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金口玉言

康熙也沒想到夏卿染會這樣直接嘹亮的回答他這個原本根本不是問題的問題。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那…手感怎麽樣？”

事到如今，夏卿染也只能破罐兒破摔了，幹笑着，“皇上富有四海...自然都是極好的。”

“唔…”康熙低低唔了一聲，随即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朕這椅子是黃金包的，你要不要來摳摳？”

噗…夏卿染連連擺手，“我…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不敢？”康熙忽然提高了聲音，“朕看你敢的很！”

康熙這嗓子嚎的夏卿染小腿一軟連連往胤禩那邊看，康熙看看夏卿染求救的小眼神兒再看看一臉焦急的胤禩沉聲，“老八，你先下去。”

“皇阿瑪…”胤禩哪兒能丢下夏卿染？連忙跪着向前想留下。

“下去。”康熙揮了揮手，壓根不給胤禩再說話的機會。

待胤禩出了乾清宮，康熙站起了身走下樓梯站在了夏卿染跟前。夏卿染跪在地上低着頭盯着康熙明黃色的靴子心咚咚咚咚的快要跳出嗓子眼兒，連連暗道，“這皇上真是低氣壓…我在現代也不用給誰下跪，怎麽到他面前不自覺的就腿軟呢？”

“哎？他這靴子還真的不錯。”夏卿染思維一轉開始盯着康熙的靴子研究起來，“這是什麽材料做的？鹿皮？還是布？上面的花兒繡的真好。”正在研究中的夏卿染伸手捏了捏布料，“不知道康熙穿多大號的鞋子？41，還是42的？”

康熙扶着額角，“朕的鞋子要不要送你一雙？”

艾瑪。夏卿染吓的一哆嗦回了神只想找條褲腰帶吊死算了，自己剛才都是在幹嘛呀？

“你起來吧。”對于夏卿染的秒秒鐘情況外，康熙無語望天，“賜坐。”

哎呦喂，還有座兒？夏卿染揉揉硌的生疼的膝蓋，連連謝恩，“多謝皇上。”

“老八…對你的心思，朕都知道了。”康熙一邊說着一邊打量夏卿染，這個姑娘相貌确實是一等一的出挑兒。行為舉止嘛...委實讓他大開眼界了。不過，倒是不招人讨厭。康熙想着在心裏偷笑，估計老八就是好這一口兒吧？

夏卿染這邊也沒閑着，一邊聽着一邊在心裏偷偷開啓小劇場，皇家爸爸的開場白也沒什麽特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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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看着夏卿染的表情，覺得自己好像…出拳打在了棉花上。不由得嘆氣加重了拳頭，“皇家的兒媳婦，不光是要求血統高貴、傳宗接代重要的是母家的勢力。”

可夏卿染卻在心裏偷偷撇嘴，要那麽多勢力有個毛用，登上皇位的還不是只有一個。

“…….”

康熙實在忍不了了，這說了半天都不給朕個反應是幾個意思？提高了聲音，“你母家是誰？”

其實康熙不是沒有查過夏卿染的底細，只不過，查來查去完全一片空白。

“我沒有母家。”夏卿染利落的回答完之後慌忙改口，“奴婢…沒有母家。”

康熙搖搖頭，決定放棄對夏卿染的治療，“罷了罷了，你随意回答即可。你似乎是忽然出現的，然後忽然消失。然後現在...又出現。朕今日叫你來，便是想問你，你到底是誰。”

夏卿染低着頭快速盤算這要怎麽說。天外飛仙？夏卿染想着連連搖頭否定，萬一康熙一時興起說你給朕現在飛一個不是瞎了？

康熙不動聲色的看着臉上表情不斷的夏卿染就知道她一定是在編瞎話兒。等了許久之後，猜她估計是編不出來了，“編不出來了？”

“嗯？”夏卿染驚的擡頭。

“你說實話吧，你要是說實話，朕也許考慮饒了你的小命。”

尼瑪，這是...威逼利誘有沒有？夏卿染擡起頭看向康熙，這是她第一次真正切切的看到了活着的，會喘氣的康熙。細長的丹鳳眼，高挺的鼻子，身材甚是魁梧。只不過美中不足白淨的臉上有天花留下的痘印。夏卿染看着連連點頭，怪不得他兒子帥到沒有朋友。

康熙被夏卿染看的有點不自然，“你可知盯着朕看是死罪？”

夏卿染連忙收回目光，身子一軟往下跪去。“皇上恕罪。”

“你剛才連連點頭，在想什麽？”康熙的表情愈加帶了些玩味，補充了一句，“講實話。”

尼瑪...剛要脫口而出的馬屁詞兒立馬生生咽了回去，“我在想，八爺這麽帥果然是有理由的。”

康熙咂摸了一下這句話，挺受用。“嗯…還算老實。”

夏卿染心裏翻了個白眼兒，愛聽馬屁詞兒皇上也不例外。可精神還沒等松懈下來，“說吧，朕等半天了。就是編謊，也能說圓乎了。”

康熙的話剛說出口，就聽到了夏卿染咽口水的聲音。“皇上，我…其實不是清朝人士。”

“唔…”康熙點點頭，“繼續。”

夏卿染心中默默了一遍阿彌陀佛之後決定豁出去了。“皇上，我是…來自三百年以後的人。所以我當時忽然出現又忽然消失，現在...又出現。”

說完，夏卿染等着看康熙的反應。康熙雖然驚訝卻沒有想象中那麽不能接受，“那你…是怎麽來的？”

夏卿染伸出手腕想給康熙看穿梭儀，可伸出手腕之後想起穿梭儀被胤禩收起來了，只能摸摸手腕，“我有一個儀器，可以去任何一個我想去的朝代。”

康熙探究的表情，“任何？那你為什麽要來我大清？”

夏卿染笑開開始了胡扯，“因為我想看看康熙盛世啊，卻沒有想到遇到了八爺。”

果然，皇帝都是愛聽這樣的好話的。立刻臉上的表情有了一點放松，“盛世？三百年後如此評價？”

夏卿染點頭如搗蒜，“是啊，在三百年後學者評價皇上是千古一帝。卿染所以想來看看到底是怎麽樣的盛世。”

“千古一帝…”康熙咂摸着這幾個字，受用至極看着夏卿染的眼神都帶了一點柔和，“那你親身來了，是這麽回事嗎？”

這馬屁拍的真不錯。夏卿染看到康熙的表情心裏默默地給自己點了一千八百個贊。“當然是！”夏卿染決定再接再厲，“尤其是我今天…這樣大不敬，皇上也沒有要了我命。仁君也！”

“哈哈哈哈，”康熙開懷大笑，“你這丫頭倒真是有趣的緊！”

夏卿染看到康熙笑開，也咧開了嘴角心中不斷拜神謝佛。可好景不長，康熙的臉冷下來，“你以為你說幾句好話就能蒙混過關嗎？”

哎？夏卿染第一次知道了什麽叫變臉猶如翻書。

“你之前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了三年。”康熙細長的黑眸像是測謊儀一般在夏卿染身上來回掃描不錯過夏卿染臉上表情的變換，“現在又突然出現，朕只想知道你有什麽意圖。”

意圖？夏卿染跪在地上的膝蓋已經生疼生疼的了，微微左右晃動了一下身子，擡起了頭。

“皇上，我沒有什麽意圖。”夏卿染在心裏翻白眼兒，這裏有什麽好的？動不動提心吊膽掉腦袋，還要下跪，還沒有什麽可玩的。“說一句大不敬的話，這裏再好也不如三百年後好。所以，我沒有什麽可以貪圖的。我本來只想做個過客，來體驗一下這裏的生活就走人。只不過我沒有想到，我會碰到八爺，更加沒有想到他會鐘情于我。至于…我又回來了。原因更加簡單了。”

夏卿染說到這裏，擡起了頭看着康熙，“因為我愛上了他，所以願意放棄三百年後的生活來到這裏陪他終老。”

夏卿染說的極度認真，眼神中的真誠和如此直言不諱的表達自己的愛意，讓康熙為之一動。“這三年裏，朕給老八物色過不少女人。可是他都一一拒絕了。”

夏卿染知道胤禩這三年沒有女人，可真的從旁人口中說出來時她還是心頭一震。康熙看着夏卿染，“你…确實挺特別的。只怕，全大清都沒有一個敢像你一樣在朕的乾清宮中摳金漆的。”說到這個，康熙還是笑了出來，“只怕…老八也是被你這樣特別的性子迷住了。不過，朕有一個疑問，不知道你能不能替朕解答？”

夏卿染疑惑的擡頭，“卿染一定盡力。”

“呦，懂規矩了。”康熙調侃了一句之後正色道，“你既然來自三百年後，那你可是知道我們不知道的未來？”

夏卿染聽到康熙的話，不知道為何忽然自動腦補了周傑倫的經典語錄，“哎呦問題不錯哦，這個叼。”

夏卿染咬了咬嘴唇，“我…是知道的。但是，歷史不容改變。卿染不會去妄圖嘗試改變歷史軌跡。

康熙也不惱，“那你怎麽證明你是真的知道而非妄言？”

尼瑪…夏卿染在心裏罵娘，這個康熙還真是狡猾，“康熙三十九年十月冊封八爺母親為良嫔，未幾晉為良妃。”

康熙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他這封嫔的诏書就在桌案上還未來得及着內務府辦起來…“你… ”

夏卿染鄭重的磕頭，“今日卿染冒死想求皇上一個恩典。”

康熙看着夏卿染，“你…說。”

“皇上，歷史軌跡不容改變這一點卿染銘記在心。卿染的身份，除了爺和皇上之外并無第三人知曉。卿染也不會做出有悖于大清國運或者危害蒼生的事情。”夏卿染說着笑了，“卿染也沒有這個本事。卿染放棄了生活只有一個心願就是跟八爺白頭到老。另外，據卿染所知，八爺雖然聰慧，通曉世且辦事能力頗高卻…沒有帝王命相。所以，卿染只希望能跟八爺能平安一生。”

“就是這樣？”康熙有點疑惑夏卿染的話，有點擔憂，“你是…知道什麽？”

夏卿染微微點頭，“歷史上八爺…并非善終。所以卿染只希望皇上能…善待八爺。”

康熙心頭一抖，這叫什麽話？好像朕要害死自己的兒子一樣。不過随即康熙就想通了，自古以來...皇子不得善終的皆因皇位。随即清咳兩聲，“老八朕的兒子，朕自然是希望他能平安一世的。”

呼…這就好，這就好。夏卿染心中暗自腹诽，康老爺子您可記住了今日您說的話。有了這個金口玉言，夏卿染只覺得渾身輕松，深深叩頭，“卿染叩謝皇恩。”

“嗯，朕會為你找一個滿人身份将你許配給老八。你本來的身份不可讓他人知曉，不然，朕也保不了你。”康熙說完對着門外喊了一聲，“李德全，帶老八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 同意了？必須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