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打賭

陸庭等她睡了, 才起身離開。起身的時候一個趔趄,差點絆倒旁邊的架子, 他手上迅速捏了個法術穩住才沒出大動靜。

燕歸面色平和,陸庭穩住身起來,在地鋪躺下。

一枕好眠。

燕歸伸了個懶腰, 掀開被子起身。陸庭沒在, 被子疊得工整,燕歸撇了聲, 推門出去。在門口遇見餘雁時, 他似乎已經忙完一陣, 見了燕歸點頭問好。

燕歸笑:“早啊。”

餘雁時嗯了聲,寒暄道:“早,今天感覺怎麽樣?”

燕歸點頭,說挺好的, 沒什麽事。餘雁時又點頭, 便無話可說了。燕歸算不上很聰明,她看得出來最近餘雁時和自己的生疏。也是, 畢竟拒絕了求偶的要求, 要平和地當朋友也很難,她不是強求的人。

陸庭在海邊,海風吹動他的道袍,一身孑然背影又讓燕歸想起在燕山的時候,她常看他也是如此。燕歸走近,近乎要以為他突然回歸正常了。

“怎麽了?”她帶着些試探問。

陸庭轉過身, 确實同前些日子不大一樣。她不知作何表情,扯出一個笑容,“你……”

陸庭打斷她的話:“沒事。”他笑起來,不大自然,大約是周身氣質不适合笑。

盡管如此,燕歸還是不由跟着笑,她踮腳,捧住他臉,輕啄一口。

“回家吧,仙君大人。”燕歸心中盤算着風眠到來的日期,她心中已有計劃。

陸庭點頭,二人并肩走回去。經過鎮子,燕歸被香味勾起饞蟲,二人便坐下來吃了一碗牛肉面。

燕歸喝湯的時候用餘光看陸庭,偶爾她也期望這會兒的時光慢一些。

話雖這麽說,但是過了二十來天風眠還沒到的時候,燕歸又開始着急。她不禁懷疑,風眠是不是掉海裏了,或者是被某個女妖精看上了。可是以風眠的修為,在修真界還可以橫着走,以上猜測顯然都不可能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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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歸只能換個方向想,可能風眠死了吧。

他再不來,她孩子都要生出來了!

燕歸氣得直嘆氣,她最近胎動的次數多了起來,能真切地感受到孩子在肚子裏踢她。她從來沒帶過孩子,不禁展望未來的生活。她一個人,帶着個小崽子,可能會手忙腳亂吧。

陸庭還是那樣,腦子不清不楚的,成天像個跟屁蟲似的跟着她。又冷冷的,看着就吓人,鎮上都沒男人敢和她說話了。

不過陸庭對她有求必應,讓陪她玩就陪她玩,讓親一下就親一下。燕歸都要自私地想,要是陸庭一輩子都這樣……

唉,燕歸搖頭。

是夜夜半,風眠終于姍姍來遲。彼時燕歸正睡着覺,忽然一陣聲響,把她從夢中驚醒。

風眠選了一個非常騷包的出場方式,從天上緩緩降下來,又穿着一身白衣服,還搖着把扇子。燕歸差點咬到自己舌頭。

風眠說:“小丫頭,好久不見。”

燕歸:“……”

燕歸敷衍點頭,拽過他衣袖,壓低聲音無力道:“原來你沒死啊,那你怎麽現在才來。”

風眠眨眨眼,一臉無辜:“我不得休息嘛。”

燕歸冷笑,餘光側目瞧一眼陸庭,又放低了音量:“你把陸庭帶走吧,他不大正常。”

風眠應聲看向陸庭,他目光無波無瀾,似乎是不認得他似的。風眠晃了晃扇子,“我打不過他。”

言下之意是“我怎麽帶他走”,燕歸無語道:“那我不管,反正你得把他帶回去。”

風眠笑意斂了三分,長眸微眯:“為什麽?他跟着你不好嗎?你不喜歡他嗎?”

燕歸皮笑肉不笑道:“強扭的瓜不甜,他又不喜歡我。”

風眠反問:“你怎麽知道他不喜歡你?”

燕歸皺眉搖頭,語氣篤定:“你別逗了。”雖然他說他當年找過自己,燕歸認為,那只有一分的不同,連心動都稱不上。一只野貓天天來家裏蹭飯,某一天野貓不見了,誰都會想上一句,“今天怎麽不見了?”,而這,并不是喜歡。

燕歸撇嘴,“反正你把他帶回去吧。”

風眠只笑,轉身欲走。燕歸扯住他,“哎對了,”她晃了晃手腕,腕上的紅繩便慢慢顯現出來,“這是什麽?你能解開嗎?”

風眠目光落在那條紅線上,笑容意味深長,語氣有些感慨:“情絲結。”

燕歸不解:“情絲結是什麽?”

風眠好似沒聽見她的話,說道:“解是可以解,不過解了也沒用。”他後一句話聲音很輕,燕歸沒大聽清楚。

風眠接過她的手腕,從袖中掏出一張符,貼在她手腕上,沒一會兒,那紅繩竟然慢慢斷開。風眠松開手,“好了。我們打個賭吧。”

燕歸揉了揉手腕,問:“打什麽賭?”

風眠說:“捉迷藏。”

·

因着風眠昨夜的陣仗,他一夜成名,鎮上都知道來了個神仙。風眠便死皮賴臉去人家那兒坐着,白吃白喝。

餘雁時坐在他旁邊桌,風眠并不認識餘雁時,他自然而然地側頭和餘雁時說話。

“我跟你說,她一定會輸。”

餘雁時并不适應這種自來熟,他臉色微僵,卻明白了他口中的人是誰。他并不知道風眠在說什麽,這是屬于燕歸的世界。此時此刻,他仿佛站在燕歸的世界的邊緣。

于是,他開口詢問:“為什麽?”

風眠吃了一口茶,看向遠處的屋舍,小丫頭還不明白,心血相融,這可是他花費了很多心血才研制出來的東西。

他心情大好,咂摸咂摸嘴。餘雁時眼皮微跳,“同心蠱?”

風眠轉過頭看着他,微微挑眉,“你是?”

餘雁時微笑道:“一個醫修。”

風眠哦了聲,不知是同他說話,還是自言自語,“醫修好啊,醫修挺好的。”

餘雁時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只有屋舍和天空。

天空之下,屋舍之間,燕歸臉色算不上好。陸庭握着她雪白的腕子,臉色更差。

陸庭收緊力道:“你想去哪兒?”

燕歸嘴唇微張,沒好氣說:“不去哪兒。”

陸庭放下手,卻并沒松開。他拉着她的手腕,穿過屋舍,來到風眠跟前。風眠悠閑自在,甚至晃了晃腿,眼都不擡:“你輸了。”

燕歸一口氣梗在喉嚨,狠狠瞪他一眼,“輸什麽?”

風眠不語,陸庭說:“回去也可以,燕歸得和我一起。”

風眠這才開口:“他不願意和我回去,就輸你和他一起回去吧。”

燕歸:“……”

??你到底是哪邊的人啊?

風眠起身,在她耳邊道:“傻丫頭,你當了我那麽久徒弟,怎麽不明白狐貍的本性呢。”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閱讀

鞠躬~

雖然但是,倒也沒這麽快。

反正加番外十五萬以內(我好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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