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情敵
無妄回來的時候, 天色已經暗下來。他們約着一起吃了素面,又去寺中逛了一圈。回到房中, 乍一看無人,無妄微愣,而後目光落在床榻上的小小身影上。
燕歸還在睡着, 她的呼吸聲很輕。無妄放輕動作, 回頭看了眼房門,确定是關上的, 才小心翼翼在凳子上坐下。
被她咬過的手指, 傷口微小, 不碰的時候不痛。他看了眼燕歸的側影,鬼事神差地按了按自己的手指。
皮肉被擠壓下去的時刻,痛感反彈出來。無妄吐了口氣,從盤中拿了一個果子, 又放回去。他彎腰從背簍中拿出自己的經書, 仔細看起來。
燕歸醒過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無妄在燈下讀書的樣子。她意識有一瞬間的迷離, 眼前身影和當年重疊。
燕歸揉眼, 喊:“陸庭。”
聲音含糊不分明,無妄看得入神,并未聽清。他回過神來,放下書卷,扭頭看向燕歸:“你醒了?”
燕歸點頭,一切意識都歸位。她伸了個懶腰, 露出半截細腰。
無妄皺眉。
燕歸看見他的表情,放下手,扯了扯衣服,笑說:“你今天出去了?”
無妄點頭,“是,與僧友們一起出去逛了逛。”
燕歸從榻上跳下來,在無妄身邊坐下,嗅了嗅說:“好像有奇怪的味道。”
無妄面露尴尬,“我吃素面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碗,湯汁灑在了衣服上。”
燕歸嘴角彎彎,擡手使了個清潔術,“好了。”她拍拍手,一副等誇的樣子。
無妄只當沒看見,又拿起自己的經書。片刻後,他意識到一個問題。
“燕歸施主,你今晚打算睡這兒?”本意是疑問句。
燕歸眼睛微微睜大,說:“好啊。”
無妄:“……”
無妄:“男女授受不親。”
燕歸撐着下巴看他,“可我是兔子,不是女人。”她眨眨眼,“對吧?”
無妄說一句阿彌陀佛,他擺手道:“不可,不可。”
燕歸撅嘴:“可是我沒地方去了啊。”
無妄面上為難,而後看向地板,說:“那我睡地板,你睡床榻。”他無奈嘆氣。
燕歸不依,拒絕地決絕。她拽着他衣袖便往床榻走,嘴裏念念有詞:“可是床這麽大,咱倆身板這麽小,你怕什麽?”
無妄只擺手搖頭,堅決不同意。二人僵持不下,燕歸甩開他手,妥協讓步。她睡床榻,無妄睡地板。
當夜月色朦胧,燕歸睡了許久,夜裏無眠。她翻了好幾個身,側頭看向地上的無妄。他背對着她,不知睡着了沒有。她心中感慨,只覺得快要失去耐力。
燕歸擡手,手腕上那個同心結的标志在月色裏顯眼。風眠只說讓她實在不行就用這個,可是好像沒說怎麽用。她皺眉,改天得問問風眠。
她實在睡不着,悄悄掀開被子,蹑手蹑腳走近無妄。無妄閉眼睡着,睡相很好。
燕歸生出些惡趣味來,她找到無妄的手,仔細把玩。即便是凡人,這副皮相也是極好的。除卻臉生得好看,手也生得好看。燕歸一邊勾住他無名指,動作很輕,一邊看無妄反應。
見他沒有什麽反應,燕歸才松了口氣。她一口氣還未松到底,差點驚呼出聲。
她手上的紅色同心結忽然化身諸多細小的閃着金光的紅線,絲絲纏繞在陸庭的無名指上。
燕歸捂住自己嘴巴才沒叫出聲來,難道這同心蠱就是這麽用的?
待到纏繞盡了,陸庭手心便出現一個“歸”字,而自己手心出現了一個“庭”字。字是金色的,泛出金黃的亮光,而後便隐沒在掌心裏。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
燕歸蹙眉,這玩意兒有什麽用啊?
她放開無妄的手,又蹑手蹑腳走回自己床榻。無妄依舊沒醒,她伸出手,并無什麽異常,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她的臆想似的。
燕歸無趣地放下手,她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麽,只有滿屋的月光知道。
數千裏之外的風眠勾了勾嘴角,他擡頭看向月亮,又低下頭去,繼續踏遍山川草木。
燕歸以後還是睡着了,醒來的時候無妄已經醒了。他還要出門,她便隐身跟着他。和尚的生活很無趣,比她在星辰仙府過得還要無趣。
她嘆了口氣,目光一轉發現人群中有個姑娘一直偷偷看向無妄。
燕歸眯眼,情敵?
那姑娘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眼神怯生生的,又帶着大膽。燕歸看向無妄,他的側臉在一衆人群裏,都顯得惹眼。
這優秀的皮囊啊。燕歸感慨,她走到那姑娘身邊,嗅到了一些熟悉的味道。昨天他回來的時候,她也聞到了這個味道。
她撇嘴看一眼無妄,他低着頭聽得認真。姑娘揣着一個籃子,似乎是香客。只有燕歸知道,她不是人。
至于是妖,或者是別的什麽,她不得而知。她走近那姑娘,從她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姑娘回過頭來,有些受驚。
姑娘看着她點點頭,“你好,怎麽了?”
燕歸舌尖抵着牙齒,糾結要不要開門見山。她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說:“那是我的人,你別看了。”還是開門見山吧。彎彎繞繞的,麻煩。
姑娘眨眨大眼睛,委委屈屈。“抱歉,我就是看他生得好看……”
燕歸搖頭,說沒什麽,她習慣了。陸庭這皮囊,哪怕脾氣臭成那樣,依然有愛慕者絡繹不絕。
姑娘看着燕歸的臉,又看了無妄幾眼,戀戀不舍地走了。無妄一直到下午時分才結束,他随衆人一道去膳堂吃了飯,才回到自己房間。他不知道燕歸還在不在,因為燕歸隐身的時候,不說話他就不知道她在不在。
他臨走時,想了想還是帶走了兩個包子。走到廂房長廊的時候,突然聽見燕歸說話。“小和尚,你昨天招惹了誰家姑娘?”
無妄腳步停頓,“啊?”他眉頭微皺,很是疑惑。“沒有這種事。”
燕歸笑了聲,無妄邁步推門,關了門又聽見燕歸說:“昨天的湯是怎麽灑的?”
她俨然一副正宮的樣子,像盤問偷腥的男人。
無妄轉身,看見燕歸現了身。她坐在床沿,氣鼓鼓地質問。
無妄搬來椅子坐下,垂眸訴說昨天的事情。他昨日吃面的時候,一位姑娘被人撞了一下,又撞到他,便灑了湯汁。
他根本不認識那位姑娘,不過姑娘花容失色,說了好多話。又說要賠他衣服,又說道歉。無妄搖頭拒絕。
他不知道燕歸是怎麽知道的,或許燕歸那時候跟着他?
燕歸聽完他的話,撇嘴道:“我不管,你不能看別的姑娘。”話一出口,燕歸自己都詫異。
她原本似乎并不想說這句話。
無妄嘆氣,只好應一句好。他覺得心裏似乎有種異樣的情緒,可是說不清道不明是什麽。他拿起自己的經書,卻覺得完全不想看。
燕歸亦嘆氣,在榻上躺下,背過身,甕聲甕氣嗯了句。之前給風眠寫的信,他到現在還沒回,也不知道做什麽去了。
她弓着腰,半截細腰又明晃晃暴露在空氣裏。無妄一擡頭,又迅速低頭,在心中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閱讀
鞠躬~
自己作死.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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