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此時的穆行雲與莫子禹所知道的那個少年完全不同， 與劇情中也不一樣，就好像突然間被換了一個靈魂一般。

5917也提出了同樣的疑慮，“宿主要小心，這人很不對勁。”

穆行雲毫無情感波動的視線在莫子禹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後落到了應無道身上，“你回來了。”

“好久不見。”應無道點頭應道，“你還是一樣，”說到這裏他頓了頓，眼裏多了分諷刺，“還是這麽會物盡其用。”

“這個人類是自願将身體借給我用的。”穆行雲， 或許應該稱呼他為規則更為合适，他神情沒有任何變化，“你很聰明，竟然利用我的契約者來回到這個世界。”再說着他将目光投向了莫子禹， “我的契約者，我對你一直以來的工作表現很滿意， 不過你如今的表現太令我失望了。仁慈的規則決定，如果你現在從那人身邊離開，我可以再次接納你，我會給予你強大的力量。”

應無道皺了皺眉， 這家夥竟然會挑撥離間了，雖然他并不擔心莫子禹會被騙，但他的視線仍然帶上了一絲緊張。

“力量？”莫子禹反問。

“是的，足以改變任何世界的力量。”規則眼底閃過一抹得意， 他不信莫子禹會拒絕他。

“是嗎？”莫子禹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幾秒，他搖了搖頭，“抱歉，我不需要施舍。”

“人類，這怎麽叫做施舍呢？我這分明是賜予，是恩寵。”規則面色嚴肅。

“賜予與恩寵，的确比施舍動聽一些。”莫子禹笑着拍了拍手掌，“敬佩您的詞彙量。”

“你是什麽意思？”

“那麽尊敬的規則大人，請告訴我，這幾個詞之間有什麽不一樣嗎？”莫子禹目露好奇。

“……”

随着規則的詞窮，整個空間再次靜默了下來。

5917這時候才終于回過神來，“是，是規則大人？”規則大人怎麽會在這裏？而且他竟然……說不過宿主？

Advertisement

“我忘了還有個小系統。”規則朝莫子禹的方向伸出手，好像忘記了剛才的尴尬，表情顯得和藹了一些，“你是叫5917對嗎？來，過來。”

規則是所有系統的創造者，就算被莫子禹阻斷了和規則的聯系，5917對他也是充滿了好感的，見莫子禹沒有反應，5917猶豫了一下，有點蠢蠢欲動。

“過來啊。”規則繼續蠱惑道。

在規則的目光下，5917忍不住動了動，它正要現出身形，但突然想起了什麽，突然又靜了下來，忐忑不安的問道：“宿，宿主，我可以過去嗎？”

莫子禹聲音沒什麽波動，“想過去嗎？”

5917又看了眼規則，轉而看向自家宿主，它猜不出莫子禹在想什麽，看表情，宿主好像沒有生氣？正想答是，但是5917又想起自家宿主以前陰晴不定的模樣，又害怕如果過去之後宿主不要自己了，它咬着牙搖搖頭，“不想，我要和宿主在一起。”

看着規則突然變得有些扭曲的表情，莫子禹突然笑了出來，“乖。”

5917愧疚的看了眼它從誕生開始就一直心存敬慕的規則，最終還是選擇了自家宿主。

所有系統畢生的願望都是能夠與規則有上一次近距離接觸，5917曾經也是如此，如果在一萬次任務之前規則出現讓它選擇，它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規則，然而現在，它選擇了宿主。

“好了，敘舊畢了，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和小禹還要忙，你可以離開了。”應無道朝規則說道，與此同時，他放在身後的手朝莫子禹比了一個手勢。

規則臉色不太好看，“你……”話音未落，莫子禹與應無道突然發作，二人的攻勢同時抵達。

應無道此時的能量基本已經恢複，不過因為世界限制并不能完全發揮，莫子禹的魂力和修為雖然都比應無道差上一截，但卻正好達到這個世界承受的臨界點，因此打起來實力并不弱。

規則突破了世界限制，可是他到底是在一個普通人類的體內，并不能發揮全部實力，因此在二人的左右配合之下，他雖然未見敗相，卻也捉襟見肘，沒有反擊之力。

嚴格來說，莫子禹與應無道從來沒有并肩作戰過，但他們之間的配合卻像是合作過無數次一樣。

作為圍觀群衆的5197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崇拜了無數年的規則大人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這怎麽可能？

一邊驚嘆，5917又忍不住給自家宿主在心裏鼓掌歡呼，宿主真是太棒了！連規則都能打！

5917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現在已經徹底叛變了。

三人中有兩人的能力都是超出了世界承受限制的，尤其是規則，他的存在本身就對世界産生了極大的壓力，因此在三人争鬥的同時，由東海秘境為中心，整個世界都開始動蕩了起來。

居于風暴中心的修者們顧不上傳承，相攜着出了秘境，站在海浪滔天的海面上，靈仙宗一部分修者拉着穆明月，“小師妹，此處危險，我們快快離開，小師弟福大命大，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們還是先走吧。”

“是啊師妹，我們現在在外面也沒有任何幫助，秘境已經關閉無法再次進入了。”

“師妹，宗門內每個弟子都有長明燈，我們在這裏守着還不如回宗去看看師弟的長明燈如何了。”

穆明月又看了眼秘境入口，視線落在越來越洶湧的海浪上，點了點頭，“走吧。”

此時靈仙宗的修者們剛離開海面，一名修者回頭看了一眼，登時瞪大了眼睛，失聲叫道：“天！師兄快看！”

衆人回頭，眼前的場景讓所有人都驚呆了，只見海面上剛才他們站過的地方裂開了一條巨大的裂縫，海水瘋狂朝裏面猛灌，周圍迅速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就算他們距離那處足有千裏，也能感覺到裂縫傳來的巨大吸力，修為尚淺如穆明月之類，更是險些被吸進去。

“師妹小心！”

一名弟子拉住穆明月的胳膊，見她站穩後才微微松開手。

穆明月卻似乎根本沒有聽見，她怔怔的望着被漩渦占據的地方，許久後才慢慢閉上眼，“我們走吧。”

“再這樣打下去，世界就崩潰了。”又是一招，分開以後，應無道望了眼規則，“你不是號稱最仁慈的規則嗎？”

“不必激将我。”規則冷笑一聲，“今日我定要讓你徹底消失。”說罷，他以更猛烈的攻勢朝二人的方向攻去。

然而與之前專攻應無道不同，這一次規則改變了策略，他的劍在中途突然轉向，劍尖對向了莫子禹5917：“宿主小心！”

對于對方突然改變主意，莫子禹眉頭微擰，以他現在的實力，自然不是規則的對手。

見到莫子禹眼中的驚恐，規則力道不禁又大了一些，剛才的戰鬥中，他已經明白，莫子禹就是應無道的短板，只要将莫子禹除掉，再處理應無道就簡單多了。

此時外界就連天空也開始裂縫，整個世界開始搖搖欲墜。

就在規則的劍即将刺入莫子禹心髒時，他尚來不及高興，突然感覺一陣心悸，手不禁微微一頓。

就是這一瞬間，莫子禹擺脫了規則的桎梏，朝一側閃開，而應無道的長劍同時穿過了規則的心口。

“怎麽可能？”規則張了張嘴，他剛才算過了，應無道的動作再快也不可能在他殺死莫子禹之前趕到。

“怎麽不可能？”應無道拔劍，“難道你沒發現，你這個身體已經到極限了？”

莫子禹這時站到應無道身邊，面無表情的看着規則，“聽說偉大的規則所言不可違背，包括規則自身，你曾經鑽了漏洞，拒絕了超脫者的出現，那現在……”莫子禹看了眼現在使用穆行雲身體的規則，“不知你是用什麽條件将他的身體‘借’到的呢？”

“你，你們！”規則表情一陣扭曲，不顧胸前的傷口再次朝二人攻來。

雖然受了傷，但規則的實力依舊不可小觑，又是數百回合，三人都已接近精疲力盡，這時應無道露出了一個破綻，規則順勢朝那破綻攻去。

莫子禹緊緊盯着規則，就在他和應無道接觸到的瞬間，他的劍刺進了規則的體內。

“啊！”随着一聲慘叫，規則握着劍的手不禁松開了，長劍應聲而落。

莫子禹沒有立刻收劍，而是在對方體內狠狠一攪。

“這是什麽？”規則望着莫子禹手中的劍，“它怎麽可能傷到我？”

“你賜予的力量所練造的劍，滋味可還好？”應無道拍了拍身上被劍氣劃破的衣服，朝規則說道，“不過這還要感謝你輕敵，若非你給自己找了個身體，我們恐怕還沒那麽容易殺死你。”

規則只能被自己殺死，這是他自己定下的規則，因為他認定，他自己不可能會殺了自己。

然而他卻沒有料到這一點竟然會被應無道利用。

規則伸手緊緊握住莫子禹的劍，他眼神狠戾，“你們不是朋友嗎？要是殺死了我，他也不能活。”

“若我不殺你，他也同樣活不成。”莫子禹說道，他盯着規則的眼睛，那裏面早已沒有了剛見時候的淡漠，而更像是一個垂死掙紮的人類，見他挪開視線，他便知道自己猜對了，“所以還不如殺了你替他報仇。”

說着莫子禹再也不管規則的聲音，兀自将手中的劍插得更深，漸漸地，規則失去了聲息。

莫子禹正想将劍拔出來，這時應無道走到他身後，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不要動，仔細感受。”

“咚，咚……”

聽着身後傳來的熟悉的心跳聲，莫子禹的心漸漸靜了下來，之前在黑暗中那股玄妙的感覺再一次出現了。

不過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感覺都要更清晰。

仍然沉浸在規則被打敗的震驚中的5917這時候終于清醒了過來，然而還沒反應過來，它就被一股力量從莫子禹的手腕上拉了出來。

比人巴掌還要小上一圈的小小青鳥被拎着脖子晃了晃，5917頭昏眼花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然後可憐巴巴的望向自家似乎已經陷入了入定的宿主。

宿主快醒醒，它快要被烤來吃了！

“安靜，不要打擾他。”

就在5917在心中吶喊的時候，應無道冷漠的聲音傳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