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許立身邊也有個伴,是個挺漂亮的女人,她看了看謝見微,微笑道:“幸會,我是許立的姐姐。”

許立連忙向謝見微介紹自己的姐姐。

謝見微對他的家事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只是兩人碰面了,尤其是在陸離面前相遇,所以該怎麽處理他得認真考慮下。

他不動聲色地瞥了眼陸離,結果剛好被逮住,兩人對視,陸離面露譏諷。

謝見微心下了然。

看來陸離已經知道許立的存在。

既然知道了,就只能配合演出。

但怎麽配合也是門學問。

從資料上來看,許立是謝見微的心頭白月光,可是卻被傷到了,所以見面後應該是愛恨交加。

因此他不能給許立好臉色,可是也不能太遭,這神态要帶着恨和放不下的愛。

仔細想了想,謝見微發現這難度是真不低,相當考驗他的綜合素質。

許立是一門心思地讨好謝見微,此刻遇上了,自然是不肯放過這樣的好機會:“見微,我能坐你旁邊嗎?”

謝見微立馬說道:“不行!”

這反應針對他個人性格而言,已經是相當激烈了,所以熟悉他的蔣茗茗明顯怔了下,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們。

陸離生硬地別開視線,只是一雙眸子暗沉沉的,連一點兒光都透不進去。

許立面上有些尴尬,他有些委屈地小聲說:“我……該怎麽做,你才能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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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見微只想把他人道毀滅,但基于治病的第一原則,他耐着性子道:“許立,我和你之間沒什麽好說的,也沒什麽原諒不原諒的,過去的都過去了,我們……”

“你根本還喜歡我!”許立沖動道。

他這話一出,蔣銘和陳清明顯傻眼,陸離捏着刀叉的手關節已然突起。

許立的姐姐一把拉住了自己的弟弟,她打了個圓場道:“小立太激動了,冒犯了謝總還請海涵。”

謝見微看都不看許立,只是他站直的身體也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許立還想再說什麽,但他姐姐卻将他拽走:“好了,別打擾謝總和朋友聚會。”

許立不甘心,但顯然他是有些怕自家姐姐的,所以沒再說什麽,只是拿一雙眼睛可憐兮兮的看着謝見微。

謝見微冷着臉坐在位置上,雖未言一語,但卻再沒拿起過刀叉。

他這模樣,蔣茗茗也識趣地沒再出聲,一頓飯四個人,全都各想各的。

謝見微待得那叫一個不自在,演戲這玩意,演一會兒行,演久了簡直折磨。

尤其他極度缺乏代入感,許立這種矯情的白眼狼人設,放他那兒活不過三天光景,更別提會愛上他了。

雖然他也照顧了陸離挺長時間,但陸離和許立相差不要太遠。

陸離那小性子,認定他後就像找到伴侶的狼一樣,忠誠又死心眼,根本不用懷疑他會背叛他。

而且陸離也不會利用他,這家夥最渴望的大概就是謝見微能依賴他,所以別說利用謝見微,估計謝見微幫他多了,他都渾身不自在。

本來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尤其他愛人還是個真“西施”,兩相對比之下,謝見微簡直膈應死許立。

偏偏許立還一直盯着他,時時刻刻都想撲上來表白。

謝見微維持了一會兒“錯綜複雜”的表情之後,實在撐不住了,索性起身,說了句:“你們慢用,我去下洗手間。”

他這樣離開,陸離的眉眼間更是一片陰霾。

他可不會以為謝見微是懶得演戲,他只以為謝見微是落荒而逃。

謝見微去了洗手間,擰開水龍頭後洗了把臉,冷靜了許多。

他得好好想想怎麽處理許立這事。

如果陸離不知道他的存在,那麽讓他意外消失就不算什麽事,但現在陸離知道了,他又演了這麽一場戲,那許立就不能死。

本來就是白月光了,再死掉的話,這“月光”得在他心底照耀一輩子,還有沒有釋懷的可能了?

但不死的話,要怎麽處置許立?

陸離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謝見微透過鏡子瞥到了陸離的身影。

他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

陸離抱胸靠在門邊,涼飕飕地來了句:“沒想到謝總也有這樣狼狽的時候。”

謝見微知道醋壇子要打翻了,不過打翻也好,自家醋壇子也是西施牌醋壇,比外頭那個白眼狼好太多。

他轉身陪他演戲:“你想太多了。”

陸離冷笑一聲:“真沒想到三年前的謝見微還是個癡情種。”

他明晃晃地把事情撂出來,“謝總”自然要惱羞成怒:“誰準你查我的私事了?”

陸離看着他這猶如被踩中尾巴的震怒模樣,只覺得心髒裏冰水倒流,沁得人理智全無:“還用查?你瞎了眼地看上一個人白眼狼,還以為能瞞得住人?”

謝見微猛地眯起眼睛:“你早就知道了。”

陸離見他沒有丁點兒要反駁的意思,更覺得自己可悲可笑,說的話也越發不中聽:“是,早就知道了,第一次操你的時候就知道了!”

謝見微當然是不信的,不過得裝信,他低喝出聲:“你閉嘴!”

陸離上前,迫他倒退到洗水池的方寸之間:“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麽?”

謝見微擡頭看他,毫不客氣道:“你很清楚不是嗎?”

他這話徹底激怒了陸離,他伸手勒住謝見微的腰,氣極反笑:“床伴?替身?”

謝見微隐約有些知道這大混蛋想幹嘛了,索性一演到底:“對!”

“好好好。”陸離眼中充血,顯然是快氣瘋了,“謝見微你……”

他話沒說完,外頭忽地傳來了腳步聲。

陸離眸色一沉,拉着謝見微便進了洗手間的隔間。

外頭傳來了許立的聲音:“見微?”

他顯然是看到謝見微離了座,想來找他私下裏再好好談談。

謝見微被陸離壓在隔間的牆壁上,動都動不得。

陸離聽到許立的聲音,面色更是陰沉到了極點。

許立還在那兒自說自話:“我知道你在這兒,我也知道你不想見我,但有些話我真的想告訴你。”

謝見微根本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麽,這隔間不算小,但陸離整個貼在他身上,氣息也撲在他耳邊,兩人這姿勢要多暧昧有多暧昧,謝見微努力讓自己不起反應就已經很辛苦了。

許立繼續說道:“我很後悔自己當年離開了你,我那時候真的吓到了,其實我不喜歡那女人,只是覺得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不正常,覺得自己應該是喜歡女人的,所以找了她……可其實我不愛她,我和她在一起整天都在想你。見微,離開你後我才發現,你對我真好,沒人能比你對我更好了……”

“我知道你這些年身邊有很多人,但是我也知道你只是和他們玩玩,你不是對誰都好,你只對我好,你照顧了我四年,我……”

聽着他話中的“和他們玩玩”、“只對我好”、“照顧了四年”,陸離是真的感覺腦袋嗡嗡作響。這些話像一根根帶着倒鈎的尖刺,全都紮進他血肉裏,扯出一片血淋淋。

陸離再低頭看看神色恍惚的謝見微,更認定許立說的沒錯,謝見微浪蕩三年,卻始終有個忘不掉的人。

而現在,這個人回來了。

可能現在謝見微因為驕傲不肯接受他,但這只是時間的問題,用不了幾天,謝見微遲早會原諒許立。

到時候他怎麽辦?

他連床伴和替身都不是了。

他連見他一面都沒機會了。

陸離知道自己瘋了,對這樣一個男人傾付這麽多感情,其實早就已經瘋了。

可是沒辦法,從一開始就是錯,步步錯,處處錯,如今已經無法挽回。

許立還在絮叨着和謝見微“當年的美好回憶”。

而謝見微正在努力地克制自己別去吻自家神經病老攻。

結果陸離一低頭,看到謝見微這隐忍的模樣,瞬間被點炸了。

他們情深義重,他們彼此相愛,他算什麽?他媽的他到底算什麽東西!

陸離惡狠狠地吻住了謝見微的唇,擡手掀起他的衣服。

謝見微适當性的抗拒了一下:“你……你要……”

陸離貼在他耳邊威脅他:“想不想讓他看到你這幅模樣?”

謝見微面露驚慌之色,他當然不想讓許立看到,許立算個什麽玩意?

不過很快謝見微就反應過來了,陸離怎麽可能讓別人看到他衣衫不整的模樣,這也就是嘴上說說。

只是這一瞬間的慌亂已經徹底惹毛了陸離。

他本來沒想做到底,可現在卻想狠狠地報複他。

讓他在自己的心愛之人面前狼狽不堪,讓他聽着自己與愛人的點點滴滴卻沉淪在其他人的身下……

這種病态的行為無法滿足他空蕩蕩的心髒,但是卻衍生了一種難以描述的快感。

得不到他,就毀了他。

謝見微開始還假裝反抗,後頭從的不要不要的。

在現實中,謝見微抹不開面,對于陸離的“荒唐要求”總是嚴詞拒絕,可如今在夢裏就沒太多顧忌了,反正只要陸離不想,就絕對沒人會發現他們做的事。

畢竟這只是一場夢。

外頭的許立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離開的,反正謝見微是顧不上了,他眼裏心裏全是陸離。

情到深處,他整個人都挂在陸離身上,實在沒忍住,低聲說了句:“……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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