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跟我鬥,你還嫩了點!
易老爺下葬以後,易家又陷入了短暫的平靜。但易寒之知道, 這只是表面而已。手底下的人, 還指不定怎麽說他呢!什麽說他大逆不道, 氣死了老爺。還有什麽怕秋姨娘生了兒子跟他争家産什麽……
易老爺是在新年前兩天死的,這個新年, 也自然沒怎麽過。
這天天氣大好, 易寒之的心情也大好,抱着小芷就在院子裏曬太陽。
遠處,秋姨抱着她的孩子過來了。
易寒之并不想搭理她, 繼續逗着自家兒子玩。
秋姨見易寒之見了她不行禮,也不惱怒, 自覺在易寒之對面的位置坐下。
“今兒個太陽可真好啊!是個出游的好日子。”
易寒之撇了她一眼,想來這人大概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來也不知想耍什麽花樣。
“秋姨真是好興致, 出游游到我這來了。”
秋姨擡頭,與之對視, 眼角有略微笑意。
“大少爺倒是好興致, 外人的流言蜚語全當不知, 這會倒是有閑情逸致喂孩子。”
易寒之挑了挑眉, 就知道她來者不善,剛好這兩天他也準備找她算個總賬來着, 畢竟被冤枉了這麽久,他也十分郁悶,更何況他還被他母親打了兩巴掌, 這口氣不和她算算,他還真就咽不下了。
“前幾日我出門聽了個故事,不知秋姨有沒有興趣聽聽。”
秋姨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寒之說來聽聽,反正你秋姨我,現在也是無聊的很。”
易寒之笑笑,繼續喂着白芷吃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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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街有一個大戶人家,那戶人家十分的有錢,在西街那塊位置幾乎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然而那戶人家的老爺卻還是十分的郁悶,因為他年近五十卻不得一子,連個女兒都沒有。他聽說,北城的送子觀音廟很靈,便協同夫人一起前去祈福,後來他終于得償所願老來得子,他對這個孩子如獲珍寶。就在他六十大壽那一年,為了經商,他離了家,在外面認識了別的女人,那一晃就是十年,十年裏這個大戶人家的老爺都極少回家。這十年裏,他都陪着另一個小妾身邊。”
易寒之給白芷喂了最後一口粥,最後拿手帕給他擦幹淨了嘴巴,才直視秋姨,繼續說道。
“那個小妾陪了那個大戶人家十年都未曾有過身孕,真巧啊!在最後一年裏,那大戶人家的老爺病倒了,她就有了身孕。你說是不是很巧呢?秋姨。”
秋姨看着他,臉上的笑容依舊,卻已不是那麽自然了。
“那老爺既然可以老來得子,那想必那小妾也不過是好運,在老爺身體垮了之前有了身孕罷了。”
易寒之卻是看着她,笑的意味深長。
“哦!是嗎!”
秋姨臉色有些不太好,卻還是嘴硬道。
“當然,古往今來,老來得子的傳言數不勝數,我們老爺不也在這個年紀和我有了恒兒麽?”
易寒之低頭看了眼秋姨懷中的孩子,笑的更盛了。
“我這弟弟,倒是比我兒子還要小呢!不知道如果和我滴血認親的話,結果會如何呢?”
易寒之這幾日都有在查關于秋姨的事,雖說他之前也有懷疑過秋姨的孩子并不是易老爺的。但畢竟他和秋姨無冤無仇,也沒有必要去戳人家的脊梁骨。不過既然是她們先陷害他在先的,他也就不必顧及其他了。
這一查,還真讓他查到了蛛絲馬跡,這秋姨雖說是易老爺的小妾,之前卻是青樓人士,即便後來被易老爺贖了身,卻還是與之前的一些客人糾纏不清。
再說了,他老父親都快七十歲的人了,身體又一直不好,這秋姨若能懷上早就懷上了,又怎會在他正好病危時有了他的骨肉?這易老爺也是求子心切,才會着了這秋姨的道了。
他這孩子,從何而來,一目了然。
秋姨有些坐不住了,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
“你休要胡說,恒兒是我與老爺的骨肉,你之前想害他就算了,今日你還想诋毀我們母子兩,你究竟是何居心?”
易寒之抱着自家兒子親了親,心情大好。
“我是何居心?哦!不知道秋姨認不認識一個叫朱大貴的人,他現在正在我府上做客呢!秋姨有興趣見見我的客人麽?”
秋姨這會是完全坐不住了,哆嗦着從凳子上站起。
“你為什麽會知道這麽多?你究竟從哪查到的這些事情?”
從哪查到的?世人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他有錢還怕辦不了事?跟我鬥?你還嫩了點。
“從哪查到的你并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你今後的路該怎麽走就是了。”
秋姨可能是真的怕了,忙給易寒之下了跪。
“大少爺,你放過我們母子兩吧!我也是沒有辦法了,我當時有了身孕,我很害怕我怕老爺知道了會打死我,便撒了謊,誰知老爺他信了。”
對于秋姨,易寒之自問自己與他無冤無仇,這種事若是穿了出去對易家名聲也不太好,在古代女人要是不貞,是要被沉塘的。
易寒之嘆了一口氣,他也沒想把事情鬧大啊!要不是被冤枉氣急了,他才不管這等子破事呢!
“秋姨,我一開始便只想要那一本菩提心經而已,你把那個給我,我必定保你後半生衣食無憂。”
秋姨見易寒之松了口,連忙給他磕頭謝恩。她本非練武之人,這菩提心經她拿在手中也是無用,給他就給他了。
秋姨走了之後,易府又恢複到了以前的狀态,好似老爺從未回來過一般。
白君自從上次來看過他之後便沒有再來過了,他也沒機會把秘籍還給人家了。雖然不太想承認,但易寒之覺得,自己是真的有點想他了。
看着白芷長得與他有八分相似的臉,他總是情不自禁的發呆。
或許他應該上烽火門去看看白君才是,整日待在易家,他也是挺無聊的。但讓自己去找他,他怎麽也拉不下這個臉面來!
今日閑來無聊,他便帶着白芷出門尋樂去了,說起來那清心坊他倒是很久沒去過了,今日得興,倒是可以一去。
現在正值春季,天氣也漸漸轉暖。清心坊裏的人并不多,易寒之帶着白芷在一個角落裏落坐。
一年未來,這裏的改變倒是挺大的,已經不止有唱曲這一種娛樂了,大廳裏更是請了說書先生說書。
既然有說書的,易寒之也懶得叫姑娘來給他唱曲了,随便點了幾個小菜,一碗羊奶便全心全意給兒子喂奶去了。
那說書先生清了清嗓子,才開了口。
“要說最近武林中的大事,那莫過于烽火門被滅門的事了。說來真是慘,這新年本是一家團圓之節,烽火門卻在這一天,被慘遭了滅門。據說全門2134口無一幸免,就連武藝高強的大師兄白君也生死未蔔……”
“啪叽”一聲,這易寒之剛還在給白芷喂奶的勺子掉到了碗裏,他再也無心去喂兒子喝奶了。
烽火門被滅門了?這不是幾個月後才會發生的事情麽?為何會提前發生了?還有,白君現在怎麽樣了?
“要說這烽火門,乃是名門世家,為何一夜之間被滅了門呢?這得從烽火門的五弟子說起了……”
那說書先生還在說什麽他已經聽不進去了,他抱着白芷便從清心坊離開了,一路直奔烽火門而去。
烽火門就建于金陵城的一座高山處,山路難行,可此刻的易寒之卻不自知,抱着白芷便往上走,走了許久許久。待到天完全黑了下來,他才走到烽火門的大門口,那裏依舊挂着白君五師弟成親時候的紅燈籠,看起來是那麽的喜慶。
一聽烽火門被滅門了,他便絲毫不顧其他便抱着孩子往這來了,然而當他真正站在烽火門大門口時,他卻猶豫了,不知自己是不是應該進去。
若是像平日一樣什麽事都沒有那還好說,大不了他就帶着芷兒在清水閣住一宿再回去,可要是……
易寒之不敢往下想,烽火門被滅門是必然的,只不過不會這麽早而已。但是白君是主角,所以他一定會沒事的。
習慣性的自我安慰着,但易寒之自己也知道,這劇情早他媽的就不知道歪到哪裏去了,白君會不會有事,他還真不能肯定了!
思量再三,易寒之還是邁開了步伐,沒有原著中的殘根斷臂,亦沒有往日的喧鬧,只剩一片平靜,什麽都沒有,死一般的沉寂。
易寒之走過大殿,來到了他們曾經居住過的地方,清水閣。
伸手推開了門,這裏如同他離開時一樣,一塵不染,擺設也沒有任何改變,只是毫無人氣。
易寒之抱着白芷走過了這裏的每一個地方,因為是晚上的緣故,小家夥明顯有些怕黑,緊緊的抓住易寒之的衣服,忍了許久,終是沒忍住,哭了出來。
這偌大的烽火門裏此刻一個人沒有,一具屍體也沒找到。倒是小家夥的哭聲,在這空曠的房子裏,傳的老遠。
易寒之抱着白芷從新回到了清水閣,點了燈,這才發現,現在已經很晚了,小芷早就過了該睡的時間了,小家夥卻還一直強撐到現在才哭,也是難為他了。
易寒之哄着他,沒過多久,小家夥就睡着了。雖然說他現在很想再去外面找找看,這裏是否還有人在,但看了看懷中的孩子,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将白芷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自己則躺在他旁邊,看着兒子的睡顏,再想想白君那張臉,易寒之皺了皺眉頭,心裏有些煩躁,怎麽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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