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臨別教育

三天的時間可以過得很快，有周氏的人調查，賈蓉要娶之人的身份還是被翻了出來，竟然是已經被圈禁的忠義親王的私生女。饒是周氏鎮定，說的時候也是白了臉色。

“這是太上皇對我們的警告。”賈赦嘆了口氣，“此事珍哥可知曉？”賈赦想起了寧府的天香樓，耗資巨大，罷了肯定是知曉了。“蓉兒娶了這樣的媳婦，禍福兩相依呀。”

“只是寧府的膽子終是太大了，此事皇上以後不可能不知曉。”不查則已，一查怕是會帶來寧府的覆滅，沒有人能落下好，而與寧府同宗的一等将軍府，即使是出了五服。周氏不敢想了，這絕對不是老主子想要看到的局面。

“珍哥膽子不小，希望他真的能把秦氏當成公主供着，否則……此事就當不知道，改送的賀禮送去，他們成親之日我不在府裏。你看着邢氏別讓她做出格的事情。”

“妾身明白，老爺此去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是否要見一見兩位少爺和一位小姐？”周氏善意的提醒道，賈璇和賈琮被重視後，賈赦還沒有好好見過他們。兩個孩子心裏都不安定，尤其是賈璇有點立不起來，完全沒有千金小姐的做派。

賈赦皺了皺眉頭，“明日就要走了，讓他們一起用晚膳。府內的事情，本想奪了王氏的權給邢氏，現在确實暫時不能動了，只是府內的帳你暗中看着，有不對的都記下來。等我回來後再發難，不過太過分之事一定要攬住。”私放利錢絕對不能有。“讓鏈兒夫婦一起過來。”

周氏迎了，退了出去，張羅賈赦的晚膳，讓人去通知三個小主子。

食不言寝不語，自然是沒人說話，王熙鳳本來要在邢夫人身邊立規矩，卻是被賈赦安排着坐下了，包括周氏也坐在了桌子邊。晚膳很快用完，下人将桌子清理完後，屋內只剩下幾個主子。

“鏈兒，王氏。”

“父親。”賈琏站了起來，王熙鳳站在他的身側，不敢看賈赦，她覺得最近公公越來越恐怖了，還好她收手的快。

“你哥哥去得早，我此去江南，大房的事情就靠你了。”賈赦說的很慢，卻讓賈琏感到了無限的壓力。

“謹遵父親教誨。”

“府內之事多問周氏，府外之事……少參與。二房之事當不知道。”賈琏還沒有被好好調教，如果趁着自己不在再去為別人數錢也是有可能的。

“是。”賈琏應道。

“過幾日怕是你也有官職了，多聽多看少說，你從小八面玲珑，官場對你也不是難事。”

賈琏一愣，有些不解的看着賈赦，父親不是說不讓他做官麽？他要經商就去做，前幾日剛剛收購了一個酒樓準備大顯身手，畢竟府內的鋪子什麽的他不想動，名義上都在老太太手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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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話長，你記住就是。”賈赦不打算解釋，忠義王爺還活着呢，他私生女嫁人，不把官職給賈蓉，倒是轉來轉去到了自家兒子頭上，可見這太上皇和皇上之間的不和到了何種地步。“王氏，你是個聰明膽大的。大房早晚都是鏈兒的，不過爺不喜歡有人伸手伸的太長。”

王熙鳳一激靈，“媳婦明白，自會跟着側夫人學習。”

“寧國府的事情當不知道。”

“是。”王熙鳳雖然不解，寧國公府的蓉哥要娶媳婦了，往常都是要去幫襯的，公公的意思是不去了麽？有些不甘心，但是現在不用自己貼嫁妝料理家事了，甚至昨日側夫人還将她貼出去的嫁妝都送還給她，還多給了她一萬兩。這讓王熙鳳倒是有些佩服周氏了。

“璇兒。”看向有些懦弱的庶女，賈赦皺起了眉頭，八歲的孩子了，該學着管家，而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父親。”賈璇的聲音如同蚊子一般，賈赦甚是不悅，“這裏沒有外人。爺的女兒何止如此膽小怕事？奶娘算什麽東西。”

賈璇一哆嗦，撲通跪下了，“父親，我……”顫抖着身體說不出話來。周氏昨日處理了她的奶娘還有些不聽話的嬷嬷，讓她身邊的大丫鬟都松了口氣，她自己倒是無所謂的。

“夠了。”賈赦火起，自己就是受不了女子懦弱的樣子，可以溫柔如水，可以驕傲跋扈，卻不能做過了。自己的女兒扶不起來？賈赦是接受不了的。“你現在記到了邢氏名下，是嫡女，你老子我現在是二品大員，以後可能是一品。拿出你的魄力來。”

賈璇愣了，一旁的賈琮雖然被教育了幾日，看到賈赦發怒，也是忍不住跪下了。

賈琏看到妹妹弟弟都跪下了，也大概明白了自家老爹發怒的原因，只能嘆了口氣，上前一手一個拉了起來，“父親息怒。妹妹自幼跟在老太太身邊，老太太是心善的，不過下面的人就難免疏忽了，妹妹叫苦無門變成了這樣的性子……”

“你是說是爺的錯？”什麽都是爺的錯？賈赦剛剛給賈琏加的好感值瞬間變為負值。當然是賈赦的錯，但是不是爺的錯。

“兒子沒有這個意思。側夫人一定可以幫着父親教導好妹妹。您看三弟這才幾天，聽說寫字都越來越好了。”

賈赦深吸一口氣，不想跟他計較，“周氏，辛苦你了。”

“老爺放心。”周氏應下，好在還有改變的可能。

“璇兒和琮兒在屋裏學習就是，每三日跟着邢氏去向老太太請安。離賈寶玉遠一點。”

“是。”賈璇和賈琮應道，對于那個堂兄弟他們也沒什麽好感。

吩咐完了，賈赦将人都攆走了，又和周氏合計了一番，第二日，天沒亮，賈赦帶着人騎馬離開了京城，後換了船，直奔揚州而去。皇上沒有說明巡視的路線，自然是要先去自己人的地方。林海這個老油條，賈赦還是有興趣回一下的。

而同時，一封信也直奔京城而來，賈史氏看到信的時候就吐了血，她的女兒一病不起，活不過一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