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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以秋,你大膽。”徐父暴喝。
騎着馬的男人聽見這話,冷笑一聲:“慶遠鎮是我的地盤,我問家裏取點錢怎麽了,你不肯?”
那男人生的俊美,笑容卻極其不羁,好看的眉眼上挂着冷漠疏離,目中無人,态度高高在上。
徐家臨街,周圍有不少商販,此時見到山匪鬧事怕被牽連,全都心驚膽戰地挑擔子走人。
連行人都甘願繞道走,唯恐被邊頭子惦記。
徐父沉聲:“這是徐家,可不是你的賊窩子。”
邊以秋:“是與不是都不是你說了算,我要的東西,還沒人敢攔着。”他擺了個手勢,底下的人看見,行動有序的入屋。
徐父自然不願,急得眼都紅了,可沒辦法,邊以秋手下的匪徒都是精兵悍将,殺過人見過血,早就将他府上養得人給制服了。
不一會,手底下的人就從屋子裏搜出一箱又一箱的民膏。
邊以秋在馬上喊:“兄弟們可得看仔細了,箱子裝不了的拿布裹回去...小六子,去把廚房的米和面拿上,回去吃頓好的。”
手下的人幹慣了打家劫舍的事,根本不用邊以秋吩咐,幾下就将大院子裏值錢的東西都搜完了。
而邊以秋這麽做無疑是惡心徐父。
小六子扛着米袋和面粉袋,手裏還提着豬肉:“哥,這五花肉都快掉油了。”
邊以秋大笑:“賞你了。”
徐父氣得用拐杖敲地板:“邊以秋你欺人太甚。”
邊以秋臉上沒有半點愧疚:“只是搶你的東西,像我這樣還留你一命的匪徒可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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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父瞪目:“你就不怕我兒回來找你算賬?”
邊以秋用手.槍點了點額頭,十分不以為意:“他要有這膽,我在貓頭山等着他。”
小六子跑過來:“老大,這臭爺們懂得享受,擦屁股的紙都比我們寫字的好。”
“一塊撈了。”
“撈了,我連帳子都給他扯了。”
“行,走了。”
邊以秋夾夾馬腹,調轉馬頭...
就這時,突然傳來小六子的驚恐聲:“老大...”
邊以秋靈敏地往馬下降低身子,也同時回頭,扣動扳機...
“砰...”子.彈穿過徐父的腹部,鮮血在他衣衫上開了朵花。
邊以秋跳下馬,走到徐父跟前,一腳将他踹倒:“我他媽都放過你了,還不識相往我槍.口撞,我殺了這麽多人,差你一個?”
徐父是偷襲,開始至失敗都是一瞬,邊以秋把人踹到,徐家的人才像找回感官,個個大吼大叫。
邊以秋脾氣來了:“誰他媽再嚎,我一塊斃了。”
他那樣子是真的兇,大家又知道他是惡煞,這一吼,徐家家仆全靜了。
徐夫人淚流滿面,哆哆嗦嗦:“老...老爺...”
徐父口裏吐血,顫顫巍巍地擡起手指着邊以秋,眼睛瞪得老大,似乎要把他記到下輩子。
邊以秋嗤笑一聲:“你還記得你的八姨太嗎?她的死相好不好看?”
徐家家仆都知道,這位被徐父強搶的八姨太是讓善妒的徐夫人陷害,被浸了豬籠。
邊以秋的薄唇吐出殘忍的話語:“她小弟入了貓頭山,唯一的條件是送你去見他姐。”
而他搶了徐家,本想将手刃仇人這個機會交給小弟,卻沒想到...
是的,邊以秋不是良善之人,錯手殺人也不會有罪惡感,他只是慚愧不能讓小弟親自動手。
邊以秋看着徐父死不瞑目,依舊讓兄弟們做該做的...
從徐家出來,他又去了其他家,一天之內,就被他端了五家。
當邊以秋和兄弟們滿載而歸時,這段戲也就過了。
————
“cut。”
三十多度的天氣,仿佛置身火爐,身上還穿着厚重的戲服,從場地下來,鐘隐出了一身汗。
而小機靈于歡已經給鐘隐準備了小型電風扇和冰水。
鐘隐猛地灌了半瓶,才感覺火氣下去一點。
于歡一手舉着電風扇,另一只手使勁給鐘隐扇風:“有沒有好點?”
鐘隐從她手上拿過扇子:“你就不能準備兩個?”
于.一毛不拔.歡:“要錢啊。”
鐘隐狂扇:“我連個電風扇都買不起?”
于歡:“你也知道你現在的人設是個沒背景的小透明。”
鐘隐面無表情:“...”這個小透明應該是B市第一慘。
看完整場的南唐吩咐林沁:“去給他補妝。”
林沁提着化妝箱走過去。
張導也走了過來:“這一場很不錯,人物把控到位,接下來也要穩住。”
鐘隐笑道:“沒讓你失望就好。”
張導也笑:“小夥子要有信心,我看好你。”
“明白。”
張導剛走,南唐也過來了:“你演的很好。”
那種貼切感仿佛鐘隐就是邊以秋。
鐘隐笑嘻嘻的:“我也覺得。”
林沁打開化妝箱,聽見這話,也忍不住笑:“年輕就是好,皮厚。”
鐘隐配合地坐好:“可以省點化妝品。”
南唐道:“化妝品可以省,降暑良方不可以,我給你準備了冰塊還有綠豆沙,待會你喝了綠豆沙,将冰塊含着消熱。”
鐘隐指着于歡,對南唐道:“我覺得這小丫頭沒啥用,還不及南哥你貼心。”
于歡對着他扮鬼臉。
南唐笑道:“歡歡經驗不足,過多陣子就好了。”
于歡道:“反正你不能退貨。”那可是六千...啊不,是八千...她靠着把老板賣了得到兩千塊錢獎金。
小丫頭還有恃無恐了。
補完妝,鐘隐就吃了一碗綠豆沙,然後咬着冰塊去拍戲。
文本時間上是說過了一個月,而現實才幾天,這一天有大場面的戲。
徐澤回來了,他是追着原為期和唐奕幾位G.CD回到慶遠鎮的。
劇組先在外面取徐澤帶着軍隊在黃土道奔騰的景。
張導拍戲講究真實,這一幕也是演員切切實實騎馬(跑)出來的。
扮演徐澤的游知北在最前面...
小丫頭看着游知北,跟鐘隐嘀咕:“貝貝怎麽接了這個角色,又不讨喜,完全只能靠演技征服群衆。”
鐘隐反問:“覺得徐澤壞?”
于歡道:“如果不是他搗亂,馮春不會被霓虹國人發現而丢了性命。”
鐘隐卻道:“徐澤做的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他愛這個國家,在大義上他并沒有錯,至于父母的血仇,換做是你,你能善罷甘休?”
于歡道:“可這不是特殊時期嗎?”
鐘隐道:“徐澤的傲氣不允許他秋後算賬。”
一碼跟一碼,徐澤都給邊以秋拎清了。
這段戲過了後,他們就要回客棧開始另一場。
是原為期和邊以秋的打戲。
兩人的開始是不打不相識。
這場戲鐘隐沒有選擇替身,而是選擇被武打老師親自操練。
南唐也是個敬業的人,一直堅持自己上。
原為期和邊以秋在客棧裏的打戲相當精彩。
致命的招數,兩人卻越打越興奮,身上挂了不少彩,客棧大堂都給他們砸了。
邊以秋看上了原為期的身手,将他們全都逮回了貓頭山。
也因此讓馮春知道原為期等人是G.CD的身份。
與此同時,回到慶遠鎮的徐澤卻得知父母雙亡的消息,徐家家仆怕被徐澤責罰,埋葬徐氏夫婦後就全部逃離了慶遠鎮。
曾經門庭若市的徐家,如今只剩灰塵和蛛網。
一切已物是人非。
兩個月後,鐘隐迎來他的殺青戲。
因為馮春的緣故而加入G.CD的貓頭山衆人,在ri寇壓境前,為了掩護原為期等人撤退以及斷掉進入宏城的山道,除了小六子全都英勇犧牲。
而徐澤和邊以秋的仇恨在國家大義面前,兩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心平氣和談這件事。
馮春的死給邊以秋帶來極大的打擊,以往那個只知道直來直往的男人終于學會了隐忍,他那張揚的氣勢在此刻全都變成了沉默,埋在骨血裏:“我答應你,把這條命留給你。”
徐澤:“我現在就能崩了你。”
邊以秋深深地眼神看着他,那裏有一點哀傷:“你是可以,但慶遠鎮沒有欠你。”
徐澤口不擇言地侮辱他:“拯救世界的夢可以停止了,邊以秋,你沒你想象中那麽偉大,你看看你現在,像不像一條喪家之犬?”
“我們都一樣。”邊以秋笑:“我從沒覺得對不起你。”
徐澤:“那你又欠了慶遠鎮什麽?”
邊以秋:“自己的家...怎麽也得看好吧。
徐澤沉默了。
這是生他養他,記載了他美好回憶的一片土地,有誰願意看見它被外人玷污?
鏡頭一轉,是貓頭山的兄弟在入宏城的唯一一個山道上布炸.彈的畫面。
以往恨不得磕死對方的四人站在一塊,守着一張地圖共商大計。
原為期指着慶遠鎮外的某片林道對徐澤說:“ri寇會從這裏入鎮,你布好人手,而以秋你在鎮上随時支援,一旦有失守的可能,立馬退至山道...”
四人分工合作,徐澤做前鋒,擾亂敵軍視線,而邊以秋則拖延時間,唐奕負責突襲,原為期則帶着慶遠鎮的百姓退入宏城。
夜來了...第一槍在黎明前打響。
整個慶遠鎮被炮.火包圍。
徐澤帶着殘餘的兄弟和邊以秋彙合。
邊以秋臉上灰撲撲的,以往英俊的相貌如今只能看見幾道血痕和他黑而亮的眼睛。
徐澤左手中了一槍,如今虛虛地垂着:“敵人火力太猛,還有援軍,慶遠鎮怕是守不住了。”
邊以秋問:“你那邊還有多少人?”
“不足三十。”
而他的隊伍原本有一千多人。
邊以秋聽着耳邊轟隆隆地響聲,突然福至心靈:“我們要輸了嗎?”
徐澤回答不了。
身後傳來聲音:“只要我們的同胞一日還活着,我們就沒有輸。”
兩人猛地回頭。
一身軍裝的原為期就站在他們身後。
邊以秋罵道:“你滾回來做什麽?”
原為期道:“整合隊伍,立即退入山道。”
邊以秋卻笑了:“別傻了,我們根本退不了,你走吧。”
“以秋。”
邊以秋揚了揚手裏的槍:“你要是有心,給我留顆子彈。”
原為期皺眉:“服從命令。”
就這時,人影閃動,邊以秋猛地撲向原為期。
子彈挨着原為期的手臂擦過。
徐澤立刻找好姿勢,對着偷襲之處開槍。
邊以秋壓着原為期,飛快地對他說:“我從沒想過從這片土地離開,是我沒本事,讓他們髒了我爹睡覺的地,你有本事,能幫慶遠鎮化險為夷,可你要知道,戰争的勝利是用血鋪就的,別給我添麻煩,求您滾成嗎?”
“你這是無謂的犧牲。”
“你總要人點引線。”
原為期猛地睜大眼:“你...”
邊以秋爬起來,順便拉起他:“走吧,帶着我兄弟一起。”
徐澤也摸過來:“原為期,子.彈留下。”
要死了也得多拉幾個。
邊以秋扯下原為期身上的子.彈和手.雷,只留給他一把槍。
“小六子,送他走。”
小六子不肯。
邊以秋吼道:“你他媽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小六子哽咽:“我要跟着你一塊。”
邊以秋:“急什麽,我在前面等你。”
“老大...”
邊以秋拿槍指着他:“走。”
小六子一邊抹眼淚一邊拉原為期。
原為期和徐澤同時回過頭目視前方。
那裏有源源不斷的敵人沖過來。
仗打了一個日夜,太陽馬上就要落下了。
邊以秋對徐澤說:“記得留一顆。”
徐澤看着手裏的槍:“我會的。”
身邊是不停的子.彈沒入身體的聲音,一個人倒下,另一個人爬着補上去。
一顆手.雷扔了過來,在地上砸開一個大坑。
徐澤和邊以秋分散在兩邊,身上狼狽不堪。
兩人加入厮殺隊伍。
誰也不知道自己開了多少槍,只知道子.彈快沒了。
而失去将領的敵人還在沖。
邊以秋抓着空殼子,嗤笑一聲:“啧,虧了。”
只幹掉兩個頭子。
身邊的土地已經沒塊好的,血腥味沖淡了硝煙味,那是一股令人作嘔的氣息。
徐澤被手.雷傷到耳力,他不知道邊以秋能不能聽見,只是用最大的聲音喊:“快去。”
邊以秋爬起來,往山道裏面跑。
徐澤架起機.關.槍,沖着下面掃射...
沒有吶喊,像是一場最原始的啞劇,卻有最驚心動魄的聲音。
徐澤倒下了,邊以秋藏在山道裏,等ri寇沖進去的時候,點燃了引線。
轟...原為期似有所感,回過頭,卻只看見一片紅光。
至此...他和敵人長達數年的鬥智鬥勇終于畫下句號。
小六子對着山道的方向撕心裂肺地喊:“老大...”
————
拍完的鐘隐跑到導演後面,要看他的表演,完了他點評:“雖然大無畏的精神很狗血,但的确很燃。”
張導破天荒地給自己點了根煙:“你他媽是在拿生命表演啊。”
之前有幾場危險的戲,鐘隐都堅持自己上了。
鐘隐道:“您應該誇我啊。”
張導面無表情:“要給你頒個獎嗎?副導演都給你吓到醫院去了。”
鐘隐道:“不了不了,我還是等着頒獎典禮吧。”然後他戳張導:“給我一根。”
愛才的張導無視了他的小動作:“你抽吧,待會上熱搜。”
鐘隐麻利地點火:“我抽煙可好看了。”
張導看了眼,妝沒卸,無從打分。
游知北拿着手機對着他兩:“咔擦...”
小混蛋故意不關快門。
“追光者導演聚衆吸煙,行為令人發指...”
張導碾滅煙頭:“你接着皮。”
游知北笑:“嘿嘿。”
張導招手:“準備準備,把你們的個人鏡頭補了。”
游知北最先補,因為補完他就要滾去另一個劇組了。
鐘隐走回化妝室,小丫頭抽着紙巾邊哭邊擦鼻涕。
鐘隐單手插口袋,另一手夾着煙:“什麽情況?”
林沁說:“邊以秋結局太慘,歡歡接受無能,企圖跟編輯溝通...”
鐘隐如踩狗屎:“你有病啊。”
于歡不服:“怎麽能這麽說?”
“哦,你是不是忘了吃藥?”
于歡:“那跟我有病有什麽區別?”
鐘隐一臉的不贊同:“你不懂漢字的博大精深。”
于歡:“我信了你的邪。”
鐘隐不理她,去洗澡換衣服。
對于群居動物邊以秋來說,唯一的好處就是不用拍個人鏡頭,但原為期和徐澤就不一樣了,兩人內心戲巨多。
本來拍完殺青戲,鐘隐要在張之那了解的東西也差不多,他可以先回B市,但是看着南唐,他內心又有點異樣。
大佬那麽好,先丢下他自個跑了不厚道吧?
就這麽一晃神,南唐也拍完了。
其實南唐也在想這個問題。
“你要先回去嗎?”
要怎麽說?這個問題好難回答。
于歡道:“我不回去,我要等糖糖殺青。”
鐘隐順坡子下:“那就一起吧。”
南唐心情大好:“好。”
明明安亞已經三番五次地讓鐘隐拍完戲就滾回來上培訓課。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可能存在邏輯上的bug,但我寫的很辛苦,所以覺得不合理的地方能讓它過就過。
不要跟我較真,可憐可憐我的肝。
追光者拍完,殺青宴還晚嗎?
準備好吃糖吧,小可愛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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