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去上學校

天氣放晴之後，孟卿凡第一時間去孤兒院辦理好了所有手續，于是17歲的黃翊的就這樣變成了30歲的孟卿凡的養子。

孟卿凡是一個生活作息極有規律的人，晚上十點半準時入睡，早晨六點半準時起床，一切和往常仿佛沒有什麽不同，但卻又有什麽變得不盡相同了。

比如，每天醒來床上都會多出一個人。

孟卿凡睜開眼看了看窩在他胸口的腦袋不由地心情舒暢起來，一個人住着這個将近兩百平的房子，每天醒來仿佛連呼吸都有回聲，現在好了，除了他還有兒子。

孟卿凡輕手輕腳地坐起身來準備去廚房準備早餐，沒想到剛一動黃翊也醒了過來。

黃翊盯着面前的孟卿凡看了好半晌，嘴巴開了合，合了開，最後ｂ的那音節還是沒能從他嘴裏吐出來。

兩個人就這麽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對方将近十分鐘，孟卿凡終于開口了，“想叫什麽就叫什麽吧。”

這麽大的孩子了，讓他突然叫爸爸果然是很困難，孟卿凡心裏想着其實也沒什麽關系，于是就退了一步。

當律師當久了，孟卿凡的職業病明顯很嚴重，如果有人找他吵架，他能活活把人嘔死。

關于這個新兒子他還是很滿意的，所以就沒有用一百種方法去說服黃翊叫他爸爸。

黃翊盯着手指看了一會兒，然後緩緩說道：“卿卿。”

孟卿凡認真思考着的臉上瞬間出現一絲裂痕，“卿卿？親親？”

“不行嗎？”黃翊滿含期待地看向身邊的孟卿凡，眼裏隐隐泛着水光，臉上的落寞傻子都能看明白。

孟卿凡莫名的想到孤兒院裏一身黑坐在窗臺邊看雨的少年，以及那個赤着腳踩在雨水裏朝自己走來的身影，着了魔般地點點頭道：“行。”

黃翊開心抱着孟卿凡地脖子蹭了蹭，眼睛裏哪裏還有剛才可憐兮兮的目光，看着窗外的眼睛分明透着勝利者的光芒。

黃翊率先收拾好走進了廚房，熟練的圍上圍裙後打開冰箱細細看了一圈，然後選了一些材料回到了料理臺前。

孟卿凡洗漱完出來後就聽到廚房傳來菜刀切在案板上的聲音，當當當！一聲連着一聲極有節奏，明顯操刀的人刀工很不錯。

孟卿凡若有所思地站在不遠處看了一下，然後緩緩吐出幾個字，“以後你來做飯。”

“為什麽？”

“吃我做的飯會死。”孟卿凡整整身上的衣服淡定地說道，沒有一絲一毫的羞愧感。

黃翊把案板上的土豆絲捏起兩根看了看，粗細完全一樣，完美！

“好吧，我來做飯。”黃翊爽快地答應了，畢竟做飯對他來說就跟玩似的。

孟卿凡站在不遠處認真地看着黃翊把土豆絲青紅椒絲放進鍋裏，手腳麻利地把亂七八糟的調料放了進去，幽幽地香味遠遠地就飄進了孟卿凡的鼻子裏。

春卷皮是現成的，放在蒸籠裏幾分鐘就好。黃翊一手二用一邊勾兌着雞蛋湯一邊快速的把炒好的土豆絲放進春卷皮裏卷好，整整齊齊地碼進一邊的盤子裏。

二十分鐘後父子兩人已經坐在了餐桌上，孟卿凡看了看手表，贊賞地點點頭道：“十五分鐘。”

黃翊不以為意地拿起一個春卷咬了一口，這是他腦子裏最簡單的早餐搭配，當然……是中式的，如果是面包牛奶的話兩分鐘就搞定了，不過他不喜歡那些東西。

孟卿凡吃得津津有味，再次為自己收養了黃翊的明知決定而驕傲不已。

早飯過後孟卿凡帶着黃翊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做了比內智力測驗。

黃翊安靜地坐在孟卿凡身邊的長椅上，一旁地孟卿凡拿着手裏的測驗結果從上到下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臉上的表情無比複雜。

“是智障嗎？”

“不是。”

孟卿凡緩緩扭過頭目光深沉地看了黃翊好久，久到黃翊都以為他卡殼了的時候，孟卿凡幽幽地吐出三個數字，“140。”

黃翊無所謂地點點頭，“哦。”既然是智力測驗那肯定就是智力140呗，成績還行，黃翊在心裏的小本本默默為自己畫上了一個大對勾。

于是經過一周綜合家教培訓的黃翊被扔進了高三，他入學那天恰逢高三的動員大會，遠遠望去黑漆漆一片全是人頭，震耳欲聾地聲音整齊劃一的響徹整個操場。

黃翊背着壓死人的書包站在講臺前，朗聲道：“大家好，我叫黃翊，請多關照。”說完潇灑地轉身拿過一只粉筆龍飛鳳舞地寫下兩個大字“黃翊。”

老師看着黑板上清秀卻透着剛勁的字體印象分先給了黃翊九十，再看到門口的孟卿凡時瞬間又把剛才欠缺的十分給補上了。

老師熱情地走到孟卿凡身邊，孟卿凡卻不着痕跡地向後默默退了一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然後嘴上挂着公式化地笑容開口道：“我兒子以後就麻煩您照顧了。”

老師熱絡地點點頭，一副你兒子就是我兒子的表情，恨不得立馬就把黃翊塑造成社會主義的接班人。

臨走孟卿凡又在教師後門停了停朝着黃翊招招手。黃翊聽話地走到他身邊看着他，一副父慈子孝的和諧畫面。

“晚自習下了我會給你送飯來的。”

“吃你的飯會死。”

“……”

孟卿凡眼睛眨了眨，右手握拳放在唇邊假咳了兩聲，緩緩道：“叫外賣。”

“那外賣可以直接送到學校嗎？”

“不可以。”

好吧，最後黃翊乖乖地點了點頭和孟卿凡說了再見就回到了座位上。

上課鈴還沒響語文老師就拿着厚厚的講義站在了講臺上，右手還有一摞卷子。

老師使勁把卷子往講桌上一摔，瞬間塵土飛揚，尖銳地聲音立馬傳遍了整個高三五班。

“我說了多少遍了！語文！語文！你們語文成績都考不過英語，好意思說自己是中國人嗎？”

“不好意思。”底下的同學稀稀拉拉響起幾聲應和。

“白駒過隙，啊？我有沒有解釋過！誰在卷子上寫了白龍馬穿過大峽谷給我站起來！”語文老師怒氣沖沖地指了指下面的學生，胸口大起大伏的，顯然是氣得不輕。

偏偏下面還有幾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給笑了出來，語文老師更是沒好氣了，使勁地敲了敲黑板，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我再強調一次，學習的重要性啊！最後一次！”

黃翊的同桌使勁憋着笑和黃翊道：“其實每個星期最少兩次。”

老師扭頭在黑板上寫下兩個大字，荀彧，然後粗聲粗氣地大聲喊道：“這兩個字！以後誰在給我念成狗貨我和你們沒完！”

全班爆笑，黃翊都沒忍住，臉上的表情瞬間破功。

“笑什麽笑啊？我再來舉個例子，咱們早戀現象挺嚴重昂，那麽當你拒絕別人的時候，你應該想到的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而不是輪｜奸也輪不到你！”

班裏又是一陣爆笑聲，黃翊使勁摳着桌子臉憋得通紅。

等到笑聲差不多停下的時候，臺上的語文老師才又痛心疾首地說道：“同學們！多看看書少上點網吧！如果我的考卷上出現題目讓你描寫離別的詩句時，你應該想到的是‘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可不敢給我寫‘皮皮蝦，我們走了！’老師年紀大了，同學們體諒一下吧，哎……”

好不容易語文課下了，化學課老師請同學做實驗，同學上去沒二十秒試管裏就開始冒青煙，最後BOOM!試管炸了！

于是站在旁邊的老師蓋在地中海上稀稀拉拉的幾根頭發瞬間被吹了起來。

班裏又是一陣爆笑，黃翊使勁捂着肚子擦掉眼角的生理淚水，心裏感慨道：這一上午也真是沒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