，一截白得恍若透明的皮膚，就這麽躺在那裏，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樣。

塞壬緊緊地盯着他，眼神變化。

蘇棠被盯得莫名有點緊張，舔了舔嘴唇，就想起身，但他不舔那一下還好，那無意間的動作，最是撩人。

塞壬把他又按回到床上，一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雙手都桎梏在頭頂上方，低頭就親了下去。

蘇棠被他壓在身下，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動彈不得。不過，他也沒打算掙紮，他是男人，自然也會想，尤其是嘗過滋味之後。他沒有躲，反而仰頭也親了上去。

塞壬和蘇棠的距離就一下縮小，柔軟的嘴唇碰在了一起，親密無間。

後面的，很自然而然，朦胧的床幔後面，隐隐約約，看不真切，但只是那暧昧的聲音，都足以讓人面紅耳熱了。

……

過了不知多久，終于結束之後，蘇棠和塞壬依舊相擁在一起，并不分開，似乎在一起怎麽都不會膩，恨不得融為一體似的。

這時，蘇棠剛才還沒說完的話，才得以繼續說。

蘇棠看着他，兩眼亮晶晶的，嘴角彎起，說：“我們海陸聯姻怎麽樣？這樣我們就可以一直在一起，還能顧好政務。”

塞壬聽到這，愣了一下，腦子裏很快地閃過了許多想法，意識到了這事的可行性，最關鍵的，當然還是能和蘇棠在一起。

塞壬眸光一閃，然後就也笑了，點頭說：“好。”

他們決定好了，自然一切都順着這個方向發展。他們有很多的事情要準備，但不管怎麽說，他們聯合在一起，必然是好處多于壞處，這樣的聯合，簡直是最強。

在蘇棠的繼位大典之後不久，盛大的結婚典禮也開始了。

因為這個時代并不支持同性戀愛，貴族大臣裏更是有迂腐的人在，他和塞壬要在一起并不簡單。但這一次，塞壬沒有再簡單粗暴地說，把反對的人都殺了，而是挑了挑眉，說：“那還不簡單，我扮成女人不就好了。”

蘇棠愣住，“你男扮女裝？”

塞壬點頭，渾不在意。他在海底裏根本就不需要穿衣服，是上到陸地入鄉随俗才穿的衣服，對他來說，男裝女裝都沒什麽區別。

與其和那些迂腐老貴族扯皮，不如選個更快速簡單的方法。塞壬直接就試穿了一條女式的皇家禮服，随口說：“就說我是我自己的妹妹好了，剛好能解釋我們為什麽長得這麽像。”

蘇棠啞口無言，然後笑了，上前就抱住他，親了一下，“謝謝你。”

塞壬不覺得這有什麽，但蘇棠那麽感動，他也不多說什麽，就坦然接受了這個吻，還伸手就摟住了蘇棠的腰，化被動為主動，吻得更深。

蘇棠和塞壬的婚禮十分奢華，全國都在為他們慶賀。

塞壬是人魚，美得驚心動魄，即便是穿上女裝華麗婚服，也沒有任何的違和感，上面細碎的鑽石金線，反倒是襯得他更美了。

白天，塞壬穿着裙子，是蘇棠身旁最優雅美麗的王後，一舉一動都高貴大方，讓人挑不出一絲瑕疵，但到了晚上，塞壬脫下裙子，就又露出了他的本性，眼神偏執激烈，幾乎把蘇棠的衣服都撕爛了。

任誰都想不到，他們的國王在晚上，是被王後伺候得多麽周全，從頭到尾，沒有一處落下。

等到了第二天，蘇棠要去朝議，兩腿都酸軟得站不住，還是塞壬扶着他一起去的，雖然在表面上，是蘇棠在扶他。

大臣貴族們看到他們如此恩愛，也頗為放心，畢竟海陸聯姻，好處真是多到不可思議。

當他們得知塞壬是海妖王的時候，都震驚壞了，現在國王和塞壬的妹妹聯姻了，他們國家就多了一個強大無比的同盟，其他國家哪裏還敢想些不該有的，完全被震懾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小解釋一下，迪倫算是有點複雜的性格，不正義也不大惡，他對王室有感情，但又不能放下仇恨，不然對不起父母，這是無解的，所以他最後的結果只能是這樣。他對莉莉的感情也有點複雜，莉莉就像是一束光，他想要好好護着，喜歡是有的，但他意識不到，也不會想跟莉莉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