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醫院

周日這天，李馀年和蕭平陪着蕭母帶着蕭老爺子去了醫院做檢查。

這天的天氣很好，蕭平開車，蕭母坐在副駕駛，李馀年陪着老爺子坐在了後座，而老管家一行人就坐在了後面的車上。

“爺爺，今天我們都一起做檢查，別不開心了。”李馀年也不知道為什麽蕭老爺子對于檢查身體這麽的深惡痛絕。

可能和蕭老太太有關，蕭平曾經跟李馀年講過他奶奶的事情。蕭老太太是一個非常和藹的人，身體雖然一直都是不太強壯的，但是也不算差。可是在那年也是去醫院進行例行的檢查的時候，蕭奶奶被檢查出來了胃癌。

就是這麽的突然，沒有一點的征兆。

而自從胃癌檢查出來之後，蕭老太太胃口越來越差，到最後的一個月整個人更是瘦得都脫形了。蕭老太太從檢查出來得病到死去只有四個月不到，對蕭老爺子不得不說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每年檢查身體的時候蕭老爺子的心情都不會好到哪裏去。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蕭家人體檢的項目也越來越細致了。

到了醫院，蕭平進去和醫院的主任交涉，李馀年蕭母就一人一邊的扶着老爺子進了醫院。

一進到醫院裏，蕭老爺子的臉色就開始有些發青。

“快點做吧，做完就回家。”在進去之後，蕭老爺子還是憋出來了一句話，語氣自然也算不上好，“我根本就沒事，來什麽醫院！”

“爺爺，你有沒有事，這得醫生來看了才知道的。”李馀年昨天就被蕭平交代了，今天他的任務就是負責逗老爺子開心，能夠讓老爺子別在醫院裏想起那些悲傷的事情是最好的，“您說，是不是？”

“哼！”蕭老爺子無法說李馀年說的錯，但是也不想承認他說的是對的，只得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怎麽不是，現在的人啊，這身體可不是自己覺得沒事就是好的。”看着老爺子把頭轉向了自己，蕭母也樂得順着李馀年的話說。

不過她明顯是忘記了自己似乎也是一個不太想來醫院的人。

“媽，別說爺爺了，您不也是早該來做個檢查了？”李馀年抓住機會，也是順帶的說了蕭母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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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老爺子瞬間就覺得自己和兒媳婦是統一戰線了！

“這醫院的檢查，檢查出來了不也就那回事，能有什麽了不得啊！”老爺子一直過不去心裏的坎。

“怎麽能是一回事呢？”蕭平剛剛和主任交涉完畢，一出來就聽見了自家的爺爺在說着不想檢查的話，不過他也習慣了，畢竟每年都得這麽上兩三次的。

“算了算了，跟你們說不清楚。”蕭老爺子覺得這些小孩都不能懂得他的想法，“檢查，檢查！趕緊的做完回家！”

“好好好。”跟着出來的醫生自然也是看見了老爺子，對于這個任性的老爺子，醫生想不影響深刻都不行啊，“老爺子，我們就先去驗血？”

“走啊！”老爺子直接跟着醫生走了，留下蕭平和李馀年走在後面。

李馀年和蕭平一前一後的走着，看着蕭母扶着老爺子的背景，突然想到了已經過世的蕭奶奶，“蕭平啊，你說要是奶奶還在，現在老爺子是不是就會和奶奶一起來做檢查了？”

“應該是吧，我記憶中，爺爺和奶奶從來沒有離開過對方，他們的感情一直都很好。”蕭平記憶中的童年就是和爺爺奶奶一起度過的，奶奶死的時候他也還小，影響并不深刻，只知道那之後他就被蕭父和蕭母接到了身邊。

“真好啊，我們也會這樣的，對不對？”李馀年腳下慢了兩步，和蕭平靠得更近，肩膀都挨到了一起。

“我們當然不會這樣。”蕭平感受到了李馀年的靠近，裝作無意的把左手拿着的外套換到了右手，把左手自然的垂下去。

李馀年原本還笑着，沒想到聽見了蕭平這樣子的回答，笑容有些僵在臉上。

“笨蛋。”蕭平原本在繼續往前走，但是感覺身邊的人似乎慢了半拍，回頭看了一眼。

他自然是看見了李馀年嘴角邊僵硬的笑，無奈的擡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尖，“怎麽，你想到哪裏去了？我們自然是不能像爺爺和奶奶一樣的，我們會一直在一起，永永遠遠的。”

他們才不會一個人先離去，讓另一個人孤單的留在世間。

“要是、我是說假如……”李馀年有些猶豫，畢竟未來的事情是誰都料不準的。

蕭平卻是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未來既然說不準，就不用想那麽多，不是說船到橋頭自然直的嗎？只要好好的生活，我們一直都注意身體，怎麽可能發生奶奶那樣的事情？”

蕭平說完了，不在留在原地，用空出來的左手抓住李馀年的右手直接走了。

李馀年突然被抓，踉跄了兩步也很快跟上了蕭平的步伐。

他覺得蕭平說得對，他們不會像爺爺和奶奶這樣陰陽相隔的，他們會一直在一起，直到他們都很老很老，然後還會在黃昏的時候在窗臺上擺上一把木質的搖椅，兩人躺在上面，說着話，回憶着過去。

這個畫面太過于美好，以至于讓李馀年的心都忍不住雀躍起來。

李馀年和蕭平走到的時候，蕭母和蕭老爺子已經抽了血，剩下一個小護士等在旁邊，是在等他們來。

“蕭先生，李先生，這邊抽血。”護士看到了李馀年和蕭平立馬上前去打招呼，“夫人和老爺已經去了下一個科室，讓你們抽了血也趕緊過去。”

蕭平點了點頭表示了解了，然後拉着李馀年就去了抽血室。

這一路上，蕭平都不曾放開牽着李馀年的手。

整整一個上午，他們才結束了醫院裏繁瑣的檢查項目，老爺子也是送了一口氣。

誰知道，剛從醫院裏出來，蕭老爺子就遇到了熟人。

是杜家的老爺子。

“喲，是老杜啊，你也是今天來檢查的？”蕭老爺子看見了熟人，自然是要上去打個招呼的，“怎麽就你一個人啊？連杜悅都沒帶？”

杜悅是杜家的管家，和蕭家的老管家一樣，平日裏就在杜家的別墅裏和杜老作伴。

杜家是書香世家，自然在經濟方面是比不上蕭家的，但是門生遍布的杜老爺子過的也不算差，一幅畫也是可以賣出高價。

所以杜家雖然住的不是老宅子，但是在A城高檔的別墅區也是有着房産的，平日裏也是杜老一個人居住。

“是啊，我是來檢查的，杜悅上去找人了，我先在這裏等着。”杜老看見了蕭老爺子也有些開心，畢竟現在上了年紀的人都本能的讨厭醫院這種地方，“你也是來檢查的？還有媳婦陪着？”

蕭平和李馀年還在後面進行最後的一項檢查，所以還沒有出來，杜老自然只能看見蕭老爺子和蕭母兩個人。

“還有蕭平和小年子呢。”蕭老爺子回答，“他們還在做最後的檢查，等會才能出來。”

杜老爺子聽見蕭平和李馀年的名字有些不自然。

當初蕭平和他家杜海念在一起的時候他可是非常的反對，或者說，他就是最反對的那個，可是結果是什麽？

杜海念去了日不落，已經連續八年沒有回家了，上次回了A城也是因為自己生了病。但是就算他病了，杜海念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又回去了！

而蕭老爺子呢？他的孫子去了美國，可是很快就回來了——當然這個很快是與杜海念相對比，然後就又給他找了一個情人，最後還帶着這個人回家了。

然後呢？蕭家就這麽承認了那個叫做李馀年的人作為蕭平的戀人，蕭平也進了公司開始接手家業，而他最疼愛的小孫子杜海念卻是到現在還不肯回到家裏。

杜老也知道杜海念在日不落又找了一個戀人的事情，這件事情杜海念也沒有想着要瞞着他，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那麽激烈反對了，他還聽說了杜海念的戀人正打算回國來發展。這樣天時地利人和，為什麽杜海念還是不肯回到家裏呢？

杜老爺子想了很多，可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不過在想到蕭老爺子和李馀年相處得這麽愉快的時候，他也有些不甘心了。

“老蕭啊，明天來我家裏來啊，咱們下下棋啊。”杜老也不好把自己的問題在這大庭廣衆特別是蕭母的面前問出來，只好和蕭老爺子另外約定一個時間。

今天肯定是不行了，看這個樣子老蕭都是要回家享受兒媳和孫子們的孝敬的。

“行啊，我記得你家裏上次的正宗老釀可還有……”蕭老爺子是個饞酒的，可是家裏為了他的身體着想也是嚴格限制了他喝酒的數量。

“爺爺，您忘記了，昨天晚上您可是把這周的額度都給喝光了！”李馀年和蕭平做了檢查出來就聽見蕭老爺子在算計着喝酒，立馬出聲提醒。

“哎呀，小年子，你聽錯了！”蕭老爺子立馬的否認，“我這不是說明天要和老杜去下棋的嘛！”

李馀年快步走到了蕭老爺子的旁邊，扶住他，“行啊明天我沒事，跟您一起去啊。”

杜老看着蕭老和李馀年毫不掩飾的親近，心裏也是有些羨慕的，他也想有這麽一個孫子天天的關心自己，就算是不能喝酒了也沒什麽要緊的。

不是還可以出去偷偷的喝嘛！

杜悅在杜老和蕭老聊天的時候已經出來了，見兩位老人話也說的差不多了，就扶着杜老進去做檢查了，蕭平也跟着李馀年和老爺子一起回家去了。

蕭母也是一個人去了公司，她可不是一般富貴人家家裏的享福的夫人，她在公司也是有職務的。

蕭母可是管着財務室，管着整個公司的流動資金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這把狗糧，反正我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