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脈象異常

葉昭昭這麽一昏迷，整個皇宮都不得安寧。

李文淵鬧這麽一出，口口相傳便都成了長公主驕縱，争執兩句便将人推進水中。

那頭皇後氣勢洶洶的去了禦書房，三個月的身孕也不妨礙她與顧辭在那兒吵架。

皇後進去時，幾人正提起讓長公主去和親，她火氣一下就上來了：“長公主如何能去北戎？”

顧辭：“沒想到皇後娘娘是主戰派。”

皇後看着眼前險些成了自家女婿的人，這會兒竟然撺掇着皇帝讓女兒去和親！她一度懷疑，長公主那些年送過去的天材地寶都喂了狗。

畢竟是皇後，端足了架子，心中怒火沖天也能面不改色，“本宮自然是主和，只是和親的公主不能是長公主，茹兒乃是中宮所出，身份尊貴，嫁去北戎豈不是讓那些個蠻子看輕了？”

顧辭不急不緩，“正是因為長公主身份尊貴，若是北戎鐵了心要打一仗，和親之人是長公主他們還得掂量掂量，若是個無足輕重的九公主，恐怕……”

葉安遠：“微臣覺得顧相說的有道理。”

“不好了！父皇！不好了！”九公主也顧不得宮中的規矩，一路跑來的，對着太監好說歹說都不讓進，說是有急事，這才大聲喊起來。

聽見這聲音，皇帝心中一開始是煩躁，只一會兒便覺得不對。

這是九公主的聲音。

雖然他平時沒怎麽關心這個女兒，但畢竟是親閨女，性格怎麽樣還是知道的。平日裏李蓉都很腼腆，說話也是輕言細語，從未見過她大聲喊叫的模樣。

皇後冷了臉，走到門口：“放肆，禦書房重地也敢喧嘩？”

晉文帝這回沒給她面子，直接道：“讓小九進來。”

李蓉連忙道：“父皇，皇長姐與葉家小姐争執一番，将人推進了雁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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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明顯是偏袒葉昭昭，畢竟這兩人都不是好惹的主。

見她臉色煞白，一路都不顧儀态，衆人一聽見這消息，就不淡定了。

皇後反應最大：“你可別栽贓陷害！茹兒怎麽可能……”

倒是其他三人，覺得長公主是能做出這事兒的人，葉安遠連忙問：“昭昭她人在何處？”

李蓉回道：“被大皇兄帶去了昭陽宮。”

葉安遠松口氣，想來應該沒出人命，但他臉色極其難看，對晉文帝道：“微臣……”

說到一半又覺得不合适，外臣怎麽能去後宮？

顧辭倒是沒說話，只是一直盯着皇後看，雖然面無表情，皇後覺得瘆得慌。

晉文帝道：“我與你們一同去昭陽宮。”

随後又讓身旁的太監去昭陽宮通報一聲。

一行人準備離開禦書房，李蓉才想起來，“父皇，大皇兄離開前讓皇長姐跪着等父皇處置。”

晉文帝從沒想到，自己與皇後親自教出來的女兒會做出這種事情，怒火燃得他腦仁疼，冷聲道：“讓她跪着。”

皇後氣得咬牙切齒，大皇子算起來是庶出的，憑什麽罰她嫡出的女兒？

這時，顧辭冷不丁來一句：“皇後娘娘是雙身子，可別大喜大怒影響到龍嗣。”

晉文帝沒計較這話，回頭正好對上皇後氣急敗壞的表情，她還沒來得及收……

一時間心煩，擺手讓她回長春宮，免得多出些麻煩事。

一行人來到昭陽宮，李文淵與容貴妃守在葉昭昭身邊。

李文淵換了件幹淨的衣服，但頭發還是濕的，見晉文帝來了，連忙起身行禮。

晉文帝只是問，葉昭昭情況如何。

他現在是萬萬不想讓葉昭昭在宮中出事的，外頭北戎虎視眈眈，若是這會兒內部葉安遠與顧辭都撒手不幹……

他不敢想。

就算是沒有北戎，朝中文官之首罷工，也是一件麻煩事。

給她診脈的徐太醫道：“回禀陛下，葉小姐她身子弱，在水中泡了許久，又嗆了水……恐怕……”

晉文帝大腦一陣眩暈，恐怕他要撐不住了！

徐太醫見幾人面色凝重，繼續道：“恐怕一時半會兒調養不好，且看她今日能不能醒，若是不能，恐怕……葉大人還請做好準備。”

葉安遠整個人都愣了，昨日女兒還在面前活蹦亂跳，今日徐太醫讓他做好準備？準備後事？

去他的，葉安遠也不顧形象，揪着徐太醫的衣襟就問：“我女兒身子向來好，怎麽可能……”

可回頭看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葉昭昭，葉安遠渾身力氣像是被抽空，跌坐在地上，整個人都失了魂。

顧辭竭力控制住自己，走到床邊，拉住葉昭昭的手，“昭昭，別睡了。”

可此時葉昭昭的手比他的手還要涼。

一時間屋內死一樣的沉寂，也沒人說話，都不敢說。

就這麽沉默了一個時辰，葉昭昭又被灌了一次藥，葉昭昭閉着眼，可眉頭緊皺，“爹爹，藥好苦。”

葉昭昭說了這麽一句話，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太醫身上，“她這是挺過來了？”

徐太醫抹了把汗，他向來不會說話，繼續道，“她還沒醒。”

見着衆人神色不對，連忙補救：“但情況有所好轉。”

好一會兒，葉昭昭終于睜開了眼。

嗓子仿佛被火灼燒過，疼的冒煙，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最讓她難受的是嘴巴裏面那股子苦味，還沒看清楚身邊的人，只是下意識道：“爹爹，好苦，嗓子好疼，我要喝蜜水。”

葉昭昭聲音沙啞，每說一個字都是煎熬。

這時，衆人回神，見她睜了眼，還要水喝，皆是松了口氣。

容貴妃讓人端來蜂蜜水，本想遞給自家兒子讓他去喂葉昭昭，誰知顧辭是個不按套路出牌的，正巧站着也近，直接接過來，一口一口的給葉昭昭喂下去。

葉昭昭此時暈暈乎乎的，喝了幾口覺得嗓子舒服多了，看清眼前的人，不是她爹，是顧辭，一時間分不清這裏是在哪兒，直接問：“顧辭你怎麽在這。”

顧辭沉聲道：“別說話。”

聽着這沙啞的聲音，他心疼，又擔心葉昭昭難受。

葉昭昭繼續道：“不說就不說，你別兇我。”

接着，又開始笑：“不過大美人兇起來也好看。”

“咳……”葉安遠輕咳一聲，繼續道：“昭昭，還不見過貴妃娘娘與陛下？”

倒不是真讓她病重之時還去行禮，不過是提醒她這會兒還在宮中，皇帝與貴妃還看着，多少收斂點。

葉昭昭腦子當場短路，這時才發現屋子裏站着一群人……所以她這是當衆調`戲良家婦男？

葉昭昭想起來，還沒行禮，撐起身子就準備起來。

晉文帝連忙将她扶住，“昭昭還病着，不講那些虛的。”

葉昭昭道：“謝謝舅舅。”

容貴妃是個心細的，這會兒都到了用晚膳的時候，早就讓人熬着粥，問道：“昭昭肚子餓不餓？本宮讓人熬了粥。”

葉昭昭摸了摸肚皮，還真有點餓，點點頭，“謝謝貴妃娘娘。”

一衆人等在這兒，生怕葉昭昭出事，容貴妃讓人端出一些糕點，給他們墊墊肚子。

幾個大老爺們也沒心思吃，葉安遠就等着太醫說那句“回去調養幾日變好”。

誰知，徐太醫又去把脈，皺了皺眉，“葉大人，小姐的身子太虛了，這次落水傷了根本，命是撿回一條，恐怕以後很難有子嗣。”

“哎，若是身子骨好一些，或許調養一些日子就好了。”

葉安遠剛緩過來一些，又被這話給驚到：“你胡說什麽！年前小女感染風寒，陸太醫來瞧過，說她身子好，過兩日便好。”

徐太醫皺眉：“不應該啊……”

晉文帝道：“讓陸太醫，還有其他給昭昭看過病的太醫都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更新晚了，明天答辯，這兩天稍微有有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