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萬年備胎7
宋文澤有些不敢相信陳恒會說出這樣的話,語聲一澀,“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這一頭的陳恒勾了勾唇,眼神玩味,語氣卻謙和而低柔,“我剛跟你開玩笑的。”
“什……什麽?”
“逸晨他睡在我隔壁的房間,我跟他沒有發生什麽,你別亂想,我不會跟你搶他的。”剛才的謊言漏洞百出,只要宋文澤去跟歐逸晨核對一下就能知道事情的經過,陳恒怎麽可能會給人留下把柄。
青年似乎在那邊笑了一下,嗓音驀然低沉了下來,“我知道的,從小到大,無論我想要什麽東西,你都會送給我的,不是嗎?”
原主是個超級無敵大聖母,無論宋文澤要他的玩具還是他競賽獲得的獎杯,原主都會送給他。
以至于後來,宋文澤變本加厲,妄圖取代原主在原主父母心中的位置,成為他們最疼愛的兒子。原主父母對宋文澤很好,但這種好跟對原主的好不同,更多的是憐憫跟同情,後來蘇父蘇母會出車禍,也是因為要冒雨去學校接宋文澤,才會間接被酒駕逆行的大卡車撞死。
想到這裏,陳恒不知道原主是太蠢呢還是太善良,身邊一直住着一只吃人的狼,可他卻以為對方是一只需要保護的羊。
“你是我的弟弟。”陳恒回過神來,溫柔低語:“只要我能給的,我都會給你。”
挂斷電話後,男人将手裏微濕的毛巾擱在一邊,五指微張抓了抓未幹的頭發,微微眯起的眼裏蘊藏着一絲深沉的眸色。
已經耽誤的夠久了,看來,他要盡快将宋文澤除去了。
第二天,陳恒起床後,敲響了歐逸晨房間的門。
門很快就被打開,歐逸晨早就穿好了昨天的衣服,臉上的神情有些忐忑,吶吶地喚了一聲,“蘇轶。”
陳恒恢複了以往的溫和表情,“走吧。”
“好。”惴惴不安地瞧了男人一眼,歐逸晨喏喏地跟在了陳恒的身後,跟以往自信灑脫的形象判若兩人。
辦好退房手續,歐逸晨提議要送他回去,陳恒堅定而清晰地拒絕了,“不用了,我還有事。”
“蘇轶,你是不是還在介意昨晚的事?”歐逸晨為這事昨晚一夜沒睡,一臉憔悴,下巴還冒出了青渣。
陳恒緩緩搖頭,“我是真有事。”頓了頓,輕描淡寫地道:“昨晚的事我已經忘了。”
說話間,他攔下了一輛出租車,陳恒打開車門,轉頭溫柔地跟歐逸晨道:“回去好好睡一覺吧,你看你黑眼圈都冒出來了。”
歐逸晨下意識地撫上了自己的眼睑,再擡眼時,陳恒已經坐上出租車離開了。
他肩膀頓時垮了下來,愣愣地站在原地發呆。
他不知道昨晚自己怎麽就鬼迷心竅了,他竟然會對自己的好兄弟産生欲望。
也許,是因為喝多了吧。
這一廂,陳恒坐上了出租車後,就直接讓司機開往附近的二手車交易中心。
司機比較自來熟,跟他閑聊道:“你想要買二手車啊?”
陳恒淡淡地嗯了一聲,司機有些好奇:“買輛比較便宜的代步車也可以啊,二手車質量不一定有保證。”
“想買輛二手車練練手,撞壞了也不心疼。”
“也對。”司機哈哈一笑,又跟陳恒随便閑扯了幾句,見陳恒反應冷淡,他也就不再說話了。
二十分鐘後,出租車到達了目的地,陳恒付過車費,推門下車。
他約得人在這裏工作,是原主以前的一個學弟,關系不算親厚,屬于逢年過節會發個祝福短信的那種。在原地等了一會兒,一個穿着工作裝的男子匆匆跑了過來,“蘇學長,是你吧?”來人個子不高,發際線有些靠後,五官普通,嘴角的一顆媒婆痣極為醒目。
陳恒微笑點頭,“幾年沒見到你了。”
男子嘿嘿笑了小聲,撓了撓頭發,“對了,你不是要買車嘛,我給你留了好幾輛配置不錯的車,我帶你去看看?”
陳恒面有難色,吞吞吐吐地道:“有沒有便宜一點的車,我就是圖去公司有個代步車方便,不用多好的。”
男子一愣,随即道:“都是老同學了,我也不收你中介費,五六萬就能拿下的那種。”
“有沒有……一兩萬的。”
十分鐘後,男子将陳恒帶到了一排車前,“喏,這些車都是零件有問題的,車主懶得修直接當廢品拉到這裏賣,你要的話小一萬就能開走。”
陳恒眼裏閃過一絲暗色,嘴上斯文地開口:“沒事,我拿去修修就好。”
“學長,不是我說,男人就應該開好一點的車啊,這種車頂多只能開個個把月,送我我都不要。”男子絮絮叨叨,試圖勸說陳恒改變心意。
陳恒臉上挂着淺淺的笑:“不要緊,我就當買來練手了,等手上有餘錢了我就換輛新車。”
經過一陣精心挑選之後,陳恒最後選了輛大衆,因為車主臨時有事去了趟臨市,一個星期後才能回來,陳恒付了定金後就先回去了。
因為這裏有直達公寓的公交,陳恒便去公交站牌等車,差不多過了五分鐘後,公交車徐徐駛了過來。陳恒上車投了硬幣,找座位的時候,他發現了一個有些眼熟的青年。
他頓了頓,邁步走了過去,“真巧,我們又見面了。”
青年依舊頂着他那副非主流的發型,規規矩矩地坐直了身體,聽到陳恒的聲音,他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裏流露出了一絲欣喜:“啊,你好。”
陳恒微微一笑,主動跟他攀談,“我們既然這麽有緣,交個朋友吧。”
青年受寵若驚:“好,好啊。”
“你多大了?”
“23。”
“跟我弟一樣大啊。”
青年問:“你的親弟弟嗎?”
“不是,沒有血緣關系的。”
“哦。”
兩人随意地交談着,基本是陳恒問一句青年答一句,從他口中,陳恒知道青年是一個普通的快遞員,住的小區離他住的地方不遠,差不多隔了四五站路。
“要不你給我個電話號碼,我們住的那麽近,以後要出去玩可以找你一起啊。”說着,陳恒将手機掏了出來。
青年似乎有些害羞,頓了頓,緩緩報出了一串電話號碼。陳恒将他給的號碼撥了過去,等聽到青年的手機鈴聲響起後才挂斷電話。
輸入備注名的時候,陳恒順口問他:“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夏銘。”
“哪個銘?”
“金字旁加姓名的名。”
“好,我記下了。”陳恒将手機裝在兜裏,臉上挂着恰到好處的純善笑容,“我叫蘇轶,很高興認識你。”說着,自如地朝着青年伸出了手。
青年的聲音聽上去很開心,“我也很高興能夠認識你。”他将手在衣服上擦了一擦,然後才小心翼翼地握了上來。
陳恒笑笑,等到到站了,他朝着青年微微點頭,“我先走了。”
“嗯,拜拜。”
“拜。”
陳恒笑着跟夏銘告別,轉過身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在一瞬間消失的一幹二淨。
回到家裏,屋裏沒人,想來宋文澤應該是出去兼職去了。
陳恒直接來到了書房,謹慎地将門鎖上,然後坐到了電腦前。等待電腦開機的過程中,他微微眯起眼回想着剛才公交車上的場景,想象着那個青年模糊的面容。
他從不相信所謂的巧合,如果一次兩次還好說,但超過三次包括三次的話,那就是精心設計的預謀了。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能夠在同一輛公交車上遇見兩次,在一輛黑車上遇見一次,這個概率都可以買彩票了。當然,最引起陳恒懷疑的,還是青年說的職業,他觀察過夏銘的手,手指細膩修長,指腹沒有薄繭,怎麽可能會是一個快遞員的手。
陳恒除了是一個卓越的高端科學家之外,還是一個頂尖的黑客,他憑着自己高超的能力,輕而易舉地侵入了國家網絡安防系統,調出了全國各地名叫夏銘的身份證。然後又将16歲以下跟30歲以上的人排除掉,最後将範圍縮小到了五個人裏。
前提是那個青年說的信息屬實。
陳恒在這五張身份證照片中,排除了兩個臉型較方的人,剩餘的三個人的臉型比較相似,其中有一個青年眉眼眉清目秀,在這三人裏尤為突出。
修長的指尖在電腦屏幕上輕輕摩挲着,陳恒迅速在腦子裏記下了這個青年的信息,正要繼續搜索這個青年的家室背景,門外忽然傳來了開門聲。
他頓了頓,迅速将電腦關了,走到門口将門打開。
“阿澤,你回來了……”
臉上漾起了習慣性的溫柔笑意,卻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時收聲。
看來,他出現的真不是時候呢。
視野裏,宋文澤兩手軟軟地攬住了歐逸晨的脖子,承受着歐逸晨動情的深吻,眼睛卻直直地朝着陳恒的方向射來,眼尾上跳,眼裏水波蕩漾,魅惑如骨。
聽到陳恒的聲音,歐逸晨馬上推開了宋文澤,下意識地擦了擦嘴,尴尬地有些手足無措:“蘇轶,你回來了。”以前跟宋文澤玩的更瘋的場面也不是沒被蘇轶撞見過,可不知道怎麽了,這會兒對上蘇轶平靜的眼,他竟然覺得有點心虛。
“嗯。”陳恒慢慢扯了扯嘴角,“我沒有打擾你們吧。”
“沒有。”
宋文澤将半邊身體倚在了歐逸晨的身上,微微側過臉看他。眼角還殘餘着一絲薄紅,眼睛卻已經恢複了平靜,隐約閃爍着絲絲縷縷的笑意。
是在示威麽?
陳恒在心裏冷笑了一下,語氣一派清和溫潤,“我說的吧,你們遲早會和好的。”
只是速度可真夠快的,昨晚才跟宋文澤通過電話,這第二天宋文澤就跟歐逸晨重歸于好了。
難道就這麽擔心他把歐逸晨搶走?
“我跟逸晨商量了一下,還是想先住在哥這裏。”青年主動過來拉陳恒的手,“我也反省了一下,确實不應該跟逸晨鬧脾氣,想給彼此一點空間,整天膩在一起的話我比較容易胡思亂想。”
說着,宋文澤朝着陳恒眨了眨眼,聲音裏帶着他一貫的撒嬌跟纏綿,“再說,哥做的飯那麽好吃,我才不想離開呢。”
陳恒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用寵溺地眼神凝視他,“你想在這裏住多久都行。”
看着眼前的男人那熟悉的溫柔目光,青年有一瞬的失神,等到回過神來,耳邊傳來了男人微啞的聲線:“我想買一輛二手車,改天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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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