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宇智波斑看向千手扉間。

他忽然眯起了眼睛。

原本漆黑的眼瞳已經變成了深紫色，眼瞳中宛如水波漾起時的漣漪，正是傳承自六道仙人的輪回眼。

“哥哥，怎麽了？”宇智波泉奈疑惑地看向宇智波斑，然而下一刻，一道鮮血自千手扉間的胸口處噴湧而出。

破爛的衣物下，千手扉間的胸口如被利刃刺穿，鮮血争先恐後地湧出。

宇智波泉奈一呆，同時“嘶”了一聲捂住自己的左眼，有些惱羞成怒地：“混蛋千手扉間！”

千手扉間霍然睜開了眼睛，直直對上了那雙魔魅的深紫色眼瞳。

那個幻境太過美好，可終究是幻境。

死去的人無法複活，他需要去珍惜活着的人。

千手扉間低低地咳嗽起來，鮮血溢出，但他的眼神卻極為銳利，他的聲音有些虛弱，卻一字一句地道：“宇、智、波、斑！”

千手扉間受的那一下子顯然不輕，轉眼間鮮血就将土地染紅，看架勢幾乎是要血盡而亡。但他卻死死盯着宇智波斑，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殺意與憎惡。

還真是熟悉的眼神。

宇智波斑面無表情。

宇智波泉奈卻有些抓狂。

沒有什麽比超出控制更令人郁悶的東西。

宇智波泉奈心存顧慮，沒打算現在取千手扉間的性命，所以他在使用高天原的時候選擇了初級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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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真正發揮力量的高天原，能夠将幻境中受到的任何傷勢轉化為現實，并最終吞噬所有的生命力，他動用的是高天原最初級的力量。

高天原能夠給人編織出足以沉淪的美夢，宇智波泉奈甘心讓千手扉間在美夢中死亡才怪。

美得他。

這個幻境中，能夠傷害千手扉間的唯有他自己，只是他壞心眼地将掙脫高天原的結點定為千手扉間的“死亡”。

千手扉間會在幻境中給予自己致命一擊後蘇醒，但這一擊會真實地反應在現實中的身體上。可以說，這是一個死循環。

原本，宇智波泉奈就沒有給他掙脫的後路。反正，身為主人的他是能夠自如操控高天原的開啓與關閉，宇智波泉奈心情好了就将人放出來。

可如今呢？

瞧瞧千手扉間胸口那還往外湧血的傷口就知道，他下手絕沒有半分手軟。

宇智波泉奈揉了揉眼睛，雖然反噬的後遺症會使他的左眼失明時間延長至三天，倒是間接報了那一記飛雷神斬的仇。

好吧，如今他算是自殺，反正跟他無關。

胸口仿佛破損的風箱，每一次的呼吸都牽動胸口的傷勢，就連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他其實帶着千手一族的查克拉晶石，那其中凝結着的是充滿生機的木遁查克拉，能夠激起人體的生機。在配合千手一族獨特的術法，千手扉間有五成把握活下來。

這是他敢于對自己下狠手的原因，可一睜眼就看到應該睜着一雙深紫色帶着圓圈花紋眼睛，令他下意識就想起六道仙人輪回眼眼睛的宇智波斑，令千手扉間心中一沉，片刻的遲疑就錯過了最佳的自救時間。

死亡的無力感在侵蝕着他，但千手扉間卻不肯露出絲毫怯色，就那麽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瞪視着宇智波斑。

睨着千手扉間，宇智波斑緩緩道：“千手扉間，你真令人讨厭。”

煩人透了。

千手扉間有些渙散的眼眸中露出一絲譏嘲，他已經說不出來話了，但他的眼神卻真切地反映出他的回應——彼此彼此，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擡手，“啪”地拍向千手扉間的胸口。

刀口處被重擊，千手扉間眼前就是一黑，幾乎要暈過去。然而，他卻感覺到原本有些麻木的傷口處竟傳來麻癢的感覺，消散的體力也在逐步恢複。

千手扉間震驚地看向宇智波斑，卻見那人紫色的眼瞳微阖。他下意識看向傷處，那裏的致命傷口已然愈合。

這樣的醫療忍術，簡直聞所未聞！

“你……”千手扉間剛想說什麽，他的腦袋又挨了一下。意識的最後，是宇智波斑淡漠的聲音：“滾去昏迷吧。”

千手扉間幹脆利落地被宇智波斑揍暈了。

宇智波斑甩了甩手，太糟心了！以着他和千手扉間之間的仇怨，打死他十回都是輕的，可現在他卻不得不出手救他一命。

宇智波斑心情不好，宇智波泉奈的心情更惡劣。

宇智波泉奈的臉漆黑一片，他死死瞪着千手扉間昏迷狀态的臉，十分想要來一拳。尼瑪什麽東西，竟然敢勞動他家哥哥降尊纡貴去治療他。

也懊惱自己思慮不周，這樣還不如直接套個最終版本的高天原之術，坑死他得了。什麽破壞平靜不破壞的，有本事就上水之國試試！

“行了。”宇智波泉奈一臉的不忿被宇智波斑收入眼底，雖然他心裏也嘔死了，但瞧着他家泉奈這麽可愛的表情，宇智波斑的心情好了那麽一絲絲。

宇智波斑擡手拍了一下千手扉間的額頭，宇智波一族的查克拉屬陰，對人的精神有着強大的侵蝕作用，在強大的醫療忍者眼中十分顯眼。

先消除了。

處理好千手扉間的傷勢，一臉怨念的宇智波泉奈立刻湊過來，一手抓住宇智波斑的手，另一只手則攥着塊手帕，擦擦擦。

碰了千手扉間的手，一定得好好擦擦。

宇智波斑哭笑不得地看着鼓着臉，氣呼呼的弟弟，失笑出聲：“泉奈……”

“哼。”

擡手戳了戳宇智波泉奈的眉心，宇智波斑沒有點破他家弟弟的小心思，只是縱容着攤開手掌，任由他擦擦擦。然後沉吟片刻，開口道：“美惠。”

一身水綠色和服的少女立刻瞬身出現在院中，她單膝跪地，輕聲細氣地道：“斑大人，泉奈大人。”

“千手扉間為何出現在水之國？”自從在開始在水之國隐居，即使知曉消息是這個時代最應該掌握在手中的東西，他仍是下意識規避了火之國的種種。所以，他并沒有在第一時間察覺到千手扉間的出現。但依着美惠的性子，她卻會在第一時間收集好所有的信息，以備他的查閱。

美惠瞥了一眼躺在血泊之中，氣息平緩的千手扉間，道：“啓禀大人，千手一族七日前接取晨之國大名的任務書，前來水之國調查徳昭大人的身份。”

宇智波斑面上并無意外之色，這一年來，水之國發生的種種事情挑戰這個時代的常規，徳昭這個身份會引起諸國上層的注意也實屬正常。

既然如此的話……

宇智波斑擡眼看向屋檐處隐約露出的橘色，輕聲道：“九喇嘛。”

片刻之後，一張小巧的幾乎能用可愛來形容的狐貍臉探出來。左邊毛茸茸油乎乎的爪子抓着的是一根烤得酥脆噴香的孜然雞腿，而右邊的爪子則探出爪鈎，正有一下沒一下地剔着牙。那張狐貍臉上露出的十足人性化的表情，它咂咂嘴，慢吞吞地道：“怎麽啦？”

宇智波斑攏袖而立，“你能找到矶怃那個家夥嗎？”

九喇嘛剔牙的動作一頓，狐貍眼中滿是警惕，他盯着宇智波斑道：“你找那只懶烏龜幹什麽？”不待宇智波斑回答，九喇嘛立刻道：“事先聲明，那只烏龜又懶又潮又腥，龜殼上的青苔有幾百年沒有清理了，可比不上老夫毛絨絨又暖烘烘的。”一邊說，一邊抖了抖身後九條毛茸茸的尾巴。

九喇嘛絞盡腦汁地将三尾矶怃往地裏踩，生怕宇智波斑腦袋一抽，讓那只臭烏龜住到這裏。

九喇嘛的心中生起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宇智波泉奈扭頭，這就是尾獸，還是尾獸之首的九尾妖狐。什麽生性殘暴，強大暴虐……他只看到一只比貓更傲嬌，甩起臉皮節操更沒有底線可言的蠢狐貍。

宇智波斑沉默了一下，第一世他都将九尾弄成通靈獸了，也不曾發現九尾其實是這麽個德性。若早知如此，那時候他想要揍千手柱間的時候，一定不會拉着九尾一起上。

見宇智波斑沉默，九喇嘛急了。

九喇嘛渾然不覺自己正在因為主人想要引進新的家庭成員而炸毛的醋狐貍，他腦袋裏想的是——雖然水之國的空氣不及晨之國幹燥，雖然水之國中沒有晨之國那麽多的崇山峻嶺任由他變作原型跑跑跳跳，但這裏可是九喇嘛大爺的地盤。

領域意識極佳的狐貍大爺可不想這裏香噴噴的狐貍味中摻進某些水産的腥味。

尤其，宇智波斑像極了因陀羅，而且他還有着六道老頭子的輪回眼。

性格有九成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因陀羅個性驕傲，即使對那廢柴的同胞兄弟有幾分看重卻絕不會顯露出半分，而這個宇智波斑則是疼弟弟疼到了骨子裏的究極弟控，平日裏和宇智波泉奈黏糊得倒牙。

作者有話要說： 九喇嘛：你已經有了可愛的我，為什麽還要去找三尾那個醜八怪，啊？啊啊？啊啊啊？

宇智波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