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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凡朗氣的七竅生煙,當即什麽也不管了,他快步沖到桌前,狠狠一拍桌子:“阮星舒,你是男子,陛下豈會與你成婚!簡直荒謬至極。”

白竹驚道:“國師!”

傅凡朗顯然惱的狠了,當即什麽也不管了,勢必要跟阮星舒争個高低輸贏出來。

“為何男子不能與男子成婚?”阮星舒道:“我們偏就成親了。”

白竹上前道:“國師,阮仙師如今的情況,您還是莫要刺激他的好……”

“白統領你讓開,這裏沒有你的事。”傅凡朗一把推開白竹,看着阮星舒的眼睛道:“好,你說你與陛下成親了,那婚書呢。成親總該有婚書吧?拿來給我看看。”

婚書?

阮星舒皺了皺眉,陷入沉思之中。

見阮星舒不說話了,傅凡朗哈了一聲,他一擡下巴,十分得意的道:“拿不出來?既無婚書,你就沒有資格管陛下娶妻立後之事。”

“婚書,自然是有的。”阮星舒回望着傅凡朗,聲音裏滿是篤定,好像他手裏真有那東西似的。

傅凡朗伸手:“口說無憑,拿來啊。”

阮星舒道:“婚書我收起來了,并未帶在身上,待我回去找來給你。”

這話傅凡朗一點也不相信:“我看你是要回去現寫一封來糊弄我吧?”

“告於皇天後土:今阮星舒,霁林結為連理,願兩情相知,白頭永偕,此生定不相負。明德三十四年五月初八。”

聽到“兩情相知,白頭永偕”這八個字時,霁林放在桌上的手指猛地一動,目光一眨不眨的看向阮星舒。

阮星舒沖霁林笑了一下,這才繼續說道:“那婚書乃我親手所寫,我清楚的記得那上面的每一個字。真實存在的東西,我為何要做份假的來糊弄你?我閑的很嗎?”

傅凡朗還想說些什麽,就聽霁林道:“國師,你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傅凡朗道:“陛下……”

霁林看向傅凡朗,黑沉的眼底顯出冷凝的神色,他沉聲道:“此事到此為止,日後誰都不必再提。”

傅凡朗深知霁林的性子,他與霁林對視片刻,便知道娶親立後之事泡湯了,他沖霁林一拱手:“是。陛下,若無其他是,臣先告退了。”

霁林點點頭:“去吧。”

傅凡朗往後退了兩步,離開的時候狠狠瞪了阮星舒一眼,轉身之時,寬大的袖袍差點被他甩到天上去。

顯然,傅國師這一遭被阮星舒氣的夠嗆。

偏生阮星舒像是什麽都沒感覺到似的,又或者他感覺到了,有意火上澆油——“國師大人,閑暇的時候記得去青雲殿找我,我把婚書拿給你看。”

傅凡朗剛好走到門前,差點被門檻絆倒,他轉身,擡起手臂狠狠點了阮星舒一下,這才離開。

寧宇挪着小碎步蹭到白竹身側,小聲說:“白統領,我看阮星舒說起婚書之事有鼻子有眼的,是不是真的啊?”

白竹失笑:“當然不是真的,陛下還在這兒呢。你問他,他什麽時候與阮仙師成親了?”

寧宇道:“也是哦。”

阮星舒并沒有聽見寧宇與白竹的竊竊交談,他端起霁林面前的茶水,也不嫌棄,一口氣喝光了。

阮星舒随意用袖子擦去唇邊水跡,說道:“渴死我了,舒服。”

霁林拿過阮星舒手裏的劍,遞還給白竹,緊接着十分自然的握住阮星舒的手,“本想着早點回去看你,臨時有事耽擱了,抱歉。”

“沒關系。”

趕走了“敵人”,阮星舒十分開心,他反握住霁林的手,高興的宣布道:“我想到一個好主意,以後娘子若是沒空,我就過來陪你。”順帶監視一下,還有哪些人想要拆散他們。

阮星舒心中陰測測的想着,并沒有把這最後一句話說出來。

霁林倒也沒拒絕,點點頭:“回去吧。”

“好。”阮星舒拉着霁林的手,笑道:“我剛剛過來的時候,見道路兩旁的花都開了,五顏六色的十分好看。還有那一池子錦鯉,每一只都有這麽——肥。娘子,我帶你去看。”

阮星舒興致勃勃,腳步也不自覺加快了,霁林由着他拉着,只溫聲提醒道:“你慢些,注意腳下。”

“沒事。”

阮星舒拉着霁林往他來時的那條路去,路上跟霁林分享着早上發生的事情。當說到他跟寧宇打賭,最後吃下一片花瓣的時候,神色間滿是得意。

霁林俊朗的眉眼不知不覺間,也染上了一層溫柔的笑意。

見霁林笑了,阮星舒更開心了。他跟霁林分享着日常生活中發生的微不足道的小事,很瑣碎,卻不會讓人覺得厭煩。

霁林的話不多,他耐心聽着,不時回應兩句。

待阮星舒說累了,站在池邊喂錦鯉的時候,霁林道:“你進宮也有些時日了,覺得悶嗎?想不想出宮去走走?”

霁林帶阮星舒回京都養病,可也不想一直把他關在深宮別苑中。在确保阮星舒的安全下,他希望阮星舒是自由的,無拘無束的。

“出宮?”阮星舒眼睛一亮,“對對對,我們是要出宮的,婚書還放在咱們的婚房裏呢。得去取了來才行,要不那什麽國師又說我騙他了。”

阮星舒說完有些苦惱,他對霁林道:“可是我這一病,把咱們的小房子給忘了。娘子,你知道咱們成親後,小住了一段時間的房子在哪裏嗎?”

那屋子不過是阮星舒杜撰出的東西,現實中并不存在,霁林自然不可能知道。

跟在後面的寧宇和白竹将他們二人的對話聽在耳中,難免有些擔心。

就見霁林面不改色氣不喘的說道:“記得,只是那地方太偏僻,我命人去将婚書取來就行了,不必你我親自跑一趟。”

阮星舒道:“可我還挺想回去看看的。”

霁林道:“現在天氣尚有些冷,等再過些時日,你的病好轉一些,咱們再出去。”

阮星舒想了想,笑道:“有道理。”

霁林也笑了,他替阮星舒整理了一下披風的帶子,說道:“今晚出宮走走吧,去看看京都的夜市,你一定會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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