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真假世子21

南平王府的造反終以父死子擒的結局落下帷幕。

但是大家都覺得高洹不會死, 畢竟高氏一族只剩下他一人可繼承皇位,若他死了, 高氏的江山豈不是要旁落?可在這時, 大家又得知了另一個震撼人心的消息,南平王府的老王妃用先帝禦賜的權仗打死了高洹。

老王妃得知兒子孫子造反的消息憤怒不已,痛定思痛後, 請出權仗去了牢房,活生生将孫子給仗責而死。

“我高氏一族世代身為皇親,當以萬民之表率, 你們卻憑一已私欲,通敵叛國, 謀反逼宮,令家族蒙羞, 我高氏一族沒有你們這樣的不消子孫。我高呂氏, 承蒙先皇器重, 賜上打昏君下殺逆臣之權仗, 從未有一日想過, 這權仗竟會用到自己子孫的身上,嗚呼哀哉!”

權仗一下一下的随着老王妃悲憤的話語重重擊打在高洹身上,高洹呼天搶地的求饒聲随着權仗的擊打慢慢弱下去, 最後消失不見。

高洹被活生生的打得斷了氣, 囚牢四周的人個個目瞪口呆,吓得不敢動彈。

老王妃畢竟年紀大了,又是親手打死自己的親孫子, 整個人都虛脫了一般,極力撐着權仗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老王妃……”心腹婆子王媽媽欲向前扶她,被她阻了。

老王妃緩和了一些後,看了地上死去的孫子一眼,閉了閉眼,挺直了背脊,“進宮面聖!”

“臣婦管教無方,令子孫做出悖逆叛主之事,愧對列祖列宗,無顏再供奉此權仗,請皇上收回,再賜死臣婦吧!”老王妃跪在皇帝面前痛心疾首道。

皇帝起身親自扶起老王妃,勸道:“嬸母言重了,高洹父子造反之事您事先并不知情,而且您又親手打死了高洹,您能大義滅親,令朕佩服,朕怎會遷怒于您?”

老南平王是先帝的弟弟,老王妃便是皇帝的嬸母。

“臣婦謝皇上不殺之恩,皇上顧念親情,但臣婦不能厚顏無恥,這權仗還請皇上收回。”老王妃堅持道。

皇帝見她如此堅持,嘆息一聲道:“朕依了嬸母便是。”

“謝皇上。”老王妃跪地叩了個頭,起身再道:“高氏一族人丁凋零,如今襄陽南平二府皆無男丁,江山後繼無人,不知皇上如何打算?”

皇帝拍了拍老王妃的手道:“嬸母放心,咱們高氏一族的江山不會旁落他人之手,朕還有一個兒子尚在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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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當真?”老王妃驚喜問。

皇帝點頭,“當真。”

“他在哪裏?”老王妃急問。

皇帝笑望向門口。

老王妃聽到腳步聲轉頭看去,見到來人後又是一驚,“張小侯爺?”

南平老王妃親手打死了高洹的消息令整個京城都沸騰了,大家都哀嘆皇位後繼無人,如果皇位無皇親繼承,就要效法他國,擇賢者繼承,百姓怕将要再次迎來全國上下的儲君之争,國無寧日。

可就在這時,皇宮傳出消息,皇帝還有一位皇子尚存,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多次救國家于危難的張兢張侯爺之子——張沏。

這個消息一出,舉國轟動。

原來張兢的夫人與還是皇子時的皇帝兩情相悅,并私定終生,然張夫人只是一小官之女,皇帝要迎娶張夫人為正室造到了當時的皇後如今的太後反對,張夫人不願為妾,也不願皇帝為難,只身離開了京城,皇帝尋她許久未果,不得不聽太後的話娶了望門之女為正室。

離開京城不久後,張夫人發現有了身孕,暈倒在邊境被張兢所救,張兢不介意張夫人未婚有孕,娶了她為妻,只是張兢也是在張夫人離世時才知道張沏是皇子的,他并不打算将這個消息告訴別人,直到太子出意外身亡,他才決定讓張沏回京繼承皇位,卻被高洪無意中得知了張沏的身份,惹來無數次的殺身之禍。

若不是靳磊,張兢父子早就死了,哪有如今身份公衆于世的機會?

皇帝張貼皇榜,公然認回張沏,改名高沏,立為太子,舉國歡慶。

高沏身負累累戰功,衆望所歸,很快被朝臣和百姓接納,投身朝政為國分憂。

南平王府造反失敗,老王妃親手打死孫子,并自請貶為庶民,前往山中清修,風光兩朝的南平王府就此落敗。

而原本三代過後就恢複平民身份的清河王府,因世子靳焱被高沅所殺及義子靳磊多次立功而被賞賜可世代襲爵,令人一陣唏噓。

靳磊為了幫清河王府保住名聲,禀報皇帝時說靳焱寧死不降而遭高沅所殺,皇帝當衆誇贊靳焱不愧是老清河王的子孫,鐵骨铮铮。

靳焱萬萬沒想到,他活着的時候想盡辦法想出人頭地沒能成,死了能憑靳磊一句話成了英雄。

清河王夫婦感念靳磊幫靳焱保住了名聲,決定将清河王之位傳給靳磊,靳磊沉思了片刻,答應了。

靳磊繼承了清河王之位,成為京城最年輕的王爺,高沁也成了京城最年輕的王妃,高沁再度成為京中女子羨慕的對象。

高沅被關在一個了無人煙的莊子裏,消息很是閉塞,但她得知這些消息的時候,已是懷孕七個多月,原本在躺椅上洋洋得意吃糕點的她一躍而起,砸了屋裏所有的東西,“那個老太婆竟然親手打死了大哥,她好狠毒的心啊,那可是她的親孫子,她怎麽下得去手?”

“張沏奪走了我南平王府的皇位,他該死,他不過是個未婚先孕的野種,誰知道張夫人去哪裏偷的人生下的野種,竟說是皇子就是皇子了,皇上也太蠢了!”

“靳焱啊靳焱,你太可悲了,活着的時候贏不了靳磊,靠靳磊拉拔清河王府,死了死了還得靠靳磊才能露臉,你真是個無能的廢物啊,你死得好!”

“清河王夫婦那兩個老不死的,憑什麽把王位傳給靳磊,清河王府的王位是我兒子的,誰也沒資格搶走,是我兒子的!”

“你們當我高沅死了嗎?我肚子裏還懷着靳家的骨肉呢!他才是靳家的血脈,靳磊憑什麽繼承靳家的一切?”

她發了瘋一般叫罵着,摔着東西,全然不顧自己腹中的孩子,外面看守的婆子想阻止她發瘋也被她抓花了臉,等她發洩完,她才感到腹痛不已,抱着肚子在地上打起滾來。

一臉是血的婆子吓壞了,忙去禀報清河王府,并去找了大夫過來,莊子就有大夫,趕緊過來給高沅診治,發現她動了胎氣,要生了。

高沅才懷孕七個多月,這個時候要生就是早産,看守的婆子吓得魂都要沒了,高沅雖是個殺人犯,國賊之女,但她腹中可是清河王府唯一的血脈,清河王府重視得很,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她們也甭想活了。

婆子讓大夫給開藥拖一拖,至少也要到八個月,可是大夫已經沒了辦法,婆子沒法子只得趕緊去請來穩婆為高沅接生,祈禱着高沅能順利生下一個健康的孩子。

得知消息後,老清河王妃和高沁急忙坐着馬車去了莊子,她們來到莊子時高沅正好生下孩子,穩婆抱着一個瘦瘦小小的孩子跪地禀報,“老王妃,王妃,是個千金,才四斤多一點,怕是難活啊。”

“是女孩?”清河王妃愣了一會兒,竟然笑了,“女孩好,女孩讨人喜歡。”

高沁忙走向前接過孩子,抱着可輕可輕,孩子小臉通紅,皺巴巴的,哭聲也很小,她疼惜道:“這麽小這麽可憐,真招人疼,是不是餓了,伯娘有奶奶,先吃點吧!”說着轉頭看向老清河王妃詢問。

老清河王妃感激的點點頭。

高沁便抱着孩子去側室喂奶了。

“怎麽會是個女孩?明明是兒子的,你們是不是換走了我的兒子?你們這群不安好心的賤婢!我殺了你們!”産房裏傳出高沅惡毒的罵聲。

“夫人,我們沒有啊,那就是您生的孩子!”

“我不信,我不相信,我懷的明明是一個兒子,怎麽會變成女孩的?把我的兒子還給我!”

“夫人,您剛生産完別激動啊……夫人,您流了好多血,被子全染紅了,夫人,您大出血了!”

老清河王妃擰着眉,還是朝一旁候着的大夫道:“進去瞧瞧。”

大夫提着藥箱走了進去,不多時出來禀道:“夫人産後情緒激動,導致血崩,怕是不行了!”

老清河王妃閉了閉眼,朝大夫擺擺手,是高沅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靳磊,我要見靳磊,把靳磊給我叫來!”産房裏傳出高沅有氣無力的喊聲。

老清河王妃猶豫了片刻還是命人去請靳磊,然後命人将高沅移到幹淨的屋子裏。

靳磊得了消息倒是來得很快,老清河王妃道:“她快不行了,想見你最後一面。”

靳磊點了點頭,被下人帶去了高沅的屋子。

“你、你來、來了,靳磊,你還、還是舍不得我、我的吧?”高沅臉色白得如同白紙一般,兩眼也是空洞無神,看到靳磊進來,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我知、知道,你心裏、心裏還愛、愛着我,你忘、忘不了、了我,對不、對不對?”

靳磊走到床邊,見她蓋的被子慢慢被染紅了,他收回視線,沒作聲。

高沅試圖起來,可是她根本沒有半絲力氣,只得躺回去強扯着笑容道:“你就、就是怪、怪我當、當初嫁給了靳、靳焱,你根本不、不愛高、高沁,你愛的人……是我!”

“你說、說話呀,你、你為什麽不、不說話?”

靳磊負手而立,看着她道:“我怕我一開口,你會崩潰。”

一個将死之人,他不想再打擊她。

“還、還有什、什麽是我承、承受不起的?我不、不怕,你盡管、管說便是。”高沅道。

靳磊嘆息一聲,道:“你錯了,其實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當初決定娶你是想借你南平王府的權利壯大清河王府,我只是想利用你罷了。”

“你說什麽?!”高沅猛的睜大眼睛。

靳磊想到原情節中高沅在高沁臨死前說的那些話,眸光一冷,原話奉還,“我說,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我是想利用你,只是沒想到你蠢成這樣,我說什麽你就信什麽,竟然以為我對你有情。”

“不,你騙我,你一定在騙我,你怎麽可能不愛我?”高沅抓緊被子,骨節發白,瘋了一般吼。

靳磊面無表情道:“信不信由你。”

“夫君。”這時,高沁報着已經睡着的孩子進來了。

靳磊摟住她,道:“你怎麽進來了?”

“孩子應該見母親最後一面。”高沁看向高沅道。

靳磊搖頭,“不,這是我們的孩子,我們就是她的親生父母。”

“夫君?”高沁驚訝。

靳磊看了看在高沁懷中睡得極其安穩的小家夥道:“你生了雙生子,是一兒一女的龍鳳胎,只是閨女體弱,一直精心養着,未曾示人。”

“好,都聽夫君的。”高沁笑着點頭。

高沅聽到這話,不知哪來的力氣,撲過去要搶孩子,“那是我的孩子,我就是殺了她也不讓她認你們做父母,把孩子給我,我要掐死她!”

高沁抱着孩子猛的後退了幾步,不敢置信的看着高沅道:“虎毒不識子,高沅,你比畜牲還惡毒,我真替這個孩子感到悲哀,投生到你的肚子裏,是她這輩子做得最錯的一件事。”

“走吧,我們回家。”靳磊護着高沁和孩子大步離去。

高沅爬在地上不停的張着嘴叫罵着,只是她已油盡燈枯,再也發不出聲音,在她閉眼前,她看到靳焱一身是血的朝她走來,她吓得全身僵硬,一口氣沒上來,死在了冰冷的地板上,結束了她罪孽的一生。

幾年後,皇帝病逝,太子高沏登基為帝,仍與靳磊稱兄道弟,對靳大也是器重萬分,清河王府成為當紅第一權貴,風光無限。

老清河王夫婦老年生活過得富貴風光又尊貴,每日吃喝玩樂帶帶娃,很是滿足。

靳磊和高沁也沒有再生孩子,精心培養一雙兒女,高沁被婆家夫君寵着愛着,有一雙聽話乖巧的兒女,一生幸福美滿。

而那對對外傳言是龍鳳胎的兄妹,也有着屬于他們的幸運。

“哥哥,我聽人說,城外的田間有泥鳅,我們去抓泥鳅好不好?”小靳念提了個小竹篾拉着比她高一大截的哥哥靳宇的袖子撒嬌道。

靳宇想了想,放下筆起身,“好,我們偷偷去,別讓父王和母妃知道。”

“謝謝哥哥,哥哥你真好。”靳念梳着兩個小揪揪,笑起來嘴角有兩個梨渦,又軟又萌。

靳宇拉着妹妹的小手偷偷出了門,“你是我妹妹,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可是好多人都說你不是我親哥哥耶。”靳念軟糯的聲音響起。

靳宇笑道:“不是親兄妹也沒事啊,那你長大了給我做媳婦兒吧!”

“那說定了哦,哥哥不能反悔!”

“君子一言,十匹馬都難追!”

“嘻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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