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但是你要他就此放下,他又不想放下。仿佛一旦放下,就徹底默認了趙乘乘對他所做的龌(龊)之事一樣。就好像自己徹底丢盔棄甲了一樣。
不可以!
趙乘乘真是愛極了他倔強模樣。
他的驕傲、自尊,像是寒園裏的綠梅一樣清高孤傲。叫他愛到骨子裏去。
就在這時候,趙乘乘換了個方式。李除從來沒有被這樣過,頓時就啜泣了。趙乘乘哄他,“寶貝兒,不哭。”
滿院子的護衛一個個汗都出來了。
趙乘乘滿嘴的石楠花香,才饒過了李除。他掏出潔白的絲帕擦擦嘴角,李除滿臉通紅,他紅腫的嘴唇顫抖着,“無、無恥!你無恥!”
趙乘乘點點頭,“是是是,好好好。我無恥我卑鄙我下流好了吧?”
李除氣得冒了煙,實在說不出話來。指着趙乘乘一個勁的氣得抖。
趙乘乘挾去他眼角的淚珠子,問他:“以後還把我關門外不?”
李除抿唇不語。
趙乘乘凝眉,“問你,以後還把我關門外不?”
李除依舊抿唇不語。
趙乘乘頓時邪笑,“看來是本王伺候不周了。”
李除一個激靈,“你還想幹什麽?!”
趙乘乘:“你說了?我今兒非個讨個明白話,究竟是把我關門外還是不關門外?嗯?”作勢又要欺負李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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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除一手攏着衣襟,一手抓緊被子。明明氣的牙齒打顫,偏偏還逼着說出違心話來,“不、不關了。”
趙乘乘摸摸他的臉頰,遺憾極了,嘴上卻道:“記住自己說的話。聽到沒有?”
李除屈辱得鼻尖都紅了。
趙乘乘‘伺候’他把衣褲穿戴整齊了,将匕首的鞘取出來,将匕首插(進)去,然後壓在李除的枕頭床單下面。彎唇笑道:“它陪着你替我給你壓夢。”
李除:壓夢?你才是我的噩夢。
趙乘乘這時候才喊道:“把東西搬進來。”
頓時門打開,護衛擡進來兩個箱子。趙乘乘打開來,拉着李除道:“這些都是科舉用得到的,我送過來了,什麽書都有一點,你自己清理一下。”
李除看到這些書,光看書名都知道是一些外面難得買到的好書了,頓時愛書之心大起。
趙乘乘見他模樣,就知道自己送對東西了。
趙乘乘親昵在他耳邊道:“本王今天收的謝禮不多吧?”
李除狠狠用手肘撞他一下。他恨死這畜生了。
李除雖然心愛這些書,但是趙乘乘送的東西他是一點都不想收的,若是收了他的東西,這樣一來好像是他‘賣(身)體’似的。李除冷着臉道:“我不需要這些。你也不必送些東西來讨好我。”
趙乘乘問道:“真的嗎?”
李除:“自然是真的。你的東西我不會要的。”想着趙乘乘碰了一鼻子灰總該走人了。可是趙乘乘卻偏不,他笑着道:“既然你不要,它們也沒有存在的必要。劉泉,拿到院子裏一把火燒了。”
劉泉立馬就要去搬箱子。
李除立忙就慌亂起來,他連忙說道:“書有什麽錯,你燒它們幹什麽?”貧窮子弟連要一本書都要想着省錢,自己借抄了來看。這些書甚至有些是大儒的孤本注釋,怎麽能說燒就燒?
趙乘乘戲谑着看他,一雙眼睛裏滿滿的志得意滿,仿佛早就料到李除會這樣。“書沒有什麽錯?當也沒什麽用。”
“怎麽沒用?書之用何其之大,你也是讀過書的人怎麽說這樣的話?!”
趙乘乘道:“既然不讨你喜歡,留着做什麽?反正是我的書,我想如何便如何。”
李除看着他這逗趣樣子,心裏狠狠的染了怒火,可是他偏偏無可奈何。“我收下了。”
趙乘乘假裝詫異,“什麽?!”
李除氣得腦袋冒了煙,卻只能再說一遍:“我說,我收下了……”分外覺得窘迫的偏過頭去不去看趙乘乘。偏生趙乘乘就喜歡他這羞窘氣憤的模樣,惹得他心裏癢癢的。只想逗他。
趙乘乘讓劉泉把箱子放到書架子上去,才對李除道:“我餓了,陪本王用膳吧。”
李除頓時二話不說沒得商量——逐客,“王爺回去吧,我這裏什麽都沒有。餓着您了可是大罪,小民擔待不起。”
話音剛落就見趙乘乘拍拍手,頓時院子裏進來來了一群侍女,端着菜品進來,擺了滿滿的一桌子。
趙乘乘一點都客套的把自己當主人似的坐了。“既然你不願入住燕王府,本王又不舍得和王妃你分開。以後每天晚上,便都來此用膳了。”
李除氣得頭疼。
“來,陪着我坐。”
李除不動。
趙乘乘擡眸看他,“成吧,不吃飯也成,本王反正不會餓着就是了。”那雙眼睛跟狼似的,李除頓時就知道他指的什麽,心裏懼着這畜生,驀地就隔桌坐了下來。這桌子一點大,李除也不計較。伸筷子夾了好吃的放到李除的碗裏。
“你瘦了些,要養胖些知道嗎?不然摟着硌手。”
李除死死瞪他。恨不能把他當菜一樣嚼爛了。
他骨子裏傲氣铮铮,雖然不甘不願的坐下來了,但是一點胃口都是沒有的。趙乘乘夾的醬紅色的肉片散發着鹵香的味兒,越發襯得白米飯宛若天上雲、高山雪似的。但是他就是不想動筷子。他寧願每日青菜饅頭,也不寧願和趙乘乘坐一塊兒大魚大肉。
趙乘乘敲他碗沿一筷子,李除頓時瞪向他。他那雙眼睛是典型的丹鳳眼,又勾又亮,瞪人的時候風情十足,仿佛勾得人心肝發癢。偏他不自知。
趙乘乘唬他,“再不吃,我可就要吃(人)了。”言罷,卻是嬉皮笑臉起來:“莫非秉真也想吃我不成?不如我再喂喂你。”
李除氣得心肝顫,“不用了。”果然不能低估這人的無恥程度。他乖乖巧巧被迫着吃飯。晚上他一般都是吃些青菜稀粥,或者一碗湯水餃子面片盡夠了。不像這厮,晚餐竟然如此大魚大肉。和昨兒吃的那些菜色又很不一樣。
趙乘乘見他吃那菌菇、筍片、芽白、蘿蔔絲,不見他動肉,偶爾只挑一筷子魚肉。頓時彎彎嘴角,就因着他知道他的喜好。原來他家的李除是個喜歡吃素的。
可他偏就喜歡什麽都吃,什麽好吃吃什麽。
趙乘乘吃罷飯,任由侍女把碗筷都收拾好了。他對李除道:“明日我帶你去拜訪一個人。”
李除聞言只覺得他這是要給自己走關系,頓時凝眉。他們若是好友,趙乘乘帶他去拜訪德高望重的人他只覺得感激的,但是他們并不是。現下在李除心裏,趙乘乘這厮跟畜生無異,只道:“科舉一事,學海勤舟,能科舉得上便科舉得上,你不必為我費心費力,我不領你的情。現在飯也吃了,你趕緊從我寒陋小屋子裏出去。”
趙乘乘笑起來,“誰說要給你科舉上走關系費心了?你是我的王妃,既如此,合該讓長輩們見見。我上邊只有兄長,其餘都是晚輩,算不得什麽。唯獨還有這一位,算我尊長。乃是喬老學士。我想帶你去拜見他老人家。”
趙乘乘說罷,又道:“這寒陋小屋子怎麽了?我方才還借此地做了人生第一大快樂事了。雖然寒陋,卻格外順眼。”
李除見他說不得三句正經話就又下流起來,實在氣得無力了。“喬老學士在讀書人心中若書海明燈,乃是德高望重之輩。我一介貧寒學子,不敢登門。你不必說那種惡心我的話,什麽王妃,我不承認。請你出去。”
說罷竟然就來推人了。
趙乘乘一邊被他推搡一邊往門外邊去,猶猶豫豫,卻依舊欣喜道:“乖乖,果然有了肌膚之親就不一樣,現下竟然肯碰我了。”
李除:“待會兒我要燒水狠狠洗一遍的。”
趙乘乘:“……去拜見長輩這事兒定然是要去的,李除,明日我差人送衣物過來,你換上了去吏部衙門等我下值。知道沒有?”
李除不樂意,他将人直推到門外頭,“不知道、不曾聽到。”
趙乘乘:“好啊,還說喬老學士什麽書海明燈,卻原來你是不屑登門的。”
李除頓時大急,氣得眼前發黑,“我何曾不屑登門?!”
趙乘乘:“那便是願意登門的。”
李除被他胡攪蠻纏只氣得心口發苦,不知該如何作答,把門一關,順勢留一句打發他的話:“入夜了你趕緊回你王府去。”眼不見心為靜。
趙乘乘啧啧嘴唇,隔着門道:“方才才答應不把我關門外,現在就把我關門外了。非得罰你幾回你才知道厲害,今日天晚了,改日再罰你。你等着。”
李除捂着耳朵也沒有用。
趙乘乘帶着人出了院子,鑽進馬車裏坐下了。
劉泉架着馬車朝燕王府那邊去。
李除在房間裏左右踱步,忽的看到灰麻色的床單上星星點點的白色,面紅耳赤,牙龈都險些咬出血來。他轉身就出去,到廚房燒水,端了水過來狠狠的擦過床單。越擦越用力,差點把床單給擦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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