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壞小孩現在委屈的兩眼冒淚花了。

江秋月忙哄她：“明珠乖, 哥哥給你開玩笑吶。不哭啊。媽媽在呢。”

周凜川沒看她們母女情深，吃完飯, 就回去了。

然後, 又很快回來, 給了江如意一個粉色手機, OPPO的，跟她說：“有事打我電話。會用嗎？”

“會的。爸爸有教我。”

江如意接了手機，裏面只有他一個號碼, 還被設置成了快捷鍵。她很感動, 因他是半蹲着, 所以，忍不住親了下他的臉頰：“謝謝哥哥。”

“乖~”

周凜川揉揉她的頭發，站起身, 真的離開了。

晚上時

他打來電話，問江秋月對她怎麽樣。

“還行吧。我爸爸在家。她也不敢。”

“嗯。”

他的聲音在夜裏很溫柔、很舒服。

江如意忽然想起了他午餐時的話：“哥哥對我這麽好，是因為媽媽的緣故。”

“一半吧。”

他實話實說：“另一半是你很可愛。很懂事。哦, 對了，還是個小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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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如意滿意這個回答。

愛屋及烏，是很正常的。

如果他說不是, 那就是別有心思了。

只他那麽喜歡媽媽，還說是不婚主義者……

她又問：“哥哥以後真的不結婚嗎？”

“嗯。”

“因為我媽媽。”

“也不是。愛過最好的, 其他都是将就了，而我不想将就。”

“那還是因為我媽媽。”

“哈哈，小如意, 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想哥哥有人喜歡。”

“我有小如意喜歡就好了。”

這個喜歡自然不摻雜男女之情。

可江如意是個成年人靈魂，聽他這麽說，心咯噔了一下。她的哥哥自然很有魅力。可惜，他們相差太大了。這種差別=不可能。所以，她也就是心咯噔一下，沒別的想法了。

“哥哥，等我找到媽媽，就幫你找個女朋友。”

“哈哈，人小鬼大。”

“我很認真的。哥哥，好姑娘多的是。”

“嗯。”

“哥哥——”

“嗯？”

“晚安。”

他們一連道了三天的晚安。

日子一天天過。

生活似乎回歸正軌。

江柏遠也不再親自去找妻子，而是回了實驗室，開始了工作。不過，不像以前那麽拼，而是朝九晚六、有規律了很多。他也有時間去幼兒園接送女兒上下學，只偶爾會麻煩江秋月。

這天，兩個學生做實驗時發生沖突，動了手腳，就害他不能及時去接女兒了。

江秋月帶明珠去接江如意，路上，又收到了前夫馮斌的電話，說是想見見女兒。

她已經拒絕過幾次，這次，對方很強勢：“你什麽意思？我是孩子爸爸！你不讓我見，是想我通過法律手段嗎？那我可就順便要回女兒撫養權了！”

江秋月最怕他要女兒的撫養權，沒辦法，只能答應了：“你來深市了？在哪裏見？”

“我給你地址。”

地址有點遠。

好像還是個工地。

她看天黑了，不想過去：“明天吧。天都黑了。”

馮斌不同意，口氣不耐煩：“我在工地掙錢呢。剛下工。明天你有時間，我沒有，快點兒！我給明珠買了東西！”

“你知道悔改了？”

江秋月聽到他在工地幹活，還有些心疼的。她沒有過別的男人，馮斌是她的初戀，她大他許多，內心當他是男人，又當是兒子。如果他悔改了，他們……也許可以重來。

馮斌跟她生活多年，聽語氣就知道她的想法，順勢說：“是啊。老婆不要我了，女兒也沒了，不悔改怎麽行？唉，熱死了，又渴又餓，你來時，給我買點飯菜來。多買點。兩人的量。我餓死了。這地兒不是人待的。”

“好。”

江秋月應下來，路上看到一家漢堡店，就下車去買了。

她們坐的是出租車，要下就都下去了，放兩小孩子在別人車裏，也不安全。

三人很快到了漢堡店。

江秋月：“你們想吃什麽？”

馮明珠點了很多：“媽媽，我要雞肉卷、雞肉粒、香腸還有可樂。”

“如意呢？想吃什麽？”

“雞肉卷、雞翅、奶茶。”

她點了餐，坐在旁邊的位子上，等候時，太無聊了，就給周凜川打電話：“哥哥下班了嗎？”

周凜川還在忙，聽她那邊聲音吵，皺眉問：“你在哪裏？”

“漢堡店。”

“哦，跟你爸嗎？”

“不是，姑姑。”

“你爸爸呢？”

“估計在忙工作。”

“你們在外面吃？”

“不是。姑姑要去見她的前夫，他要見明珠。”

“那怎麽去漢堡店了？”

“明珠爸爸好像在工地上班，然後，他想見明珠，讓姑姑帶明珠過去時給他帶東西吃。”

“你也去？”

“嗯。”

“別去了。這麽晚，去什麽工地？太危險了。你在哪裏？我去接你。”

“哥哥不是很忙嗎？”

“沒事。說地址。”

“我微信分享你了。”

“好。”

周凜川挂斷電話，奔下了樓。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不安。

江如意在漢堡店等他來，沒等他到來，江秋月點的東西就好了，滿滿拎了一大袋。

江秋月對前夫總是不吝啬的。

“如意，走了。”

“不，我等哥哥，他說來接我。”

“還要多久？”

“我打電話問問。”

問過後，是下班時間，路上堵車。

需要點時間。

江秋月有些不耐煩：“你姑父正餓着，如意，我們先去看姑父，好不好？”

“不好。我不想見他。”

一個渣男還當寶，如果不是小孩子外表，她真想好好臭罵她一頓：傻女人！男人出軌有一次，就會有無數次。不要再上當受騙了！

奈何，人是一種健忘的動物。

剛出軌時的憤怒怨恨随着時間淡去，感情就開始左右大腦。

江秋月還是在乎前夫的，又等了10分鐘，見周凜川還沒來，就更急躁了：“如意，你再打電話問問。”

江如意見她跟火燒了屁股似的，就說：“姑姑急的話，就先走吧。我自己在這裏等哥哥。你放心，我可以的。”

她可以，她不可以。

真被江柏遠知道自己放她女兒一人在漢堡店等周凜川，他會跟她斷絕關系的。

江秋月知道事情嚴重性，只能乖乖等待。

馮斌那邊已經開始催了：“到哪裏了？我餓死了。”

江秋月只得敷衍：“快了。再等等。”

這一等，又等了15分鐘。

周凜川終于來了。

江秋月看到他，急急迎上去：“周先生，我有點急事，感謝你幫我照看如意。”

來不及多說，一手拎着零食袋，一手拉着女兒就要走。

馮明珠見了周凜川，頓時不想去見爸爸，而是想跟哥哥在一起，就磨蹭着說：“我不想見爸爸。媽媽，你想去，自己去啊。”

她從小沒從馮斌那裏感受到父愛。

所以，別人家女兒是小棉襖，她絕對是黑心棉。

江秋月忙哄她：“明珠乖，爸爸想見你了。你爸爸悔改了。他在工地掙錢呢。還說給你買了禮物。”

一聽禮物，馮明珠總算是改變了心意。

她戀戀不舍地看了周凜川一眼，對方已經把江如意抱進了懷裏，正問她想吃什麽、想去哪裏玩。

如果他是自己爸爸就好了。

如果他抱的是自己就好了。

她羨慕地想。

周凜川抱着江如意上了車，開去了一家西餐廳吃飯。

兩人吃飽喝足，去逛了商場。

周凜川給她買了幾身衣服，還有些亮晶晶的發卡。

中途，遇到了一個美女搭讪，結果被他一句“閨女”給吓退了。

江如意挺可惜的，那美女五官明豔、身材火辣，一看就是個尤物。因為這個小插曲，她坐上車回去時，還在嘆氣：“那麽漂亮的美女，你不心動？哥哥，你太沒眼光了！”

周凜川樂呵呵：“嗯嗯。我沒眼光。不過，小如意啊，感情的事，等你長大了，就懂了。”

“懂什麽？”

“這世間縱有百媚千紅，我獨愛一種。”

“愚蠢！”

她不認可，撇嘴道：“哥哥，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啦。”

周凜川又笑了：“你還小，懂什麽人生苦短！古靈精怪！”

他打開車載音樂，放了一首柔婉清靈的曲子，問她：“好聽嗎？”

“還行吧。”

“你媽媽創作的。”

“哦。”

“你媽媽是個才女。”

“然後呢？”

“向你媽媽多學習。”

他說完，紅燈了，他停下車，等綠燈的時候，揉揉她的發，笑問一句：“我們小如意以後會是個小才女嗎？”

江如意搖頭，很認真地說：“不要。當才女太累了。還會有很多追求者。很麻煩。”

她的媽媽就是太優秀了，才惹來這麽多是非。

先是那個畫家為了她失去雙腿，再是周凜川為她一生不娶，還有爸爸為她堕落，甚至那個林競安……

越想越可怕。

她很理直氣壯：“我像媽媽一樣漂亮就行。長得漂亮又有才，還要不要給別人活路了？”

周凜川聽她這話，都震驚了：“如意啊，你這是不是有點自戀了？”

不僅自戀，還飄了。

江如意嘿嘿笑：“開個玩笑嘛。”

他們樂呵着到了家。

江柏遠已經在家了，也從姐姐那裏知道是周凜川找照顧女兒，因此，見他們回來，向周凜川道了謝：“謝謝你照顧如意。”

周凜川面色冷淡：“不用謝。如意是我未來的閨女，我照顧她是應該的。”

江柏遠：“……”

他有點心虛，覺得在女兒一事上，自己越來越沒有話語權了。

不過，他面上沒顯現，送別周凜川後，跟女兒閑聊：“晚餐跟他吃了什麽？”

江如意回憶了下：“魚子醬、奶油湯、牛排、冰淇淋……”

“好吃嗎？”

“嗯。”

“改天爸爸帶你去。”

“好。”

他們閑聊着去洗了澡。

江秋月母女還沒回來。

江柏遠哄了女兒睡覺，然後，給姐姐打電話，沒人接，一次再一次，還是沒人接，等到淩晨兩點鐘，還是打不通，就有些不安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