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幻獸之城（04）

老龍婆說, 魔翼龍的幻獸刺青由火魔導的傳人掌握的, 雖然歷代魔導都是由幻獸選定的, 但魔導師也會有意識地選擇自己的接班人培養, 往往下一任幻獸也會選擇這些接班人簽訂契約，而幻獸刺青自然也是魔導師一代代傳授, 如此推來，能在塔西娅身上刺下魔翼龍幻獸刺青的, 應該是當年火魔導的傳人。

禹天楓講出了自己的想法, 老龍婆搖搖頭, 說：“幻獸刺青失傳是幾百年前的事情，按照小塔的年齡推算, 即使是聖靈, 她阿娘的年紀最多也不過百歲，一定不會是當年的火魔導傳人。”

禹天楓想了想，提出設想：“婆婆你看, 會不會是這樣，塔西娅的阿娘不是當初失蹤的那位火魔導傳人, 而是那位傳人在輾轉流離中留下的後人, 她們把幻獸刺青的技藝不斷傳授給下一代, 最後一任便是塔西娅的阿娘。”

老龍婆思忖少許，點頭：“不錯，定是這樣！”她又說：“雖然最後一任火魔導傳人不是幻獸的孩子，但她的阿娘是前前任魔翼龍和魔導師的孩子，以此推來, 小塔的體內應當流有龍王的血，哪怕在稀薄，只要有幻獸的血，就有進化成王的希望！”

塔西娅聽着，心裏激動異常，但同時也産生了不小的壓力。

塔西娅問老婆龍：“那麽我該怎麽修煉成魔翼龍呢？我現在甚至還不是完全的聖靈。”老龍婆說：“孩子，千萬別着急，這可不是一日兩日的功夫能達成的，必須沉下心慢慢來，放心，全族都會盡力幫你的。”

讨論完正事後，幾人又是一陣寒暄，暫且算是安定下來。

禹天楓挑空獨自找到老龍婆，詢問她火魔導的事。

“婆婆，沒有魔導師的幻獸是不成熟的，是嗎？”

老龍婆笑道：“小伯蘭，你怎麽會這麽問呢？”

禹天楓略有猶豫：“我聽說，雖然沒有強制規定，但幻獸通常和魔導師是伴侶，是這樣嗎？”

“是這樣沒錯。”

“就算不是伴侶，幻獸大部分時間也是和魔導師在一起，能分給伴侶的時間很少？”

老龍婆嘆一口氣，答道：“是啊，最後的龍王就是因此和王後鬧的矛盾，王後總懷疑她和火魔導有私情，可實際上我們都看的明了，龍王是真的很愛王後啊。”

禹天楓說：“婆婆，實不相瞞，塔西娅和我，在舊大陸便已結成伴侶，還有桃瑞絲懷裏那只小獸人，那就是塔西娅和我的孩子。”

“噢，我看到那個小可愛了，看到她是我就在想，她是塔西娅的孩子，但不确她的阿娘是不是你。我看得出塔西娅很照顧你，她看你的眼神總是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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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婆婆，我想......”

老龍婆舉起手，輕聲道：“伯蘭，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來，過來一些。”

“嗯？”不知道老龍婆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禹天楓還是老老實實過去了。

老龍婆牽起她的手，湊近仔細打量她，摸着她的臉頰說：“你看起來不像舊大陸的智人。”

禹天楓答道：“戴爾蒙德和伊文也說過類似的話......”

“哦？”老龍婆來了興趣，“她們是怎麽說的？”

“說我不是智人，是什麽‘明靈’，好像是這樣。”

“噢......”老龍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雖然老婆子我不知道戴爾蒙德和伊文兩位殿下說的明靈是什麽意思，但一定和智人、聖靈不同，也許你在修行魔導術上更有天賦也說不定。”

禹天楓沒有告訴老龍婆明靈是異世界來客的意思，大概除了知情的幾位，聖靈國也沒有人知道菲米爾是來自異世界，實際上她和菲米爾都是明靈。

老龍婆請了好幾位德倫賽宮的世家傳人，聽說都是歷任魔翼龍的培訓官，由她們教導塔西娅進化幻獸。

“幻獸凝聚了獸族的巨大力量，體能是第一關，從現在開始，你每天都要接受嚴格的體能訓練！”

禹天楓坐在一邊，皺着眉看着對塔西娅唾沫橫飛的體能老師，講真，她可不希望塔西娅變成一個......呃，初中生物書上的肌肉女。

“聖靈都有魔力，這些魔力是幻獸神力和魔導術法的力量源泉，你雖混有舊大陸的獸人血統，但你也有聖靈之血，甚至幻獸和魔導師的血統，所以你要相信自己。現在，你每天都要在充滿靈氣的靈泉洞裏冥想，感受體內的魔力和自然中蘊藏力量的波動，直到你能感受到魔力的存在，并嘗試在體內調動它們。”

禹天楓坐在一邊，皺着眉看着對塔西娅眉飛色舞的魔力老師，講真，這真的不是武俠小說裏的打通任督二脈嗎？還感受自然中蘊藏的力量......蛙仙人？是不是火影忍者裏的仙術啊？

“幻獸與魔導師都擁有高強的魔力，但本質區別在于幻獸擁有傳說神獸的姿态，轉化成獸形時能展示出巨大的力量，比如戴爾蒙德大人能用魔角操縱魔法，起死回生，奧利維亞大人能利用太陽的光與熱，梅瑞狄斯可以召喚天空、海洋和大地的精靈。而我們偉大的魔翼龍，則是火焰和飓風的主人，塔西娅，你要以現在的獸形姿态去想象魔翼龍的姿态，我會慢慢誘導你發揮魔翼龍的戰鬥優勢，鍛煉後背的力量，最終你才能通過岩漿的洗禮生出魔翼成功進化。”

禹天楓登時擰起眉，什麽？通過岩漿的洗禮？進化還要自-殺嗎？

塔西娅發出了同樣的疑問，看着戰鬥老師兩眼發直，冒了一身冷汗：“前輩，這......怎麽吃苦鍛煉都可以，但是最後這個岩漿的洗禮是怎麽回事？”

戰鬥老師沉下氣，語重心長道：“塔西娅，你知道懸崖上的鷹會把雛鳥扔下鳥巢嗎？”

“知道......”

“幻獸也是同樣的道理，不以必死的決心去奉獻，去犧牲，是無法完成進化的。不然你以為什麽幻獸如此稀少，即使是幻獸和魔導師的親生子，也很難完成幻獸進化的考驗，所以啊，塔西娅，你是我魔翼龍族最後的希望。”

沉默少許，塔西娅問：“其他幻獸也是這樣嗎？”

戰鬥老師答道：“戴爾蒙德大人是幻獸之王，從菲米爾陛下建國起就一直是幻獸形态，但是聽說她完成了難以想象的考驗，而且她身邊的魔導師不斷更換，每一個魔導師都會從她身旁死去，那種痛苦是常人無法想象的。奧利維亞大人獨自在死亡沙漠裏徒步了整整十年，忍受了幹旱和酷熱的折磨，最後攀登上了沙漠中心的太陽山，在陽光的照耀下進化成獅鹫。梅瑞狄斯大人是棄嬰，被野獸養大，獨自在雪原中成長，後來見證了摯愛的死亡和家族的毀滅，因悲恸的力量進化成血月狼。”

不管怎樣，這些在禹天楓聽來都沒有讓塔西娅跳進岩漿的可怕。

“今天的訓練就到這裏，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的訓練更加辛苦，塔西娅你要加油啊。”

塔西娅奄奄一息地回到房間，噗通砸在床上。

禹天楓坐過去，輕輕搖她的身子，“塔西娅，跟你說個事。”

塔西娅吃力地睜開眼皮：“什麽？”

禹天楓頓了頓，小聲說：“我們已經找到你的族人，也弄清了你的身世，接下來我們只要想辦法見菲米爾一眼就好，你不必做幻獸......”

塔西娅睜開眼，偏轉頭，看她。

禹天楓心虛，縮起身子：“怎麽？”

“來。”塔西娅抓住她的手，把她拉進懷裏。

“塔西娅？”

“謝謝你擔心我。”

禹天楓輕輕打她一下：“我是你妻子，怎麽不關心你？”

塔西娅下巴擱在她頭頂：“楓，這個世界需要魔翼龍，戴爾蒙德說過，需要四個幻獸湊齊了，才能對抗塞壬的力量，也只有找回塞壬才能弄清當年菲米爾發怒的真相，才能解開菲米爾的心結，讓她重新振作起來，拯救這個正在被海魔王吞噬的世界。”

“......”

“所以，身為魔翼龍的後裔，我不可以自私。”

禹天楓嘆着氣閉上眼睛，塔西娅溫柔地吻她，“請相信我，我愛你，愛小綠。”

禹天楓緊緊擁抱着塔西娅，聽着她有力的心跳，忽然問：“塔西娅，你還記不記得你曾對我許下的一個承諾？”

塔西娅一時想不起來，問：“哪一個？”

禹天楓笑一笑：“你曾經說過，如果你成了幻獸，就會給我生個小寶寶。”

塔西娅微微一怔，轉過身，嘟哝：“我好困呀。”

禹天楓把她撈回來：“塔西娅，請不要逃避話題。”

塔西娅又轉過來：“好好好，給你生一個。”

禹天楓露出笑容：“塔西娅，我等着你。”

塔西娅凝視着她，許久，把她抱進懷中，親吻她的臉頰。

“好。”

夜深，靜靜。

桃瑞絲站在走廊的大廳裏，望着懸浮的火系寶石，眼神深沉。

“姑娘。”

桃瑞絲轉過身，看見一個人坐在窗戶的邊緣，剛才那扇窗戶是關着的。

桃瑞絲看着這個人，沒有回應。

“你想知道惡魔的秘密嗎？”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這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