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他們的交易

第31章：他們的交易

巨大的怒火在心中積攢，淩非墨箍住桃夭腰間的手越發收緊。哼，死活要離開自己，還不擇手段，他就那麽可怕，讓她恨不得永世不想和他見面？如今又和淩楓在一起，究竟把他置身在何地！

淩非墨越想越生氣，絲毫沒有注意到被他禁锢在懷裏的桃夭已經是一臉怒色。

宮中的人一見是皇上，守衛宮門的侍衛急忙讓路，途中宮女太監見狀更是惶恐躲閃請安。淩非墨不理會，徑直把馬匹騎到了桃夭的寝殿，下馬打橫抱着桃夭踢門進入屋內，反腳把殿門關上。

蘇公公一路跟在後面，這會兒吃了閉門羹，恪盡職守地待在殿門外，等待皇上的吩咐。

淩非墨把桃夭扔在床上，不由分說欺身押了上去。桃夭死命抵抗，口中大叫：“放開我！”

這是淩非墨的地盤，哪裏有她叫嚣的份兒。

“朕最讨厭背叛，先是淩楓，後又是你，你們都是朕最親近的人！”

桃夭瞪大眼睛，剛才的心虛一掃而光，他經常這樣沒有道理地“虐待”自己，還和他講什麽情誼，明明就是他一廂情願，還非要讓別人以為都欠他的，憑什麽啊。

這樣想着，沒有停止力所能及的反抗，殊不知她已經把淩非墨的欲火挑逗起來，欲火和怒火并重的男人，力氣更是異乎尋常的大，桃夭那點反抗杯水車薪。

直至暮色降臨，大雨将歇，晚霞漫天，淩非墨躺在一旁大口地喘着氣，極其滿足的樣子。

桃夭背過身去，不看他，亦是不看自己，委屈充斥全身。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可憐，像一件供淩非墨玩賞的玩物，霸道的占有，即便她遇到真心待她的人，也被他仇視，看作搶奪玩具的敵人。

想到淩楓，桃夭開始擔心，不知道淩非墨會把他怎麽樣。

翌日，天氣放晴，豔陽高照，是個好天氣。經過昨天雨水的沖刷，滿園的姹紫嫣紅色澤更豔，芬芳沁鼻，用淩非墨的話講，的确是個不錯的談判天氣。

這日下午，淩非墨設宴款待彎奴使臣，終極目的，還是想要給淩楓難堪，讓桃夭死心。

淩楓的到來讓整個宴會都彌漫在一種殺氣中，兄弟二人各以西岳皇帝和彎奴使臣的身份相見，畫面有些詭異，氣氛更是肅穆。

宴會之上，淩非墨讓桃夭坐在自己身旁，給她添酒夾菜，每當淩楓的目光從宴會舞蹈的宮女身上流連到桃夭身上時，淩非墨總會适時地在桃夭臉上親吻，多少有些宣布其所有權的意義。

桃夭對這種幼稚的行為嗤之以鼻，無奈又反抗不得，莫不說近處大批宮廷侍衛，就連他自己都是武功高超的人，沒有絕對的把握，想來硬的？桃夭覺得那一定是自己吃飽了撐的。

淩非墨單手喝酒，摟着她肩膀的另一只手一刻都沒有松開過，就算是和使臣舉杯言歡的時候，也是單手持杯。

跟随淩楓前來的侍從不樂意了，西岳皇帝明顯沒有把彎奴放在眼裏，這麽不尊重的态度還有什麽可談的。侍從正要發作，淩楓連忙阻攔他：“不要輕舉妄動，我們是來談和聯姻的，若是惹急了西岳的皇帝，不能促成這件事，兩國之戰必不可少，這個罪名你我都擔待不起。”

“可……”侍從想要反駁，忽聞殿上的淩非墨道：“不知彎奴使臣來此有何貴幹，不僅僅是為了奉獻貢品吧？”

淩楓來的時候的确有給淩非墨帶貢品，那是談條件之前所做的鋪墊，為的是促進談判成功。

淩楓起身上前，躬身施禮：“淩楓做為彎奴使臣帶來文書，請皇上過目。”雙手呈遞，有小太監上前接過，雙手呈遞給蘇公公，再由蘇公公雙手呈遞給皇上。

淩非墨接過看了兩眼，眉頭微微皺了皺，側頭看向桃夭，桃夭盯着下方垂首而立的淩楓，目光一動不動。淩非墨有些生氣，朕就在你的身邊，你非但看都不看一眼，反而還看別的男人。

甩手把文書擲在一邊，焦躁道：“你說來聽聽。”

淩楓知道他故意刁難自己，不急不緩，娓娓道來：“兩國交戰将士死傷無數，百姓随之遭殃，為了不再繼續殺戮，彎奴使臣奉命為大齡未嫁公主賀瑾敏兒提親，和皇上聯姻。”

聯姻？淩非墨停止轉動手中的酒杯，撩眼看淩楓。

淩楓繼續道：“以和親為前提，兩國自此不再交戰。公主賀瑾敏兒嫁到西岳，同時，西岳要給彎奴部分城池，而索要城池位置，在文書中皆有标注……”

未等淩楓說完，淩非墨把酒杯擲在桌上，打斷他的話：“癡人說夢！這件事朕不會答應。”

淩非墨的語氣太過僵硬和決絕，絲毫沒有留給淩楓挽回的餘地，一旁的侍從心中焦急，不和親，彎奴就會一直吃西岳的敗仗，損失慘重。

淩楓無話可說，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侍從看到他一臉不悅的神色，欲言又止。

在淩非墨的授意之下，歌舞繼續，宴會繼續，他也繼續在淩楓面前逗弄桃夭，刺激淩楓。

一則在政事上讓淩楓不能得逞，下不來臺，二則在感情上，同樣讓他痛不欲生，有火無處撒。

淩非墨料想，淩楓會來找自己的。

這夜，風清朗月，若是沒有昨天和今日發生的那一幕，桃夭甚至覺得就這樣平安度日也不是不可以，可是為什麽，淩非墨就要抓住自己不放？

心中苦惱，桃夭讓碧荷不要跟上，她想自己四處走走，平複一下這些天所經歷的是是非非給自己帶來的心理陰影。

淩非墨不會憐香惜玉，淩楓肯随她的願帶她離開，又總會在自己危險的時候出現，相比較之下，淩非墨怎麽那麽禽獸！

心中咒罵着，不知不覺走到了假山之處，正要穿過去，忽見對面走廊轉彎處的亭子中有兩個熟悉的身影。

桃夭心中一動，不自覺停住了腳步，她身處假山陰影中，有夜色掩護，是個絕佳的偷聽地方。

“你究竟想要什麽？”這是淩楓的聲音，他在問淩非墨。

對面的淩非墨悠閑地喝着茶，反問：“這話應該是朕問你才對，不老老實實待在彎奴，回來做什麽？”

“文書已經上交給你，你知道，我是彎奴的使臣。”淩楓帶着身份而來，也沒有什麽值得懷疑的。

“那清落呢？”這次是淩非墨發問，“你對她又是何居心？”

淩楓雙手撐着桌子，俯視端坐的淩非墨：“告訴我，你想要什麽，但凡是我能辦到的，你都可以用清落來換。你要什麽我給你，而我，只要清落。”

字字珠玑，扣在桃夭的心上，有瞬間的感動席卷全身，桃夭險些淚奔，還是淩楓好啊。

淩非墨迎上淩楓的目光，沒有起身，沒有立即答話，茶杯在手間旋轉，頓了頓，随後有些懷疑地問道：“為了清落，你甘願做任何事情？”

淩楓沒有絲毫猶豫地點頭。

“好。”淩非墨放下茶杯，負手而立，和淩楓對視，“朕要你拿整個彎奴來換錦瑟。”

淩楓很淡定：“可以，君子一言驷馬難追，你說過的話你最好記住。”

淩非墨繃着臉，和淩楓對視的眼神中帶有懷疑，語氣生硬：“好，一言為定。等你得到整個彎奴，進獻給朕的時候，再來和朕換取清落吧。”

淩楓舉起手掌：“以擊掌為誓，不得反悔。”

淩非墨眼神中有諷刺和不甘：“你覺得朕堂堂西岳的皇帝，會欠你一個承諾嗎？”

淩楓不管他說什麽，盯着他道：“就算我相信你，可也要擊掌為誓。”

淩非墨伸出手，二話不說，“啪啪啪”三掌過後，算是達成協議。

所有的一切，盡收桃夭眼中。心，沒來由地疼起來，明明對淩非墨沒有感情，為什麽還會在乎他把自己當物品一樣去和他人交換？而且交換的對象是淩楓——一個于危難中屢次救起自己的人。桃夭最不願承認的，是自己已經對淩非墨動了感情。

回到寝宮不久，桃夭發了持久的呆，直到蘇公公那熟悉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到。”

如今，桃夭最讨厭的就是這個聲音，淩非墨，終究還是來了。

看的出來，淩非墨很不高興，鐵着臉面對桃夭。桃夭心裏不是滋味，既然已經拿自己和淩楓交換了條件，有人替他去奪取彎奴，他還有什麽不高興的，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

碧荷看出端倪，皇上和桃夭的情緒都不對勁，她也不好說什麽，大殿中的氣氛陷入僵持和冰冷。

淩非墨遣退旁人，只餘他和桃夭在殿內，他希望從桃夭口中得知點兒什麽。

淩非墨坐在桌旁，看着桃夭背對他的身影：“你對淩楓，是不是比對朕的感情還要深？”桃夭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愣了一下：“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淩非墨冷哼一聲：“不明白？你和他都在雨中相擁了，還要朕怎麽明說？今天宴會之上你看他的眼神，他對你的情誼，當真以為朕什麽都看不出來嗎？”

桃夭深呼吸，一次次警告自己要冷靜，不要和他來硬的，可是聽他這麽問，心就是沒來由的疼，眼圈也紅了，莫名的委屈席卷全身，腦海中反複蹦出一句話：為什麽他要這樣對自己？

桃夭緊捂胸口，眉目都擰在一起，嘴唇都咬的見了血，絲毫不能減輕內心的那股憤怒和委屈。

“你離開朕，無非就是想要和他遠走高飛！”淩非墨進一步刺激桃夭，桃夭淚眼朦胧，她不想回頭看他懷疑的目光，只得咬緊牙關反駁：“臣妾離開皇上，決計不是為了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