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買醉後的放肆
第七章,買醉後的放肆
許小船和陳熊來到了酒吧,一入座,許小船就把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往肚子裏灌,陳熊沒有喊停,因為最快解決悲傷的辦法,也只有酒了。
酒真是一個好東西,可以理所當然的自己騙自己,可以理所當然的忘記所有不願意去想起來的問題。
許小船的頭有點兒恍惚,大腦已經開始打着轉了。許小船有點兒不勝酒力,從小到大,許小船就是父母眼中的乖孩子,同學眼中的別人家孩子,不吸煙,不喝酒,更別提打架了。就這小小的幾杯酒,許小船就已經暈暈乎乎,在這昏黃的燈光下,許小船的臉上悄無聲息的染上了淡淡的紅暈。
陳熊看着許小船喝酒的速度慢了下來,這樣喝下去,終究不是一個辦法。陳熊伸出手拍了拍許小船的頭,說:“小船,你還好吧?”
許小船支支吾吾的,沒有說話,只是把酒往嘴裏慢慢的送進去。陳熊繼續問:“小船,你有什麽事就同師兄說吧。”
陳熊看着許小船,也挺心疼的,平時看着沒心沒肺的人,心裏很不是滋味。笑得沒心沒肺的人容易感染別人,可是悲傷起來也更會揪着旁觀者的心。
其實,每個人都脆弱,但是每個人都想堅強。
陳熊看許小船沒有聽進去他的話,也沒有說什麽,因為此刻最重要的就是陪伴,做一個安安靜靜的垃圾桶。
許小船沒醉,他心裏很清楚,他只是不知道該怎麽說而已。他很猶豫,比他想象的還要猶豫。
許小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這麽悲傷,是想白芍嗎?那自己可以去找他,可是找到他過後呢?告訴自己喜歡他?就像霧果兒說的,自己甚至不知道他喜不喜歡男生,或者是喜不喜歡他。
許小船覺得他好不容易喜歡上了一個人,可是他忽然發現他和他喜歡的那個人沒有未來。他想繼續下去,他又不能。
就在陳熊以為許小船會一直沉默下去的時候,許小船忽然擡起了頭,眨巴着眼睛對陳熊說:“師兄,你說,人生中最苦的是什麽?”
陳熊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感到莫名其妙,看着許小船現在的狀态,陳熊還是決定順着他的問題答。陳熊說:“你師兄我呢,混了十幾年才混出了一個總經理,這就挺苦的。”陳熊苦澀的笑了笑。
許小船放下手中的酒杯,趴在桌子上看着陳熊,過了一會兒說:“師兄,佛主曾說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我現在既是求不得,也是放不下。佛主既然說了這求不得,為什麽就不教一教世人怎麽學會放下呢?”
陳熊想,這小子不會是被哪個求而不得的姑娘給傷着了吧,看着醉醺醺的樣子,看來是動了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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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熊說:“這如何放下吧,佛主還真沒說,這些東西呢,還得自己去領悟。你師兄我也活了快半輩子了,兜兜轉轉中也放下了不少事,現在過得也挺輕松愉悅的。可是我現在就在想啊,如果當時我選擇了再堅持一會兒,現在的我會不會更幸福。”陳熊的思緒也飄遠了,飄到了那年秋天金黃色的田野上,田野上有一個穿着碎花洋裙的姑娘。
陳熊的眼睛有點兒紅了,但是還是硬生生的把眼淚逼了回去,自己已經不是那個十幾歲的大男孩了。這個年紀的自己,就連回憶也沒有資格了。
陳熊的手搭上醉醺醺的許小船的肩,語重心長的說:“小船,師兄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麽,但是師兄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不管怎樣,跟着自己的心走。你的心想去哪裏,你的腳就往哪裏邁。”
許小船眨巴着眼睛,眼神有點兒迷離,說:“師兄,真的可以嗎?我真的可以忽略掉所有的可能,只需要跟着自己的心走?”陳熊點點頭。
兩人走出酒吧,陳熊一再确定,說:“小船,你真的确定可以自己一個人回去?要不我送你吧?”陳熊看着還有點兒搖搖晃晃的許小船,有點猶豫。
許小船推着陳熊,說:“師兄,我真的可以,剛剛已經在酒吧休息了一會兒,酒勁已經快過去了。”許小船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招了一輛出租車,等到出租車停在路邊,許小船就把陳熊推了進去。
許小船一個人走在馬路上,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許小船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八點鐘了。街道上的人稀稀疏疏,許小船吹着涼風,想讓自己再清醒一點兒。
涼風在這個夜晚被賦予了一種魔力,一種迷惑人的魔力。許小船的的腦袋轉了一下,腦袋裏忽然就冒出了一個想法,他想去見白芍!這個時刻的他比任何時候都想白芍,想得近乎瘋狂。
酒總是給了人們沖動的理由,許小船就沖着這一點酒勁,上了一輛出租車。等許小船站在白醫生醫院旁邊的天橋上的時候,許小船還有一點兒沒有回過神來。
天橋正對着中藥店,許小船站在天橋上往下望,都可以看見坐在椅子上的白芍,可以看見穿着白大褂的白芍。
三天沒見,許小船卻覺得已經過去很多天了。可是等到許小船一見到白芍的那一刻,熟悉感忽如其來,什麽都沒有變化,許小船的心還是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許小船覺得自己現在站着的這個位置真的得天獨厚,自己枕在欄杆上微微一低頭就可以看見正在本子上認認真真寫字的白芍,但是許小船卻知道白芍不可能往上仰視九十度,所以此時的許小船終于可以肆無忌憚的打量起白芍來。
下午有陽光打在白芍的臉上,這個時候有燈光打在白芍的臉上。許小船以前一直不知道白芍到底是什麽吸引了自己,可以讓自己這麽的着魔。
直到今天,許小船覺得自己終于找到了答案。白芍身上有一種溫柔,這種溫柔可以讓每個人看見白醫生的時候感到很舒服。這種溫柔也許是中藥材醫生這個行業所散發的特殊氣質。但又不是完全這樣,許小船以前也和中醫打過交道,可卻沒在心裏留下什麽。
一閉上眼,許小船的腦袋裏就蹦出了很多個白芍,對着許小船溫柔的笑着的白芍,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的白芍,輕聲對自己說話的白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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