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測字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聊着天說着地,等最後到達山上的時候,已經是快要到十二點。

李馀年掏出了手機看了看時間,看着周圍的環境,“這周圍沒有飯店,中午他們是在哪裏解決的?”

這個他們,指的是周圍的香客和少數的那麽幾個游人,這些人都是在爬山的時候陸陸續續超過他們的,而現在已經接近正午,他們卻沒有下山的意思。

“肚子餓了?”蕭平站在李馀年的旁邊,對着裏的風景并沒有太大的興趣。

這裏他已經來過很多次,第一次還有興致到處走走看看,但是次數多了難免會有些平淡。

不過,早上他們吃的很早,爬山又是個耗費體力的活動,現在蕭平的肚子也是有些餓了。

“是啊,早上吃的東西都轉化成能量來爬山了。”李馀年雖然有些餓,但是也并不是特別的難以忍受,只是他的水在爬山的路上就已經喝光了,現在嗓子渴着,有些不太舒服。

山頂上的空地并不大,從山間的階梯小道之中走出來,入眼的就是一個大開着的紅漆木門,木門前有一個大鼎,裏面有着香灰,還有很多正在燃燒的香燭。在周圍有着零零星星的人,還有一個小沙彌在寺廟中掃這落葉。

蕭平帶着李馀年進了寺廟,一個看上去有些年紀的老僧人就迎了上來。

“施主也是來用齋飯的?”剛到李馀年和蕭平面前,他就開口了,也解了李馀年的疑惑。

原來,這個寺廟還提供齋飯啊。

蕭平拉上李馀年跟着這個老僧人來到後方,這才發現這裏的人居然有二十幾個,最開始遇見的那群學生也在裏面。

李馀年看着放在一旁的飯菜,又看了看蕭平,就他所知,蕭平可是個不折不扣的肉食動物,能吃下着只有素菜的齋飯麽?

李馀年還在猜想,就見蕭平直接掏出了兩張紅色的票子放到一旁的功德箱之中,然後上前端起了兩份齋飯,自己一碗,遞給李馀年一碗,走到旁邊的位置上就開吃起來。

李馀年看着蕭平都動了筷子,自己也夾了飯菜放進嘴裏。

原本以為應該是缺鹽少油的飯菜,沒想到還是有滋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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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平看這李馀年直愣愣地看着飯菜,“吃吧,這可不是僧人們自己的飯食,還是放了足夠的鹽和油的,是專門給游客吃的。畢竟,真正的齋飯,可是沒幾個人吃得下去。”

仿佛是想起了什麽不好的味道,蕭平沒有再出聲,反而繼續吃起了飯,雖然沒有肉,但是齋飯,有足有的油鹽就已經夠滿足了,誰還期盼在寺廟裏吃到肉呢?

這麽想着,蕭平也就這素菜,大口吃起來。

吃完飯,李馀年拿着兩人的碗筷放到處理的地方,然後就跟着蕭平開始在山頂閑逛。

現在已經是正午了,太陽雖然挂在天空,但是陽光并不強烈,曬在身上非常的舒服。

蕭平跟着李馀年四處閑逛,走着走着,就又看見了之前的那群學生。

“蕭平,你看我們和他們是不是很有緣啊?”李馀年朝着那明顯是一個小團體的一指,問蕭平,“怎麽今天可是在這山上碰見了他們三次了。”

“嗯,是挺巧的。”蕭平也看了看那邊圍成一團的六人,“那邊應該是主持在測字,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聽見蕭平這麽說,李馀年來了興趣,他還記得在初初遇上這些學生的時候,他們說的就是要找主持算命來着,看着這個主持是很有名氣的。

“咱們過去看看吧,之前聽他們說這個主持每天只測固定的幾個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李馀年雖然從小接受的是無神論的教育,但是幼兒園裏的媽媽卻是信奉了基督教,每日裏都言傳身教這仁愛世人。

李馀年自己雖然不信有什麽上帝,可是卻也從來不反對這些東西。

等走進了,李馀年才聽到前面那個最為俏麗的女生大聲說着話,“是不是算錯了啊?怎麽可能?你是不是看錯我們的字了?”

“莉莉,大師怎麽會弄錯?”莉莉一說完,帶着眼睛的男生就出言制止了她,“你給我閉嘴。”

“什麽?!”女生有些難以置信的回過頭看着男生,“我怎麽可能是這樣的!我才不信呢!”

說着,叫莉莉的女生就直接往下山的方向走了過去,明顯是要離開了。

等到到了用紅布覆蓋的桌前,李馀年從餘下無人的小聲讨論中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

剛剛那個跑掉的叫莉莉的女生寫了一個“和”子想讓主持給她測姻緣,說的時候還看了看身後帶墨鏡的男生,這暗示再明顯不過,可是誰知道老者一開口,就說了這個女生沒有姻緣線,這怎麽能讓她不生氣?

等到女生徹底走得沒影了,剩下五人中,紅色運動服的女生次啊上前,拿出自己寫的那個“柔”字,問的是家人安康。

這次老者回答得非常讓人滿意,他說“少有坎坷,長命百歲”,八個字就讓那女生高興得直道謝。

然後是那個叫小花的藍色運動服的女孩,她就寫了一個“花”字,她問的,也是姻緣。

這次,老者仔細看了她的面相,這才緩緩地說,“一波三折,最終圓滿”。

女孩聽了這話,也是先道了謝,然後才走到一旁和紅色運動服的女孩交談起來。

然後圓臉女孩問的是學業和工作,只得了一個順順利利的答複。

最後,先是那個帶墨鏡的男生向前,他寫了一個“好”字,問的是未來。

老者看了他寫的字,然後也是看了他的面,最後卻轉過頭去看了站在最後的背着大包的男生的面相和他的字,然後才對着墨鏡男說,“你若是找對了人,就很好,找不對人,就說不準了。”

墨鏡男聽了老者的話,雖然眉頭緊皺,但還是認真道了謝,然後詢問,“師傅可否告知要如何去尋找這對的人?”

墨鏡男覺得自己摸不着頭腦,對的人三個字,說起來簡單,真找起來,卻是難如上青天。

老者笑了笑,溫和的目光盯着墨鏡男看了很久,直到眼墨鏡男不得不別開腦袋準備放棄才開口,“現在,那個人應該是在你身邊的,不過,不久之後應該會離開一段時間。你的未來,可能就取決于這段時間的長短。若短,則未來不可限量,若是長無歸期,則我也說不準,可能有更高的成就,也可能從此就……”

老者話沒說完,墨鏡男就道了謝,然後起身去尋找了小沙彌,要問一問功德箱在什麽地方。

最後一個背着大書包的男生,看見墨鏡男擡腳走了,也連忙跟上去,連自己寫的字都忘記收起來。

老者看着因為男生的離去而飄到了地上的紙條,嘆了一口氣,“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李馀年和蕭平上前,,老者擡頭看了看了看兩人,“今日就最後再算一算二位施主吧。”

蕭平聽見老者這麽說,拉着李馀年走到了前頭,接過老者遞過來筆和紙,兩人一人寫下了一個字。

李馀年厚蕭平拿到紙筆,卻是比蕭平先寫完,他選的字簡單,四筆,一個“長”字。

李馀年希望自己可以和蕭平長長久久、和和美美。

寫好了自己的字,李馀年把筆和紙放好,側過頭看了一眼蕭平。

蕭平還微微弓着身子伏在桌子上寫着字,側臉看上去剛毅又帥氣。

“寫好了,就給我看看吧。”老者在看見蕭平收筆之後開口。

蕭平雙手遞上自己的紙條到老者面前,“請你解字。”

對于蕭平恭敬的态度,老者并沒有太過于吃驚。世界上就是這樣,越是站得高看得遠的人,反而越相信這些神佛傳說,相信命。

“兩位施主的關系,非同尋常啊?”老者慈眉善目,就算是這麽說着,也沒有流露出什麽異樣的眼光。

“是的,這是我的戀人。”蕭平并沒有隐瞞,直接明白了他和李馀年的關系。

李馀年聽見蕭平這麽說,也點了點頭表示兩人确實關系匪淺。

老者看了蕭平的字後,沒有多說,拿起了一邊李馀年寫的字,細看了起來。

一個“長”,一個“念”。

“念,念的是舊,舊為一日,一日則短,短則有斷。”老者先是說了蕭平的字,“念字心上有今,恐怕你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心中的人是誰,最終難以相守終生。”

“長,有長長久久,然而你這個‘長’上下兩分,恐怕是長長久久的兩地相隔。”老者說完之後,把兩張紙放進了一邊專門用來放置游客測字寫的紙條的紙簍裏,然後一手負于身後,緩步離去。

只聽見他離去前還留下八個字,“遠離舊念,長長久久。”

李馀年聽了老者的話,看了看蕭平,然後拉住了蕭平的一只手,“走吧,我們也回家去吧。這測字畢竟只是算的,總會有算錯的時候,我不覺得有什麽能把我們兩分開。”

蕭平沉默不言的任由李馀年拉着自己離開,也不知道心裏在想寫什麽。

反倒是李馀年一路上絮絮叨叨,說着什麽“家裏都同意了,也不會讓我們分開”、“孩子的事情也說好了等你三十五歲就去做代孕,要一男一女兩個寶寶”、“我才不會離開你”

回去的路上,只有李馀年用柔柔的聲音在說着話,蕭平在一旁聽着,雖然沒有多餘的動作,但是李馀年知道他是都聽了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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