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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幾日,鐘隐都在找機會跟張之搭話。
張之身為男二有他的驕傲,在劇組裏,除了南唐和幾位前輩還有導演等人,其他的但凡露出點意思,都會被認為抱大腿。
外人或許不清楚裏邊的門門道道,都是混這個圈子的人哪能不清楚。
不過鐘隐記得南大佬才是自己的老板,獻殷勤的對象分了重點和次要。
南唐照顧他,他也樂意在南唐面前扮乖。
對于張之,鐘隐抱的态度是徐徐漸進,不宜操之過急。
于是幾天下來,鐘隐沒有突破張之,而是先和他的助理王靓靓有了交情。
今日的戲已經進展到原家舉族被ri寇所滅,而還在學堂上課的原為期因此逃過一劫。
這場戲是撕開前期被衆位演員演繹的各種家長裏短、勾心鬥角所營造的假象。
等鮮血染紅石板,觀衆就會發現安穩底下藏着狂風驟雨。
這段戲很重要,是拉開主角原為期和幾位配角角逐的重中之重。
這一場戲有幾個鏡頭,一是ri寇在原家殺戮的一幕,二是ri寇去學堂緝拿原為期、而最考驗演技的一場是原為期回到家,只看到滿目猩紅的那段。
唐奕作為原家的養子,這也是張之的重點戲。
劇組一早就在影視城內拉開戰點。
鐘隐陪南唐吃過早飯後,一起去劇組。
而張之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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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導正拉着他講戲。
鐘隐有些好奇:“前幾日沒見張導這麽緊張。”
南唐道:“今日的戲考演技,而且張導是出了名的細節控,但凡不過他的眼,能cut到你懷疑人生。”
戴着黑色運動帽的鐘隐擡手頂了頂帽檐:“張導擔心張哥?”
南唐道:“他只是确認。”
像是為了證明南唐所言不差,張導放過張之,沖南唐招手。
南唐對鐘隐彎了彎唇角,走了過去:“張導。”
張導道:“我不給你壓力,盡量別讓我cut。”
鐘隐在後頭道:“張導,你這樣我害怕。”
張導擺擺手:“去去去,別湊熱鬧。”
鐘隐問道:“那我得先跟你要個免死金牌。”
張導被他逗笑了:“犯錯了照殺不誤。”
鐘隐道:“看在南哥的份上。”
張導道:“你少賣乖,後邊換你了要讓我失望,等着被鞭策吧。”
他說完接着開導女主角。
南唐想起他剛剛的話,道:“我能讓你依賴?”
鐘隐好一會才醒過神,他有些不好意思:“抱歉。”
是他得意忘形了。
南唐卻道:“我并非是要告誡你,作為師哥照顧師弟是人之常情。”
鐘隐再次道:“南哥你真好。”
再次領好人卡的南唐暗暗嘆口氣,有些惆悵。
他現在已經能确定他對小年輕是一見鐘情,偏偏對方是個榆木疙瘩,還有拒絕同性的前科在,害得他不敢使手段,連暗示都不能太明顯。
真是愁煞人了。
鐘.直男.隐現在的确沒察覺到南唐給予的暧昧,盡管家裏已經有一對,還被同性暗戀過,可他就是這麽耿。
他堅定不移地相信着男人與男人之間是有純友誼的。
但是他也不想想,南唐對他的照顧能是一個師哥對師弟那般體貼入微嗎?
南唐只是長得良善,又不是傻子。
只能說南唐的追夫路還有一段要走。
接下來就是照例,南唐去化妝,鐘隐在劇組四處走走。
他這幾日利用這些空隙和劇組的人員打好了關系,偶爾幫劇組幹點活,大家都知道他是男四,還是被南唐和游知北罩着的,見他沒半點架子,人又長得帥,對他感官很是不錯。
也願意和他說一些話。
他走到張之的位置,跟他打招呼:“張哥早上好。”
張之颔首:“早。”
鐘隐又對王靓靓點點頭。
王靓靓沖他笑了笑。
鐘隐接着四處溜達。
等他溜完一圈,回到化妝室,也差不多開拍了。
這時,王靓靓敲響了門。
鐘隐站起身:“你怎麽過來了?”
王靓靓沖回頭看着她的南唐點點頭,因為心裏着急,所以沒注意到南唐的異樣:“你出來一下。”
鐘隐回頭跟南唐說了聲:“我去看看。”
南唐還能怎麽滴,只能點頭啊。
鐘隐跟着王靓靓出來。
鐘隐看她的臉色不對:“出什麽事了?”
王靓靓道:“我閨蜜生病了,她男朋友不在身邊,打電話讓我陪她去醫院,我想請你幫個忙。”
鐘隐端正了神色:“你說。”
王靓靓道:“幫我頂一會,我馬上回來。”
鐘隐點點頭:“需要注意什麽嗎?”
他知道有些藝人會有點毛病,問這話是出于保險起見。
王靓靓讓他跟她過去,然後拿起一個保溫瓶:“每次拍完戲張哥都會喝一杯安神茶,我已經泡好了,就是他喝的時候你要注意把茶放溫了,張哥大多數時候不會發脾氣,你放心。”
也不是什麽難事,而且聽起來張之還是個能控制自己的人。
鐘隐把保溫瓶接過來:“你去吧,有問題給我電話。”
王靓靓感激地看着他:“謝謝你,小鐘。”
“沒事。”
王靓靓快速把東西收拾好,背着包就跑了。
張之過來,不見王靓靓,只看到鐘隐拿着保溫瓶,就知道她是說服鐘隐了:“你也是奇怪,明明是男四,還是南唐的手上寶,怎麽就愛幹端茶送水的活?”
男四就算了,南唐的手上寶又是什麽?
鐘隐道:“靓靓也是有急事。”
在張之眼裏,這個被南唐和游知北寵愛的小師弟其實腦子有坑。
這些日子,鐘隐跟劇組打交道他也看見了。
誰見到他都要誇上一誇。
實在是很受人喜愛。
但是有用嗎?他最大的利器是南唐和游知北,不把這兩的大腿抱穩,非要跟小人物糾纏,是小孩子嗎?誇一誇能上天?
張之在這個圈子摸爬打滾數年,好不容易有今天這個地位,知道多少明星炒人設,連他也不意外。
粉絲和觀衆看到的都是他們最好的一面,誰知道他現在正在吐槽鐘隐呢。
真是太蠢了,張之得出這個結論。
但是想到這個蠢蛋又有傻福,他心裏就有一股火在燒。
天才總被庸人妒,即使鐘隐沒到這個地步,可懷璧其罪。
不妨礙張之用最大的惡意猜度他。
南唐讓助理窦桐去看看鐘隐,結果被窦桐告知鐘隐正在幫王靓靓頂班。
“...”南唐扶額,這個小師弟到底在想什麽?
張之那根小牙簽能有他大腿粗?
真是要被他氣死了。
可那是他要攻略的人,再氣也只能保持微笑。
鐘隐在張導後面看着南唐他們。
大街上,是正欲去學堂抓捕原為期的ri寇。
而在另一邊,是往原家跑的唐奕和原為期。
他們兩個本來在學堂上課,卻被鄰居告知ri寇在找他們。
兩個少年離開學堂回原家。
鄰居在前面幫他們開路。
鏡頭下的南唐和張之臉上有焦灼,那是對親人的擔憂。
眼見兩方人馬就要狹路相逢,鄰居突然推着原為期和唐奕擠進了小巷子,從另一頭離開。
這一場風險完美避過。
這一條過了後,就是原為期和唐奕回到原家,卻只看到滿地屍體。
推開門,血腥味迎面撲來,那一瞬用地獄形容都不為過。
這一場戲沒有對白,只有原父和原為期的眼神與肢體交流。
在院門後的景象慘不忍睹,連身份不簡單的鄰居都變了臉色。
兩個少年踉跄着腳步往裏邊沖。
許是被悲傷的氣氛感染,整個片場一片寂靜。
原為期面色蒼白,流着淚在屍體裏找希望。
終于,他翻到了。
原父身上上好的緞子已經被血染透,他看着平安無事的原為期,露出星點笑容。
原為期喉嚨哽咽,完全哭不出來,握着原父的手掉眼淚。
原父拼勁最後一點力氣,在他的心口處點了三下,明明很輕的動作,卻仿佛戳到了原為期的心底。
将那一顆跳動的心髒戳得千瘡百孔。
原父對他張了張口型,但是他們都知道那是什麽字。
“兒子。”
那是原父留給原為期最後的一句話。
沒有聲音,卻是原為期腦海裏最響亮的聖音。
原父咽氣後,裏裏外外翻找一圈沒找到半點生氣的唐奕兩手鮮血走了過來。
“沒了。”
沉重的環境再加上這句沉重的話,足夠成為壓倒原為期的一根稻草。
他的身體晃了晃,抱着原父的屍體跌坐在地上,整張臉一片煞白。
————
“cut。”氣氛正濃處,張導喊停。
助理們紛紛去扶自家藝人。
有一雙手快過窦桐扶住了南唐。
南唐臉上的慘白還殘留着,他回過頭,見是鐘隐,愣怔了。
鐘隐扶着他,讓他的背靠着自己的胸膛:“沒事了。”
南唐抿了抿唇,稍後放松身體靠着。
窦桐看看這個望望那個,只好接過鐘隐的活,把張之扶去化妝室。
于是頃刻間,原本躺滿“屍體”的院子除了一些紅色汁液,只有兩個互相依靠的身影。
南唐緩了一陣,對鐘隐道:“我好了。”
那是刻在ZG子民裏的傷,不會好的。
這是一場戲,但誰都知道這也是一場真真實實的戲。
“嗯,我扶你去休息。”
南唐握住鐘隐的手臂,任他扶着。
進了化妝室,鐘隐讓南唐坐着,給他倒了杯溫水:“喝一點。”
南唐聽話地接過。
這個樣子的他有些不正常,鐘隐看出來了。
但他做不了什麽,走出戲裏只能靠南唐自己。
鐘隐陪着他坐。
過了一會,張導進來,他看到南唐的狀态,心裏有數:“今天就拍到這,小鐘,你送南唐回去休息。”
“好。”鐘隐知道張導這是給時間他們調整心态。
“南哥,我們回去吧。”
南唐點點頭,并且伸出手握住鐘隐的手。
鐘隐愣了愣,沒甩開,他看着走神的南唐,心想南大佬居然還有這一面,怪可愛的。
但為了不讓人起疑,出去的時候兩人挨得極近,鐘隐還用外套蓋住他們兩個纏在一起的手。
好在酒店離得不遠,十多分鐘後,兩人回到五樓。
鐘隐見南唐還沒有松開的打算,只能将南唐帶進自己的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糖兒真是我的心頭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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