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編輯的願望

第二天莊宴去上班，一來到編輯部就被楊意拉住了：“我聽說昨天那事了，你還好吧？”

莊宴看着她擔憂的表情，笑了笑：“沒事啊，多謝關心啦。”

楊意看他确實沒什麽異樣，才松了口氣：“那就好，”說罷又義憤填膺起來，“現在的小姑娘啊，脾氣真大，怎麽能當場做出這種事情來呢！”

“嗯……”莊宴也不知如何回答，他也對那姑娘不滿，可他也不好和女孩子計較什麽。

楊意又道：“不過你和顧西關系可真好啊，他居然直接撂挑子走人了。”說着說着竟自憐自艾起來，“唉，現在的小鮮肉，怎麽都自産自銷了。讓我這種大齡剩女可怎麽辦呀……”

莊宴想起這事，便問道：“你知道公關部怎麽處理這件事情嗎？”

楊意回答道：“哎呀，不知道啊，不過你可以問問主編，他肯定知道。”

莊宴點點頭，道：“好，那我現在去找主編。”說着就站起身，朝主編辦公室走去。

“诶……怎麽這麽着急。”楊意呆了一下，自言自語道。

一直埋頭伏案工作的徐勉直起身來喝了口茶，說：“不是你剛才說他們自産自銷的嗎。”

“……我那是開玩笑的！”楊意驚道，“勉勉，你這是什麽意思……”

徐勉捧着茶杯看着神經大條的楊意，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邊，莊宴敲響了楊舟的辦公室，得到應允後開門進去，看見楊舟正在看稿件。

楊舟擡頭看是他，就笑着說：“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

莊宴聽了他這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主編，我……想問問顧西那事怎麽處理的。”

楊舟道：“公關部已經緊急處理了，幸好這事情本來也是那女孩有錯在先，在網上又找了些公關號刷刷，大概也就沒什麽大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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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宴松了口氣：“那就好。”

“不過，”楊舟看着他，道，“顧西甩脾氣中途走人可是沖動了，現在網上也有很多說他耍大牌的□□。”

莊宴說：“我會好好訓他的，保證沒有下次。”

楊舟笑了：“那就好。對了，”他又道，目光在莊宴臉上逡巡，“你沒事吧？燙傷了嗎？”

莊宴摸了摸臉，笑道：“沒事，已經好了。”

“嗯，下次你也是，別這麽沖動，雖說護了別人，可同時護不住自己，那也是沒用的。”楊舟道。

莊宴羞愧地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多謝主編關心。”

楊舟又問道：“對了，你和顧西那家夥相處得很不錯嗎？”

莊宴道：“還可以吧，怎麽了嗎，主編？”

楊舟便說：“對你上去給他擋有點意外罷了，那是下意識的行為吧。如果不是關系好，怎麽會這麽做呢？”

莊宴楞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道：“先不論我和他關系好不好，不管是誰我也會下意識地去保護的。”

楊舟呵呵一笑：“是這樣嗎？小宴真是個好孩子啊。”

“诶？謝謝主編誇獎……不過，主編，可以不那麽叫我嗎？”莊宴微微一滞，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口。

“嗯？為什麽？你比我小這麽多，我用昵稱稱呼你也不是不可以吧？還是說，你對我有什麽意見，所以才不喜歡我這麽稱呼你嗎？”楊舟道。

莊宴說：“不是啦，我對您絕對沒有什麽意見，只是、只是我不習慣別人這麽叫我。您直接叫我莊宴就可以了。”

楊舟也沒有堅持，便說：“那好吧，莊宴。”

既然已經了解了情況，莊宴也就沒什麽事情要和楊舟輸的了，他對楊舟道：“那我就先去工作了。”

楊舟點頭，随即又想起了什麽似的，叫住了莊宴：“莊宴，你這個周六晚有事情嗎？”

莊宴想了想，搖頭道：“沒有事情，怎麽了，主編？”

楊舟就笑道：“你來編輯部也有一兩個月了，正好本月刊最近也已經完成了有幾天空閑，我們打算這周六大家一起聚個餐。”

莊宴欣然道：“那好啊，我會去的。”

楊舟就放他走了。

剛剛下班，莊宴就接到了顧西的電話，“顧西怎麽了？”莊宴問道。

顧西聲音懶洋洋的：“我好餓，你來我家給我做飯好不好？”

莊宴失笑：“你還真拿我當保姆了啊？”

顧西就說：“我才不拿你當保姆，我拿你當媳婦兒。”

莊宴臉一紅，“別瞎說。”

正當這時，一輛車悄然滑到他身前，搖下車窗，露出楊舟和楊意的臉。

楊意熱情地招呼他：“莊宴，去哪，我們送你呀。”

莊宴按住話筒，擺了擺手，笑道：“不用了，我坐地鐵就好了。”

“和女朋友通話嗎？”楊舟也微笑着看着他，語氣中有一絲調侃之意。

莊宴剛想回答，楊意就已經笑出聲了：“哥你真傻，莊宴哪來的女朋友啊，應該是在給男朋友打電話吧。”

“哦？”楊舟挑眉看向他。

莊宴解釋道：“不是啦，是顧西……”

“那不就是男朋友嗎？”楊意搶着說，臉上帶着促狹的笑容，“不打擾你們了，我們先走啦。”

說罷就把車窗搖上去，楊舟眉頭微皺，對楊意說：“你怎麽說走就走，剛剛不是還說要送人家的嗎？”

楊意倒是不在意，“他那性子，最怕給人家添麻煩了，怎麽會要我們送，剛才只是跟他開個玩笑啦。不過，哥，你怎麽這麽關心他？嗯？”

看着楊意擠眉弄眼的樣子，楊舟倒也誠實：“我挺喜歡他的。”

“诶~那你要加把油啊！你看人家和顧西打得火熱，可別被搶走了！我們快快回去接他！說什麽也得拐回家當我嫂子！”楊意立刻大呼小叫起來，激動得不行。

楊舟嘆了口氣，打了個方向盤繞回去，但莊宴人卻已經走了。

這頭莊宴先去買了菜，才來到顧西家。一進家門，就看見顧西躺在沙發上打游戲，貓趴在他肚子上小憩着。

他一進門，貓和人都齊刷刷地看了過來，“小宴！”顧西一丢手機，過來抱他。

莊宴拍了拍他的肩背，“好啦，快放開我，別壓壞了菜。”顧西跟在莊宴後面進了廚房，問：“你今天買了什麽菜？”

“蝦仁、豆腐、牛肉……”莊宴把菜拿出來一一放好，顧西靠在門邊看着他，突然問道：“剛剛電話裏你和誰說話呢？後來都不理我了。”

莊宴處理着菜，随意答道：“同事。”

“诶~”顧西上前來扳過莊宴的身子，盯着他的眼睛，說道，“好像是可愛的女孩子啊……”

莊宴想了想，覺得楊意是挺可愛的，就點了點頭，說：“沒錯。”

“哇！承認了承認了！小宴！你紅杏出牆！”顧西指着他的鼻尖，泫然欲泣地看着他。

莊宴拍下他的手，道：“那只是普通同事。”

顧西還想說什麽，莊宴卻已經放下青菜，推着他走出廚房：“好了好了，什麽事都待會再說吧，我還在做飯呢！”然後“砰”地一聲關上了廚房。

顧西抱起貓，憂傷地摸着它的頭對它說道：“完蛋了，你麻麻已經不愛我們了。”

貓迷之冷漠的樣子：這個人這麽蠢我才不要他當我霸霸。

莊宴做好飯，兩人上了桌，顧西倒是一反常态地默不作聲吃飯，莊宴想起白天楊舟的話，就就問他：“你刷微博了嗎？”

“刷了。”顧西道。

“那你看到那些□□了嗎？”莊宴自己中午午休的時候也看了下，雖然支持和原諒的人遠遠超過抵制和謾罵的人，但那些惡意的話他看了都覺得不舒服，更何況顧西。

顧西倒是很平靜：“看到了。”

莊宴就安慰他：“不要在意，公司已經處理了，你安心創作就好了。不過，”他的臉色嚴肅了些，“你本該繼續那場簽售的，以後可千萬不能再這麽沖動了。”

顧西于是很快速而堅決地說：“不會。”

莊宴一愣。

顧西接着說道：“如果有人還敢對你作出這樣的事情，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莊宴心裏就有點軟了，他道：“不用這樣的……”

“小宴，”顧西打斷了他，臉上少有的不再是用那麽明媚的表情對他，“他們說我寫不出來了，你也這樣認為嗎？”

莊宴沉默了一下，這一瞬間他腦中閃過無數讀者的反饋和評議，最終停留在顧西連載于月刊上的《鐵馬冰河Ⅱ》。

于是他道：“不得不承認，你現在的文風少了很多當年的銳氣。但我絕不認為這是寫不出來的樣子，你仍然才華橫溢，但或許你只是沒找到那個狀态、那個靈感。”

顧西道：“如果我繼續這樣下去，或許公司會放棄我，是嗎？”

莊宴點了點頭，說：“是。”顧西的連載反饋來看，很多都是“不如當年”的感慨。不過他馬上又說：“不過我覺得你不會的，”

顧西道：“怎麽不會？明明已經這樣很久了。”在所有人看不見的地方，顧西失眠和思考，卻仿佛陷入了某種漩渦，頭腦混亂不堪。

這樣的氣氛是很低沉而難受的，以往他們二人在一起，都是顧西活蹦亂跳，他跟着他的節奏走，但現在一旦要莊宴來主導，他卻有些束手無策了，莊宴只好結結巴巴地說：“那是因為你現在有我了啊，我對你這麽好，你總不能辜負我是吧。”

顧西終于露出了一點笑意：“那你會幫我的對吧？”

莊宴點了點頭，道：“那必須的啊。”

顧西眼睛刷地一下就亮了，飯也顧不得吃了，直接拉着莊宴的手來到客廳，“那我們現在就來吧！”

莊宴：“……你怎麽變臉變得這麽快？”總有種被诓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顧西正經地說：“我是那樣的人嗎。”

“……”你是。

“你想讓我陪你做什麽？”莊宴問道。他總有些不好的預感。

顧西盤腿坐在沙發上，把筆記本電腦推過去給莊宴看：“我現在卡在了一個很重要的情節上，急需你幫助我突破。”

莊宴大致浏覽了一遍他的大綱，然後就羞紅着臉埋怨道：“這種情節沒必要寫的好嗎！”

顧西嚴肅地說：“怎麽沒必要？美人計自古以來就是名策，既然是戰争，那哪有不寫的道理？”

“可是也不需要把怎麽引誘的過程也寫出來吧，這樣過不了審核的！”莊宴倒是還保持着基本的冷靜，試圖和顧西據理力争。

可顧西怎麽會輕易被他說動呢，只見顧西面不改色地胡說八道：“雖然是這麽說，可是我只有在了解了其中詳細的步驟和人物的心情，才能粗筆寫出而不顯得懵懂，對吧？”

莊宴：“……”

顧西見他有松動之意，再接再厲道：“你不是說好了會幫我的嗎？現在我需要你你卻不願意嗎？”

“……要、要怎麽做？”莊宴最終還是松了口。

顧西眼睛彎彎地笑，說：“那麽，第一步，先把褲子脫了吧。”

莊宴：“……還要脫褲子嗎？”

顧西：“一切尊重真實場景。快脫啦。”

莊宴深吸一口氣，把手放上了褲扣。

最終莊宴局促不安地站在那裏接受着顧西的打量，他只穿着白襯衫和黑襪子，衣擺堪堪遮住下身，露出一雙筆直修長的腿。

顧西欣賞夠了他那副羞赧的姿态，才說出第二步：“坐到我身上來。”

“诶？”莊宴微微驚訝地看着他。

顧西岔開腿，挑眉看他：“之前不是做過嗎？”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上次那麽做他們就是來了一個激烈到幾乎讓他窒息的接吻，一直到現在莊宴還對這個姿勢留有陰影。

“不願意嗎？”顧西說着已經哭喪起了臉，“可憐我一個大好青年，就要因為一個瓶頸而終身……”

“好了閉嘴。”莊宴忍不住用兇巴巴的語氣喝止了他。

顧西閉上嘴。莊宴兇他的時候看起來還是軟綿綿的，可口得不行。顧西感覺自己已經激動起來了，各方面都是。

莊宴有點扭捏地分開雙腿，像上次一樣坐在他大腿上。

此時兩人離得極近，因為莊宴微微側着臉，顧西可以正好看見他眼尾那顆小小的痣，讓人非常想舔一口。而事實上，他也這麽做了。

“啊！”莊宴被他突然的動作吓了一大跳，身體一晃差點倒下去，被顧西一伸手撈住了。

“抱歉！”莊宴下意識地道歉。

顧西說：“你道什麽歉？是我突然襲擊的诶。”

“啊……”莊宴不知道說什麽好，突然發現因為剛才的驚吓，自己的手正緊緊抱住顧西的脖子，他連忙放手，卻被顧西制止了：“就那麽抱着。”莊宴只好乖乖地抱着他的脖子。此時兩人以一個親密無間的姿勢緊緊挨在一起，顧西問莊宴：“現在是什麽感覺？”

莊宴別着眼睛不看他：“還好……有點害羞……”

“哦？那這樣呢？”顧西的手突然下滑。“啊！不要！”莊宴驚呼一聲。

“真的不要嗎？”顧西故意拉下臉，露出一副有些難過的樣子。

“唔……”莊宴看他的樣子，沒有再說出拒絕的話。

顧西于是動作肆意起來，一邊注意着莊宴的表情，一邊問他：“現在呢？是什麽感覺？”

莊宴喘息着，說：“呼……好……好奇怪……”但又有點舒服，他感覺他腰都有點軟了。顧西手下突然用力，莊宴沒反應過來，一個巴掌就朝他臉上呼了過去。

顧西一懵，莊宴連忙摸摸他的臉：“對不起對不起！……都怪你突然那樣……我很疼的诶！”

顧西委委屈屈地放輕了動作，沒一會就開始轉移陣地，莊宴被他摸得全身都不對勁起來了，只好對顧西說：“你能不能……能不能別老摸我……”

顧西就說：“那我親你咯。”

莊宴臉很紅，卻沒有拒絕。他确實……有點想接吻。不過他沒忘記提前警告顧西：“不準再像上次那樣纏着我不放了哦！”

顧西笑着應了聲，和他唇瓣相合接起吻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顧西前/戲/做/足，莊宴沒多不适應，反倒覺得這親密甜膩的接吻來得恰到好處。

一番溫存之後，兩人都有些忘記了本來的目的而動起情來，幸而顧西還算意志堅定，不然莊宴事後肯定要怪他。他現在最不想失去的就是莊宴。莊宴從他身上起來，輕輕踹了他一腳：“快起來，地上涼。”

顧西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抱住莊宴：“下次我們繼續吧~小宴！”

莊宴臉還是紅紅的，不知道是被他氣的還是羞的：“好好寫文吧，顧西你這個腦子裏只有[哔—]的家夥！”說完就洗碗去了。

顧西抱着電腦，心滿意足地開始碼起了字。

也沒有拒絕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文是甜的，作者是蕭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