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葉瑄中途被攔截的消息沒有傳到格爾等地方, 但邊疆那邊的軍部還是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立即派人過去支援。
不過兩個地方離得還是有些遠,等邊疆軍隊到那的時候,恐怕這場有預謀的意外早就已經結束了。
而海岩星那邊離這裏更遠, 季景澤只需要時刻和邊疆那邊的人保持聯系就行。
可他還是忍不住, 忍不住把海岩星這個戰局交給了手下的人, 自己跑了過來。
葉瑄這個人, 誰的話都不聽。處理事情, 也只會選擇最恰當的方案。季景澤真怕她做出什麽奇怪的決定。
聯盟的那幾艘戰艦有備而來, 不僅把進來的路線給摸清楚了, 連出去的航線也弄得明明白白。
如果不是有人機警, 嚴密監視,恐怕這些人早就逃之夭夭。
可抓捕他們并不怎麽簡單, 花費了兩天的功夫。
算起來,葉瑄也消失了五天。
此時季景澤的飛船恰好到了邊疆, 他開得極快,比上次偷回格爾的時候還要快,但路上花的時間也還是不少。
季景澤的臉色黑沉沉, 他快步走下飛船。邊疆的士兵和護送葉瑄的護衛艦員早把所有的訊息告訴他。
聯盟的人也是硬氣,即使被嚴刑逼供也沒露半點口風。
幸而艦隊上面本來就要完備的記錄系統, 只是破解密碼時稍廢了點時間。
季景澤壓着脾氣讓人帶着他去監牢,這些Alpha被他身上的信息素吓得連腿都有些發軟。
一個Alpha的情緒如果波動到極點, 那他們此刻的信息素就會變得格外濃烈,而處于下風的其他Alpha心中不自覺地就會産生深深的恐懼。
季景澤本來也是個暴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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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年幼的時候被老皇帝壓制住, 整天費着心來鞏固自己的地位。
長大後又有葉瑄替他調節, 除了些特殊時候,他在葉瑄面前可以說完全沒脾氣。
季景澤看着審訊室外的人, 輕聲問:“他們說了什麽?”
被問話的審訊員只是個Beta,他被這股氣息壓制得快要說不出話,連皇太孫都沒叫,結巴着開口:“什麽也……也沒沒沒說。”
季景澤面無表情,矜貴的颔首說:“我知道了。”
這位皇太孫的成長歷程有些不同,他最重要的成長期大部分是在軍部度過。
皇室的貴氣雖印在骨子裏,但表面的動作卻還是很随便湊合。
比如葉瑄和他一起的時候,他向來都是哪舒服往哪趟,有時覺得葉瑄身上味道香了,還會自己主動去嗅一嗅,然後趴在她身上。
就算是外人面前,他也只是多了份威嚴,從不會讓自己的信息素過多的外散。
哪裏會像現在這樣,信息素發狂了一樣壓制別人,而動作又無比克制。
在場的人都不敢有什麽多餘的動作,只是靜靜等待着他下命令。
有人開口:“您可想……親自去問問?”
“領隊人是誰?”他淡淡地問。
審訊員手指着監控器裏的一個人說:“聯盟的良回少校,他的軍職最高。”
“打開審訊門,我要進去。”
“是。”
審訊員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進去,但他也知道這不是他該問的。
帝國軍部已經在破解密碼,這些人又是硬骨頭,問了也白問,季景澤應該早就知道。
随着按鈕程序的下達,審訊的門慢慢打開。季景澤大步一邁,徑直走了進去。
帝國和聯盟交鋒已久,良回少校又是從海岩星那邊出來的,對季景澤這個敵方指揮人自然是熟得不能再熟。
他瞥了一眼季景澤,在椅子上坐得穩穩當當。
“我們本意是來找帝國商人合作,怕危險租了戰艦,找了條不常走的路,又沒有發動任何攻擊。我根本不知道你們那位內閣大臣的失蹤跟我們有什麽關系,帝國這樣對我們,也太小氣了吧。因為兩國在戰亂期,連通商都不行了嗎?你們這可是非法囚禁!”
季景澤突然笑了笑,什麽話也沒說。只是慢慢上前,随後狠狠擡腳把他踹倒在地。
良回少校毫無預料,“砰”地一聲狼狽地倒在地上。他立即反應過來,扶地起身想要反擊。
季景澤卻不給他任何反擊的機會,對着他的腹部又是狠狠一腳,良回的背部撞擊到牆體,生生被季景澤踹得吐了血。
良回靠着牆壁,大口地喘着粗氣,擡手擦幹嘴角的血跡,掙紮着坐在地上:“季景澤,你別太嚣張!”
季景澤卻伸過手拎起他衣領,将他的身體往上提,随後把他的頭狠狠往牆上一砸,發出了一聲巨響。金屬牆壁微微凹陷下去,血跡從上面流了下來。
如果良回不是皮糙肉厚的Alpha,恐怕早就喪了命。
但傷到這種程度也有點夠嗆了。
季景澤突然松了手。
良回少校口中吐着鮮血,身體慢慢滑下,他的胸膛劇烈起伏。
“良回少校,你現在應該祈禱我的內閣大臣沒事,要是她出了事……”季景澤的身體站直,眼神漠然,“我要你們陪葬。”
季景澤的話和他的動作一樣,十分狠,又十分的重。良回卻仍舊什麽都沒說,頭暈眼花,只顧着喘氣。
季景澤看了他一眼,也不逼問,轉身就走了。
審訊室外的人見他出來,連忙讓等在一旁的醫生進去,看看良回是不是還活着。
萬一密碼破解不出來,良回又死了,那內閣大臣就真的要完了。
季景澤也不理他們的行為,頓了腳步說道:“人死不了,但照平常的問法你們也問不出任何東西。去查他的家人,問他要不要這些人的命。”
“可這不符合法律。”一個審訊員忍不住說了出來,“《星際交戰法》第三百六十三條明确說明,戰争不可以涉及士兵家人。”
季景澤盯着他,語氣平平:“誰說他是聯盟軍隊的人了?良回少校此刻的身份不是一個想要合作的商人嗎?既然沒有參戰,那就說明跟交戰法沒有一點關系,難道不是嗎?”
“是是,是我想漏了。”審訊員擡手擦掉額頭上的汗,“他自己說是通商,那肯定只能以普通人身份過來。”
“那就去做吧,”季景澤轉回頭,“我去一趟被攔截的地方。在這段時間內,我希望你們能把該查的都查到了,別讓在那裏的搜索人員久等。”
“我們會加快速度,不負您的期望。”
季景澤沒再回他,大步邁了出去。連凳子都沒坐熱,他就又匆匆地趕往葉瑄失蹤的地方。
以季景澤的心急程度,他其實應該出現在搜索隊那裏。
他先一步來這裏,不過是為了逼問良回說出查看行駛記錄的密碼。
這些人大多都吃軟不吃硬,打他一頓是為了洩氣和表明決心。
連動良回都無所謂,他那些家人更不用說。爛命幾條,死不足惜。
每個人都會有軟肋,良回少校的軟肋恰好是他的家人。找到了解決的方法,那一切都變得好辦起來。
季景澤出發剛剛一天,就接到邊疆那邊傳來的好消息。
起初良回少校寧死也不願透露密碼。
當審訊員把他家人的照片一張張拿出來,并不在意地說既然你是商人,那想必《星際交戰法》不太适用于你,我們放你回去,這些人以後的結果我們也不太清楚,上面決定的,說不定也會有暗殺攔截。
良回少校當場發怒。
審訊員又勸他,說如果你能拿出破解密碼來換幾條人命,并不算虧,而且這些也威脅不到聯盟利益,他們也只是用來查內閣大臣的蹤跡。
良回少校眼神依舊還是不友好。
不少的審訊員紅白臉輪着唱,事情的輕重緩急都換了方向,最終還是把他的嘴給撬開了。
得到破解密碼後的審訊員,立即把消息傳給了季景澤和搜索隊。
這時不得不慶幸聯盟用的是戰艦,路途行駛上的記錄既清晰又明确。雖然葉瑄他們走得有些偏,但追着這路線一直向前,找到他們也只是時間問題。
季景澤堵在胸中的悶氣終于松了下來,身體癱坐到椅子上,後脊背不停地冒着冷汗,真是要被她吓死了。
他想葉瑄這個性子真是越來越野了,主見強得連自己的命令都不聽,以後要是不好好說她一頓,怕不是要上天。
帝國搜索隊離得近,就先季景澤一步去查找葉瑄的位置。葉瑄飛船開進去的地方實在艱辛,磁場強度幹擾得連他們都要分不清東西南北。
幸好葉瑄的飛船并沒有離得太遠,而帝國之間也有防止這種情況出現的特殊聯系方式。
搜索隊并沒有花太長的時間,在一個黑洞角落裏找到了那艘飛船。
飛船找到了,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至少說明他們的搜尋方向沒有錯。
但季景澤卻從他們的彙報裏聽出了不對勁。
“葉瑄呢?把通訊器給她,我要和她對話。”
幾乎整個帝國都知道一件事,皇太孫和內閣大臣的關系很好,要不然他也不會直接那麽幹脆把政事處理權放她那裏。
搜索隊員支吾了一下,随後說道:“我們找到了飛船,還沒進去……不過飛船的船體損傷嚴重,內部和外部共同作用,如果裏面還有人,應該早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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