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滾,小女子沒學過
掌櫃的腿一軟,差點沒暈過去。
這位姑奶奶也太難伺候了,搶人家預定了沒來的位置也就算了,現在居然要把正在吃飯的人趕走。
南意歡她們一邊吃飯,眼裏其實一直留意着那少女的動靜。
聽見那少女如是說,一旁的風蘭忍不住了,低聲怒道“公主,她們也太過分了,居然如此蠻不講理”
玉階急忙一把拉住風蘭胳膊,生怕她一個沖動站起來“ 你沒看她的衣着嗎,根本不是本國人,如今百年慶典,京城如今來了這麽多的外國使節,你可別給公主惹事”
那少女也看見了風蘭她們的動靜,手一揮,将那掌櫃推得一個趔趄,擡步向南意歡走來。
蕭翰暗暗往前進了幾步,身子擋在南意歡側面,內力暗使,只待一個情形不對即刻出手。
南意歡放下手中的竹筷,拿起娟帕擦擦嘴,微笑看着走到近前的茜衣少女。
其實從那少女的衣飾神态中她已大致猜出她的身份了。
她曾在與昭帝一起用膳時,聽他提起過這次西延王庭落月部落的郡主也會一起來。西延王庭地處西南,是一個由多部落聯盟組成的國家,大大小小部落有十幾個,各有所長,有的擅毒、有的盛産馬匹等,而這落月部落則是西延王庭勢力較大的一個部族。且該族族長并無兒子,僅有一個郡主,自小疼愛無比,當成繼承人在培養。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眼前的這位嬌蠻少女應該就是西延王庭落月部的郡主月映沙。
她一度以為他會跟西延太子燕驚鴻一起來京,沒想到幾日前陸陌只接到了燕驚鴻一行,而這位郡主,一到京城就跑來雲蔚樓跟她搶座位來了。
茜衣少女施施然走到桌子面前,眉梢一挑,旁邊一個大漢站出來,指着南意歡等高聲喊道“你,你們,吃完了吧,吃完就趕緊滾,把這地方給我們讓出來”
南意歡淡淡笑道“滾,小女子沒學過,不若這位壯士給小女子示範下先”
說完,身側的蕭翰身影如游龍般竄出,一個揮手,便見一個巨大的身影飛了出去,砰一聲撞到樓梯口,然後咕嚕咕嚕從樓梯上滾了下去。衆人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只見蕭翰又已經垂手側立在了南意歡身邊,衣擺袍角絲毫不亂。
那茜衣少女瞪大眼睛,似不敢相信,剛被摔出去的大漢圖甲,那是他們部族裏數得上號的勇士,居然給這個年輕男子輕輕一揮就扔出去了,而且還沒看清怎麽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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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幾個壯漢看到,齊齊怒氣翻湧,一個個拔出彎刀,打算上前。
突然,南意歡開口道,聲音不大,但正好清清脆脆地傳入了那少女的耳中“這位小姐如果想一起坐下來用膳,不妨直說,我南楚人人好客,便是請了小姐今天這一頓也無妨”。可是,她目光清冷,繼續道“你的屬下太吵,而且出言不遜。我這人最是恩怨分明,你若敬我,我便恭你,你若犯我,剛才那便是下場。小姐今天還是請回吧,看來今天雲蔚樓這頓飯,你是吃不成了”
她從開始看到現在,雖然一開始抱着不惹事的态度任其折騰,但是逾越了她的底線,那便不行。
茜衣少女聽完臉色忽青忽白,從來只有她訓人的份,何時曾這樣被人羞辱過。
一個大怒,招呼也不打,手下用力,銀鞭橫掃,沖着南意歡的臉就掃了過來。
蕭翰急速出手,握住了軟鞭一截,但銀鞭尾部所墜流蘇仍然有幾根掃到了南意歡臉上,瞬時留下了幾道血痕。
玉階和風蘭驚呼着撲上來,趕緊擋在南意歡前面。
與此同時,蕭翰和他帶來的幾個侍衛也都與那幾個壯漢打鬥起來,一時間鬧得整個二樓一片狼藉。
掌櫃的和幾個店小二也都沒想到事情居然變成這個樣子,驚嚇在原地,半響後掌櫃的才反應過來,喊了個小厮趕緊去請京兆尹衙門的人來。
一些到點趕來用餐的客人到了樓下一看這架勢,也都急急忙忙撤了,偶有幾個膽大的偷偷留在樓下,上面瞄一眼,看個熱鬧。
南意歡摸着臉上微微腫痛的地方,不禁苦笑“最近真是流年不利,好像每次出宮都不太順暢,也不知道會不會破相”
打架仍在繼續,玉階偷偷從各種掌風和混亂下小跑到後廚,弄了點冰塊,打算去給南意歡冷敷傷口。
那幾個壯漢用的都是蠻力,蕭翰幾個巧勁,幾十招過後,那些壯漢慢慢就有些落了下風,那茜衣少女見狀又急又怒,也加入了戰團,手上銀鞭愈發用力,咧咧作響。
忽然,一聲低沉夾雜着迷人慵懶的聲音同時響起“你們倆這是在幹什麽”
緊接着,又是一聲“你們怎麽在這”
正在打鬧的幾人看見門口站着的兩個男人,都不由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茜衣女子看見樓梯口站的兩個人,立馬撤回了手中的銀鞭,扔在地上,閃身朝其中一個南子懷中撲去。
南意歡右手捂着臉頰,被銀鞭掃過的血痕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她看向樓梯處,那裏站着兩個男人
身穿白衣的是陸陌,自從那日在上楓苑一別後,她一直躲在殿中不出,陸陌忙于慶國大典和來使接待,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
他今天沒有穿官服,就一身簡簡單單的白色長袍 ,腰間束着一個金色腰帶,白衣蹁跹,整個人十分俊朗。
他的旁邊站着一個鳶色錦袍男子,初見時南意歡微微怔了下,她從來沒見過這樣氣質的男人,那種氣質無法用言語形容,一雙精致的桃花眼,細眉斜飛入鬓,似妖似魅,似慵似懶,說不出的風流滋味。
他懷中摟的正是那茜衣女子,只是很快,他就不着痕跡地将那女子從懷中扶出,柔聲問道“你什麽時候到的,怎麽跑這來了”
那女子不依地又擠進他懷裏,大哭起來,邊哭還邊拿手捶男子胸口“都怪你,自己先走不等我,人家心裏記挂你,一路上匆忙趕路,肚子餓的直叫,來了這裏吃飯,先是掌櫃的刁難我,後來這個女人又欺負我,都怪你。”
這鳶衣男子正是西延太子燕驚鴻,這幾日他天天吃在青樓、睡在青樓,沒兩天就吃膩了,于是纏着陸陌帶他來雲蔚樓換換口味。
沒想到,來了正好看見這厮打的一幕。
看來這飯是吃不成了,燕驚鴻扶額嘆氣,低聲哄道“好、好,怪我,怪我行了吧,下次我一定先通知你我再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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