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章

梁初果然如一直所期待的那般,懷孕了。知道這個消息後,她馬上就告訴了原陌。

在她心裏,他與別的男人是不同的,大概是因為他更自由。其他男人雖然就是為了生孩子的 ,但他們沒有必要在意孩子的情況,也在意不過來。而他,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如若他不離開京城的話,就可以看着孩子長大。

懷孕後,就感覺一切塵埃落定,她只希望這會是個女孩。

這段時間原陌想了很多,想到頭疼不已。他怕國師所說的那陣的不足,是他根本就回不去,越想越覺得對此陣有太多的不确定,他急切的想要知道結果,卻遲遲沒有去嘗試,這都只是因為這個女人。他原來只是想跟她道聲珍重,然後就可能是永別。後來則是擔心她有孕,一想到他的兒子會有的怎樣的生活,他就十分憤怒,他不能帶着這樣滿心的愧疚回去。

得知她有孕,他突然就下定了決心,要帶她們母子一起離開。他想過只帶走孩子,她對家族來說很重要,并且讓她以後背井離鄉的生活,又會是個什麽樣子,都難以想像。 但他已經在這裏一年了,也不知回去後是什麽情況。他不能再等一年,等到孩子出生。他已經等的太久了,如果再等出來另一個需要等待的情況怎麽辦,遲則總是容易生變。

既然是她起的因,也需要她自嘗其果。是該與她算賬的時候了,以其之道還施彼身,也許是個不錯的主意。

梁初如今在家裏,那是被當成寶一樣待着。按着妙妙小帥的紀錄,這應該也是個女孩,梁母自然認為這是十拿九穩的,梁初這回一次就中,喜的梁母跟什麽似的。平日也管束着她,盡量少出門,安心在家養胎,即使出門也不能待太久,并且前有小婢,後有護衛的,一群女人浩浩蕩蕩。即使滿大街都是女人,但這樣成群結隊的還是很引人注目。梁初不自在,便就很少出去了。

“你母親今年貴庚?”

梁初看着原陌,不明白他怎麽關心起了這些。“三十五”,說完,等着他說明到底怎麽了,誰知他也不說,反而問起了另一個問題。

“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迫于無奈,而離開你母親?”

這又是什麽問題?她想了想,便道:“基本上,我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但是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不得不離開,那我想應該也只能如此。”所謂大家族也經常會礙了上位者的眼,悄無聲息沒落的家族已有不少。

現在算是不得不離開的情況嗎?如果梁初失蹤了,梁母也許還會有機會擁有另一個女兒,但這也是不确定的事,況且這對粱家的打擊太大了。原陌雖然已經決定要帶走梁初,但他卻擋不住內心的愧疚。為此他試探梁初的想法,倒是稍微減了些他的愧疚。他絕不能讓自己的兒子在這裏生活,便只能咬牙狠心,安慰自己,也許以後梁初生完孩子後還能再回來也不一定。

要悄悄的帶走一個人,而且還不想讓這個人知道,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如果梁初知道,她一定不會同意,所以最好讓她是昏迷狀态。而時辰上,白天則太引人注目,因此最好是清晨或天黑,護衛之流則需要打發掉,想把她們同時都支走基本不可能。

“我打算買一處宅院?”

“怎麽了?你不打算離開京城了嗎?”梁初真的很驚訝。

“不是,只是住在客棧裏,經常會碰到宋小姐。” 這時候,宋雨是個不錯的擋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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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确實也是。“你有什麽選擇了嗎?”

“嗯,到時候請你來暖宅。”這裏有暖宅的習俗,入住新居的第一天,可以邀請親朋好友來住,親朋好友一般也會欣然前往。

梁初自然願意,回府與梁母一說,梁母雖有些不願,但也不好說什麽,只是交代小婢好好照顧小姐。

原陌費心安排好這一切,為此特意買的宅院。一切都按計劃進行,等其他人都應該陷入昏迷後,就帶上同樣昏迷的梁初離開了。

他以為今天一定會有一個了結。

桃林

一切準備就緒,但,沒有用?還是已經回來了?原陌心裏嘀咕,但當他看到先前所做的标記時,立刻失望透頂。為什麽不行?他不死心的一試再試,最後他終于确定自己今天是不能回去了,到底是不是因為此陣自己才來到這裏還未完全确定,況且國師也說此陣複雜難明,諸多問題。

現在卻不是沮喪的時候,需要再向國師請教明白,只是國師又真明白幾分還未可知。但眼下當務之急,還是梁初的問題。她還沒醒,只不知那些護衛如何?為了方便,他便對她們都使用了迷藥。他帶梁初出來已經很久了。

等到原陌他們趕回去的時候,終于松了口氣,大家都沒醒。但迷藥所帶來的後果卻不可預知,如果她們其中有人察覺了異樣,恐怕以後想帶走梁初就更難了。

國師府

“大人,上次那位原小姐在門外候見。”

“是她?請她進來吧。”

“大人”

“原小姐,有禮了。”

...

這是諷刺吧?“上次莽撞,還望大人海涵。”

“罷了,此次前來,可還是與那陣有關?”

“正是。實不相瞞,晚輩曾按大人所說,親去陣眼中一試,卻發現并未有任何變化之處。”

果然如回信中所說,此陣并不會帶人離開這裏,這樣她也放心了些,但這姑娘這麽執着,可別出了什麽岔子。

“原小姐,你且聽我一言,莫要嘗試此陣。莫說我對此陣也是一知半解,便是知曉,也不能害了你。你怎麽就這麽大膽?真到了他處,你又能如何?”

原陌無奈,只得重複。“如果大人知曉,還望不吝賜教。”

“哎...我也實是不知。”

原陌無功而返,很是沮喪。梁初發現這幾天,原陌又變了。可發生了什麽事?應該不會是她懷孕的事。那天告訴他時,他明明跟她差不多,像是都有準備似得,并不覺得事情突然的讓他難以接受。

還是問問他,不問的話,他也許就能一直不說。“你怎麽了?”

“無事。“想了想,說道:“你可聽說過,女兒國有誰熟知陣法的?”也許會有人知道這鬥轉星移陣。

原來還是因為那陣,她可以輕易從原陌的臉上看到希翼,他難道不是想通過那陣離開,而是對陣法有興趣?但不管如何,她不預欺瞞他。“倒是聽過些許,其中有現在京城的蕭将軍一門,據說将門虎女,皆精通戰場布陣。但,若論起古怪陣法,還要數避世歸隐多年的‘玫瑰仙子’。”

“玫瑰仙子?” 這名號頗有些欺世盜名的感覺,但,也許真有大本事也未可知。

“據說這位玫瑰仙子成名在三十年前,因酷愛玫瑰而得名。她不只是精通玄法異數,亦可謂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為人卻有些古怪,後來便隐居避世不出。算來如今,恐怕也已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還有一點,聽說國師就是出自她門下。”

“哦?那可有人知道她現下在哪裏隐居?”

“這個說來簡單,很多人都知道,正是在洛州境內的白齊山。但聽說有心探訪的人,無不無功而返,說那白齊山設有諸多不明陣法,凡是進山客,出來後都覺莫名其妙,境遇頗為詭異。”

“如何詭異?”

“這詭異一,每個進山的人對山種境況描述竟無一人相同。有發生争執的,便結伴再往,竟與先前都不同。第二嘛,那些去的人,偶爾能聽到山中琴音,卻無法分辨聲音來源,也始終無人找到。諸如此類,倒是從未聽說有害人性命的事,想來只是不想被打擾吧。”

“梁初,我想去趟白齊山。”

“嗯。”她在對他講這些時,已經做好他會去的準備了。

“你且在家安心養胎,莫要擔心于我。”

“好,此行你多保重。這次我不去送你,也不陪你飲酒踐行了。”

白齊山上

“你該下山了。”

“又讓我走?我若真走了,那可就沒人給你做飯了。”說完得意洋洋的看着對方。“怎麽樣,有沒有舍不得我啊?”

“你已學成,為何不下山尋一番作為?”

“我是你的徒弟,還不随了你嘛,淡薄名利,純潔高尚。”這徒弟似乎不太懂禮貌,對長輩要用‘您’。

“你不是我的徒弟,你娘才是。”

“我是你教的,當然你就是我師父。”

......

這番對話,每隔幾天,總要來上一回。世人皆道山中寂寞,卻不知這些常住山中之人,也自有自己的一番生活趣味。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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