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發芽了嗎
四年前的海格納戰役是绮瑞不能說的痛, 每提起一次就像将心裏的傷疤剜開一次, 疼的無法忍受。
他冷冷的看着卡駱,像一只随時随地亮出爪子發動攻擊的豹子, “你怎麽知道?”
卡駱嘲諷的勾起唇角, “少将, 你太天真了。”
绮瑞道, “這和天真沒有關系。卡駱, 你是如何知道的?據我所知你從未上過戰場。”他面無表情道, “你是如何得知人類軍隊的部署?是四年前就知道, 還是現在從何人口中得知?”
“你寧願懷疑你的族群,也要相信一個親手讓你的雄父屍骨無存的人類?!”卡駱厲聲道。
绮瑞眼中一淩,“卡駱!你最好不要亂說!我——”
咣——
杯子破碎的聲音在小花園的轉角後響起。
绮瑞飛快的躍過桌子沖了過去。
花園入口的走廊裏,一道水流慢慢爬下樓梯, 沿着水流蜿蜒往上, 蘭東正茫然的低頭看着腳邊的玻璃碎渣。
“雌父, 你聽我說,尉彥不可能是……”绮瑞的聲音消失, 震驚的看着蘭東大步走到卡駱面前, 尖聲問道, “你說的是真的嗎?!”
卡駱看了眼绮瑞,點了點頭。
蘭東眼眶一紅,在绮瑞試圖抓住他時一把推開他,消失在了小花園中。
绮瑞怔怔的站在原地,胸口幾次起伏, 艱澀道,“你滿意了?”
卡駱想說什麽,卻沒說出口,沉默的看着面前瘦小的雌蟲,須臾,轉身離開。
绮瑞慢慢蹲在地上捂住隐隐做痛的肚子,握緊爪子,最後,憤怒的狠狠捶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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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秋天來的猝不及防,樹葉紛紛凋零,一場人工降雨落後,涼風一吹,竟能感覺到了寒意直鑽身體。
城市中心的反對與蟲族聯姻的游行日複一日的在商業街大肆喧鬧。
舒尉彥開車回來時在路上被堵了一個多小時,才終于趕到了大使館中。
大使館外的數裏地外,游行的人群拉着橫幅,試圖圍堵每一個進入大使館領域的車輛。
他終于進入大使館居住區時,離的老遠就看見坐在長長臺階上的雌蟲。
夕陽在天邊光芒萬丈,雌蟲背着光,鎏光灑在他的肩膀上。
舒尉彥看着绮瑞托着的臉蛋上被夕陽染的透紅,他走上前蹲在下一階的臺階上,伸手揉了揉绮瑞的腦袋。
“想我了嗎?”
绮瑞将眼睛轉在人類的臉上,點頭,“想。”
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讓舒尉彥與他并肩坐下,将腦袋靠在那寬厚溫暖的肩膀上。
“怎麽了?”
绮瑞搖頭,“有點累。”
“在這裏等了很久?抱歉,路上有些堵,吃飯了嗎?小爪子這麽涼,我抱你回去睡覺?”舒尉彥把绮瑞的爪子塞進自己懷裏暖着。
绮瑞垂着眼,心亂如麻,不知道如何開口,如何問起。
如果他真的參與了那場害死他雄父的戰争的話,即便不是舒尉彥親手所為,可他終于是害死他雄父的一方敵人,他該如何和他相處,該如何面對舒尉彥,将來的路要怎麽走,绮瑞迷茫了。
他緊閉着眼,委屈的抿着唇瓣。
為什麽是他呢,為什麽這種事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绮瑞想,他多愛自己的雄父,也多愛這個人類啊。
“舒尉彥……”,绮瑞喚道,擡起眼睑。
“嗯?”舒尉彥将他的肩膀摟進自己懷裏。
绮瑞看見舒尉彥眼下淡淡的青黑,看見他漆黑的眼眸中布着的紅血絲,看見他眼角的倦意,想要說的話如同千斤之重,怎麽都開不了口了。
绮瑞深深看着他的眼睛,卷起唇角,道,“我愛你,舒尉彥。”
……
被舒尉彥一路抱回房間放在床上時,绮瑞都乖的不可思議,蜷在他寬闊的懷裏,小爪子勾住男人的肩膀,笨爪笨腳的剝下西裝,解開襯衣,抽掉皮帶。
舒尉彥虛壓在他身上,手指向下探去。
绮瑞凝眉,“嘶……輕點,這幾天不太舒服。”
舒尉彥擔憂道,“抱歉,不做了,我陪你睡會。”
“你還要走?”
舒尉彥點頭,面露暗色,“還沒處理完,辛苦你等我幾日。”
绮瑞道,“好。”他兩爪并用勾住舒尉彥的肩膀,“做吧,我想你了。”
舒尉彥傾身吻他,在他唇邊道了聲好,然後腰下一沉。
绮瑞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幾只鳥落在窗臺上叽叽喳喳叫個不停。
他感覺到肚皮上毛茸茸的,低頭一看,一個大腦袋正如癡如醉的貼着他的肚皮,“變态啊!”
舒尉彥撐着手肘湊過來,說,“你說我已經播種這麽多次了,你的肚子裏會不會已經開始發芽了?”
绮瑞咬牙朝身下一摸,濕乎乎的,像是他尿了床一樣。
“你個混蛋,為什麽不給我洗澡?說過多少次了,就知道射射射!”绮瑞拿着枕頭朝舒尉彥砸去,“本蟲子有起床氣,你記不住是不是!欠揍是不是!”
舒尉彥笑着将绮瑞壓在身下,绮瑞不死心的用枕頭丢他的腦袋。
舒尉彥擡起他的一條腿,輕松的将自己推進他身體裏。
绮瑞粘膩的輕喘一聲,腰上沒了力氣,癱軟在床上,只能任由男人不急不慢的馳聘。
再醒來時已經過了午後。
舒尉彥滿含歉意的抱着睡的迷迷糊糊的绮瑞洗漱,然後端着米粥喂飯吃。
绮瑞半睡不醒的喝光了一大碗粥,眼都不睜的哼哼,“再一碗……再來一碗……”
舒尉彥發現自己把蟲子折騰狠了,屁颠屁颠的趕緊給扣扣喂飯。
一人一蟲在床上纏綿了一白天,夜裏,舒尉彥趁游行隊伍散去後,驅車離開了大使館。
绮瑞現在臺階上望着車燈漸漸變小,直到徹底消失在黑夜裏後,他才轉身回了房間。
剛走到門口,便見奈維爾焦急的迎了上來。
“少将,蘭東先生在屋內嗎?他今天一天都沒有出來過,送到的士兵說,敲門了好幾次,都無應答。”
绮瑞皺眉,走過去,“雌父,你在嗎?讓我進去好不好?雌父。”
屋門被拍的砰砰直響,但房間裏卻聽不見一點動靜。
绮瑞心口猛的跳了起來,急忙喚來雷契強行将門撬開。
屋門剛被來了條縫,绮瑞就迫不及待的沖了進去。
房間裏靜悄悄的,空無一人。
绮瑞胸口劇烈起伏,扭頭道,“上将,拜托幫我調取錄像,查找雌父的下落,給士兵下令在大使館中尋找雌父!”
雷契點頭,即刻去下達命令。
绮瑞臉色慘白,茫然的看着空蕩的房間。
是他不好,是他有意想要躲開雌父,是他怕雌父會逼迫自己離開舒尉彥,所以不敢去見雌父,都是他的錯!
奈維爾勸慰道,“少将別擔心,也許,也許蘭東先生只是出去走走,我一時沒見到而已。”
绮瑞閉着眼睛,喃喃,但願如此,但願如此。
雷契很快便回到了房間中,臉色不善道,“蘭東先生從昨天下午開始就沒有回到房間。出現在錄像的最後一段時間是昨天下午兩點二十八分鐘,蘭東先生從花園走到了大使館的前廳會客室附近。”
昨天下午……
绮瑞渾身一涼,大聲叫道,“卡駱呢?卡駱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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