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前塵往事
“烏堡?”十七極為小心地吐出這兩個字。
唐敖臉上的笑意都快抑制不住了,“呀,你不算是太笨嘛!”
廢話,你提示的那麽明顯要是再猜不出來那還混什麽?
十七笑意濃濃地望着他,直至把他看得臉紅脖子粗。
“怎麽了!”唐敖粗聲粗氣道。
“只靠我們兩個是沒有辦法的,搞不好……”
“廢話!”唐敖翻了一個白眼,“你難道沒有聽到鷹叫嗎?”
十七眼睛一眨,瞬間明白了什麽,“那就祝你好運喽,我想我也可以退場了吧?”
“哎?你居然要走!”唐敖蹭的一下從門檻上跳了起來。
“是啊,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跟着你能幹什麽?”十七用素勺将酒倒入碗中輕輕抿了一口。
這裏是十七靠着鼻子偶然發現的酒窖,對于癡迷于釀酒的十七來說這裏堪稱寶庫了。
滿足地眯着眼睛,咂咂嘴,“真是好酒,至少五十年了。”
唐敖十分不滿她把酒看得比自己還重要,他圍在十七身邊晃來晃去,“你難道不想知道他們有什麽陰謀嗎?看地牢裏關的人就知道,他們這個計劃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這個陰謀是涉及整個武林的,多麽大的一盤棋啊,你難道真的一點都不好奇嗎?”
“這又關我什麽事呢?”十七晃晃頭,又笑嘻嘻地湊到另外一壇酒跟前。
“難道江湖就沒有你關心的人?你就不為他們所憂心?”
十七像是撫摸着愛人的肌膚一般輕柔地撫摸着手中的酒壇,口中冷淡地說道:“沒有啊,江湖上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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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敖看着她全然深情的眼眸,一時間有些酸酸的滋味湧上心頭。
“那我呢……”
聲音清淺恍若呢喃。
十七驀然回首,看他像是一只被遺棄的狗狗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用那雙濕漉漉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看着她。
真是沒辦法啊……
溫暖的笑意勾勒在嘴角,十七聲音親近而柔和,“你可以再來如意酒坊找我的,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不希望再被牽扯進這些複雜的江湖事中了。”
“哪裏能看出你是一個普通人啦!”唐敖不滿地伸着脖子道。
十七笑眯眯,“乖啊,再叫就不讓你登門了。”
“嗚嗚……”那只有着漂亮毛發的大狗狗失落地垂下了尾巴。
十七揉了揉太陽穴。
最近是不是太累了,都出現幻覺了。
到最後,唐敖到底是氣沖沖地一頭沖了出去,十七頭疼地抵住自己的額頭,無力地坐在一邊的長板凳上,手中素勺裏的殘酒一滴一滴地落到地面,如淚……
“你回來了。”十七沒有睜開眼就用一種熟稔的語氣說道。
“嗯”黑暗中的人影輕聲應了一聲,似乎不忍打擾她的休息。
“說吧,你到底去幹什麽了。”聲音裏帶着少見的嚴厲,還有着一種威逼的氣勢。
“你所想的。”
“呵,我所想的,你又知道多少?你莫不是去見他了吧?”十七猛然睜開眼睛,極富攻擊性的目光直直地刺進他的心窩裏。
“他?”不二皺着眉卻也想不出她所說的那個人是誰。
“不是他救你一命你就想永遠跟着他了吧?”她的眼中帶着濃濃的嘲諷,讓不二的心像被鈎子勾住了一般,撕扯着疼痛。
“不是……救我的……是你!”不二啞着嗓子低吼道。
十七輕嗤了一聲,“他來了,你走了,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那你讓我怎麽樣……”不二低垂着頭十分無力。
十七仔細打量着他,輕聲喚道:“不二……”
不二的嘴裏有些發苦,他攥緊了拳頭,“我在……我一直都在……我真的不曾見過他……自從第一次,我便再也沒有聯系過他。”
這是第一次不二說了這麽話,他一直就像是一座山一樣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後不離不棄,她不敢想象失去他她将會怎樣,但是他總會離開的,這種危險的關系沒有人比她更明白了。
而她和他也永遠沒有可能再進一步了,因為她單方面的畫了一大一小兩個同心圓禁锢了他,不允許他進一步也不允許他退一步。
十七就坐在那裏靜靜地看着他,目光平靜卻有暗流湧動。
“你怕是已經在心底恨透我了吧……”恍若嘆息一般的聲音且回蕩且飄零。
“你明知道的……”不二垂着頭,高大的身軀卻又顯得有些局促不安,“我怎麽會……怎麽可以……”
“擡起頭。”
不二擡頭看進她的眼中。
十七淺淺一笑仿佛千千萬萬細小的陽光顆粒散落開來,那細小的顆粒迷住了他的眼睛,眼睛澀澀的,好想哭……
“謝謝你。”
不二張張嘴卻最終失了言語,他搖了搖頭,目光中依舊透露着亘古不變的忠誠。
十七站了起來,瞅了瞅自己身上套着的衣服,輕聲道:“我不知道你都去幹了些什麽,不過想來總是為了我好的,那我也不會再問了,不過你要小心些,畢竟……”她自嘲般的一笑,“畢竟我這個廢人是護不住你的。”
不二眼波一動,其中流動着的是比她還要深沉的疼痛。
十七的背挺得直直的,就好像她永遠都不會服輸的性格,迎着刺目的陽光走出了門。
不二的唇微動,只有一句無聲的“我來保護你。”
可惜她并不知道。
“咱們回家吧。”十七回首暖暖一笑。
家……
不二大步地向她走去,一切的一切都将甩在身後。
等到兩個人都離開了,寂靜的酒窖裏發出一聲細小的推窗聲,原本已經走掉的唐敖又從窗口跳了進來,就坐在十七剛剛坐過的地方,手指的關節輕輕敲擊着長板凳的凳面。
“也太不小心了,居然讓我知道了這麽多。”唐敖的目光寧靜動人
屋外的鷹叫聲越來越急了,唐敖皺了一下眉。
唐敖略帶惋惜地四處看了看,手中一道銀色的光鏈劃過,陶瓷破碎的聲音接連響起,或紅或白的酒水在地上彙聚雜糅,濃重的酒香充盈了整個屋子。
他斜倚在門口,看着這些不知道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才釀成的好酒,調笑道:“對不起了老板娘,頂多我把自己配給你好了。”
說着便将手中已經燃起來的燭火毫不猶豫地扔了進去,妖紅的火焰一下子蒸騰起來。
透過火焰上方炙熱扭曲的空氣,依稀可以看到他離去的背影。
整間房子,所有的美酒都付之一炬,可憐焦土。
而此時,十七正坐在整個堡中最高的屋脊上喝着從那個酒庫順出來的好酒。
“不要來一些嗎?”十七懶洋洋地斜倚在不二身上,晃了晃手中的酒瓶。
不二搖了搖頭,細心地幫她順了順被風吹亂的秀發。
“呀,你可真不知道,這個可是好東西啊,三山青,三生情,此酒的故事就如同這酒一樣的醉人,這還是我平生第二次喝到這個酒。”十七似乎有些醉了,清亮的眸子此時蒙上了一層薄霧。
不二将自己地目光放空放遠,直至天際。
“即便三山傾盡,卻是不記得三生,還有何意?”
十七沖着遠處染紅了半邊天的火光招了招手,興高采烈地想要跳起來,卻是讓不二死死地按了下去,十七不滿地嘟了嘟嘴,指着哪裏叫嚷道:“瞧,那滿山漫天的杜鵑花!春天來了啊,我要快去采些釀酒,嘿嘿,我獨家釀制的胭脂醉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嘗到的呀!”
不二安靜地看着她,卻不接她的話頭。
突然,十七像是被吓到了,死死閉着自己的眼睛,身體在不斷地顫抖,手指甲狠狠地劃過自己的肌膚,大叫着:“不要啊!不要!火!好大的火!誰……誰來救救我……”
不二驚慌地将她攬入懷中,有力的胳膊死死地禁锢住她,十七頭發散亂着像是一個瘋子一般,手腳亂揮,不斷地大叫:“你好狠啊!你好狠啊!我……我不會放過你的!我死也要讓你不得安寧!”
凄厲的長吼聽得滲人,不二卻沒有一絲嫌棄地輕輕拍打着她,“沒事的……沒事的……”
被十七抓破的傷口慢慢流下血,不二卻恍若無知無覺。
過了會兒,十七似乎鎮定下來了,她推開他,雙手抱膝将頭抵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她身上的血液像是流光了一般,肌膚慘白如紙。
“好奇怪,為什麽會怕火,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
聲音凄切哀婉,令不二的心都揪痛了。
面前是紅的濃烈的火光,背後是翻滾着奔湧而來的烏雲,在暗與明的交接點上兩人并肩而坐,風卷着衣擺獵獵作響。
“敖哥哥,你……你沒事吧?”一個紅衣黑帶典型唐門裝束的妹子,緊緊地捏着自己的衣擺,緊張地詢問。
唐敖冷着張臉看都沒有看她一眼,視線牢牢地鎖在對面站的人身上。
“烏堡主,不知道在下才得對不對啊?哦,不對應該叫烏二堡主才是。”
對面手握大刀的中年男子,眼神陰鸷,“呵,沒想到我的好事到是被你這個小輩給破壞了!”
唐敖嗤笑一聲,雙手抱胸昂首道:“你只是自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罷了,在本少看來實在是有夠拙劣的。”
“你這個狂妄的小子,今天就給你點顏色看看!”說着那個人就想輪刀攻去。
“叮”的一聲響,大刀就被一根小小的銀針打偏。
那人似乎有些擔憂,偷偷向後退了一步。
“烏子語,你當年也算是個人物,怎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人一身青綠薄綢,長袖翩翩,更顯得仙姿玉骨,出塵脫俗。
“百草谷谷主?”唐敖擰着眉頭淡淡道。
“在下百草谷莫引歌,少俠便是唐門少主吧,果真英雄出少年。”莫引歌清淺一笑,卻是風骨頓出,他左手負後右手搭在腰間的一支青竹笛上,後面跟着一個衣着樸素的持劍男子和一個正四處張望的白衣繡牡丹紅紋的女子。
唐敖拱手道:“在下唐門唐敖。”
而一直站在他身邊的那個乖巧女子也施禮道:“在下唐門紀嫣然。”
話音剛落卻被莫引歌身後的女子狠狠地瞪了一眼,莫名其妙的紀嫣然悄悄退到唐敖身後。
随後周邊幾個門派的人也互相見了禮,依照現在這個态勢,即便烏子語他有飛天遁地之能也是難以逃脫的。
莫引歌頗為可惜地搖了搖頭,“冥頑不靈。”
“你給我閉嘴!”烏子夜一個巴掌打得他半邊臉都腫了起來。
“哥,你……”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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