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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上官子恩頓時大笑起來,諸多學子們也都忍笑忍得難受,低低的嗤笑聲響起來。

姜嘉卉憋得滿臉通紅,她嘟着嘴,也不知因何故,朝趙維桢看去,眼中無助的神色叫人看了格外心疼,趙維桢與她對視一瞬,也不知作何想,別開頭去,不去看她。

姜嘉卉求助無門,只好硬着頭皮,學着以前父親教她的上馬的姿勢,一腳蹬在馬镫上,一手拉過馬鞍,手臂用力,身子朝馬身上攀去。

衆目睽睽,姜嘉卉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誰知,那小母馬都被她拉得快要歪着背了,她終究還是沒有攀上去,另一只腳都沒能離開地面。

“哈哈哈!”

上官子恩再一次率先笑了起來,只差在地上打滾了,一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指着姜嘉卉,“哎呀,第一次看到連馬背都爬不上去的,姜小胖子,要點臉啊,就你這樣還到巨鹿書院來!”

別的學子們,除了八皇子和趙維桢,此時已是忍不住也跟着大笑起來,只覺得這小胖子笨拙的身形實在是太過好笑,笑起來也就毫不留情面。

姜嘉卉連使了三次力,誰知,終究還是以失敗告終。她到底年紀小,丢了這樣的大醜,心裏難過至極,站在胭脂旁邊,不知所措。

錢夫子也是愕然,不知該責罵還是該安慰,好在,就在這時候,乙班的同學過來上騎射課了,姜嘉卉一眼便看到了走在最前頭的姜嘉北,心裏頭那股子被壓着的委屈一下子就湧了上來,她喊了一聲“哥哥”,丢了缰繩就朝姜嘉北跑去。

姜嘉北見了妹妹,一臉淚痕,不由得心疼萬分,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事,來不及和他班上的夫子說,便沖了過來,離妹妹只有三五步的時候,蹲下身子,伸出雙手,和往常一樣,讓她撲進自己懷裏一把摟過。

“梅梅怎麽了?是夫子還是你們班上的人欺負你了?”姜嘉北摟着妹妹,一臉不善地盯着這邊廂一堆人。

姜嘉卉搖搖小腦袋,“不是,是我,是梅梅太笨了,爹爹說胭脂是最矮的馬了,可梅梅還是爬不上去!”

姜嘉北松了一口氣,拍拍妹妹的後背,輕輕地安撫,“沒事,還記得嗎?哥哥以前學騎馬的時候啊,比梅梅還笨呢,連馬兒都不敢靠近,可你見哥哥如今,你都說哥哥上戰場一定是最厲害的猛将呢!”

姜嘉卉終于破涕而笑,她哪裏記得姜嘉北騎馬時候的樣兒?她出生的時候,姜嘉北已經九歲了,已經能騎着馬兒跑圈了,只姜嘉卉不知道,她對父兄的話深信不疑,也就沒了心理負擔。

“梅梅才開始學,不要着急,爹爹說過的話別忘了,欲速則不達,還記得是什麽意思嗎?”

“記得,就是越是想快越是快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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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他的妹妹有着過目不忘的本事,只這一點,爹爹早就交代了,除了家裏人,不能叫外頭的人知道。姜嘉北又囑咐一遍,抱起妹妹,朝丙班這邊走來。

錢夫子略有些不安,上官子恩的笑聲卡在喉嚨裏,張着嘴,半天出不了聲。旁的那些同學也趕緊閉了嘴,論起朝中的兩大權貴,莫過于韓國公府和齊國公府,而齊國公府因父子四人均非平庸之輩,姜嘉北不似上官子恩這等不學無術之輩,以至于在民間的聲望比韓國公府更甚。

八皇子意味深長地看着姜嘉北,似乎在等着看一場好戲,趙維桢的目光則顯得格外不平靜了,他盯着姜嘉北懷裏的小胖子,以他前世對姜嘉北的了解,姜嘉北可不是愛心泛濫的人,姜家三兄弟性子裏都有些怪癖,不喜人靠近,可唯獨有個意外,他們三人的妹妹是在他們的懷裏背上長大的,自古“七歲不同席”,可梅梅不,被她的三個兄長抱到了十歲。

只可惜,他是在齊國公府小郡主十四歲的時候才認得她的,那一年,皇太後為小郡主選婿,京城之中,幾乎所有未議親的權貴子弟都被邀請進宮,連他們幾個未選妃的皇子們都不得例外。

小郡主是最後一個進殿的,那時候的她,蒙着面紗,只可見如煙柳眉和那剪剪秋曈,他只看了一眼,便再難忘記,那一晚的所有王孫公子們,原本是很抗拒被招來選婿的,可是那一刻,人人激動不已,無一人不願得選。

小郡主從他跟前走過時,他刻意看了一眼她盈盈不足一握的細腰,那時的他已經十九歲了,并無侍妾,但并不代表他不曉男女之事,自然也會遐想,動過一些念頭,此後夜夜為之輾轉,渴望那細腰被握在手中。

十四歲前的她是什麽樣兒的?過的是怎樣尊榮無比的生活?他一概不知,此後,她常與他撒嬌,在他跟前耍小性兒,一次,她故意說崴了腳要他背,他不肯,她便說,哥哥們把她背到了十歲,十歲後就歸她的夫君背她啦!

趙維桢的心狠狠地一痛,再擡眼時,姜嘉北已經抱着姜嘉卉走了過來,一向自恃清高,不大願搭理人的姜嘉北将妹妹放在地上,纡尊降貴朝着錢夫子拱手道,“舍弟年幼不懂事,在家時,我兄弟并未教過他騎射,還請夫子多多擔待!”

說着,他朝後一擡手,一個小厮牽着一匹駿馬過來,姜嘉北接過缰繩,恭敬地遞給錢夫子,“前日我父親得了匹好馬,一再說,舍弟在夫子處受教,夫子用心了,這匹馬要孝敬給夫子,當今年束攸。”

這完全不必,以齊國公府的地位,只要姜家的人出面打個招呼,誰也不會慢待姜嘉卉這位姜氏子弟,可姜嘉北身為齊國公府三公子,竟親自出面巴結錢夫子,由此可見,姜家是如何重視姜嘉卉這個胖小孩兒的。

八皇子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目光從姜嘉北身上挪到了姜嘉卉身上,她用胖乎乎的小手牽着姜嘉北的衣角,傻乎乎地道,“夫子,我不笨,我只是太胖了一些,我減減肥就好了。”

姜嘉北怎舍得妹妹減肥?他連忙抱起妹妹,“誰說令儀胖了?令儀哪裏怕胖了?令儀這樣才是剛剛好呢,那是他們都太瘦了!”

衆人愕然,忍不住朝姜嘉卉那比同齡人大腿還粗的小臂上看了一眼,實在是想不到,姜嘉北竟能說出這等昧着良心的話來,不說自己妹妹胖,竟說是別人太瘦。

“上官子恩喊我是姜小胖子,哥哥,那麻杆兒嫌我胖,才笑話我!”

姜嘉北利刃般的眸光朝上官子恩剜了一眼,與妹妹說話時,瞬間又換回一副言笑晏晏的樣子,哄着道,“他是羨慕嫉妒令儀呢,你瞧瞧韓國公府日日大魚大肉,吃那麽多都不長肉,生得麻杆兒一樣,所以将來是不敢上戰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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