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章節

被水浸潤的嘴唇，還有嘴角沾上的一點點醬汁。

他想品嘗，他想留下來，他想一直住下去。

但Erik是個完美的主人，一個完美的朋友。他盡了一切該盡的義務，甚至很多事并不在義務的範疇中，他還是做到了。Charles理應心滿意足并且以示感恩。作為一個朋友，他不能再奢求更多。他沒有繼續住下來的權利，這是屬于Erik的空間，他無權涉足。

但，真的，上帝啊，他一定是被這樣一個完美的朋友給寵壞了。他想留下來，以至于他願意睡一輩子的沙發作為代價。

“我臉上有什麽嗎？”Erik疑惑對方的目光是如此執着的鎖定着自己。

Charles頓了一下，随即點點自己的嘴角位置，笑着說：“醬汁。”

Erik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伸出舌頭去舔舐了一下，問：“現在呢？”

Charles癡癡地搖了搖頭。事實上，醬汁已經沒有了，但他實在舍不得放過Erik舔弄嘴角的舌頭。

于是Erik又一次那麽做了。

Charles緊緊抓住舌頭的動作，不能自已地幻想了自己貼上那雙嘴唇後，與那靈活的舌尖一起戲弄的情景。

他絕不會放過那兩排整齊又細小的可愛牙齒，他要一顆一顆地将它們舔過。他要吸吮對方薄而性感的嘴唇，舔掉它們上面凝結的水滴。品嘗對方口腔裏的味道，他們吃過一樣的東西，但說不定Erik的嘴裏還會殘留着一些煙草的味道。那滋味一定會令自己發狂。如果可以，他還會順着那美好的唇線一點點地吻上對方那消瘦有力的臉頰，還有那個讓人抓狂的下巴。當然，整個過程，他一定會凝視着那雙被他視為世界級珍寶的深邃眼眸，醉在那抹灰藍之中……

正當Charles的思緒偏離軌道的時候，桌子忽然一顫。Erik起身的動作讓他的臉離開了Charles的視線範圍。Charles頓時清醒過來。

Erik端着盤子問道：“我再去盛一些，你呢？”

Charles埋下緋紅的臉，搖頭說：“不了，謝謝。”

等Erik轉身進廚房的一瞬間，他猛地站起身來，說：“我，我先回公寓看一眼，馬上回來。”說完，沒等到Erik及時回複些什麽，就抓上鑰匙沖了出去。

Erik站在廚房裏，唯一抓住的，就是Charles出門的門鎖聲。

Advertisement

房間裏頓時靜了下來。

他望着已經不再有人的餐桌，心裏空空蕩蕩。

那晚，Charles搬回了公寓。

盡管只是隔壁，但Erik的房門關上的瞬間，他卻覺得無比遙遠。

躺在自己久違的床上，明明柔軟舒适又充滿懷念的味道，但他卻感到異常的陌生。

那晚，Charles失眠了。他卷着毯子翻下床來，走到玄關，靠在那面牆壁的角落中，窩了一整夜。

第一次，他依偎在那裏，不是為了偷聽。

一切回到了起點。唯一不同的是，當Charles在課堂上凝望Erik時，會得到對方投過來的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或者在某個兩人都在家的夜晚，收到來自Erik的晚餐邀請。

除此以外，Charles的“書呆子”生活跟從前一樣，學校、公寓兩點一線。哦，順便一提，在一次校園偶遇之後，他與Moira的關系得到了徹底改善。他不知為此在心裏稱贊了多少次對方的善良。于是他現在也偶爾去咖啡店度過一個安逸的下午，就像之前說的，“跟從前一樣”。

大二的節奏自然變得比上一年更加繁忙。一晃眼的功夫，天氣徹底轉冷了，日歷劃過一年的最後一段時間。

Charles縮在溫暖的公寓裏準備明天的考試，窗外的夜空并不透徹，似乎有下雪的趨向。今晚，Erik并不在家，因此他只能放棄對方邀請自己共進晚餐的奢望，想辦法自己填飽肚子。

就在他考慮要不要叫個披薩外賣的時候，他的門鈴響了起來。

會是誰？要知道，他這間還稱得上簇新的公寓能稱作“客人”的人可不多。

Charles慢吞吞地從書堆裏爬出來，走到門口，卻從貓眼裏看不見任何人影。

惡作劇？Charles挑了挑眉毛。

正打算轉身回去，門鈴聲又響了。再看，依然還是沒有人影。

Charles冷吸一口氣，幹脆直接打開了大門，當然，隔着防盜鏈。

“Surprise～！”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冷不丁從旁邊跳了出來。

Charles驚得下巴都要脫臼了。

“Raven？！”

本該呆在另一個時區的金發女孩此時正在門外沖他頑皮又甜美地笑着。讓他甚至一度懷疑現在是不是什麽“大整蠱”真人秀時間。

他慌手慌腳地拔下防盜鏈重新打開大門。妹妹撞進了他懷裏，帶着外面沾染的寒氣，給了他一個結結實實的大力擁抱。

“What the hel……！”Charles将懷中人推開一點，驚詫道，“你怎麽會在這兒？”

Raven嘟起嘴吧，說：“想你了呗，不歡迎？”

Charles撓撓眉毛，噴笑了出來。

怪不得他的活寶妹妹從放假開始就一直安靜的可怕，原來是早就有所預謀。

他側身把妹妹的行李提了進來，笑道：“別說傻話，趕緊進來，心髒都讓你吓出來了。”

陽光笑容重新回到少女臉上，她再次擁上自己的哥哥，在他肩窩裏咯咯笑着。

“反正，我申請了你的學校，所以想想提前過來體驗一下學習生活也不錯～順便跟你一起在這裏過聖誕節。”

“哦，我以為你希望我們在家裏過？”

Raven飛快地在Charles臉上親了一下。“只要有你在，什麽地方都是家～”

Charles不失時機地抓住了妹妹的翹鼻尖，說：“小騙子，我們都知道你明明是因為讨厭那個空蕩蕩的大宅子。”

被識破的Raven捂着吃痛的鼻子，反擊道：“誰讓那屋子那麽老那麽大，聖誕節再怎麽裝飾起來，都像是在過萬聖節一樣的氣氛，而且放假了一個人在那裏呆着好無聊。”

Charles寵溺地笑着，進到廚房裏給妹妹沖了一杯能立刻暖身的熱巧克力。

一邊享受着熱飲，一邊梭巡這間公寓。Raven感嘆說：“這房子看上去比照片裏更棒，啧啧，真不愧是我，好眼光。”

Charles翻了翻眼皮，在她旁邊坐了下來，摸過電話，順理成章的叫了個披薩。這下他不擔心一個人吃不完的問題了。

挂上電話，他轉頭看見Raven正緊緊盯着他，于是問：“怎麽了？”

“我的雷達在工作。”Raven眯眯眼，過了一會兒她脫力地翻了個白眼，繼續道，“認真的嗎？你竟然還是個處……”

“我的上帝啊！”Charles直接打斷了妹妹的話，他忍不住道，“為什麽一上來就是這樣的話題？”

Raven攤手說：“Charles～！你已經愛上那個男人半年多了，成為他的鄰居也有四個多月了，更何況中間你還跟他同居了八天，你怎麽會到現在一點兒進展都沒有？”

Charles尴尬地躲避着妹妹直視的眼神，辯解說：“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吓到他而已。”

“上帝啊，你是初戀嗎？還有，那個男人在哪兒？”

Charles疑惑。“Erik大概在研究所，怎麽了？”

Raven直言道：“我要看看他是不是個性無能，怎麽會面對你這麽一張臉仍然可以無動于衷。”

“我的神……”Charles挫敗地将臉埋進雙手中，然後站起身來把妹妹的行李拖進卧室裏，一邊逃一邊大聲道，“我得認真考慮一下把你塞上明天早上的飛機。”

“Charles！”

“好吧，別再幹涉我的感情生活，你就能享受一個無比幸福的聖誕節，成交？”

Raven咬咬嘴唇。顯然少了“幹涉哥哥感情生活”這部分，她的聖誕節幸福感将大打折扣。但最終她還是不甘心地小聲回道：“……我盡量。”

Charles的聲音從卧室裏遙遠地傳來。“聽不見！”

“我說成交——！你這個混球！”

從最後一門考試中解脫，就意味着輕松假期的到來。

兩人走出教室時，Hank享受地伸了個懶腰。

“接下來有什麽計劃嗎，夥計？”

說完，Hank轉而露出個小狗般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