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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那條亵褲重新塞回白清的懷裏,陳恒兩手背于身後,閉口不答剛才看到的可疑液體,只笑眯眯地道:“清兒既然這麽勤快,為師也就不勉強了。”
手裏的那團衣物瞬間有如千金重,白清垂眸看着腳尖,粉白的耳尖好比初春桃樹上的第一朵桃花。
怎麽辦,師傅他剛才應該看到了吧?他張了張嘴,總覺得應該要解釋一下,可他該說些什麽呢,總不能說是半夜喝水的時候不小心潑到了亵褲上吧。
白清心情複雜地埋下了頭,低眉順眼地道了一聲是,然後步伐沉重地踏出了門。
等到那一抹白色的身影隐匿在了外面彌漫的薄霧中,陳恒悠悠地收回了目光,斜倚在門框,望着不遠處的一株樹苗若有所思。
對他來說,把白清閹了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因為先前已經閹了謝垣,他對于掌握藥物的火候已經駕輕就熟。只是未免太沒有成就感了。
同一件事做過一次就已足夠,做第二次肯定沒有第一次來爽。
他倒是比較期待謝垣知道自己不能人道後,面對被他寵愛着的白清時會作何感想。
一個身體殘缺,一個身心健全,以謝垣目前對白清厭惡的程度,說不定會心裏不平衡把白清給閹了。光是想象那個場景,陳恒就覺得身體裏的血液在沸騰、在激蕩,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們自相殘殺的場景了。
這一廂,謝垣一夜沒睡。
一想到師傅跟白清住在一起,還有可能會睡在一張床上,心底的嫉妒跟密密麻麻的螞蟻一樣啃噬着他的心髒。當白清推門而出的時候,謝垣第一時間從床頭一躍而起,衣衫齊整,就只鬓角的頭發又被壓過的痕跡。
為了不被人發現,他從窗口一越而出,抄小路跟在了白清的身後。
一路悄無聲息地跟着白清來到了後山的小河,為了能夠更好的隐藏自己,謝垣施展輕功躲在了樹上,借着茂密樹蔭的遮蔽,窺探着白清的一舉一動。他視力很好,一眼就看到白清先是朝四處張望了一番,确定周圍沒人後,才鬼鬼祟祟地揪出了一團白色的東西。謝垣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白清将那團皺巴巴的東西打開,原來是一條白色的亵褲。
只是當中沾上了一灘奇怪的液體,讓謝垣不免皺了皺眉。
那是什麽?
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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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不太像。謝垣否定了這個猜想,瞟了白清的背影一眼,心裏忽然有些蠢蠢欲動。
要不要直接出手把白清推下河呢?反正這裏就他們兩個人,白清死了,沒有人會知道是他幹的。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頭來,就再也抑制不住,謝垣當即就從樹上飛了下來,剛好落在了白清的身後。此時的白清正在努力清洗着亵褲上的污跡,水聲嘩嘩,他也就沒有聽到地上樹葉被踩踏的簌簌聲。
早春的後山寒意料峭,白清的兩手被凍得通紅。
他用手揉搓了幾把亵褲後,停下手裏的動作,将兩手放在嘴邊呵氣取暖,視線不經意地落到了河面,看到那道模糊的倒影,他心頭一凜,正要回頭,一道剛勁的力道從他背後襲來。
噗通。
冰冷的河水從四面八方灌進了他的眼耳口鼻,白清用力撲騰着四肢,也阻止不了身體越來越往下沉。寒氣順着單薄的身體滲進了四肢百骸,冷到徹骨,他用力睜大眼,隔着清澈見底的河流,他清楚地看到謝垣一臉冷漠的站在了岸邊,看着自己在死亡邊緣掙紮。
他甚至還看到了謝垣嘴角挑起的那一抹殘忍的微笑。
不,他才剛跟師傅在一起,他不想死!
沒有人聽到他心底絕望的吶喊,謝垣目睹着白清着掙紮越來越遲緩,心頭傳來一陣快意。
去死吧,只有你死了,師傅才會獨屬于我。
妖冶清魅的臉上綻放出了如花笑顏,露在外面的牙齒透着滲人的慘白,就在謝垣一臉愉悅地欣賞着白清的垂死掙紮時,一道氣流從他身旁掠過,謝垣臉上笑容一僵,定睛一看,陳恒如同一只鎖定獵物的鷹,從天而降,疾風般迅猛地抓住了白清漂浮在手面的袖擺。
耳邊又是一聲嘩啦,謝垣一個晃神間,男人已經将白清救起放到了地上。
衣衫盡濕的白清面如死灰,無聲無息地躺在了地上,仿佛已經死去良久。謝垣掃了白清一眼就将目光移到了陳恒身上,見他面色跟白清一樣透着青白,少年心一突,喃喃:“師傅,你怎麽了?”
還問他怎麽了?陳恒神情冷峻,看向謝垣的眼神就跟在看一個仇人。
要不是他感覺到身體有異,料想白清出了事,及時過來營救,他現在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眼前一陣陣發黑,陳恒面色難看,跪在白清的身旁,開始有節奏的擠壓白清的胸腔。根據自身的情況,他知道白清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因而他不敢掉以輕心,伸手分開白清閉合的唇瓣,打算給他做人工呼吸。
卻不想,謝垣這小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來,好巧不巧地将手擋住了白清的嘴唇。
陳恒:“放開?”
“不放。”
謝垣一臉倔強地與男人的目光相對。
真想一掌将這兔崽子一劈兩半,陳恒咬牙,忍住了腦海裏的暈眩,咬牙切齒地重複了一遍:“如果你再不讓開,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謝垣用力咬住了下唇,瞥過男人眼裏的那一抹堅定,他心一橫,将陳恒推到一邊,深深吸了一口氣後,毫不猶豫地覆上了白清凍到發紫的嘴唇。
陳恒:“……”這小子是不是對白清愛得深沉啊,一面想要殺他,一面又要救他,陳恒覺得自己真是不太懂這些小孩子心裏的真實想法了。
當白清虛弱地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謝垣放大了的眼,那雙眼直勾勾的瞪着他,跟骷髅似得,眼裏充斥着滔天的怒吼與殺意。他一懵,下一刻,謝垣就移開了嘴,從地上利落地爬了起來。
胸口的窒息感褪去,陳恒的臉色漸漸好轉,他松了一口氣,剛要朝白清走去,謝垣擋在了他的面前。
陳恒擰緊眉頭,喝道:“謝垣,你知不知道白清剛才差點就沒命了。”
說着,他一臉沉痛:“為師對你很失望。”
謝垣沒吭聲,不退反進,朝着陳恒又邁進了一步。少年的個子竄得很快,他現在已經到了陳恒的鼻梁了,這會兒兩人的距離靠的很近,濕軟的氣息剛好噴在了陳恒的脖頸,那一處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浮起了細小的顆粒。
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正要後退一步,腰部被一雙冰冷纖細的胳膊摟住了,陳恒身體一僵,下意識地低頭去看腰際,而謝垣就趁着這個機會踮起了腳尖……
嘴唇上傳來了柔軟q彈的觸感,男人一怔,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謝垣已經退開了。
“……”居然被親了。
謝垣雙眼直視着男人,已經做好了被狠狠懲罰的準備,不管接下來會受到怎樣的懲罰,他都不會後悔剛才的所作所為。
卻不想,男人眼裏凜冽冷酷的眼神褪去,只是平靜地看着他,“下次不要這樣了。”
師傅他竟然沒有生氣?
少年眨了眨眼,心底浮現一抹欣喜,那是不是代表師傅他也是喜歡他的?
陳恒直接繞過了發呆的謝垣走向白清,不嫌棄他一身狼狽,親自彎腰将他浮起,“你沒事吧?”
“多謝師傅相救。”
摸了摸白清冷冰冰的掌心,男人滿眼心疼之色,将他的兩手攏在掌心,輕輕地揉搓着。
“以你我現在的關系,還需同我這麽客氣嗎?”
白清斂眸,感受着指尖傳來的暖意,腦海裏卻還在回想着剛才發生的那一幕,心裏隐隐襲來遺憾的情緒,他控制不住地想,真正有資格親師傅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見少年沒說話,陳恒只當他是驚吓過度,需要時間緩沖一下,便輕輕将他抱入懷中,轉頭開始質問起了謝垣:“謝垣,你之前已經犯過一次錯,這才沒過兩日,你便對清兒再次出手,看來你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陳恒瞥了謝垣一眼,語鋒一轉,道:“你說我該怎麽罰你呢?”
孤零零地站在了男人的對面,看着兩人和諧相擁的刺眼畫面,謝垣恨不得沖上去将他們分開。硬生生地止住了這股沖動,少年吸了吸鼻子,聲線有些沙啞:“弟子甘願受罰。”通過這次的經歷,他得到了一個教訓,那就是以後要殺白清的時候手法一定要隐秘,最好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讓人查不到他的頭上來。
陳恒也不是真想懲罰謝垣,畢竟體罰謝垣,受傷的還是他自己。
想了一想,他低頭看向了懷裏的白清,将這個話語權抛給了他:“清兒,你覺得該怎麽罰他?”
白清沉默。
遭到謝垣三番兩次暗算,他的脾氣再好也會生氣,如果要永絕後患當然是殺了謝垣最好,不過師傅他再疼愛他也不可能将他的徒弟殺了,白清思忖了良久,最後還是決定給師傅留下一個善解人意寬宏大量的好印象。
于是他不甚虛弱地倒在了男人的懷裏,将臉埋在了男人的胸口。
“師傅,剛才師兄不是故意要推我下河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你不要責罰師兄了好不好?”
這話正合陳恒的意,他故意露出為難的表情,猶豫了半晌,嘴角延伸開一縷笑紋,眼含寵溺地揉了揉白清濡濕的長發。
“好,為師聽清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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