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帝王之苦

第七十章 帝王之苦

冷無心午夜夢回，見慕容飛雲一臉緊張的站在床前，兩人産生了微妙的感覺讓慕容飛雲一反常态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防備到冷無心的拳頭，兩人遂發生了激烈的打鬥。

激鬥當中的冷無心即使小心護着腹部，最終也還是因為劇烈的運動而差點流産。

當大夫告訴慕容飛雲冷無心腹中胎兒差點流掉的時候，慕容飛雲悔恨交加，徹夜陪在冷無心的身旁。

就在慕容飛雲與冷無心的清晨旖旎過後，總管周霸坯傳來一個消息，讓水無痕焦躁不安的呆在房裏苦思對策。

而在慕容山莊用來接待客人的蒼霞廳內，玥王妃玥王誤會冷無心的神情而對慕容飛雲出手，憤怒的扭住他耳朵的情景讓冷無心忍不住嗤笑出聲。

從盤古開天說起，從女娲采石補天說起，她還真的是敢說啊！慕容飛雲和水謙古則是被沈琪瑤的話說得嘴角不住地抽搐。

“寶貝，你有沒有怎麽樣？”見冷無心被水嗆到，沈琪瑤一改暴怒的神情，擔憂地跑到冷無心身旁，為她拍着後背柔聲問道。

“我沒事！”冷無心被嗆得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變調。

看來玥王妃是真的誤會了，雖然只是誤會，但是她對冷無心的那種關心卻是發自真心的，這點冷無心能夠感受的出來。

“哎呦！真可憐啊！嗆得連聲音都變了！”沈琪瑤抱着冷無心的頭，将她帶進懷中，心痛的說道。

天吶！為什麽之前在玥王府的時候，水天心的媽咪給我的感覺跟現在完全是不一樣的啊？冷無心翻着白眼在心裏哀嚎道。

“我說……我好……難受……”為了逃開沈琪瑤的胸器，冷無心不得不憋着嗓音裝出一副快要窒息的樣子來博取她的慈母愛。

果然，沈琪瑤聽聞冷無心如此一說，趕忙放開她。

呼~得救了！冷無心在暗暗長出一口氣，對于沈琪瑤的熱情，還真是讓不善與人親密接觸的她有些吃不消啊！

“寶貝，還記得你出嫁那天，娘跟你說的話嗎？”沈琪瑤俯視着眼前這張絕美的容顏，雖然陌生，但是她還是在第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天心被掩去的容顏。

冷無心的小伎倆沈琪瑤不是不知道，她也很明白這個女兒性格冰冷，不喜歡與人接觸，但是她還是好想親近她，就算是被她厭惡也好，她也好想抱抱她，讓她感受到自己是真的把她當成親生女兒看待的。

雖然你不是我的女兒，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麽會在心兒的身體裏，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就是我的心兒……

如果你在慕容山莊受到任何的委屈，記住，玥王府将會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出嫁那天，沈琪瑤慈祥充滿母愛的話語浮現腦海，再次感受到家人珍貴的溫暖讓冷無心眼中的冰冷漸漸被一抹感動所替代。

“我沒事，真的！”深吸了一口氣，冷無心強行将快要湧起的淚水壓抑回去，清明的雙眼恢複到慣有的冰冷。

“我在這裏很好，沒有人能夠欺負得了我的，母妃請安心！”

“那你剛才一副欲言又止、有苦難言的神情難道不是因為被慕容山莊的人欺負的不敢言語嗎？”沈琪瑤驚訝的看着冷無心。

“母妃認為女兒是那種被人欺負而不懂得反擊的人嗎？”沈琪瑤的話讓冷無心的眉頭不由自主抽搐着。

“呃……是不太……像……”沈琪瑤看着冷無心眼中的寒冷，額頭滑下一滴冷汗，尴尬的笑道。

“對了，皇上還沒起身嗎？”水謙古見這麽久還不見水無痕過來，疑惑的問道。

“聽過去傳話的周霸坯說他已經起來了，我再派人去催一下吧！”慕容飛雲說完，作勢起身準備叫人來。

“不必了！”水謙古出聲阻止慕容飛雲的動作，從椅子裏站了起來。

“既然皇上不願意出來見本王，那麽就由本王過去見聖駕吧！”

說完，在慕容飛雲的帶領下，玥王夫婦與冷無心一同趕往水無痕居住的院落。

“參見皇上！”水謙古推門走進房中，與妻子對着正趴在桌上一臉困然的水無痕跪拜行禮。

“呃……皇……皇叔……皇嬸……你們……”水無痕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水謙古夫婦吓得從凳子上跳了起來，仿佛見到鬼一樣驚恐的尖叫道。

“臭小子，你這是什麽表情？”不等水無痕讓她起身，沈琪瑤就站了起來，揪住水無痕的耳朵吼道。

真是的，又來了！慕容飛雲和冷無心對這熟悉的一幕真是倍感無奈啊！這玥王妃還真是厲害，都說伴君如伴虎，她還敢在老虎嘴邊扒胡須，真是……讓人敬佩啊！

相反的，水謙古似乎對這樣的情況已經是見怪不怪了，也是！反正每次進宮，水無痕都會被這個皇嬸教訓的沒脾氣，有時候水謙古在想，皇帝之所以如此敬畏愛妻，或許是跟他從小失去母妃有關系吧！

“哎呦……皇嬸，放手……痛、痛、痛……”水無痕痛得俊逸的五官都皺成一團，踮起腳，身體微微向上側起，一只手捂着被扭住的耳朵，吃痛的求饒道。

“咳咳……夫人，你先放開皇上吧！”水謙古原本也是想讓水無痕受點教訓，轉念一想，畢竟是一國之君，如此被臣妻揪住耳朵，實在是有損龍顏。

“哼！回頭再收拾你！”沈琪瑤甩開手的同時還不忘威脅一下水無痕。

“呃……”水無痕尴尬地揉着疼痛的耳朵，低着頭不敢看沈琪瑤的臉。

“皇上，您實在不應該私自離宮，您可知道這樣做有多危險？”水謙古走到水無痕的身前，沉聲責備道。

身為帝王，他不能也不可以太任性，他是這個國家的支柱，是這個國家的領頭人，如果他出了什麽事，在沒有龍裔的情況下，将會引發的衆多皇子的争位大戰，他知道水無痕的性格不适合做皇帝，他對什麽事都太過于随意，什麽事都抱着一種游戲的态度，這或多或少都跟他這個皇叔有些關系，他太過于寵溺這個皇侄了。

“反正朝事有皇叔打理，朕倒也沒那麽擔心的！”水無痕嬉笑着揮了揮手手說道。

“皇上，您這樣說是指臣在獨攬大權嗎？”水謙古怒吼道。

他是能夠幫皇帝處理政事沒錯，可碧水國的國君是誰，他該為誰效命盡忠，這一點水謙古很清楚，立場也很堅定，如今水無痕這番話着實傷到了他那顆熾熱的心。

“呃……皇叔，你明明知道朕不是這個意思，你幹嘛非要扭曲朕的話呢？”見水謙古發怒，水無痕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連忙解釋道。

水謙古何嘗不知道水無痕不是這個意思呢？他只是想給他施加一點壓力，讓他有一些成為帝王的覺悟罷了。

不論再信任的皇族，帝王永遠只能有一個，既然身處帝皇之位，就要有抛棄一切，舍棄一切，犧牲一切的準備，能夠利用的絕對不能放過，需要舍棄的，也絕對不能心軟，就算是在親情面前也是一樣，披荊斬棘，掃平一切阻礙方能站在最頂峰。

“唉~皇上，此次臣前來除了尋找皇上之外，也是為了向皇上提出告老的事情。”水謙古嘆了口氣，俊逸的臉龐顯出幾分疲憊。

“皇叔，朕……”水無痕見狀，有些愧疚地撇過頭去，眼中盡是無盡的落寞與孤寂。

他知道皇叔為了他付出了很多，也知道自己不是一個稱職的皇帝，但是沒辦法啊！他向往自由，渴望自由，可是自由這個詞語對于他而言是那麽的遙不可及，縱使他擁有大好河山，縱使他擁有至高權利，可依舊無法填補他那顆寂寞的心。

站得越高，身邊的人就越少，每天聽到讓他惡心想吐的阿谀奉承讓他無時無刻不想逃跑，逃離那個被世人稱之為人間無上至尊的寶座，逃離那個充滿了陰謀詭計、波谲雲詭的紅牆碧瓦。

他的身邊唯一能夠讓他感到自己存在的只有皇叔與皇嬸，在他們的眼中，他不是一個帝王，只是一個任性的孩子，他知道，當他表現得越來越像一個皇帝的時候，他的皇叔就不會再把他當成孩子看待，而是一個君主了。

他很害怕，他怕那一天會在某一個他睜開眼睛的早晨到來，所以……他要拖下去，哪怕是只能拖一天也好！

他想要跟皇叔說自己的心裏話，可是他又怕說了以後，他會更快的離開自己，他不想這樣，他只想做皇叔與皇嬸眼中的任性孩子。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沉默不語的冷無心，突然開口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引得屋中幾人側首觀望。

“皇上，也請您看在父王年邁的份上應允他的要求，換個角度想想，難道您希望您的父親如此大的年紀還在為了國事操勞？”

“天心，朕不是想逃避……”

“呵？！”冷無心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嘲諷，拉長了尾音看着水無痕。

“那麽你是想幹什麽？放着國事不管，全部推給我的父王您的皇叔，這不是逃避是什麽？您只想當一個懶散皇帝，可你有沒有搞清楚一件事？”

“什麽事？”水無痕下意識的問道。

“碧水國的君王到底姓甚名誰？”

“如果你不能舍去一些羁絆，你又如何能夠得到更多的回報呢？”

如果你不能舍去一些羁絆，你又如何能夠得到更多的回報呢……水無痕細細地回味着冷無心的這句話，他覺得她好像看穿了自己，知道自己心中的顧慮與害怕。

她是想要告訴自己，只有舍棄了自由，才能擁有更多的回報嗎？可是舍棄了自由後，我到底還能得到什麽？

“身為帝王，你原本就不是屬于自己的，想想你的臣民，想想為你守護邊和寧定的将士，難道你就沒有要守護的東西嗎？”

冷無心這番話說得在場的人都呆愣住，就連她自己也不敢相信這種話會從她的口中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