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一邊的錐生零，被式神小姐洗涮個幹幹淨淨後，拿浴巾一包，完全無視了他的掙紮，就那麽抱了出去。

全程反抗不能的錐生零生無可戀臉。

新換的衣物是宇智波斑從系統商店中兌換出來的。

系統商店中的物品并不是所有都需要積分兌換，比如前十頁商品，屬于普通類的生活用品，可以黃金兌換；而最後十頁的商品，其價值用積分和支線劇情也無法衡量，兌換方式是以物易物。

宇智波·不缺錢·只缺積分·斑掃了一眼錐生零豆芽菜似的身體，按着這個世界的着裝習慣兌換了一套衣服。

随即，宇智波斑看向千手柱間。他仔細地打量着正學着他的動作将浴巾往下身圍去的千手柱間，在這種完全評估的目光中，千手柱間險些繃不住自己，他下意識想要跟小姑娘似的抱胸，但手臂剛動，他卻想起來這正是展現自己好體魄的好機會。

于是，千手柱間僵硬笑，同手同腳地跨出浴桶，下一刻就蠢到差點因浴桶外的水滑倒。

宇智波斑：“……”

默默将千手柱間的蠢相丢到腦後，宇智波斑若有所思地道：“柱間，你瘦了挺多啊。”

以着千手家那種大老粗的體質，竟然瘦到連肋骨都能數出來，千手家真是本事啊，連自家族長都餓成這樣。

等等！

忽然想到前一陣子因為千手扉間，他撸袖子給千手家制造的一連串大小麻煩，宇智波斑抿了下唇，難得地，又稍微心虛了一下。

——早知道不将千手扉間削得那麽狠，留給千手柱間打下手就好了。

千手柱間一愣，他仿佛回到了宇智波斑“死亡”的那段日子裏，整日整夜不得安眠，閉上眼睛就是棺椁中班雙眸緊閉，毫無聲息的模樣，而後光影交錯，變成了終結之谷時被他從後面偷襲致死時似是譏諷又似是厭倦的笑容。

千手柱間的臉不禁變得煞白。

他霍然看向宇智波斑，死死地盯着他——無數次斑還活着的夢境，他的幻術一向不怎麽樣，豈知如今是否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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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柱間心底一陣慌亂，一個瞬身出現在宇智波斑的面前，一把抓住宇智波斑的手。

鑒于方才那有些不合時宜的小心虛，宇智波斑沒有掙開千手柱間的手，只微微皺着眉，看着距離他的臉不足兩厘米的屬于千手柱間的臉，雖然很想一巴掌将這張臉拍離眼前，如果不是此時千手柱間的眼睛裏有着某種瀕臨破碎的情感的話。

“斑……”千手柱間的聲音沙啞，眼中希冀與恐懼交織，小心翼翼地道：“我……我不是在做夢吧。斑你，你還活着對嗎？這個不是幻境對吧？”

宇智波斑沉默了一下，而後一巴掌呼在了千手柱間的後腦勺上，哼道：“幻境不幻境，你自己親身體會一下！”說完，擡腳就将千手柱間踹回浴桶裏。

不去看再次變成落湯雞的千手柱間，宇智波斑看了一眼白衣式神。

面上帶着端莊笑容的式神立刻将錐生零提起，跟着宇智波斑出了浴室。只剩下一臉傻笑的千手柱間，啊呀，剛才斑在關心他呢，連踹人的力道都跟沒有吃飯似的。

尤其在千手柱間看到宇智波斑雖然走得幹脆，但一旁的洗漱臺上卻放好了為他準備的衣裳，笑容越發燦爛起來。

看到沒有，斑果然是在意他的。

迅速從水中跳出，擦幹身上的水，千手柱間抖落開宇智波斑為他準備的衣裳，呆住。

他的內心是一串省略號。

……誰能告訴他，這和老家全然不同的衣服，究竟應該怎麽穿？

千手柱間提溜起一塊三角形的布料，這是什麽？

帽子嗎？

卧室裏，宇智波斑和錐生零早已穿戴好了衣物。

宇智波斑皺眉瞅着錐生零瘦弱的小身板，好弱！

血袋一字排開，宇智波斑手指輕輕點了點，漫不經心地道：“挨個嘗嘗，看看喜歡哪一個。”

錐生零早在血袋擺在眼前的時候情緒就有些不對了。

每一個吸血鬼覺醒的時候都是伴随着大量的鮮血，錐生零是錐生家傾力培養的繼承人，這些常識自然是知曉的。好在宇智波斑在不久前給他貼了一張符，直接融入了他的身體中，強行遏制住了他吸血的欲望。

錐生零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只要是吸血鬼，無論是高貴如純血種，還是連吸血鬼自己都視為垃圾的level E，他們永遠無法戒掉對鮮血的渴望。

錐生零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将會承受多大的痛苦，他也絕不會去吸食人類的鮮血。

然而如今，他的老師竟然給他血袋，讓他喝血？！

錐生零整個人出離地憤怒起來，他的雙眸充斥着血色，憤怒給這張蒼白虛弱的小臉上點綴出鮮活的色彩。錐生零用力地攥住拳頭，身體顫抖着，聲音因憤怒而幾不成調，道：“拿、拿走，我不要這些！”

宇智波斑納罕地看了一眼錐生零，拎起一袋血，道：“你不要？”

錐生零恨極了自己被吸血鬼同化了的五感，他能夠聞到再細微不過的氣味，即使隔着血袋，血的腥甜氣息就萦繞在鼻翼旁，無時無刻不在誘惑着他。

幾乎将手心再一次掐出了鮮血，錐生零才艱難地移開目光，啞着嗓子道：“我不會吸血的。”

對于違抗自己的人，按着宇智波斑從前的習慣，他絕對掰開他的嘴，直接将血往他嘴裏倒。

可他看着那個梗着脖子要他和死扛到底的錐生零，那張漂亮的小臉露出倔強的表情時，居然和他家泉奈鬧脾氣的模樣有三分相似，宇智波斑心中不禁好笑又無奈。

他耐着性子道：“我什麽時候要你吸血來着？”

錐生零快速地瞄了一眼宇智波斑，又瞥了一眼桌子上擺得整整齊齊的四個血袋，沒吭聲。

如果這都算不吸血。

宇智波斑覺得，他需要好好糾正一下自家學生錯誤的思想——這是一個弄不好，他就要有一個随時都要将自己餓死的學生了。

宇智波斑覺得，這個世界的吸血鬼大概能夠算得上一個新的種族。

他從未聽說過，吸血鬼是胎生，有和人類相似的生長期，會衰老，會正常死亡，厭惡卻不畏懼陽光。

但只要是吸血鬼，他們都是以血為食。

且不說如今的錐生零能不能咽得下人類的食物，即使能夠咽下，人類的食物會不會加劇他們對鮮血的渴望。

那是種族的特性，不是宇智波斑能夠以陰陽術或是忍術封印壓制下來的。他能夠壓制一時，卻壓制不了一世。

堵不如疏，錐生零被壓制得狠了，日後能不能安然走在人群裏都是兩說。兇性越是壓制越是強烈，萬一錐生零某一天餓得狠了，不小心在人群裏大開殺戒，就他那麽點承受能力，十有八九會切腹謝罪。

好歹是他的學生——雖然是系統推薦來的——宇智波斑可不接受他不風光的死法。

對于宇智波斑而言，自殺是再怯懦不過的行為。

宇智波斑拎起血袋，在錐生零的眼前晃了晃，道：“這是從醫院的血庫裏弄來的。”

血庫？

錐生零擡眼，就見到自家老師那張漂亮得近乎淩厲的臉上露出一個嘲諷的表情來，下一秒，他就享受了一把那個千手大叔挨揍的待遇，後腦勺被拍了一計。

“能弄來鮮血的方法多得是，用得着你去親自咬誰一口嗎？”

錐生零咬了下嘴唇，好像……沒錯。

只是……

清楚地明白老師是在為他打算，錐生零仰頭看向宇智波斑，聲音很輕，但緩慢而堅定地道：“我明白。可即使如此……我也不想喝人血。”他的表情似哭非哭，原本被血色充斥的眼眸已經變回了剔透的紫色，在宇智波斑平靜的眼神中，低聲說了實話，“我不想……變得那麽可悲……”

為了活下去逐漸将自己身為人的底線抛卻，太醜陋了，他不想這樣。

錐生零垂下頭，淚水無知無覺地流下。他知道讓老師失望了，可他真的……

發頂忽然傳來輕微的碰觸，錐生零擡起頭，卻看到宇智波斑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有些無奈地道：“真拿你沒辦法。”

弟子大概就是這樣的存在吧。在他沒有能力孝敬你之前，他的弱小、幼稚哪怕是愚蠢，你都得擔待着。

宇智波斑：好吧，我忍。

然後，宇智波斑一巴掌拍在錐生零的後腦勺上，面無表情地道：“都說以後不準哭了，醜得要死。不喝人血就不喝。”

錐生零看向宇智波斑，卻見他面無表情地道：“人血喝不了，可以試試動物血。要是連動物的血都不行，那就吸血鬼的血。”

宇智波斑斬釘截鐵地道：“你一個吸血鬼卻死撐着不喝血？誰慣的臭毛病。這三種，必須挑一種。今天……”

浴室的門被“吱嘎”一聲推開，而後是千手柱間滿含疑惑的聲音：“斑，是這樣穿嗎？”

從浴室中走出來的男子身上穿着的是宇智波斑随手選的，棕色的休閑長褲，白色長袖襯衫，再尋常不過的搭配，穿在那人身上卻亮眼得很，越發凸顯他寬肩窄腰大長腿的好身材。

平心而論，千手柱間的長相不差，只是不同于宇智波斑似是精雕細琢的五官，俊美而淩厲，千手柱間俊朗帥氣。雖說戰國時代的貴族更趨向于宇智波斑這一款，但同樣有不少貴女偏愛千手柱間這樣的，只是單蠢如千手柱間一直以為那些姑娘都是沖着斑來的，還自認義氣，奮力保護斑的貞操。那種防狼似的行為，不知傷了多少貴女的心。

宇智波斑：辣個智障。

千手柱間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領口，他将扣子一直扣到了頸下，有些勒。他就這麽一邊拽着領子一邊往這邊走，一擡頭，千手柱間就愣住了。

沒道理千手柱間都換了這個世界的衣服，宇智波斑還穿着藍色的浴衣。

宇智波斑是黑色休閑褲搭配白色長袖上衣，雖然個頭上他要比千手柱間矮上一點，但身材好，容貌美，氣質佳，比大名更像是貴族，總之好看得一塌糊塗。

宇智波斑不知道千手柱間正在心裏頭撒花，他打量了千手柱間一眼，點頭，不錯。

只是千手柱間額前翹起的兩根呆毛有些蠢。

千手柱間：頭發不聽話，怪我咯。

錐生零：……老師，你是不是忘記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