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陳恒的适應力很強,表面上是他被祁唯囚禁了,實際上是祁唯把他當成了古時的王一樣盡心盡力地服侍着,他很享受照顧陳恒的過程,到後來連做飯也包了,真是拿陳恒當兒子養。

對此,陳恒一臉麻木:他想快點死。

祁唯時時刻刻地看着他,就算有事離開了一小會兒,這一小會也在他的監控範圍之內,因而陳恒想死死不了,每天活在祁唯的監視之下。有時激烈的房事過後,青年會摸摸他刺刺短短的頭發,親昵地親着他的嘴角,跟他道:“陳恒,別想着死了,我們在這個世界好好地活到老吧。”

陳恒聽了不屑一顧,身體雖然發虛,聲音依舊冷冽:“任務已經完成,我沒必要繼續在這裏浪費時間。”

“就當是為了我,留下來也不行嗎?”青年臉上閃過一抹掙紮。

男人知道他在痛苦,可自己并沒有多喜歡他,無法感同身受。

“我不會喜歡一個囚禁我的人。”

聽到這話,青年自嘲一笑:“如果我把你放了,你就會離開這個世界,比起失去你,我寧願像現在這樣關你一輩子。”

說着,他一個翻身反壓在了陳恒的身上,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掠奪。

祁唯極賦研究創造精神,在床事上花樣百出,每次都會用盡有所的技巧取悅男人。

他想着既然得不到陳恒的心,得到陳恒的人也是一樣的,他們在房事上配合默契,陳恒不是會在性愛上害羞忸怩的人,承認做這種事很舒服沒什麽大不了的。而祁唯對他身上的這種無所謂的勁兒又愛又恨,忍不住用力地貫穿他,在逼出男人低喘的呻吟後,他心裏才會平衡一點。

日子一天天過去,按照世界原來的劇本車禍死亡的那一天悄然來臨。

那天正好是星期一,他推了公司的例行會議,全天都候在了男人的身邊。将青年緊張兮兮的神色收入眼底,陳恒一時覺得好笑,且不說他現在被囚沒能力自殺,真要自殺他也不會這麽傻選在被看管得最嚴實的這一天。

反正時間已經到了,不過就是晚死幾天,他不介意。

那天過後,陳恒表現的一切正常,至少在祁唯的眼中,他似乎已經忘了自殺那回事。可祁唯還是不敢掉以輕心,貼身監視他的時間只多不少。将青年的緊張看在眼底,陳恒不以為意,甚至用嘲笑的口吻對祁唯道:“如果你能把用在我的身上的一半精力放在科研上,我想假以時日,你一定會慢慢追上我的腳步。”

祁唯聞言,伸手抱緊了他,将臉埋入在他脖頸處深深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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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業可以慢慢來,我現在只想跟你在一起。”

“沒出息。”輕拍了一下青年的臉頰,陳恒如是道。

***

也許是陳恒淡定自得的态度讓祁唯放松了警惕,他并沒有像一開始那樣對陳恒寸步不離了。

他覺得自己确實是想多了,陳恒身上的鎖鏈是用這個世界最堅固着材料鑄成的,鑰匙只有一把,被他藏在了保險櫃裏,沒有密碼根本不可能打開。至于傳說當中的咬舌自盡,他相信陳恒不會這麽傻選擇這種成功率極低的自殺方法。

陳恒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祁唯對他完全放下戒心的那一刻。

這一天跟平常沒什麽兩樣,青年像過去一樣給陳恒喂飯、洗澡、按摩,然後将他抱在了床上,開始了漫長的前戲。

剛洗過澡的緣故,陳恒這會兒身體發軟,提不起勁兒來,下身被青年那啥着,他微微拱了拱了腰,青年察覺到後,更賣力地為他服務。高潮過一次後,男人無力地仰躺在了床上,胸口劇烈起伏着,汗水順着額際緩緩滑下,最終滑入了他的頸部。

青年雙頰浮現出一抹淺淺的薄紅,動作緩慢地從陳恒的身下爬起,赤裸白皙的皮膚擦過陳恒的身上,帶來一陣酥麻戰栗的觸感。喉間一陣幹渴,祁唯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毫不遲疑地将唇覆上了男人的頸部,将那些晶瑩的汗水盡數哺入了嘴裏

陳恒放松着身體,等到青年盡興了,他手指微屈,用力拉住了他的頭發,然後在祁唯微訝的目光中擡起下巴,将唇抵了上去。

男人為數不多的主動足夠讓青年為他瘋狂,祁唯勾了勾唇,毫不含糊地堵上了陳恒的嘴唇,化被動為主動,積極追尋探索着他的唇舌,陳恒也不再像以往那般無動于衷,他積極地給予了青年回應。

因為吻得太專心,祁唯一時沒有防備,有什麽液體順着他的喉間滑入,察覺到那是什麽,他猛地睜開了雙眸,用力去推男人的臉。

鐵鏈發出乒鈴哐啷的響動,陳恒用力箍住了祁唯的臉,不讓他逃離,直到嘴裏的液體盡數渡進了青年的嘴裏後,他才放開了他的唇,伸出舌頭舔了舔被咬破的嘴唇。

嘶,這祁唯還真是屬狗的,剛才為了掙脫他的吻,硬是将他的嘴唇咬得血跡斑斑。

他伸出手背擦掉了嘴唇上沁出的血珠,兩手輕輕一推,壓在他身上的祁唯姿勢僵硬地倒在了一旁,往日如畫的雙目睜的很大,幾乎要跳脫出了眼眶,就這麽死死地盯住了他。

那雙眼裏充斥着憤怒、傷心跟絕望,他知道陳恒就要離開他了。

努力了那麽久還是不能将他留下,祁唯眼眶微紅,嘴唇微微翕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麽。

“別白費勁兒了,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嘴唇上的口子咬得很深,陳恒說話間,鮮血順着嘴角滑入了下巴,他皺眉,撐起上半身越過青年的身體,從床頭的茶幾上抽出了一團面紙,眼也不眨地擦去了那些血跡。

末了,他将染血的面紙扔到了垃圾桶,翻身壓在了不能動彈的青年身上。

“沒想到吧,你也會有這一天。”

他不過是趁着祁唯不注意的時候,将碗底殘留的藥劑留了下來,日積月累下,藥物的劑量慢慢變多,直至能夠将祁唯麻倒。

被壓在身下的青年眼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彌漫上了一層灰霧,他用盡全身僅有的力氣,也只能抓住男人的一片衣角。眼眶微紅,死死咬着下嘴唇,鮮血很快從他的嘴裏溢出,青年似無所覺,如同攀上了最後一根浮木,徒勞地想要阻止陳恒離開。

陳恒低頭,睨了一眼青年揪住他衣角的右手,嘴角挑起一絲漫不經心的笑容,他一把将袖子抽走,微涼的指尖抵上了青年蒼白的下巴。昏黃的光線之下,青年瞳仁深不見底,嘴唇一抹鮮紅極為刺眼,他雖然不能動彈,但那雙眼自始至終都落在了陳恒的臉上。

冷靜而幽涼,散發着詭異的暗色。

真想把這雙眼睛挖出來,陳恒臉上挂起了涼薄的笑意,輕佻而散漫地抽了抽青年的臉。

微微歪着頭,嗤了一聲:“這兩年操我操的很爽吧?”

“……”

面對青年眼裏的荒蕪,陳恒不快地皺眉,啪的一聲,青年的左臉就多出了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嘴角也沁出了一絲血跡。

“如果不是賤人系統,你現在早就已經是一個死人。”

陳恒舔了舔嘴角的鐵鏽味,系統的反噬速度真他媽快,不過就是打了祁唯一巴掌,他自己的左臉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臨死之前還不能報複回來,陳恒目光發寒,對着青年啐了一口,随即想到了什麽,他又眯起了雙目,幽幽地笑了。

“你既然對我這麽執着,那我們就第三個世界見了。”

他保證一定會好好款待失了憶的祁唯。

既然他敢對他做出這麽龌龊的事,他就要有接受他報複的準備。

說完這話,陳恒懶得再看青年一眼,從茶幾上舀起了青年的手機,給孟天佑打了一通電話。

“喂,蘇珏啊。”

“是我。”

“啊,是陳牧啊。”電話那頭的孟天佑笑聲聽上去有些尴尬,“好久不見。”

陳恒開門見山:“我被蘇珏囚禁了,如果你能給我一把刀,那我就将我的所有財産無條件轉贈與你。”他的財産雖然所剩無幾,但那幾塊地皮的市值還是很客觀的,相信孟天佑不會不動心。

誰知孟天佑聽了,結結巴巴地道:“你不會是要拿刀殺了蘇珏吧?”

“……”

“其實蘇珏對你一往情深,你就跟了他吧……”

陳恒啪的一聲挂斷了電話。

他現在活動的範圍僅限于這張床上,為了防止他撞牆自殺,祁唯早就将房間裏的每一個角落都鋪上了海綿跟厚厚的毛毯。別墅裏的傭人從來不會踏足主卧半步,催眠技巧也用不上,陳恒沉吟了半晌,試探性地打了禾絡的電話。

祁唯在一旁冷眼旁觀,他雖然中了自己研發的藥劑,但他也試圖研發能夠抵擋這類麻藥的解藥,藥效對他來說只能維持二十四小時,只要男人在這二十四小時之內沒有找到自殺的方法,他就永遠不會給他第二次機會。

似乎是察覺到了青年的視線,陳恒垂眸,目光不善地回視他。

手上的鐵鏈的長度很巧妙,是祁唯為了防止他掐脖子自殺而精心設計的。陳恒不得不佝偻着腰,将耳朵貼向了手機屏幕,而那雙堅冰一樣犀利的眸子如利劍一般直刺青年的心窩。

等待的時間短暫而又漫長。

在最後一秒,電話被接通了,随即傳來了禾絡久違的聲音:“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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