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真假世子15

“世子說得對, 事情是我一人所為,與郡主無關, 是我看不得大夫人欺到郡主頭上, 這才想要幫郡主出口氣的,郡主什麽都不知道。”露珠将一切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靳焱立即道:“父王您瞧,我說得沒錯吧。”

清河王正要出聲, 靳磊搶先道:“月兒,你呢?”

“我與露珠自幼相識,是好姐妹, 我只是為了幫她。”月兒也道。

她不是蠢的,知道保住高沅她尚有一線生機, 所以寧願與露珠配合認下所有的罪,也不會把高沅招出來。

靳磊道:“月兒, 大夫人并沒有服用安胎藥, 孩子平安無事, 若你說出實情, 我可以饒你一命, 若你要将事情攬下,你只有一個死。”

月兒心頭咯噔一下,高沁并沒有服用安胎藥?她明白了, 原來一切都是靳磊設的局, 故意給她機會下手的。

這事是她大意了,今日露珠來尋她說要害了高沁腹中之子,她自是要照辦, 可是她向來是在外間伺候,根本近不得高沁的身,正愁沒機會,誰知雲兒突然讓她去取安胎藥,她以為機會難得,也沒多想就下了手,竟不知她只是掉進了靳磊引蛇出洞的局中。

高沁和孩子沒事,那她只是謀害未遂,罪不至死,要是她再坦白一切,将功折罪,頂多被趕出府去罷了。

想到這,她如實招了,“是郡主容不得大夫人腹中的孩子,命露珠傳信給我,我其實是南平王府世子安排在大夫人身邊的人。”

此話一出,露珠攤坐在地。

靳焱臉被打得啪啪響,而正聽了消息過來的高沅一個踉跄,險些栽倒在地。

靳磊起身朝靳焱道:“我知道,我的母親做了錯事,讓我搶走了世子十幾年的富貴和親人,我心中一直自責着,愧疚着,世子若是恨我,罵我,打我,我無話可說,但世子唆使世子夫人害我妻兒,我實難接受,既然世子和世子夫人如此容不得我們夫妻,我們離開便是,再不礙你們的眼。”

說完,他又跪地朝清河王夫婦道:“感謝父王母妃不計前嫌收留于我,只是我現在有妻有子,不再是孤單的一個人,我希望承擔起一個做丈夫和做父親的責任,保護好我的妻兒,這個家再也不是我曾經的家,我強留下來只會讓我愛的人受傷害,今日世子與世子夫人對我妻兒所做之事,我不追究,就當是抵消了我娘曾經犯下的錯誤,此後,我與世子兩不相欠。”

“磊兒……”清河王妃起身欲勸,可張了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上次高沅唆使奴婢傳閑話,害得高沁病重,義子就提出要搬走,是她強行将他留下的,這次高沅唆使奴婢要害高沁腹中的孩子,她還有什麽理由勸義子留下來?

高沅的心怎就那麽狠?那可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啊,她怎麽下得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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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王閉了閉眼道:“你們夫妻搬出去吧,只是別忘了随時回來看看。”

他們兩口子為了靳家殚精竭慮,希望有出息的義子能拉拔靳家,可兒子兒媳婦卻不停的搞破壞,既然如此,他們索性也不強求了。

只是他失望啊,以前覺得義子混賬纨绔,一無是處,可與親生兒子一比,義子強太多了,至少義子心胸寬廣,眼光長遠,不拘泥眼前利益啊,他開始擔憂,等他和妻子百年之後,靳家将會是什麽樣的下場?

靳磊跪地叩了三個頭,站起身道:“你們放心,我仍是那句話,養育之恩終身不忘,有機會定當報答。”

靳磊帶着高沁連夜搬出了清河王府,消息很快傳遍京城,雖然清河王府封鎖了消息,靳磊夫妻也不曾透露出他們離開的真正原因,但大家似乎都猜到一定是高沅不容高沁才逼得小倆口搬走的。

一時間,大家紛紛罵高沅心胸狹隘,善妒不容人。

“你做事情之前能不能先和我商量一下?”靳焱氣得指着高沅指責道。

成親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被丈夫責罵,高沅心中很是惱火,但現在的局勢對她十分不利,她就是再不滿也得忍着,她捂着臉哭道:“我也是為了你才出此下策,你想啊,以父王母妃對靳磊和高沁的重視,要是讓高沁順利生下兒子,你我在府中還有站腳的位置嗎?”

“你也知道是下策還去做?你知不知道靳磊是多有心計的人?你怎麽鬥得過他?”靳焱氣道。

以前他也和高沅一樣天真,以為靳磊只是個沒腦子的纨绔,可是自從他回來處處失利後,他就明白了,靳磊很有心機,城府很深,并不像外表看着那樣人畜無害,什麽事情都在靳磊的掌控之中,要是不好好籌劃,不管做什麽都會被靳磊反過來利用。

這次的事情就是很好的例子,明明靳磊處于劣勢,欠着他一輩子都還不清的人情,可就因高沅做的那蠢事,讓他和靳磊處于了平等的位置。

靳磊的母親害了他,而他的妻子險些害了靳磊的妻兒,表面上看雙方都有錯,可是實際上吃虧的是他,靳磊及時發現了一切,阻止了悲劇的發生,靳磊沒有損失就抵消了他母親所犯下的錯。

靳磊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卻任何人也挑不出他的錯的,誰讓靳磊精明,能洞察一切呢?

“誰讓你無能,明明是親生兒子,卻讓一個義子壓得頭都擡不起來,連累我堂堂郡主要喊一個庶出的妹妹為大嫂?你什麽都不敢做,那就只能我來做了,如今做不好你又來怪我?”高沅忍不住心中的憋屈沖靳焱喊道。

靳焱道:“行了行了,現在事情已經這樣,怪來怪去也于事無補,你還是想想該如何面對父王母妃吧。”

他靳焱是倒了什麽黴會娶一個這樣無腦的妻子,明明是她做的蠢事還要記到他頭上來,真他娘的憋屈。

“父王倒是不會說什麽,母妃一心向着靳磊和高沁那小賤人,必會拿這事來讓我難堪,不過法子我已經有了。”高沅道。

靳焱忙問:“什麽法子?”

“什麽?你懷孕了?”清河王妃原本叫了兒子兒媳婦到客廳準備教訓,誰知高沅竟然說她懷孕了。

高沅點點頭,“剛發現的,才一個多月。”

清河王妃看了丈夫一眼,有些不信高沅的話,朝下人命道:“去請個大夫來。”

下人忙轉身而去,一刻鐘左右帶着一個大夫回來了。

大夫給高沅診治過後也說高沅有孕了,清河王妃這才信了,也說不出什麽重話來,教訓了靳焱和高沅幾句就放他們走了。

如今義子已經搬走,親兒媳婦又懷了孕,再追究也于事無補,他們就再給高沅一次機會,要是再有下次,直接讓高沅哪來哪去,就算高沅是郡主也由不得她繼續放肆了。

靳磊買了一座宅子,不是很大,但很齊整,又離張沏的候府很近,就隔了一堵牆,很多時候張沏和靳磊嫌走大門饒路麻煩,都會翻牆去找對方。

高沁很滿意這座宅子,她終于有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每日心情都極好,連害喜的毛病都減輕了。

轉眼到了秋天,皇帝要舉辦一場狩獵,京中的達官顯貴都要參加。

這日,張沏翻牆到靳磊家,約他一道去皇家的林子,“收拾好了沒?趕緊的,別遲到,到時候輸了彩頭。”

靳磊正叮囑高沁不要過于操勞,聞言回道:“來了來了,我有在輸不掉你的彩頭。”

“嘿,你就得瑟吧,到時候要是輸了,我就拿你當彩頭。”張沏勾住他的肩膀就往門口去,還不忘朝高沁道:“嫂夫人且等着我們拿回彩頭,烤給你吃。”

高沁笑望着他們離去,為他們如親兄弟一般的感情高興。

兩人到了皇家園林,衆人都已經到了,高洹見二人來了,熱情的迎向前打招呼,倒是高洪看到兩人沒有立即過來,而是朝下人吩咐了幾句才慢慢走了過來。

靳磊看了那下人離去的方向一眼,未動聲色。

衆人各自吹了會都會贏得彩頭的牛後,由皇帝一聲令下開始了秋獵。

張沏自小生活在邊境,騎馬打戰是他的強項,因此他第一個沖了出去,靳磊一個走神就跟丢了。

“哈哈,彩頭是我的了。”張沏沖進林子後,很快找到了本次秋獵的彩頭,一只挂着紅綢花的獐子。

獐子興是被他的聲音驚到,立即林子深處跑了。

張沏勢在必得,駕馬追了上去,很快又追上了彩頭獐子,他拔了箭對準獐子,一邊奔跑着一邊要射殺,這時,他的馬突然發了狂,擡起前蹄嚎叫了幾聲,然後瘋了一般在林子裏狂奔。

“籲——停下,快停下,彩頭要丢了。”張沏還一心挂着彩頭,未發覺自己已經陷入危機之中。

馬兒似受了什麽驚吓,徑直奔出林子,朝一處懸崖沖去。

張沏這才意識到危機,用力勒緊缰繩,企圖讓馬停下,可是平時溫順的馬兒今日竟不受他控制,一個劇烈的颠簸就将他翻倒在地,張沏跌了個頭暈眼花,但他是武将,平日裏跌滾打爬是常事,從馬上摔下來根本傷不到他,只是吃了一嘴塵土。

他吐掉口的塵土,正要爬起來,那發了瘋的馬兒竟然折身回來,擡起前蹄就朝他胸口踩踏而來。

張沏睜大雙眼,他竟然成了第一個被馬踩死的武将!

不,他不是第一個,太子才是第一個被馬踩死的人,他只能算第二,他媽的,死都不能死成第一,他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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