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分路回梅家
那舞姬眸含煙波,嘴唇塗了櫻桃蜜色,她手上帶着鈴铛,遞酒在他面前時,手上的鈴铛清脆作響。
眼見他似是并無動靜,身子便又往前探了幾分,特意彰顯了幾分腰身的妩媚。
錢譽看了眼她手中的酒,又看了看她。
緩緩伸手接過。
舞姬卻曼妙移開:“這杯,還是由奴家來伺候公子飲吧。”
錢譽手中落空,微微怔住。
凝眸看她,她眸間笑意更深。
錢譽瞥目看向一側的梅家兄弟四人,并了唐宋,今日有人做局,不會在廳中如此善罷甘休,只怕這一杯下肚,還有會一杯。
有人是想讓他坐實了這香豔之舉。
錢譽戲谑笑笑。
而舞姬身後,白蘇墨果真目不轉睛看他。
白蘇墨今晚手中的酒就未斷過。
錢譽先前坐在位置上,便看得清清楚楚。
今晚氣氛使然,衆人相互敬酒,白蘇墨已然喝了不少。
雖說果子酒不醉人,她今日應是高興,便喝得不僅多,而且急。
她先前便已有些微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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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怕是要起醋意了。
錢譽方才思及此處,就見舞姬已貼近,跪坐在他面前,身姿绮麗得将酒杯呈至他唇邊,他唇邊已沾染了幾分酒氣。
錢譽正欲作何,卻見白蘇墨忽然起身走來。
梅佑康幾人都愣住。
錢譽也擡眸看她。
就連那舞姬都滞住,愣愣見白蘇墨伸手,從她手中緩緩拿過那杯酒,一時竟忘了動彈,就這麽目瞪口呆看着她。
白蘇墨才是天生好看,舞姬是憑借先前的舞姿增添了幾分遐想,但若真站在一處,才覺一人是大方莊重,便是輕颦淺笑都明豔動人,而一人卻是扭腰作态,顯得幾分低俗了去。
錢譽亦未想到她會如此。
卻聽她繼續道:“子緋姑娘的舞跳得好,這等優雅舞姿,我在京中都少有見道過。不如,将這杯酒讓與我,我借花獻佛,敬子緋姑娘一杯?”
聽到這句,舞姬全然愣住。
眼見白蘇墨掩袖,仰首,要将杯中酒飲了下去。
梅佑康的臉色都煞白了。
梅佑均的臉色也很是難堪。
卻在這時候,錢譽忽然起身,一手将她攬在懷中,一手将她放在唇邊的酒杯奪了過來,一口便仰首飲盡。
白蘇墨不解之時,才聽他咽下這口酒,輕聲道起:“這杯酒你不能喝。”
白蘇墨似懂非懂。
錢譽見梅佑康和梅佑均先前煞白的臉色,慢慢緩和了幾分下來。
錢譽将酒杯還于舞姬手中,半是笑意,半是警告:“多謝姑娘美意,我只飲這杯便是,這廳中還有我心上人,不想叫她誤會,煩請見諒。”
這酒錢譽雖是飲下了,舞姬還是愣愣看向梅佑康處。
這廳中,便忽然都明白過來這一出的來歷。
應當是出自梅佑康手中。
梅佑康臉色很是有幾分不好看。
又瞧唐宋的模樣,才曉這酒宴雖是唐宋張羅的,但唐宋應當也是不知曉這其中緣由。
錢譽卻拱手:“錢某不勝酒量,先行告退,諸位盡興。”
言罷轉身。
“錢譽。”白蘇墨喚住。
他沒敢看她,聲音有些沉聲嘶啞:“別跟來!”
白蘇墨微微怔住。
梅家幾個姑娘也不明所以,但都覺得梅佑康特意安排一個舞姬這麽纏着錢譽,有些過了,錢譽應是不好拂了梅家的顏面才離開的。
但這廳中的男子怕是都應當猜出了幾分!
錢譽喝下去的那杯哪是普通的酒?
看錢譽方才那模樣便知曉了。
若不是錢譽一口喝了,若……真被白蘇墨喝了,今日這事情便不是一句鬧大不好收場就可簡單了事的了。
白蘇墨若是出了事,整個梅家恐怕都要跟着遭殃。
梅佑均,梅佑泉和梅佑繁臉上都有些挂不住。
只是都不能說破。
蘇晉元向來同梅佑康交好,而此時臉色也一片陰沉,若不是錢譽方才出去,他自是要眼下拉了白蘇墨就走的。
可唐宋是主人,此時也只得硬着頭皮緩和氛圍。
好在這廳中幾個姑娘都是不知情的,也不至于徹底将這臉撕破。
蘇晉元就朝白蘇墨道:“表姐,你同我一道吧,我正好和你說會兒話。”
白蘇墨只道是她先前替錢譽擋酒,衆人有些被吓住了。
蘇晉元給她解圍。
白蘇墨便同蘇晉元坐在一處。
只是蘇晉元這一晚上的臉色就一直沒怎麽好過。
倒是多飲了幾杯悶酒。
……
錢譽出了船艙,将這口酒能吐便吐。
但未吐出的酒意已浸入肺腑,他只覺身上開始些許燥熱,閉眼便都是白蘇墨朝她嬌嗔的模樣,亦或是如同今日下山,她親吻他耳後,他便覺她似真的将身子貼在他身後親吻。錢譽垂眸,掩下眉間一絲清明,上了烏篷船,讓船家先回蛙苑。
錢譽離席後,酒宴的氣氛便有些沉悶。
不多時,酒宴就心照不宣得散了。
游船靠岸,一路往蛙苑回去,蘇晉元都一直跟着白蘇墨,似是也不想她同梅家幾個公子呆在一處,一直将她送回客房中。
等回了蛙苑客房,蘇晉元又說飲了酒,下船時吹了風,正頭疼欲裂得很,非要讓寶澶幫他按頭才,賴在外閣間中不走。
白蘇墨也拿他沒轍。
過了許久,寶澶入了屋內,說表公子在外閣間的小榻上已經睡下了。
白蘇墨撩起簾栊,便見蘇晉元側卧在小榻上,連鼾聲都有了。
真不知他今晚發得什麽神經。
白蘇墨本想讓寶澶去蘇晉元房中,将他随行的小厮喚來抗回去,可見他窩在一處,明顯是皺着眉頭入睡的,卻連鼾聲都有了。
白蘇墨只得作罷。
又讓寶澶去搬了床被子來給他蓋上,怕他着涼。
等将蘇晉元這頭處理妥當,白蘇墨才同寶澶一道回了屋內。
蘇晉元在這頭,白蘇墨也不便沐浴。
只讓寶澶幫襯着換了聲衣裳。
早前寶澶也在船艙中,自然也瞧得先前酒宴還好好的,小姐也高興,還多飲了幾杯。可從那叫子緋的舞姬一曲跳完,身子都快貼到錢公子身上要喂酒了,小姐當時本就飲得有些多,才會看不慣那舞姬搔首弄姿,而後來瞧那模樣,應是梅家四公子安排的。
寶澶對梅家這幾人的印象便忽然不好了起來。
後來錢公子應當心中不爽利,中途離席。
表公子才同小姐坐到一處。
到最後,這好端端的酒宴就一直沉悶到了最後。
簡單洗漱,寶澶扶白蘇墨上床榻休息。
白蘇墨似是一直心中有事。
臨到寶澶替她熄燈,白蘇墨忽然伸手攔住:“寶澶,我們去錢譽那裏。”
******
客房的外閣間內。
白蘇墨随意翻了翻書卷。
“肖唐,外袍。”忽得,聽屋內喚了一聲。
白蘇墨見外閣間的衣挂上挂了一件袍子,她來尋錢譽,肖唐同寶澶怕擾他們說話,便在苑中等候。
眼下,白蘇墨取了外袍往內屋去。
錢譽方才沐浴更衣完,從耳房中出來,衣衫整齊。只是簾栊還未撩起,似是聽見對方腳步聲,錢譽腳下便滞住,心底惱火嘆了聲:“肖唐真是想死了……”
簾栊還未撩起,錢譽便喚了句:“蘇墨。”
果真,是見白蘇墨拿了外袍,自外閣間撩了簾栊進來:“你怎麽知曉是我?”
白蘇墨好奇。
錢譽上前,自她手中接過外袍:“這股跌打藥酒味,這苑中還有誰身上有?”
原來是跌打藥酒……
今日下山扭傷了腿,确實是寶澶給她塗了跌打藥酒,她自己聞多了便是不覺了。
白蘇墨便笑:“你是狗鼻子嗎?”
她果真是回回都有将他逼至尴尬境界的本事,錢譽奈何嘆息:“白蘇墨……”
她卻道:“狗狗又不是不好,狗很忠誠啊……”
言罷,笑盈盈打量他,一雙眸子好似眉目星辰,直叫人移不開目來。
錢譽下意識伸手,她回回有意無意試探,都讓他有些奈何:“蘇墨,今日我真的未多看那舞姬一眼,是她主動湊上來的……”
白蘇墨繼續看她。
她輕悠的呼吸就在眼前,不做旁的,便都份外撩人心扉,錢譽微微一嘆,垂眸道:“蘇墨,我只對你忠誠。”
他俯身,将她抵在床頭那扇雕花紋飾前親吻。
他知曉這親吻不同于往常,仍沾了幾分先前在水中未曾退去情欲,于是趁白蘇墨還未察覺,自覺在眸間掩下一絲清明。
撩起簾栊,牽了白蘇墨回到外閣間,口中碎聲念道:“誰讓你夜裏來男子住處的?”
錢譽心中唏噓。
她若是再是早來片刻,還不知曉會多尴尬!
倒了水遞于她。
白蘇墨接過,輕聲道:“你中途離席,我擔心你,便過來看看。”
錢譽微頓。
想起她一個姑娘家,自然不知曉其中緣故。
只是又想起今日喝下那杯酒的人險些是她,錢譽心有戚戚,這才道:“蘇墨,日後不相幹的人給酒不能随意喝。”
白蘇墨瞥他:“最後不還是被你搶着喝了嗎?”
知曉她會錯了意,錢譽不免惱火:“你怎知酒裏沒有旁的東西?”
白蘇墨微怔。
今日在游船上,錢譽是見她要飲了那杯酒,才一飲而盡的。
而後便中途離了席,只同她說了一句“別跟來”。
而晉元似是也怕她跟去,才讓她坐在他身邊。
白蘇墨忽得明白過來。
難怪當時游船上,除卻她和梅家三個姑娘,臉色都陰得怕人,除卻唐宋都幾乎默不作聲。那杯酒,險些被她飲下。
若是被她飲下……
白蘇墨只覺一瞬間,臉紅到了耳根子。
難怪方才他說酒不能亂喝,怎知酒裏沒有旁的東西,也難怪錢譽會從她手中搶了那杯酒一飲而盡,更難怪,蘇晉元先前賴在外閣間不走……
想起他先前口中那句“誰讓你夜裏來男子住處的”,白蘇墨忽得咬了咬下唇,才覺似是不該來此處:“錢譽……”
錢譽見她臉色都變了,心中幾分好氣好笑,遂又惡作劇心起,俯身将她抵在書架前,溫柔喚了聲:“媚媚……”
白蘇墨背心都僵住了。
錢譽心中忍俊:“那你先回去,有事明日再說。”
“嗯。”白蘇墨一張臉都已紅透。
看着白蘇墨同寶澶的背影快步出了苑子,錢譽嘴角勾了勾。
直至消失不見,錢譽才斂了笑意。
今日的舞姬本是梅佑康找來的,這杯酒也是梅佑康蓄意讓他飲下的,這些公卿世族家的子弟也是些不入流的手段。
若不是他常年出門在外,心思比旁人更多謝,只怕今日在廳中就遭人構陷。
這些世家子弟,人人身後都有些陰毒算計,連商賈都不如。
又有何好以世族自居的!
只是今日這杯酒若是被蘇墨飲下,錢譽想來還能心悸……
******
回客房路上,白蘇墨腳步有些急,寶澶見她臉色不太好看,似是在想着旁的事情,便也不好開口。
只是臨到苑門口,白蘇墨才駐足,朝她道:“明日晨間,你尋晉元的小厮一道,去碼頭那邊尋輛馬車……”
寶澶驚訝,單獨尋馬車……
“小姐,是不準備同梅府的幾位公子小姐一道走了嗎?”寶澶意外。
原本約好的明日晌午後出發,入夜前後回梅府。
聽小姐這意思,應是有別的安排。
白蘇墨果真道:“明日晨間你早些去,等尋了馬車回來,我們同晉元和錢譽一道先走。”
“是。”寶澶錯愕應聲。雖不知發生何事,但小姐應是對梅府心生芥蒂,這才要分開走的。今日酒宴上,梅四公子的舉動确實過火,看模樣,表公子應是都有惱意,要說分開走,也是無可厚非的。寶澶便也未多問。
回了外閣間,蘇晉元的呼吸聲依舊均勻。
只是被子掉了一半。
寶澶上前給他蓋好。
白蘇墨心底微嘆,她此番才算明白為何晉元非要留在她這裏守着,死活都不回去。梅家是外祖母的娘家,眼下又在麓山,還是些龌龊之事,蘇晉元怎好同她提?酒宴上便同她坐在一處,回了客房後也這麽守在外面,便是對梅府的芥蒂和不滿。
想起晉元早前同梅佑康交好,可今日酒宴後便似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不僅同梅佑康,他同梅家任何一人都未說話。
想起晉元平日裏嘻嘻哈哈,大大咧咧,似是心思都放在別處,真到今日,才覺晉元其實靠譜。
天涼了,白蘇墨朝寶澶道:“睡成這幅模樣,再給他加床被子。”
寶澶應好。
白蘇墨這才撩起簾栊,回了屋內。
屋內的夜燈都快燃盡,白蘇墨也無幾分睡意。
今日都曉舞姬怕是梅佑康找來的,她也一直以為是梅佑康授意舞姬在酒宴上為難錢譽,讓錢譽出醜也好,讓她對錢譽心生厭惡也好。卻不曾想,原來根本不止是為難一事,而是想讓錢譽飲了舞姬的酒,生香豔之舉。
梅家是外祖母的娘家,是百年世族,族中子弟怎麽連這些卑劣的手段都能用上?
思及此處,白蘇墨是三分惱怒,又七分後怕。
的确,梅佑康是沒想到她會如此,但若是讓爺爺知曉她險些飲了那杯酒,爺爺怕是要把梅佑康的皮都給剝了。
此事若是說與外祖母聽,應當也要惱怒。
今日出了這事兒,她和梅家三個姑娘倒是蒙在鼓裏,但錢譽也好,晉元也好,梅家兄弟幾人也好,都心知肚明,便是這層紙不捅破,只怕她同晉元,和外祖母也不會再留在梅府了。
既是如此,還不如先行離開。
免得一道回府,她心中忍不住憤怒,雙方也都尴尬。
此事同梅家相關,晉元自會說與外祖母聽,屆時如何,聽外祖母安排便是了。
白蘇墨躺在床榻上,久久不能入寐。
原本這好好的一日,都在這好似吃了蒼蠅一般的心情裏消磨了。
……
翌日清早,寶澶果真尋了馬車來。
蘇晉元身邊的小厮本就會駕馬車,眼下正備了馬車在蛙苑外候着。聽白蘇墨說要單獨先走,蘇晉元連一句多問的話也沒有,便直接回了房中洗漱更衣。
寶澶又尋肖唐。
臨行前,白蘇墨只是讓寶澶同唐宋身邊的小厮打了聲招呼,等唐宋穿戴整理迎出來的時候,白蘇墨幾人已乘了馬車走了。
唐宋知曉這回怕是要出亂子,趕緊尋了梅佑均一道:“白蘇墨先前同蘇晉元和錢譽一道離開了,怕是要出亂子,你可有應對之策?”
昨夜的事,大家心知肚明。
梅家這回怕是都要同梅佑康一道遭殃。
梅佑均眉頭攏了攏,昨日見白蘇墨的模樣似是還未反應過來,應當是蘇晉元的主意,又不好留下錢譽一人。
梅佑均道:“我昨夜已差人,加急送信回府中,眼下,消息應當已經送至祖父祖母處了。”
老四一人腦子糊塗,不能讓他們陪他一道葬送進去。老四是個蠢的,針對錢譽有何用!将白蘇墨搭進去了,才是枉然!
白蘇墨險些将那杯酒喝下去,他腸子都悔青了。
幸虧昨日沒有出事,若是白蘇墨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喝下了那杯酒,怕就遭心了!
眼下,要看祖父祖母處是否還有回旋餘地。
“梅佑康呢?”唐宋問。
梅佑均唏噓:“他昨日便連夜回驕城了,闖下了這種禍,他還沒膽子留在最後。自是要頭一個回去認錯,在求祖父祖母給指條明路。”
老四如何,梅佑均其實并不關心。
他最怕的是受老四牽連。
他仕途在即,若是因此被國公府那邊扼住了脖子,那梅府再想有人入仕途恐怕都是難事。
梅佑均心中确有幾分煩躁。
******
馬車自麓山腳下往驕城回。
白蘇墨心中揣了事情,手中那本書卷看了許久還是同一頁,也看不太進去,不時擡眸聽蘇晉元和錢譽二人說話。
上回在梅老太太處一道摸馬吊牌,蘇晉元就對錢譽印象便好。昨夜之事,蘇晉元對錢譽又多生了幾分好感。
昨日最難做的便是錢譽。
他先前都未想過那杯酒有什麽不對。
可後來見錢譽的模樣,心中便猛然想明白了。
錢譽若是真鬧起來,蘇家同梅家這層關系在,恐怕當場便很難看。
白蘇墨要是喝了那杯酒,更不是難看二字的事情了。
錢譽明知那杯酒有問題,還是将那杯酒喝了,而後離席,這樣場中的顏面才得以保全。
世族大家之間,關系錯綜複雜,牽一發而動全身。
他都不好輕易作何,錢譽算是給了蘇家和梅家臺階下。
而今日清晨,白蘇墨又讓寶澶備好了馬車單獨離開,也是恰到好處。
否則,這一路上是解釋,不解釋,是聽解釋,還是裝作相安無事恐怕都是面上無光之事。
自是他也不知白蘇墨從何處知曉的?
眼下,只能這般回了驕城,見過祖母再說。
……
晌午,正好途徑一處涼茶鋪子。
錢譽先用完,同肖唐一道去飲馬,蘇晉元才朝白蘇墨道:“梅佑康如此設計針對錢譽,定是覺得錢譽對表姐有旁的心思,而表姐又總是湊巧同錢譽一處,心中覺得錢譽是個威脅,這才生了哪些歪歪倒倒的念頭。”
他口中喚的已皆是“梅佑康”,已非早前那聲親厚“四哥”。
白蘇墨看他。
蘇晉元心中氣未消:“這事兒我同梅佑康沒個完,但要說只是他一人所謂,我信都不會信!祖母好心替表姐張羅同梅家的事,他們梅家怕是真以為自己是蒼月國中首屈一指的豪門貴族了,見到旁人同表姐一處,這等龌龊的手段都能用,還不知今日是錢譽,明日又該是哪個!”
言及此處,又道:“不過見錢譽是燕韓來的商人,好欺負,便是吃了虧也只是吃啞巴虧,這便輕輕松松得将人動了,若是真換成京中的王孫貴族,怕是連人家一根指頭都不敢動。這樣世族子弟,今後不看也罷。我看等今日回了梅府,便劉嬷嬷收拾,我們同祖母一道入京,還落得眼中清淨些。”
白蘇墨都一時不知如何接話的好。
蘇晉元少有這般同她直接評論過旁人,白蘇墨這才覺得難怪爺爺喜歡同他一道喝酒,确實有股痛快勁兒在裏頭。
白蘇墨正欲開口。
又見蘇晉元擡眸看她:“這梅家的人,一個個的也不用腦子想一想,是腦子進水了還是生火了!表姐怎麽可能中意錢譽!”
白蘇墨微頓:“怎麽不可能呢?”
“當然不可……”蘇晉元口中的理直氣壯徒然怔住,似是緩緩反應過來,看了看白蘇墨,又看了看遠處飲馬的錢譽,半晌才擠了幾個出來:“他……嫦娥啊……”
“嗯。”白蘇墨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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