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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前,隊員們先繞到醫務室去集體探望了方回。

聽到好消息後,方回蒼白的臉色終于有所好轉。衆人絮絮叨叨調侃幾句,然後囑咐他好好養傷,回頭再帶他最喜歡的烤鴨來慰問。

方回一一答“好”,笑聲就沒停過,等最後要告別了,戚奧磨磨蹭蹭留在最後,才有機會跟他單獨說幾句。

“不知道誰放在休息室門口的,我吃不慣。”戚奧把兩盒巧克力放到病床旁邊的櫃子上,就着床沿坐下來。

“謝謝。”方回的注意力全在戚奧身上,似乎根本沒看那些東西。

“中場的時候,你不是……”戚奧糾結了很久,但每當他猶豫不定,柏爾的臉就會浮現在眼前,讓他瞬間有了“只要鼓足勇氣,所有難題都會迎刃而解”的錯覺。于是他深吸一口氣,再次将這個話題擺上臺面。

“我喜歡你。”方回安靜地說。

盡管已經知道答案,親耳聽到後戚奧還是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什麽都不用回應,我現在只是想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僅此而已。”方回說着還對戚奧溫和地笑笑,像在反過來安慰他一樣。

“我去年夏天剛入學沒多久就進了校隊,喜歡你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說着,他突然低頭哂笑了一下:“其實沒什麽好說的,暗戀嘛,也就那麽回事。每天都有不切實際的幻想,見到你的時候又覺得這樣就夠了,一天結束後再不厭其煩地自我否定,第二天又開始這種無止盡的循環。”

方回擡起頭來,望着虛空,仿佛已經十分疲憊。“說實話,這種日子挺不好過的。”

戚奧看着他的神情,心中不免生出一種感同身受的悲戚來——面對柏爾的他,也是一樣的。

“所以我想親口告訴你。”方回将視線轉回戚奧的臉上。“不管你是覺得讨厭還是并不在乎,對我來說,都是一種解脫。”

戚奧忽然有些哽咽。他輕輕握了下方回的手,眼眶不可避免地濕潤了。

他想起和柏爾去大排檔的那一晚。他已經十分明目張膽地表明了心意,但換回來的卻是對方一再的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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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天……今天的柏爾是戚奧所不熟悉的。他不知道是哪裏不對,不知道柏爾是否只是因不被自己知道的又一次失戀而從他這裏尋求些許安慰……又或許,他只是意識到,在這樣一個重要的日子裏,是該盡些作為“父親”的責任了。

“快去吧,他們該等急了。”方回将自己的手從戚奧手中抽出,催促他離開。

戚奧深深看了他一眼,終究是沒能吐出半個字。他微微向方回點了點頭,而後走出了醫務室。

心上的擔子卸下,腿上的傷大概也能好得更快吧。

方回将戚奧拿來的巧克力包裝拆開,咬了一口:果然是很好吃的呢。

由于教練也在場,男孩子們并沒有碰酒精,只是點了一大桌子菜,衆人将其一掃而空,一頓飯吃下來也是十分盡興。

因第二天是周末,一行人吵吵鬧鬧直到晚上九點多鐘才散場。戚奧回到家後洗了個澡,然後便坐在客廳看電視,順便等柏爾回來。

屏幕一亮起來,入眼的就是紀錄片。

大概是受柏爾影響太深,戚奧沒事的時候也能對着這種類型的片子一看就是幾個小時。也許是因為正處在青春期,也許是因為自己的性取向,這其中他對物種之間的“兩//性//關系”格外感興趣。

此時畫面上出現了一對黑天鵝伴侶,它們引頸相依,十分甜蜜。而這時,解說的聲音傳來:這是一對雄性黑天鵝,通常會靠驅趕正在孵蛋的異性黑天鵝夫婦來“俘獲”它們的蛋;或者引誘雌天鵝與之□□,待其順利産蛋後再将其轟走,由它們來進行孵蛋任務。

看到這兒,戚奧莫名緊張起來。

有相通性的人或事物之間往往能誘發一種類比聯想,戚奧不能免俗地将自己和柏爾代入,于是便得到一個十分詭異的猜想。

有沒有可能,柏爾也是喜歡他戚奧的,而他之所以那樣頻繁地更換女友,或許只是為了那麽一顆“蛋”?

這荒誕的想法剛一冒出頭,戚奧就嗤笑了起來。

神經病。

他罵自己。

神經病。

他煩躁地關了電視。

戚奧感到一陣口幹,但他沒有倒水,而是一頭鑽進了浴室。

他又硬了。

每當他獨處,并且思緒的繩索牢牢套在柏爾的細頸上時,生理反應便會病毒一般如約而至。

他打開淋浴,水溫調得略高,在微微帶來灼燒感的水柱下一邊念着柏爾的名字,一邊給自己解決。

做到一半時,浴室門開了。

戚奧吓了一跳,他回頭一看,被灌了不少酒的柏爾正站在門口,領帶和襯衫紐扣被他自己扯得亂七八糟。

也不知道有沒有別人看見。

“我還以為家裏沒人呢。”柏爾說話聲音聽起來倒還正常,只是隔着白色的水汽看他紅紅的面頰時,會顯得十分,誘人。

戚奧的手裏還攥着自己的下//身,他有些僵住了,不知道要說什麽好。最後只是咽了口唾沫,然後關上花灑,向後撸//了把頭發。

“洗好了?”柏爾又問,還笑嘻嘻的。

“我在等你。”他最終只憋出了這麽幾個字。只可惜,原本再正常不過的一句話,轉移到這個場景後就顯得十分暧昧了起來。

“嗯,我這臭氣沖天的,是該洗洗了。”柏爾說着,還兀自點了點頭,然後便開始扒自己的衣服,直到一//絲//不//挂。

操。

戚奧的呼吸逐漸變得粗重。他感到剛剛被自己套//弄過的地方脹得生疼。

這是柏爾知道他的心思後,第一次在他面前裸//體。

他看着他白而瘦削的身體,腦神經似乎突發了某種故障,導致他只能用欲//望思考。

只有欲//望。

不盡不滅。

戚奧甚至不記得事情是怎麽開始的,等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将柏爾壓在了浴室牆壁上,笨拙而熱烈地親//吻着。

戚奧本就口幹,舌//頭伸進柏爾口腔的時候便覺得如遇綠洲,兩條舌//頭黏//膩地糾纏在一起,一方強力吮食,一方配合順從。戚奧渴極了,只能努力從對方口中汲取水分,他從柏爾這裏獲得了長久缺失的依賴感,于是他一再緊逼,生怕這感覺會再一次突然抽離。

預期之外的,柏爾不安分的手打破了這場看似無盡頭的親//吻。戚奧皺起眉,因為柏爾正在幫他撸。

今天的柏爾……已經不能用“反常”來形容,他根本就像變了一個人,變成了戚奧理想的、卻也極度不解的樣子。

他看上去十分貪戀戚奧修長而漂亮的肉//體。

這是一具屬于十七歲男孩的肉//體——盡管它看上去略顯單薄,可它同時又肌肉緊實,模樣年輕。

最重要的是,他現在極度渴求柏爾的身體。

就像柏爾渴求他的一樣。

于是在柏爾令人驚異的,主動的引導下,戚奧壞心眼地抓住了柏爾的頭發,動起了腰,好讓那被柏爾含//進口中的柱//體更好地感受他靈活的舌尖與口中的溫度。

柏爾每一次的舔//舐和吮//吸都讓戚奧産生馬上就會射//出來的錯覺。他沉溺在情//欲中,薄薄的嘴唇輕啓,以求呼吸更多的氧氣,哪怕只能供他活到這場性//事結束。

是的,他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突出其來的眷顧和巨大的落差将他擠在中間,不得動彈。他從未奢求過能從柏爾那裏得到半分越界的“愛”,他甚至不相信現在正發生的這一切——他一定是在做夢吧。戚奧一邊狠狠地按着柏爾的後腦,一邊止不住地流淚。

他不知道要如何形容這種扭曲感,只知道自己是在夾縫中求生。

可他并不奢望自己能好好活着。

他悲傷極了,痛苦極了,也快樂極了。

悲傷的是,他無法真正擁有柏爾的心。

痛苦的是,喝醉的柏爾做着真正的他一定不會做的事,盡管那是戚奧心底最深處的渴望。

快樂的是,他知道自己是多麽愛這個男人。

就像很久之前他就告訴自己的那樣,如果喘不過氣,他會帶着柏爾一起,看紅色鮮血一點點流出他們的軀殼。

因為他不想要悲傷,痛苦,抑或是短暫而虛假的快樂。

他真的,再也捱不住了。

那麽索性放//縱吧。

戚奧知道柏爾看不見自己的眼淚,自己也同樣看不見他的心,所以他突然像瘋了一樣将柏爾從地上拽起來,粗暴地将他帶進卧室,扔到床上,欺身壓了上去。

戚奧一直都知道柏爾的潤//滑//劑與安//全//套放在什麽位置,仿佛專門等着這一天似的,他熟練地摸出那只管狀物,将它塗在手指上,然後便迫不及待地捅進了柏爾的體//內。

“嗯……”

不知是難受還是別的什麽,柏爾就着戚奧的動作一邊呻//吟一邊晃了晃屁//股,臉上沉//迷//情//色的樣子看得戚奧更加難耐。

他很快做好了擴充,然後在柏爾突然擡起手伸向自己時,挺身插//入,并握了上去。

戚奧一把将柏爾拉起來,後者也條件反射般蜷起雙腿纏上了他的腰。他緊緊抱着柏爾,猛力抽//插,床板跟着發出震顫的聲響,伴着他們身體相連處的水聲,一切都刺激着戚奧深入再深入,直到一股灼熱噴湧而出,射//了出來。

戚奧将盛滿自己精//液的安//全//套丢盡了垃圾桶。

他沒有一刻停止哭泣,後來在眼淚還未幹時抱着柏爾沉沉睡去。

睡着前,他似乎聽到柏爾說了什麽。

「我不欠你了」

他難過極了,之後便一頭栽進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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