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忍者守則

那個女人和浪人的實力高強，加上向淺間坡聚集的敵忍……沒有人比綠雲更清楚青風面臨的險境，他的在雲間穿梭的速度已經達到極限，凜冽的風劃過他的臉，刺骨的疼，但綠雲卻恨不得快些，再快些。

“棱木長老！”

一刻鐘不到綠雲便看見了前來支援的棱木，他眼中一亮，急速地落了下來。

綠雲？

聽到綠雲聲音的棱木停下腳步，察覺到他手中微弱的氣息，棱木問道：“發生了什麽？”

綠雲急忙解釋。

“讓我看看。”聽完綠雲的描述，棱木道。

作為族裏負責醫療與後勤的長老，棱木在醫術上的造詣非同一般。

棱木檢查吉川的動作有條不紊，仿佛手下之人不是命在旦夕，只是得了些許小病。

往日裏，他這樣的舉止總能為族人帶來安定之感。

然而此刻綠雲卻無法安定下來，因為如今的情況是透支青風的生命換來的，想起離開前的一瞥，綠雲道：“棱木長老，隊長他……”

棱木嘆道：“你必須去找津川大名。”

“長老！”

“他身上的毒我也只能緩解，無法根治。”棱木解釋，“他需要解藥。”

“……”

察覺了綠雲的猶豫，棱木眉間微凝，他道：“吉川不容有失，青風早有覺悟，你莫要因小失大，忘了這是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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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綠雲答道，随即往北飛去，只有身側緊握的拳能微微洩露他內心的掙紮。

忍者守則之一：在任何情況下，任務第一。

這是每一個忍者必須謹記的守則，以前見到不能接受這點的忍者，處在高處的綠雲總認為那是他們不夠強大的緣故，如今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他才徹底明白這其中的艱難。

選擇任務意味着放棄同伴，這才是這條守則隐含的真正含義。只有經歷過這樣選擇的忍者，才能看到藏在這漂亮話語背後的痛苦與無奈。

無關實力，唯取舍爾。

綠雲終究是名優秀的忍者，他用最快的速度将消息帶回。

吉川中毒。

聽到這個消息，津川大名手裏的桧扇掉在案上。

吉川為何會中元江國的毒，津川大名的反應讓葉子沐很快地将事情串聯起來，但此刻并不是追究此事的時候，葉子沐問道：“貴殿可知此毒何解？”

“此毒……”津川治臉色微變，“無解。”

騙誰啊你，葉子沐皺眉：“怎麽說？”

津川治解釋：“此毒由炙草提取而成，沾之即死，如何能解？”

神農果然是神……

吉川怎麽還沒死……

……

腦袋劃過各種想法，最終葉子沐卻道：“我族的棱木長老于醫道上所涉極深，此事或許還有希望。”

“當真？”津川治一喜。

“自然。”葉子沐道，“只是還需貴殿的援手。”

增援的部隊在葉子沐的命令下出發，他本人則往棱木所在地，他臉上收起笑。

在葉子沐心裏，如果要把青風和吉川放在天平兩端，就算是一百個吉川天平也是倒向青風那邊，妥妥的不解釋。

要知道事情會發生到這個地步，他當初說什麽也不會發出那個任務。

他氣棱木的做法，但知道自己沒有立場。更何況就如棱木所說，青風早有覺悟，棱木的選擇裏也包含了青風的意志。

但也正因為這樣，才另葉子沐更加不能接受。因為追根究底，青風只是忠于他的一句話而已。

如果青風出事……他當得是什麽首領！

葉子沐停了下來，棱木就在前方。

葉子沐并無遮掩，棱木自然察覺到他的氣息，他微微側過頭：“柱間大人怎麽來了？”

葉子沐走上前：“沒有解藥，只有毒藥。”

棱木：……

将手裏的試管塞到棱木手中，葉子沐繼續道：“長老醫術精湛，相信你一定能從裏面找出方法。”

“如此，我且試試，”棱木語氣有絲不确定，“不過我也無太大把握。”

葉子沐：……

我明明是在朝你發脾氣你這樣回答是要鬧哪樣啊！

葉子沐一口氣憋在胸口不上不下。

知道自己情緒不對，葉子沐對自己默念冷靜，他道：“他就交給你了，我去淺間坡。”

“柱間大人不可沖動。”棱木搖頭道，顯然是不贊同葉子沐的決定。

葉子沐定定地看着他。

此刻天色微明，晨曦的微光灑在棱木身上，給他罩上一層黃色的光暈，雖然是勸誡的話，但棱木的臉上平靜無波，他的雙眼安然閉合，讓人無端想起端坐在蓮臺的佛。

佛本無心。

奈何有情。

棱木在意的是整個千手族。

葉子沐開口道：“截住青風的是泷忍的鐮倉衣和刀奈晃代，據綠雲所查，除了他們二人，還有泷忍近三層的人手……他們為殺死同盟的關鍵吉川精銳盡出，這使他們在玉琦的戰力變弱，也就是說，此刻正是我們進攻的最好時機。”

見棱木指間微動，葉子沐知道這是他思考時的小動作，他繼續道：“棱木，這場戰争提前開始了，青風作為前鋒已經為我們取得優勢，接下來該是我們行動了。”

……

棱木并沒有讓葉子沐等太久，不一會兒，他便得出了結論。

他向葉子沐露出一個極淺的笑。

“那麽柱間大人，祝你旗開得勝。”

葉子沐向南奔去。

日向秋彥站立在廣闊的平原之上，一陣風過，他的衣袂翻飛響起簌簌之聲，他道：“鈴。”

“大人？”回答日向秋彥的是一名女子，她的聲音既溫柔又甜美，上揚尾音能讓人心中泛軟。然而日向秋彥卻不為所動，他冰冷地道：“千手柱間出現了，讓他們按計劃進行。”

“是。”這名女子，也就是鈴輕輕答道。

只見她擡起手，露出皓白的手腕。

她手中握有一把尺八，她将那尺八置于唇下，手指按住上面的孔吹奏起來。

千裏之外的某處，銅鈴輕響。

作者有話要說： 尺八：日本古代管樂器，傳自中國隋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