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寒門狀元19

“臣婦楊蘭芝參見公主。”

“狀元夫人快快請起。”青陽公主扶起她,親熱道:“你我的相公情同兄弟,你我二人也要以姐妹相待才是。”

楊蘭芝笑道:“一切聽公主的。”

“這是令千金吧?”青陽公主看了看紫蘇抱着的靳萱,笑誇道:“長得跟夫人真像,将來也是個大美人。”

聽到女兒被誇,楊蘭芝高興極了,“公主與驸馬爺将來的孩子才是好看,畢竟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兩個婦人笑成一團。

“狀元夫人真會說話,這狀元郎的家眷就是不一樣,出口成章。”太子妃正好走到門口,聽到楊蘭芝的話,笑誇道。

青陽公主和楊蘭芝見太子妃來了,都有些吃驚,忙跪地行禮。

太子妃免了二人的禮,朝青陽公主道:“青陽,你不要怪下人,是本宮不讓她們通報的。”

青陽公主應了聲是,比先前拘謹了不少。

“本宮本是去狀元府尋狀元夫人的,聽聞狀元夫人來了此處,就跟了過來,沒想到你們說得這麽高興。”太子妃又看向楊蘭芝笑道。

楊蘭芝惶恐道:“臣婦該死,未能在府中迎接太子妃娘娘,勞累娘娘折騰,望娘娘治罪。”

“本宮事先并未告之要過府,還是本宮唐突了,不關狀元夫人的事。”太子妃大度說完,也看向靳萱,“青陽公主所言不錯,令千金确實美貌,白白胖胖的,真惹人疼。”說着從婢女手中接過一個玉佩,給她挂在了脖子上。

楊蘭芝見東西貴重,不敢收,“萱兒還小,受不得娘娘如此厚禮。”

“她是狀元千金,自是受得起本宮這小小一枚玉佩,且你先前救了本宮,這塊玉佩就當是本宮給狀元府的謝禮,禮雖輕了點,狀元夫人不要嫌棄才是。”太子妃道。

她成親兩年未能有孕,一直希望能有個孩子,因此瞧着孩子就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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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蘭芝連忙道:“臣婦不敢嫌棄,臣婦謝太子妃娘娘賞賜。”

“本宮臨時改主意過來,未給妹妹帶禮物,這根發釵是新打的,本宮是第一次戴,就送給妹妹,作為新婚賀禮吧。”太子妃又拔下發上金釵親自給青陽公主戴上。

青陽公主受寵若驚,連連道謝。

下人上了茶,三人落座,楊蘭芝瞧了瞧太子妃的臉色,道:“娘娘今日氣色看着不錯。”

“多虧了你的靈藥,本宮近日胃口好了許多,歇息的時間也長了,氣色自然好。”太子妃道。

楊蘭芝點點頭,起身道:“讓臣婦再給娘娘把個脈,看調理的情況如何。”

太子妃伸出皓腕。

片刻後,楊蘭芝欲言又止。

太子妃揚手讓下人退下,青陽公主也要起身離開,太子妃道:“妹妹是自已人,不用走。”

青陽公主又是受寵若驚,以前太子妃與華陽公主要好,極少與她來往,見着了也是點頭而過,像今日這般親近還是頭一次,她知道這都是托了楊蘭芝的光,暗暗決定一定要好好待楊蘭芝。

楊蘭芝這才問道:“娘娘是否自小便有不足之症?”

青陽公主大婚那日她便察覺出來,但不好說,今日太子妃來尋她,應是徹底信任她了,讓她幫着治病,她就如實說了。

“沒錯,本宮小時候曾落過水,寒冬之水寒徹骨,此後便落了病根。”太子妃眸光一亮道。

楊蘭芝點了點頭,“難怪,娘娘冬日落水,被寒氣傷了底子,導致體寒體虛,不瞞娘娘說,以娘娘這樣的體質,要想懷孕是極難的。”

太子妃自不是在楊蘭芝一人口中聽說過這個情況,眸光黯然了下來,咬了咬唇,問:“可有法子調理?”

“回太子妃娘娘,法子有是有,就是醫治的時間要長一些。”楊蘭芝回道。

太子妃問:“最少需要多少時日?”

“最少都要一年,還得看娘娘身體的恢複情況,如果恢複得慢,短則三年,長則五年。”

太子妃拽緊了袖中的手指,要這麽久,太子已經等不及了,這樣下去,她這太子妃的位置怕是難保……

楊蘭芝看出她的心思,寬慰道:“臣婦很能理解太子妃娘娘的心情,當初臣婦與相公成親三年都未能有孕,當時幾乎都要放棄了,可我卻懷了文兒,又過了三年才得了萱兒,孩子也需要點緣分,也許過不了多久太子妃娘娘的孩子緣就來了呢!”

“夫人與狀元郎竟然已經成親這麽多年,還這麽恩愛,真是令人羨慕。”太子妃聽她這樣一說,心中有了一絲希望。

青陽公主也道:“是啊,真讓人羨慕。”

楊蘭芝借機再對太子妃道:“臣婦未得孩子之時,相公對臣婦也是極好的,臣婦瞧着太子殿下對太子妃娘娘也是極好的,所以娘娘只要放寬心,多多鍛煉,好好調理,每日保持心情愉悅,飲食合理,相信很快就會有小殿下。”

“好,本宮就依你的法子來調理。”太子妃深受鼓舞。

楊蘭芝得了太子妃的信任,太子對靳磊的才學也越發佩服,慢慢器重起他來,太子經常約他過府讨教學問,一段時日後,皇帝誇太子學問進步很大,太子心中歡喜,便更是喜歡與靳磊來往,反倒是冷落了吳子初。

吳子初自是不會眼睜睜看着靳磊奪走他在太子面前的位置,想方設法去讨好太子,但太子一心在提升學問上,完全不理會他那些玩樂的心思,吳子初心中很是急躁。

這次,靳磊從東宮出來,正好遇見吳子初提着只綠毛的鹦鹉來見太子,兩人雖都恨極了對方,面上仍是笑意盈盈。

吳子初道:“太子又宣狀元郎研讨學問了?”

“是啊,怎的?驸馬爺這次又得了什麽好物要獻給太子?”靳磊笑回。

吳子初看了手中的鹦鹉一眼道:“西域商人那得來的鹦哥,會說人話,極其有趣。”

“是嗎?一只會說人話的畜牲,确實有趣。”靳磊逗了逗鹦鹉玩笑道。

吳子初聽到這話心裏很不舒坦,好像靳磊這話是在罵他一樣,臉色有些不好,但又不好發作,只得道:“狀元郎與太子殿下都看些什麽書呢?”

靳磊當沒看見他的臉色,道:“什麽書都看,今日還看了話本子呢。”說着他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道:“太子殿下看到青樓花魁處,說是好奇青樓的花魁究竟有無書中所寫那般美豔動人,還說尋個機會要去瞧瞧呢!”

“太子竟然也看話本子?還對青樓花魁有興趣?”吳子初很是驚訝。

靳磊點點頭,“話本子雖不入流,但也能放松心情,太子近日政務繁重,适當的放松放松也無礙。”

太子确實看了話本,但不是看他說的那些亂七八遭的,他和徐天賜的話本已經流傳到了京城,各大書齋都在火熱售賣,太子聽到風聲,也讓人買回府一觀,誰知這一看就止不住了,還拉着他讨論裏面的情節。

那話本是他和他徒弟寫的,太子這一問算是問對了人,兩人越聊越投機,太子已經親近的直呼他的名字了。

“驸馬爺趕緊進去尋太子吧,臣還有事要辦。”靳磊說完,轉身離開。

吳子初看着靳磊得意的身影拽了拳,他一定不會輸給靳磊,他要奪回太子的寵愛。

“吳驸馬,你這是要帶本宮去哪?”太子身着便衣,跟着吳子初走在街上,有些不耐煩,他還等着回去和靳磊讨論學問呢。

吳子初谄媚笑道:“太子殿下稍安勿躁,前面就到了。”

看在華陽的面子上,太子雖不情願,還是跟了上去。

“太子,裏面請。”來到一處宅子的後院,吳子初揚手笑道。

太子不明所以,擡步走了進去,“這是什麽地方?”

吳子初帶着太子七彎八拐,來到宅院大廳,笑道:“太子,這是青樓。”

“什麽?青樓?”太子又驚又怒,“吳子初,你……”

“接到舉報,此樓有賊人闖入,給我搜!”府尹狄茂春帶着一衆衙差沖了進來,見太子竟在裏面,吓得臉色都變了,“太、太子殿下?”

“放肆!”禦書房內,建帝拍着書案指着太子怒罵,“身為一國儲君,竟然逛青樓,還被朝中官員撞見,你還要不要臉面了?啊?”

太子張了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這次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他憋屈,他冤枉啊!

建帝氣得繼續罵,“前幾日朕才誇過你學問大有進步,你也承諾朕會好好與狀元傍眼他們讨教學問,并說要寫一篇關于治國的賦,你的賦呢?就是在青樓裏寫的?”

“你個混賬東西,這般不知檢點,枉費朕對你的一番期許,朕的顏面,皇家的顏面都被你丢盡了。”

太子慫拉着腦袋走出禦書房,像霜打的茄子般,整個人都沒了生氣,出門檻時還不小心絆了一下,險些跌倒。

吳子初走向前扶住他,忐忑而關切問:“太子殿下,您沒事吧?”

“走開!”太子怒得推開他,斥罵道:“要不是因為你,本宮如何會被父皇斥責?吳子初,日後你離本宮遠一點,別讓本宮再看到你,否則本宮絕不饒你!”

他是元後所生,嫡長子,生來富貴,三歲時又被封太子,自小都是受到誇贊和敬重,父皇對他亦是疼寵有加,給予厚望,他從未讓父皇失望過,也未在朝臣面前做任何失德之事,可是這次吳子初竟然害他至此,他如何不恨?

要不是吳子初不經告許就帶他去青樓,他這個時候應是與靳磊幾個文人在府中研讨學問,寫治國之道的賦篇,哪來這無妄之災?

吳子初一定是故意害他!

吳子初被推倒在地,爬起來急急辯解,“太子殿下,是靳磊讓臣帶你去青樓的,是靳磊害臣與殿下啊。”

“胡言亂語!”太子對他更是失望,“狀元郎早與本宮商議好在府中研讨學問,此時就在本宮宮中,吳子初啊吳子初,事到如今,你還要攀咬他人,你簡直無可救藥!”

太子說完,怒氣拂袖而去。

說任何人害他他都信,但靳磊絕不會害他,靳磊也沒有理由害他,自從他與靳磊來往後,頻繁受到父皇誇贊,反倒是與吳子初交往這些時日,從未受到過父皇贊許,這次更是害他失盡顏面,此後,吳子初的話他一個字也不會信,不會聽。

吳子初一個踉跄,栽倒在地,怎麽會這樣?

“驸馬爺,皇上宣您晉見。”這時,有太監出來通傳。

吳子初瑟瑟發抖,連太子都被苛責了,他定會受到責罰,誰來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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