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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平安倒是看懂鐘九韶用嘴型做出來的口語意思,但是卻顯得十分的束手無策——他要問什麽?
然而鐘九韶挑起眉毛,神在在的抱着胳膊坐在一邊,旁邊還蹲了一個誰都看不見的狼一正在用炯炯有神的雙眼盯着他。
閻平安莫名覺得壓力有點大,他清了清嗓子,仔細的捋了一下廖天縱之前說過的東西。
他只說了案情還有幾個老師的供詞,三個孩子被退學的退學,記大過的記大過,但是這幾個孩子又是為了什麽要請筆仙,而這個女孩又是因為什麽住的院,卻都是未知的。
家庭的情況對于一個孩子的影響力度是很大的,現在社會壓力大,孩子普遍早熟,過早的就能感受到一些來自家庭的影響,從而在間接之中學會父母的一言一行,再或者是受到父母在家裏所表現出的情緒影響而變成了另外一種人。
閻平安的手在病床的床單上敲了敲,床單被壓下去了一個手印,沒一會兒就彈了起來,閻平安出神的看着,卻并沒有擡頭,而像是唠家常一樣的輕聲問道,“你叫什麽?”
女孩掃了一眼閻平安,小聲說,“郭若冰。”
“很好聽啊。”閻平安微微一愣,能起這個名字的父母一定是有一定的文學素養,而且學歷肯定在初中或者高中以上,給女孩起這個名字,顯然不應該是不愛她的,又怎麽會到現在都不來看一眼?
他沒有直接詢問關于案件的事情,而是一直在雜七雜八的說着些什麽別的東西,慢慢的,他了解了一些女孩班級和家庭的情況,最後才把話題轉移到了重點上面。
“你們是怎麽請的筆仙?不是說這個東西是假的嗎?”
女孩受驚一樣的匆匆擡起頭看了一眼閻平安,用手背胡亂的抹了一把眼淚,聲音堵堵的說,“我也不知道。就是付思遠那天過來,說請筆仙,我們就答應了,和候光翔一起,三個人就請到了。”
請筆仙是需要特殊步驟的,而且人數必定得是四個或者是以上的雙數,這四個人當中,還必須有一個極陰命數的人才行。
這一點顯然鐘九韶也知道,閻平安看了他一眼,鐘九韶皺了皺眉,手指在手臂上輕輕的點着,卻并沒有說話。
閻平安想了想,最後說道,“你們向筆仙許了什麽願?”
“讓那幾個老師去死。”這話卻不是從女孩口中說出來的,閻平安和鐘九韶一起擡頭,向門口看去。
走廊的地方很暗,而且過道很長,從他們這裏很清楚的可以看到,在門口的是一個看上去也就十三四歲的少年,長相很瘦小,還帶着眼鏡,手裏提着一個食品袋子,裏面是一些水果和熱氣騰騰的飯菜,都是帶着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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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已經到了飯點,另外兩床已經都帶着孩子去食堂打飯了,并沒有在病房裏面,閻平安從病床邊上站起來,不言不語的看着少年一步步的走過來。
他的衣服很幹淨,手指也很修長,東西放在病床邊的櫃子上的時候很小心,女孩見他來了之後,臉上也比剛才要稍微陽光了一點,主動坐了起來,雙手乖巧合十的放在被子上面等待着投喂。
男孩自從說了在門口的那一句充滿了十分憤怒的話語之後,進來就再也沒有說過什麽,沉着一張臉收拾東西,在把飯菜遞給了女孩之後,就坐在一邊不再說話了。
閻平安和鐘九韶對視了一眼,輕聲說道,“為什麽?”
男孩冷淡的掃了他一眼,突然的扯起了一抹笑意,那抹笑意不達眼底,像是提線木偶一樣只扯起了臉皮,反而像是嘲諷一樣,“你們不是警察嗎?警察不去管真正的罪魁禍首,學生受了欺負求助無門,憑自己報仇有什麽不對?”
閻平安被這一句話給震得愣在了當場,當下腦海裏面設想了無數個可能性,每一種都又延伸出了無數種可能,然而等他把目光看向又開始流眼淚的姑娘的時候,卻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就在這個時候,鐘九韶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對着閻平安說,“走了。”
閻平安匆忙跟了上去,到了門口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男孩一臉冷漠的表情在面對女孩的時候像是被融化了一些,拿了一點袋子裏面的紙給她擦了擦嘴巴。
閻平安不再繼續看了,趕忙跟上了鐘九韶,在他身邊說道,“走這麽急幹什麽?”
“知道的已經差不多了。”鐘九韶雙手揣在兜裏,看着閻平安滿臉通紅的樣子,皺眉摸了摸他的腦門,說,“去拿點藥再回去,你發燒了。”
發燒了?
閻平安慢半拍的眨了眨眼,回神的時候就發現鐘九韶已經過了拐角沒影了,等狼一用尾巴卷着他的小腿遛着他回到車上的時候,沒注意閻平安就在車座上眯着眼睛睡着了,再睜開眼睛,居然已經到了特事科。
他一下子清醒,立馬就睜開了眼睛,在他胸口上窩着的一團白色的東西慢悠悠的站起來伸個懶腰,随後走近,坐的筆挺的看着他,慢悠悠的說,“真是個脆弱的人類啊。”
怪不得夢裏總夢到自己莫名其妙的有了心髒病喘不上來氣,合着是被深藍壓的。
“深藍,你多少斤啊?”閻平安哭笑不得的坐起來,正巧鐘九韶拿了個杯子過來,還冒着熱氣,湊巧聽到了閻平安說的話,道,“深藍今年年初的時候從三十四樓直接蹦下去不小心摔到骨頭,拍片子的時候,大夫說超重。”
白貓立馬拱起腰背,渾身炸毛的沖着鐘九韶‘喵’的叫了一聲,聲音之中充滿了憤怒。
超重和微胖之間何止是隔了一個太平洋,深藍這體型也不算是瘦,可以說是相當胖了。
閻平安接過杯子皺着臉一口氣悶了,擡眼就見一張放大了的臉貼近,他愣愣的看着鐘九韶用腦門貼近了自己,試了一下溫度之後又退後,從口袋裏面摸出來了一根電子體溫計,對着耳朵‘滴滴’了一下,說,“退燒了。”
閻平安:“……”既然有電子體溫計了,幹嘛還要用這麽原始的法子?
閻平安摸了摸額頭,可能是在被窩裏面睡久了的緣故,手比腦袋的溫度要高,但這會兒他心裏還想着事情,沒多想就開口道,“你都知道什麽了?”
他問的東西也不過是女孩的一些人際關系,得出的結論和破了這起案子并沒有什麽直接關系,閻平安敲敲頭,總覺得好像是充滿了漿糊似的,有點懵。
鐘九韶把窗戶打開之後才回到了這裏,狼一在外面開了門,用後腿撐着開開了之後才一下子跳上床,窩在閻平安身邊,翻了個身子,肚子露在上面,和深藍一起專心的看着鐘九韶。
“你問了這麽久,了解到了什麽?”鐘九韶沒有解答,反而是反問了閻平安。
閻平安一愣,懷裏抱了個抱枕,皺眉拿了一個本子寫寫畫畫,沒一會兒說,“郭若冰在班上的關系并不好,沒有好朋友,在醫院住了兩天,家裏人也沒有來看過,家庭條件一般,父母已經離婚了……她跟父親,但是父親半年前已經結婚了,每個月除了八百元的生活費之外,基本不管不問。所以她就和外面的一些退學的小混混玩得開,成績不好,在班裏卻屬于中下游,混混裏面算得上是學習很好的,和班裏的尖子生付思遠關系很好……”
說到這裏,閻平安在付思遠的名字下面畫了兩條橫杠,擡頭說,“今天來醫院的那個應該就是他,他和郭若冰應該是在早戀,而且關系很好。付思遠的家庭條件不錯,父母也都比較開明,郭若冰去過幾次付思遠他家裏,付思遠父母對這姑娘态度也還不錯,看起來……是接受早戀了。”
但是說了這麽多東西,閻平安卻并沒有得出這幾個孩子和那三個受害老師之間的關系是什麽樣子的,于是在本子的後面寫上了三個老師的名字,最後又畫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總結的不錯。”鐘九韶笑着點了點頭,也沒去拿別的新筆,湊近了一點在閻平安剛才用過的本子上面繼續寫,一邊給閻平安說了一些他不知道的東西,“候光翔是本地富二代,他家裏是做房地産的,在學校裏面呼風喚雨,很受老師喜歡。這是疑點一。”
閻平安看了一眼疑點一這三個字,托着下巴想了想,慢慢的說,“以他家裏的條件,如果說是在學校惹了事,或是看老師不順眼,很輕松就可以找他爸托關系擺平這件事情,但是他沒有,而是選擇了和付思遠、郭若冰一起選擇了筆仙這種玄之又玄的方法,很顯然……他這次惹得事情,不僅不能讓他父親知道,還很有可能連累到他父親,所以他才想自己想辦法擺平着一切。”
“聰明。”鐘九韶揉了揉閻平安的頭發,看閻平安不怎麽好意思的樣子笑了笑,在疑點一後面寫上了總結,之後又把話題轉到了付思遠和郭若冰的身上,把兩個名字分別畫上了圈,之後寫上了疑點二,對着閻平安說,“關于請筆仙這個事情,你知道的有多少?”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腦細胞【點煙
等我再用本子劃拉劃拉看看有沒有哪裏漏掉的【為智商哭泣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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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更三千第一天,完成!
biubiubiu發射小心心,蠢作者要發發要收藏鼓勵!=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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