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來客
身體疲累之下睡眠質量一般都很不錯。第二日一早,傅傾饒也是睡得很香。只是有拍門的咣咣咣聲連綿不絕傳入耳中,擾人清夢。
懊惱地扯過被子蒙住頭,她正要不管不顧繼續睡,就聽十一下了床。
“你做什麽?”她拉下被子,睡眼朦胧地瞪他,“快回去睡。”
“太吵。”他硬邦邦丢下這兩個字,朝着門口走去。
他行動間顯然比起昨日早上又利落許多。傅傾饒高興之餘,倒也沒那麽困了,就将他叫住,自己去開門。
“你在屋裏待着吧,沒什麽事不要出來。”
十一見她目光清明已然醒了,就也沒做多餘的事情,乖乖回去躺下。
傅傾饒心情頗佳,帶着笑意開了門。見到外面立着的熟悉身影,她的心情頓時好到了頂點。
“姐,你怎麽來了?”
喬盈婷婷袅袅走進院子,嗔道:“我前些天被叫走問話,回來後一直眼巴巴地等你來安慰我。你倒好,連續幾天都不來,我沒轍,只有自己上門來讨個同情了。”
她搭眼瞄了下院中,看到樹下有一小摞柴火,另有一堆木頭還未劈開,問道:“剛剛在劈柴?”
傅傾饒看到那些木柴也是愕然。
昨日的時候她燒水洗澡用了不少柴火,最後只剩下了一點點,還想着今天湊着休息多劈些備着。誰知她還沒來得及做,就又多了這些出來。
家裏又沒別人,肯定是十一做的。只是她睡眠一向淺,卻都沒聽見他什麽時候劈的柴……
心念電轉間,傅傾饒坐到柴邊木凳上,說道:“我昨天沐浴把柴用光了,今天再不弄些,連喝的水都沒法燒了。”
喬盈看她唉聲嘆氣的模樣,噗嗤笑了,揮揮袖子就把她往旁邊趕,“我在這兒哪有你做這些粗活的份兒?一邊去一邊去,別擋了我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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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傾饒連連拒絕,“不行不行,你力氣還不如我大呢。劈柴?不行不行。”
“四兒,”喬盈低低喚了她一聲,“長嫂如母。在我心裏,我照顧你是天經地義的。你明白嗎?”
“姐……”
“你是欺負我沒來得及過門還是怎的?”
喬盈嘴角帶笑,聲音也帶笑,可傅傾饒聽了只覺得那其中藏着太多的哀愁與嘆息。
想到當年大哥和她定下婚約後,她歡天喜地的模樣,再看眼前她穿着的紅色比甲,傅傾饒難過得眼淚都快下來了,忙轉過身掩了過去,氣勢洶洶地說道:“這可是你自己要做的啊,若是一會兒手上起泡了,別怪我沒提醒你。”
喬盈樂呵呵地挽起衣袖,立起一截木頭,拿着斧頭在上頭比量,顯然在猶豫怎麽下手更合适。
傅傾饒在一旁笑她,她也不在意,反而讓傅傾饒告訴她到底怎麽做才好。
兩人正嬉鬧着,又傳來敲門聲。這次的客人讓傅傾饒大為驚訝,居然是段溪橋。
“大人,您怎麽來了?”
段溪橋望着杵在門口跟門神似的傅傾饒,眼神閃爍了下,趁她不備越過她往院內瞧去,就看見了個紅色身影,當即勾了嘴角似笑非笑說道:“不錯不錯,佳人有約,就連本官都不讓進了。”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傅傾饒想不讓他進也不行了,只得将他讓了過去,笑道:“怎麽會怎麽會,左少卿大人能來,當真蓬荜生輝。”
段溪橋走到喬盈身邊,不動了。
傅傾饒本以為他要出言刁難喬盈,正想找個話題打岔繞開,誰知段溪橋猛地回頭看她,仿若見了什麽驚天異聞一般,面上神色相當詭異。
“你竟然讓女人做粗活?”
聽他這樣責問,傅傾饒呆了,喬盈也呆了。
倆人對視一眼,齊齊反應過來。
“她說她要劈啊……”
“我樂意劈柴你管得着嗎?”
段溪橋不說話了,抱胸往樹邊一靠,死死盯着傅傾饒,無盡的嘲諷順着眉梢眼角哧哧往外冒。
過了片刻,傅傾饒終究是站不住了,輕咳一聲,說道:“要不……還是我來吧。”
喬盈正要開口拒絕,忽然,一個清冽男聲突兀響起:“我來。”
傅傾饒聽到他的聲音,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今天什麽日子?嫌她不夠忙還是怎地……怎麽都湊到一起去了?
她無視段、喬二人詢問的眼神,拼命地暗暗朝屋門口的十一使眼色,口中說道:“外面冷,你趕緊回屋歇着。”
十一壓根不理睬她的明示暗示,自顧自慢慢走了過來,“你受了傷,那些柴,我來。”
傅傾饒聽見他那句“受了傷”後愣了下,想了半晌,好不容易才明白過來他指的是什麽。
她瞅瞅十一依然有些浮腫的臉,想想他滿身的傷疤,再看看自己手心裏那流過血結過痂如今痂已經掉了只留下淡得快要看不出痕跡的淺印,頓時無語至極。
這家夥眼神沒問題吧?
到底誰傷得比較重啊喂!
雖說十一已經好了不少,可是臉上的浮腫未消全,掩去了他本來的樣貌。段溪橋和喬盈兩人看了半晌也沒瞧出什麽來。
只是此人即使傷重未愈,一言一行依然帶着十足的凜冽威壓感。單單被他一個眼風掃到,身遭都會不由自主拂過一層冷意。
段溪橋半眯着眼,戳戳傅傾饒,饒有興致地問道:“這人是誰?怎麽搞成這樣了?”
傅傾饒滞了下,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我朋友,前幾天吃飯忘了給錢,被人揍了一頓,就成這樣了。”
段溪橋嗤了聲,“就一頓飯錢能成這樣?”
還不待傅傾饒開口,十一冷冷地接道:“我去的是仙客居。”
傅傾饒冷不防他順勢接了自己的話,扭過頭跟見了鬼似的瞪他。
段溪橋看不到她表情,聽了十一的話後,露出個‘我懂你’的微笑,“外地來的吧?下次可別去那地方了。跟你說,一品以下的官兒去了,随便弄點什麽事情出來,別說是吃霸王餐了,就是說錯句話,都只有被揍的份兒。”
仙客居背後的老板是皇上最寵愛的大公主,雖說那裏有最好的廚子和最好的環境、最美的風景,但不是膽子大到一定程度的,還真不敢去。
那裏有兩個特點。
一是東西死貴。經常有外地人去了,不知道實情,吃完飯結賬了才發現東西貴到令人發指,爾後就起沖突。接着就遇到了那邊的第二個特色。打手兇。不把人打個半死,是絕不會停手的。
段溪橋聽十一這樣說了,只當他是犯了第一條禁忌後又遭遇了第二條,就也沒再追究。畢竟是別人家的事情,他沒有刨根問底的興趣。
傅傾饒心知段溪橋來此定然有事要談,好說歹說将十一弄進屋去了。等她從屋裏出來,就聽段溪橋低聲問:“那人當真是劉大人?”
喬盈說道:“應該沒錯。劉大人年紀大了,臉上有不少斑,若是有人扮作他,沒道理連斑的位置也一樣。你若不信我的話,還來問我作甚!”
“呵,本官查案,怎地還要……”
“只有臉一樣嗎?你有沒有看到他的腳?”眼看那倆人又要吵起來,傅傾饒趕緊跑了過去,“他六個腳趾,不好僞裝。如果腳也一樣,那倒應該是他了。”
喬盈對着傅傾饒時,說話語氣和緩了許多,“在同一家鋪子裏長期訂鞋的話,怎麽可能每次都量腳呢?既然上次穿着舒适,再來就只選選樣式與花樣子罷了,其他的尺寸都照舊。”
傅傾饒和段溪橋對視一眼,心裏冒出同一個念頭:這人果然是假的。
“有沒有可能是他訂完鞋後出事的?難道我是最後一個看見他的?”
有關斷腳的事情,傅傾饒不能向喬盈說,就也沒法和她解釋那許多。但她那兒或許能有其他線索,傅傾饒便道:“你想想當時他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比如說話的口音,比如選鞋的樣式。如果不是同一個人的話,應該有很多破綻。”
喬盈起初不知道劉大人已經死了很久,聽說他的殘肢被發現,也只當他是當天離開後出了事,然後被人斷肢的。
傅傾饒這樣一提點,她才朝着很細節的方面去想。
段溪橋和傅傾饒都未打擾她,只在一旁靜等。
片刻後,喬盈輕輕揚了下頭,眼中流露出不解。
傅傾饒忙問:“可是想起什麽來了?”
“也不知道算不算。劉大人以前來的時候都笑呵呵的,還經常和我閑聊幾句。但他這次來,不僅繃着個臉,話也沒說多少。至于口音……都是帶着南方味道,而且這次來時說的話太少,我沒注意哪裏不對,現在想,也想不太出來了。”
她的話讓傅傾饒心裏閃過一個念頭,但她還沒來得及抓住,便轉瞬即逝。
段溪橋卻是慢慢收斂起笑容。
片刻後,他朝喬盈道了聲謝,然後說道:“我還得回去查那縱馬案,就先告辭了。”
傅傾饒理所當然地朝他揮揮手,見段溪橋不動,茫然道:“你不是要走嗎?”
“是要走。”段溪橋點點頭,依然不動。
傅傾饒突然悟了,認命地走到他旁邊,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我送大人出去?”
“如此甚好。”
段大人姿态悠閑地踱了出去,身後跟着個磨磨蹭蹭的下屬。
一到大門,下屬猛地擡頭面露喜色,大聲說道:“大人再見!大人慢走!”擡起手扶到門邊随時準備把門關上。
左少卿大人慢慢轉過身,揚起燦爛微笑,目光灼灼地看過來,“不如借兩步說句話?”
傅傾饒回頭看了院內的喬盈一眼,嘆口氣把門掩上,朝着已然離得稍遠的段溪橋走去。
行至還有七八尺距離,突然,耳畔傳來風動,一股強大刀風攜着殺氣鋪天蓋地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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