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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已經熟了,你們兩個吃吃看。”時三禮貌卻疏離的朝姑娘們笑了笑, 岔開了話題。
肖楚和道是他的哥哥, 是他的愛人, 在他的心底是最最最重要的人, 時三自然不會為了幾個萍水相逢的人而讓他們委屈自己。
“好辣, 味道有點怪,但是還不錯。”肖楚挑了一筷子肥牛塞入了嘴裏,一層紅油包裹着的牛肉帶着辣味, 刺激着人的口腔。銀發的男人撇了他一眼, 淡定的先夾了一筷子清湯裏的蔬菜放入嘴裏。
“确實不錯。”他點評。
火鍋這東西有着一種神奇的魅力, 不管怎麽做, 都不會難吃。
“哈哈哈, 你們喜歡就好。”青年笑迷了眼,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我以前就經常和朋友一起吃,一群人, 吃個熱鬧。”
充滿了雜質的食物, 和道經過特殊處理的食材肯定沒得比。但是三人卻吃的熱火朝天,面帶笑容, 一盤盤的菜被倒入鍋底, 煮熟, 吃掉。辣的狠了就灌兩口冰涼涼的雪碧。
三個人吃完後,由時三開車離開。
月上眉梢,涼風陣陣, 工業化的大城市,連星星都被遮掩,只剩下零星幾顆點綴在夜空上。
時三的所住的小區安保方面做的不錯,要進入樓棟就必須有業主刷卡。此時夜色已深,時三懶散的一步一步往前慢悠悠的踏着步子,突然,一個黑影猛地出現在三個人面前。
時三打了個激靈,清醒了過來,這丫的不會是要搶劫吧?這運氣得多不好,才會搶到他們三個人的身上。
那一聲冷笑還沒放出去,就見黑影往前踏了一步,整張面孔徹底的暴露在路燈之下。黑影約莫二十三四歲的模樣,眉目俊朗,頭發染了個現在最流行的亞麻色,每一縷都經過了精心的打理。
現在這人面容局促,咬着唇瓣,一副要說什麽又不想說的樣子。
時三思考了兩秒,才從記憶深處挖出這人的影子,他不是很确定道:“李晟?”
“那個……那個……”男人将視線落到地上,不敢和時三對視,經過了好一會兒心理建設,才結結巴巴的說:“你……你回來上班吧!”
沒錯,這小子就是當初任性的辭退了時三的中二病大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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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晟最開始只是想和時三鬥鬥氣,讓他低頭認錯,明白誰才是這所公司的主人。結果……結果這丫的竟然真的就走了,不求情,不讨饒,不低頭,将手裏的事情交接完畢後,揮揮手不帶一片雲彩的從容退場。
李晟倔在那兒,也不低頭,怕他家老頭子找他麻煩還撒謊說時三有事請假了。
只要是謊言,就有戳破的那一天。李晟昨天就被老頭子一邊打一邊罵教訓了一頓,還給他下了最後通牒,把時三好好的給他請回來,這事他就既往不咎了,但是……不成?
你這小兔崽子的信用卡就全都給他停了,老老實實的從底層做起,別的什麽也別想。
沒有錢?
這對于大手大腳慣了的李晟是多麽痛苦的事情,必須不能忍啊!然後就有了現在的事。
“你這是……請我回去繼續工作?”時三不确定的問。
“畢……畢竟你為公司工作數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好歹也是你的上司,怎麽能看着你晚年凄苦……”越說,李晟的腰板就挺的越直,他說的對呀~自己身為一個仁慈的上司,怎麽能看着三十多歲沒房沒老婆的大叔就這樣窮苦一輩子呢?
因為時三買房的事只有幾個比較熟悉的人知道,所以李晟還一直以為他是在租房子住。
晚年凄苦?時三額角青筋抽搐,下颚緊繃,他明面上才三十來歲,那裏來的晚年?
“呵呵,真是多謝了。”時三矜持的點點頭,目光如刀般射在男人的身上,居高臨下的藐視他,“但是不用了,我的……‘晚年’好的很,你還是多擔心一下你自己吧!”
“不行,你跟我回去。”李晟慌張的朝青年伸出手,想要将越過他往前走的時三拉住。但是在距離對方還有一指距離時,被一銀發男子猛地捉住手腕,金色的眸子在月光下恍如美麗的野獸,從喉嚨裏壓低了聲音,“……滾!”
那一瞬間,李晟大腦空白,整個人好像……要死去一樣。
等他回過神來,眼前已經空無一人。
頂樓的房間裏,時三雙腿盤膝坐在床上,花骨朵般的腳趾頭一動一動的,霎是惹人喜愛。薄薄的軟被子搭在身上,青年盯着如同幼稚園小學生的二人,露出生無可戀的表情。
“我可是經過時三确認的道侶,應該由我來和他一起睡,你給我滾去隔壁。”肖楚氣呼呼的指着門外。
“不要。”抱着海軍花紋枕頭的銀發男人歪歪頭,說出的話直接戳人的心窩子,“你已經被抛棄了。”
“我什麽時候被抛棄了?你別給我亂說話。”肖楚眉頭一挑,手裏沒個準,直接将房間裏擱放電視機的長方形小櫃子捏碎了一角,木頭渣從他的手指縫裏往下掉。
“你和時三,不是道侶。”道再戳一刀,“他不承認。”
“……”肖楚轉過頭,可憐兮兮的望着床上的青年,眼中還含着一泡晶瑩的‘淚水’。
時三默默的轉過頭,祈禱肖楚別再對他發動美人計了,他這個沒節操的家夥很容易就陷入了進去啊啊啊啊!!!
肖楚咽下嘴裏的一口血,轉頭對準銀發男人時又變得惡聲惡氣的,“我不準,那你憑什麽可以和時三一起睡?你是他的什麽人?”
“我是他哥哥。”道高昂着頭,五個字說的意氣風華。
肖楚被他的厚臉皮給驚呆了,反應過來後,大聲道:“我也是,你別忘了我們可是一個人,我也是時三的哥哥,我也要睡。”
時三嘴角一抽,什麽叫你也要睡,別說的這麽有歧義好不好?
“你們兩個,都給我出去。”時三将懷裏的杯子猛地扔了出去,砸到了兩個人頭上,“滾去睡客房,一人一間,不許鬧,明天早上起來我會檢查的。”
“不要。”這個時候,兩個人反倒默契了。
“那你們想怎樣?”時三心累,話都說的有氣無力。
“和你一起睡。”又是異口同聲。
二人對視,眼中都是怒火,恨不得現在就把對面的男人給幹掉,然後獨占時三。
“一起睡是吧!”時三單手扶額,目光落在虛空,一副身體被掏空的樣子,“今天晚上我不睡了,來啊!一起作死一起浪啊!”話音剛落,他就按下了電視的開關。
随機在網上搜索了一部恐怖電影,時三從床邊的抽屜裏掏出一包黃瓜味的薯片,拆開包裝,一片一片的往嘴巴裏塞進去。
道和肖楚二人對視一眼,眉目間頗為尴尬,讪讪的收了手,小心翼翼道:“你休息,我走了。”
“哎!別走啊!一起看。”時三擡擡頭,嘴裏還塞着靈石咕哝着。
一人一邊,時三坐在旁邊,電視裏發出詭異的音調,女主角獨自一人走在昏暗的小巷子裏,身下的影子被光線拉長,踏踏踏的腳步聲如影随形,仿佛有什麽東西正跟在女人的身後。
她面容驚恐,眼睛瞪大,瞳孔縮小,頭發絲上沾染了汗水。突然,女主角猛地一轉身,她左右張望着,卻看不到人影,突然,身側的垃圾箱發出被撞擊的‘咚咚咚’聲。
伴随着女人的尖叫聲出現的,還有一只毛色光滑的純黑色貓咪。
女人拍拍胸脯,松了一口氣。
她轉過身,繼續朝家的方向走去。就在這時,從黑暗中伸出了一雙髒兮兮的骨結分明的手,捂住了女人的嘴,将她拖入了一片黑暗中。
…………
“這是什麽意思?”肖楚目瞪口呆,“最後,為什麽會變成了一群人在說故事?”
早就适應了廣電局的恐怖故事裏不能有鬼的設定的時三淡定的塞了一片番茄味的薯片到男人嘴裏,解釋道:“就是說,之前我們看到的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真的,這都是一群人說的一個鬼故事。”
“所以……我們是在看故事裏面的人說故事?”肖楚撓撓頭,總結道。
“嗯。”時三點頭,“差不多。”
肖楚&道:……
“長夜漫漫,我們繼續看下一個。”時三将手裏沒有薯片的包裝袋扔到了地上,薯片已經吃完了,他這一次拆開的是一大包棉花糖。松松軟軟的夾心棉花糖,吃在嘴裏,連心都變得甜蜜起來了。
下一個電影放的是一部都市愛情劇,大概就是一個你愛我時我不愛你,當你愛我了我又不再愛你的故事,雖然老套,但是演員演技還不錯,比上一部恐怖電影有看頭。
“……時三。”趁着電視裏正在播放片尾曲的時間,肖楚幽幽的叫了一聲,“這就是教訓,你可要好好珍惜我。”
銀發男人難得的附和道:“……對。”
按理說以時三如今的修為,即使不睡覺也沒關系,但是習慣了每日睡眠的身體一時半會兒還改不過來,精神上有些疲憊的青年傻呆呆的‘哦’了一聲,反應過來後頭皮一麻,“這些都是假的,當不得真。”
“你們覺得我是會成為那種渣男的人嗎?”時三問的義正言辭。
“誰知道呢?”肖楚輕飄飄的回了一句。
“就是。”道也跟着湊熱鬧,“你現在不就在我們兩個之間無法抉擇嗎?”
時三:……我擦!這能一樣嗎?你們兩個明明是一個人才對啊啊啊!!!
腦袋裏雖然這麽想着,但是卻不能說出來,時三低聲下氣的哄了二人幾句,将智商已經只有三歲的兩個人哄好了後,再也不敢給他們看什麽愛情片了,是男人,就看……警|匪片。
咳咳!畢竟這種類型既不像恐怖片坑爹,也不像愛情片容易激起修羅場。
不知過了多久,電視繼續放着,但是床上坐着的三個人東倒西歪的睡成一片。時三在中間最可憐了,銀發的男人雙手緊緊的摟住他的腰,頭擱在他的腹部,半天腿搭在床外,睡的香噴噴的。
肖楚則被擠到床後面去了,手裏抱着青年光滑細膩的小腿,整個身體蜷縮成一團,看着可憐極了。
時三這個晚上,一直在做噩夢,一座大山壓在他的身上讓他不能動也就算了,還有一只蟲子一直要吃他,舔了半天的腿還不動嘴,吓的他瑟瑟發抖。
肖楚醒來時,看着青年腿上可疑的水漬頓時一驚,手忙腳亂的扯着床單就往那一塊擦過去,都忘了自己施個除塵訣就能解決了。
道的睡像比肖楚好多了,他看着那人如同一個弱智似的清理‘罪證’,眼裏含着一抹不屑的譏諷。
二人對視,又是一番較量。最後誰也不服誰,冷哼一聲,躺在青年的兩側開始……繼續看電視。
囧。
電視君兢兢業業的工作了一晚上,自動播放播到了一部幼稚的兒童電影,黃色的小方塊和他隔壁的弱智海星的歡樂日常。不知過了多久,在這一片靜谧中,道先開了口,“你是殺不死我的,我和宇宙早就是一體,除非整個宇宙毀滅,不然我是絕對不會死的。”
肖楚冷笑一聲,“那你是覺得你能殺了我?只要我還有一絲魂魄存在,經過歲月的洗練,我就能重新複活。”
“所以……最後誰也奈何不了誰嗎?”沉默半響,銀發男人開口。
“啊!”肖楚煩惱的揉了揉額頭,“好像是的。”
作者有話要說: 要完結了,卡文中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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