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和離
? “我已經年老色衰,若是連一個養老送終的人都沒有,以後這日子可怎麽過啊?我倒是不想和離,舍不得離開這個家,但裏正,你向來公正嚴明,不偏不倚,你問問趙四,他肯嗎?”燕寧覺得身為裏正,應該是一個講道理的人,所以便打算裝的凄凄慘慘些,說不定這事兒就成了。
裏正對于燕寧的話不置可否,擡眼看向趙四,一看他的神情便知道趙四是個什麽意思。
“趙家村的人都知道大郎是趙四當年好心領回家的,你把趙四的親生兒子領走了,豈不是讓趙四斷了香火嗎?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忍心看着趙四斷了香火嗎?”
斷人香火是要被天打雷劈的,燕寧前世最怕的便是遭報應,即便是今生她無牽無挂,仍然會覺得老天爺是長了眼睛的。
想到這裏,燕寧便默不作聲了,而鐘茂勳自然也不會幫着燕寧給人家斷香火,況且他從一開始就說了,這事兒實在是沒譜。
最終燕寧成功地拿到了和離書,但趙二郎不願意跟她走,這個結果她是預料到的,但還是有些傷痛,不論是前身還是自己都對趙二郎呵護備至,但在他眼裏,自己比不上親切的楊氏和趙大郎。
燕寧自責,只能祈禱趙二郎在趙四這裏過的好,他畢竟是他的親生兒子,至于趙大郎,燕寧不予評論,她已經知道趙大郎是十三年前被趙四領回家的,那時候趙大郎已經五歲了,況且那時候覃燕娘和趙四才成親不久,覃燕娘十分反對趙四的善心行為。
小孩子極為敏感,尤其是趙大郎,燕娘不待見他,他自然對燕娘也有防備之心,久而久之,兩人便只是面子上的情分。
這些燕寧的都是知道的,所以她并不責怪趙大郎的冷漠。
燕寧不知道的是,趙大郎和趙四的關系,他們的确不是父子,卻因為一個女人聯系到了一起,那個女人便是趙大郎的親生母親曹氏。
曹氏的丈夫跟趙四是好兄弟,曹氏跟趙四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曹氏的丈夫上山打獵被惡熊咬傷,沒兩天就因為傷勢過重,死了,只留下曹氏孤兒寡母的。
之後,趙四便以各種名目接濟曹氏母子,對趙大郎就跟親生子沒兩樣,沒兩年曹氏便病逝了,趙四不忍心抛下趙大郎,便想了個名目,将趙大郎領了回去。
覃燕娘隐約覺得事情不大對勁,這才針對趙大郎,但她越是針對趙大郎,她刻薄的名聲越是傳得遠。
從前,覃燕娘也是個溫婉的女子,只是在十幾年裏,漸漸養成了這樣尖刻的性子,溫婉只是好聽的說法,實際上就是唯唯諾諾。
“趙四,照顧好二郎,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燕寧看着趙四,低聲警告道。
趙四急切地說道,“燕娘放心吧,二郎是我親生兒子,我不會虧待他的。從今往後,你也要多保重。”還是那情深意重的模樣。
燕寧定定地看着趙四,将晾幹的和離書疊好,揣到衣袖中,轉身要走,忽然聽到裏正威嚴的聲音傳來,“覃氏,你已不再是趙四家的,以後你們各自是好是壞都互不相幹,莫要找趙四的麻煩。”
燕寧轉過頭,笑吟吟地看着裏正,“裏正放心吧,我沒有那麽自甘下作。”說完臉上的笑容一收,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趙四家的小院兒。
鐘茂勳旁若無人地跟着燕寧出了院子,人群中有人驚呼,“刀疤鐘!”
這句話像是一個炸彈一樣在人群中引起了不小的動蕩,鐘茂勳運足內力,他的聲音傳遍了趙四家的小院兒的每個角落,“趙奎,今年的租子還沒收呢吧,今年收幾成好呢?”
鐘茂勳的話對一部分人并無太大的影響,但對另一部分租種鐘茂勳土地的人來說便是悶天雷。
紛紛揣測對燕寧有救命之恩的鐘茂勳會不會因為他們對燕寧的刻薄增收佃租,但理智告訴他們,燕寧又不是二八年華的小姑娘,哪裏值得鐘茂勳費心。
趙四心裏也是這麽想的,不過他還是有顧慮,因為他跟別人不一樣,他還說鐘茂勳是燕寧的奸夫來着。
很多人都在忐忑不安中等待着鐘奎帶人來收租,最終鐘茂勳還是手下留情了。
燕寧一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便會一直往前走,一路走到了水田的田埂上,燕寧一個不留神差點兒滑到水田裏,卻還是坐在了田埂上。
鐘茂勳沒來得及扶燕寧,見她沒什麽大礙,便站在一旁等她起來,結果等了一會兒都不見燕寧起身,有些擔憂,便詢問道,“刻薄姐,你沒事吧?”
燕寧坐在田埂上,低着頭,并不說話,在鐘茂勳打算扳起她的腦袋之前,她終于慢悠悠地爬了起來,簡單地說道,“我沒事。”
“沒事,那就快走吧。”鐘茂勳眼神示意燕寧繼續趕路。
燕寧卻站在那裏沒有動,“去哪兒?”
鐘茂勳煞有介事地打量一番燕寧,“不跟爺回家,還能去哪兒?”
“回家”一詞實在有些怪異,燕寧聽後低下頭,雙手緊張地握在一起,右手食指和中指按壓着左手手背。
見此,鐘茂勳反問,“不然,你想回娘家?”
燕寧低聲說道,“沒有娘家,都去世了。”只是跟鐘茂勳走着實有些奇怪。
“嘿!你這腦瓜子在想些什麽,愛去不去,爺不勸,鐘奎,我們走,哎呀,回家後好好地吃頓飽飯再說,這一天什麽東西都沒吃呢。”鐘茂勳慢悠悠地沿着田埂往村口走去。
燕寧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捂了捂已經開始咕咕叫的肚子,抿了抿嘴,呼一口氣,跟了上去。
鐘茂勳放慢腳步走在前面,也不回頭看燕寧一眼,耳朵卻在聽着背後的腳步聲,覺得那腳步聲越來越近,鐘茂勳勾了勾嘴角,等到走完了田埂,一回頭,燕寧便撞在了他的胸口上。
“投懷送抱啊,若是個二八少女,爺興許會喜歡,你太老了,眼角的皺紋都能夾死蚊子了。”鐘茂勳嘴上不留情,雙手卻将燕寧扶好。
燕寧冷哼,自顧自地往前走着,一只手還小心翼翼地捂着肚子,肚子餓,再加上鐘茂勳身上的血腥味,她實在覺得有些不舒服。
到了村口,燕寧望了望這兩條大路,回頭瞟了一眼鐘茂勳和鐘奎,等他們跟上來,便輕聲詢問道,“該走哪條路?”
鐘奎指着左邊的路說道,“這條是到鎮上的。”
鐘茂勳看着燕寧戲谑地說道,“而這邊這條呢是到王家村王瘸子家的。”
燕寧真心想把鐘茂勳的嘴封上,以前覺得他冷冰冰的,現在才覺得他毒舌又話唠。
見到燕寧憤恨地在通向鎮上的道路繼續行走,鐘茂勳心情格外地好,甚至哼起了小曲。
鐘奎幽幽地看着這般異乎尋常的主子,默默地瞅了一眼在前面走得很快的燕寧,啧啧稱奇,鐘奎也只敢在心裏偷偷想,若是被鐘茂勳知道了,他肯定不會承認的。
燕寧遠遠地看到阜山鎮的城門,門口還有幾位官爺在看守,燕寧便停下腳步,等着鐘茂勳和鐘奎跟上來,與他們一起走。
鐘茂勳大搖大擺地走近城門,還沒到那幾人跟前,便見那幾人臉上堆着讨好的笑容,“各位兄弟辛苦了,有空請各位喝酒。”
“鐘二爺說笑了,我們哪裏算得上辛苦,鐘二爺請喝酒,小的們肯定會給您這個面子。”為首的守衛谄媚地說道。
燕寧等他們聊完,便打算跟在鐘茂勳後面一起進城,但剛靠近鐘茂勳一臂遠就被守門的喝止住了,燕寧盡量鎮定地看着他們,“官爺有何吩咐?”
“你幹什麽的?”對待燕寧那幾人遠沒有像對待鐘茂勳那般和善,甚至可以算得上狠厲,“看你不像是鎮上的人,這麽晚了還進鎮上做什麽?”
所謂“看你不像是鎮上的人”翻譯得通俗易懂些便是你不像是能夠住在鎮上的人。
燕寧下意識地瞅了一眼站在一旁看熱鬧的鐘茂勳,但明顯感覺鐘茂勳沒有為自己解釋的意圖,燕寧鎮定地說道,“小婦人是鐘二爺家中的。”
這話的意思就多了,既可以理解為是鐘茂勳的女人,也可以理解為是鐘茂勳的下人,但那幾位眼睛可沒瞎,燕寧那副長相也不像是鐘茂勳的女人。
但即便是下人,打狗也得看主人啊,這幾位不傻,這樣一琢磨便将目光轉向了鐘茂勳,“鐘二爺,這位……”
鐘茂勳很得意,他終于壓了燕寧一頭,她終歸會是有求自己的時候,“是嘛,我怎麽不記得你是誰啊,讓我想想先。”
瞧見鐘茂勳那壞壞的笑容,燕寧便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果然鐘茂勳這個混蛋,竟然說不認識自己,而且那眼神就像是在告訴燕寧讓她求自己一般。
“鐘二爺,你忘了你對小婦人的許諾了嗎?”燕寧故意期期艾艾地對鐘茂勳說道。
而鐘茂勳明顯感到這話的暧昧不清,笑着說道,“不敢忘。”
兩人這“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樣讓那幾位官爺猜測萬分,始終不敢往男女之情那方面想,這顯然是很不靠譜的猜測。
幸好那時候正當下午,進城和出城的人都沒有,不然燕寧和鐘茂勳不知道會被怎麽編排,而那幾位官爺可不敢胡說八道,除非他們不想在這兒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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