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爬行聯盟（02）

花瓣上沾着露, 蹭到人的頭發上, 到處都是濕漉漉的。

禹天楓呵着氣, 探手摸到花叢裏的軍服, 塔西娅甩掉發梢的水珠，撐起身, 看禹天楓一只小胳膊在花叢裏揮舞的很吃力，靠過去：“你找什麽, 我給你拿。”

“诶, 不用。”禹天楓扯過來外套的袖子, 在袖管上的小包裏摸索，掏出一顆小小的糖來, 塔西娅低下頭：“這是什麽？”禹天楓順勢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拽下來, 塔西娅忙用手撐在她身子兩旁，看到她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脯，嘀咕：“看來你還有力氣嘛。”

禹天楓擰了一把塔西娅的胳膊, 塔西娅配合地低鳴一聲，就着禹天楓的動作俯身, 湊到她臉邊：“怎麽啦？”禹天楓撕開糖紙包裝, 取出一粒黑乎乎的小東西, 拿給塔西娅看。

塔西娅研究了“黑乎乎”半天，迷茫地看向懷裏慵懶的人：“這個是什麽，怪怪的，但是香香。”禹天楓笑了兩聲，點一點糖果, 說：“這個在我的故鄉叫做巧克力。”

“巧克力？”

“也叫可可。”

塔西娅把巧克力舉起來，細細查看：“所有的巧克力都長這個樣子嗎？”

“不啊，這個是心形，還有其他很多形狀的，一般是長方形，還有梯形，圓形，很多種形狀。”

“那這個為什麽要叫心形？”

禹天楓用兩只手比出心的形狀，貼在胸前：“因為個形狀象征着心髒，代表愛情。”

塔西娅盯着巧克力看了很久，突然嗤笑一聲，攬過禹天楓光裸的肩膀，帶着笑意沉聲說：“楓楓，你看這個啊。”

“嗯？”

說着，塔西娅把愛心巧克力倒過來，尖朝上，兩個圓弧向下，隔空比在禹天楓身前：“你不覺得，比起心髒，這個‘心’更像屁股？”

......

“屁股，不是更加象征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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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西娅，你滾蛋吧！”

“嗷！”

不過話說回來，塔西娅說的似乎不無道理。

禹天楓把“象征屁股”的巧克力遞到塔西娅嘴邊：“吃吃看。”塔西娅微微皺眉，縮縮脖子：“這個能吃嘛？”禹天楓瞟她一眼：“當然了。”腹诽：這只大鱷魚，怎麽這麽膽小？剛才那什麽也沒見她膽子多小......果然平時單純無害的樣子是裝出來的吧？

塔西娅咂咂嘴：“唔嗯......楓楓，我可以不吃它嗎？”禹天楓收起巧克力，仰望高大的獸人：“這可是德芙的心語心願，不識貨。”塔西娅不高興了，撅嘴：“我沒吃過，也不懂。”禹天楓無奈地搖頭，怎麽感覺一夜之間，這大鱷魚就變了個人？啊不對，是變了條鱷！

“真的不吃？”

“不吃啦。”

禹天楓笑一笑，把巧克力送進嘴裏，感受可可在口腔裏慢慢融化，一絲絲的苦澀，回以濃郁的甘甜，然後，跳起身勾住塔西娅的脖頸，吻進她的嘴裏。

“唔！”

“哈嗯......”禹天楓舔舔塔西娅的嘴唇，看着她傻呆呆的表情，很滿意，戳戳她的下巴，“味道怎麽樣？”

“唔。”塔西娅砸吧嘴，“miamiamia.”

“miamiamia？”

塔西娅回味了一下，問：“還有嗎？”

“什麽還有嗎？”

“巧克力。”

“沒有了。”

“啊......”

禹天楓說：“剛才給你吃你不要，現在沒有了你又想吃了？”

塔西娅說：“其實也不是特別喜歡吃，就是，是不是吃巧克力就可以親親你？”

“......”

“真的嗎！”

“不是。”

“啊......”

——陰沉的大鱷魚蹲在角落畫圈。

禹天楓穿上衣服站起身，塔西娅乖乖跟在她身後。禹天楓說：“那顆巧克力是我帶到這個世界的唯一一顆。”塔西娅說：“我知道它很珍貴。”

“我的故鄉有一個節日叫做情人節，那一天，戀人們會互送巧克力，今天好歹算我們新婚第一天，所以我想把巧克力給你吃了。”

“謝謝你，楓楓。”

禹天楓想拍她的肩膀，可是望了望塔西娅的海拔，呃......禹天楓拍了拍她的手臂，說：“謝什麽，你是我老婆嘛，應該的。”塔西娅高興地點頭：“嗯，對，你是我相公。”禹天楓別過頭偷笑一聲，正色：“嗯，你明白就好。”

走了幾步，塔西娅說了一句話差點沒讓禹天楓摔倒。

塔西娅笑容裏略帶擔憂地說：“那個，楓楓，雖然可能很小，但是如果這段時間你有哪裏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哦。”

噗！哪裏......不舒服？什麽鬼！

禹天楓猛地回頭：“我為什麽會有哪裏不舒服？”

“呃，比如說，沒有胃口，容易困乏，頭暈什麽的。”

這、這症狀不是——禹天楓回想昨晚旖旎的一夜，登時領悟了塔西娅的言外之意，愣住：“不、不會吧？”

塔西娅嘿嘿笑：“一般不會啦，智人受孕率很低的，不過我是覺得我比較強，所以才這麽說。”

噗！禹天楓瞟塔西娅，你覺得你比較強？你說出這種話為什麽不臉紅？不過......禹天楓不自覺地低頭，摸摸肚子，塔西娅有聖靈血統，這事吧，還真不好說。不一會，禹天楓的思緒便已經飄遠了，比如這裏沒有醫院，如果難産了怎麽辦？再有就是這種地方有坐月子的習俗嗎，如果要坐該怎麽保養？

那......如果真的有了，是個小獸人，還是小智人？

如果是個小獸人，名字就叫什麽，如果是個小智人，名字叫什麽......

啪！禹天楓拍拍臉：“神經病，想什麽呢。”

塔西娅走到她身邊：“怎麽了？”

禹天楓狠狠瞪她一眼，沒說話，走開了。

塔西娅暗自憂傷，她又做錯什麽了？帕特麗夏說的真沒錯，智人心，海底針，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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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天楓和塔西娅在花海還沒有回蛟王部落，族人因為塔西亞的結伴大禮玩鬧了一晚，此時很多人還在睡夢中。

一個纖細的人影左顧右望，悄無聲息地走到部落邊緣的樹林裏。

“東西帶來了嗎？”

裹着獸皮毯的人輕輕嗯一聲。

“給我。”

智人從懷裏掏出一小片獸皮卷，猶猶豫豫地遞出來，旁邊高她一個頭的人迅速搶過獸皮卷，掃視一遍，沉聲：“就這些？”

“就這些。”

“确定沒有遺漏？”

智人焦急：“石板上有的我都抄了，只有這些符咒，千真萬确。”

藤帽下紅色的眼睛瞄了她一會，開合一下眼皮，收起獸皮卷：“好，做的不錯。”

智人追上前問：“答應給我的藥呢？”

“放心吧，我從不食言。”說着，她放了兩粒紅色的小石子在她手心，“把這個燒成粉末和着淡水喝下去就好了。”

智人将信将疑：“真的？”

“或者，你可以選擇不信。”

智人憤怒地擡起眼，對方無所謂地笑，從鬥篷裏張開雙臂，輕巧地轉一個圈，慢慢走遠：“信不信全在于你，海倫小姐。”

桃瑞絲走到河邊，坐下身，展開獸皮卷查看，禹天楓教了她簡單的漢字，雖然還不太熟練，但她還是能看個大概，等她費勁地理解完獸皮卷上的石板符文後，禹天楓已經帶着塔西娅回來了。

桃瑞絲跟她們問好：“回來啦，花海怎麽樣？”

塔西娅開開心心：“很漂亮！”

禹天楓靜坐沉思。

桃瑞絲又問：“結伴儀式怎麽樣？”

塔西娅高高興興：“很幸福！”

禹天楓抽抽嘴角不說話。

桃瑞絲感慨：“不愧是伯蘭，一般的智人這個時候站都站不起來了。”

禹天楓無語：“什麽鬼？”

桃瑞絲四處張望：“鬼？你是說邪魔？沒有啊。”

塔西娅自豪地翻譯：“什麽鬼，就是你在說蝦米的意思。”

桃瑞絲怔一怔：“蝦米？”

塔西娅解釋：“解釋什麽的意思。”

桃瑞絲無語：“什麽亂七八糟的！”

禹天楓突然站起來說：“桃瑞絲你說的那種是那些智人身體素質太差了，平時只知道病恹恹窩在家裏，好好鍛煉就不會那樣。”

塔西娅跟着說：“對，所以我家伯蘭特別棒，跟帕特麗夏說的完全不一樣，一共可以三次呢——唔唔！”

禹天楓惡狠狠地瞪她：“信不信我把你嘴縫上！”

塔西娅怯怯地縮成一團：“唔唔，我錯了，不說了不說了。”

桃瑞絲看得舌頭打結，呃，這個，果然伯蘭這樣的智人還是好可怕。

禹天楓轉頭問桃瑞絲：“我剛才看到海倫來過了？”

桃瑞絲嗯一聲，連忙把獸皮卷給她：“這是她抄來的聖墟符咒，伯蘭你看看。”

禹天楓掃視一眼，對桃瑞絲說：“你先說說你的理解，我看你的聖文學的怎麽樣了。”

桃瑞絲皺皺眉，勉強道：“這些聖文應該是講幻獸和魔導師締結契約的，幻獸身上的幻獸刺青只有等締結契約的魔導師刺上相同刺青後才能徹底激活，然後兩者合作，才能發揮出幻獸之神賜予幻獸的神力，具體締結契約的方法我沒看懂，伯蘭你看我講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