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新衣

等到李馀年和蕭平都換好了衣服下樓的時候，蕭母和蕭父還在樓上，只有蕭老爺子已經在樓下等着了。

“小年子，過來爺爺看看！”蕭老爺子看見李馀年下來高興的揮了揮手，“這衣服穿上真是精神！”

李馀年的衣服是一件休閑裝，收腰的款式顯得腰線特別的迷人。

“爺爺，這可不能只誇李馀年一人啊，難道你孫子就不帥了？”蕭平跟着李馀年一起走到了蕭老爺子的旁邊，一左一右的坐下，“媽的眼光也好，爺爺這身衣服看上去也是精神百倍啊。”

“難道老頭子我不穿這衣服就沒精神嘛！”蕭老爺子拐棍點了點地，“平小子你怎麽說話的！”

蕭平被蕭老爺子的話搞得一愣，難道不是老爺子自己先誇李馀年有精神的？自己只是套用了一下就得了這樣個“不會說話”的評價？

到底誰才是親孫子啊！

“爺爺，蕭平這是誇您呢！”李馀年聽了蕭老爺子的話也是哭笑不得，這人年齡越活越大，可是心性卻越來越往小孩子靠攏。

“哼，平小子就是個最笨的，小年子啊，也就你忍得了他。”蕭老爺子對着李馀年立馬就是和顏悅色的，與剛剛對蕭平的表情截然不同。

蕭平看蕭老爺子和李馀年說得開心，自己就坐在旁邊靜靜看着，這兩個人都是他親密的人，能夠如此的和諧也是他樂意見着的。

沒讓他們等多久，蕭父扶着蕭母也下來了，蕭父身上就穿着蕭母選的衣服，兩人之間的粉色泡泡不停的冒出來。

“爸，媽。”蕭平先看着兩人，“媽，你可偏心了，爸這衣服可比我的帥多了，李馀年的也比我的好看啊。”

蕭母聽着兒子這類似于撒嬌的話，笑起來連牙都露出來了。

蕭父看見旁邊的人笑得開懷，沖蕭平投過一個贊許的眼神，這兩父子之間的互動十分的隐秘，連蕭母都沒有發現。

“爸，您覺得這衣服怎麽樣？”蕭母下來之後坐到了蕭老爺子對面的沙發上，蕭父也和他坐在一起。

蕭平看見對面兩個自從蕭母懷孕開始就越來越膩歪的兩人，這是比他和李馀年都膩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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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父和蕭母最近每天有時間就在一起，相比起來，蕭平和李馀年在一起的時間卻是越來越少了。畢竟蕭父推了的那些工作都落在了蕭平的身上。

“你們下來了，小雅這衣服買得很好啊！”蕭老爺子對着蕭母點了點頭，“這家裏啊，也就你能想着給老頭子我買衣服了，他們一個個的，哪裏有你來的細心啊！”

對于蕭母這個在蕭家做了快四十年事情的媳婦，蕭老爺子也是挑不出什麽錯的。

當初蕭老太太還在的時候和蕭母相處也是異常和諧，這麽多年就連紅臉的争吵都沒有過兩次，一點都不像是蕭老爺子當初聽說的那樣。

A城還有那麽多的世家，和蕭家不相上下的，甚至是比蕭家還要精貴上那麽幾分的家族裏，那個沒有傳出過婆媳争吵的說法，就連杜家之前也聽說過那個老二的媳婦和杜老爺子“頂嘴”，也是那個時候杜家的幾個兒子才都陸陸續續的搬了出去，之前杜家的那些人可都是住在別墅裏的。

也是這之後，杜老爺子也開始變得寂寞，然後才和蕭老爺子的關系越來越近的，兩個寂寞的老爺子整天下下棋，再瞞着家人喝喝酒，這小日子過得不要太舒服。

“爸，這話怎麽說的，他們也是工作忙，這不是每周都抽時間回來陪着您嗎。”蕭母知道蕭老爺子一個人住在蕭宅肯定是寂寞的，可是他們也不能丢下了蕭家的公司不管啊。

“對了，說起來，今天給你們買衣服的時候，我還看見了一個人，特別像杜家的那個孩子，可惜他還在日不落呢。”

蕭母說起來杜海念也是有些惋惜，那個孩子當初也是他們看着長大的，就算是後來他們知道了他和蕭平的關系也是舍不得用暴力的手段去強迫。

誰知道最後那件事情會落得這麽個結果？

所以後來李馀年和蕭平的事情他們才都會這麽寬容，連一點反對都沒有，就想水滴入海，李馀年非常自然的就融入進了蕭家。

除了李馀年本身性子好，得了他們的認同和喜歡之外，前車之鑒也是一個很大的原因。

“那小子得等到月中才回來看看老杜，也是有夠晚的。”蕭老爺子對于杜海念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這是他們那一輩最小的孩子，不是說“皇帝愛長子，百姓愛幺兒”麽？這杜海念可不就是這個“幺兒”了？

後來，杜海念和蕭平不知道怎麽的就在一起，對杜蕭兩家的打擊都是巨大的，可是杜家人的反應卻太激烈了些。

杜老爺子是文化人，一輩子都是清高，誰知道晚年出了和孫子要和男人在一起，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直接氣得暈了過去，醫生說是因為受了刺激血壓過高。

誰不知道是因為杜海念的事情？

也是那天，杜海念還在學校上了課一聽見杜老爺子生病暈倒的話就直接回了杜家，也是這一回家，他就被人給強制送到了日不落，連給蕭平打電話的機會都沒有，手機也被上繳了。

杜海念剛到日不落不管是生活環境還是學習環境都有了巨大的變化，在适應這些東西的時候即使再困難他不曾向家裏開口求助。

那個時候他還想着，等到自己回了A城，還要繼續和蕭平在一起，他們不可能因為這些就分開。

“爸，杜海念那孩子也是個可憐的，現在都還在日不落，你也別跟個孩子計較。”蕭母知道蕭老爺子一向是把杜海念當做親孫一樣的疼愛，就是當年也只是把蕭平教訓了一頓然後才把杜海念叫過來好好談談。

也是當初杜海念的本事，他一幅畫就可以哄蕭老爺子高興好久。

“我說他什麽了，為人子孫的，是該回來盡孝的！”雖然蕭老爺子也知道當初杜老爺子做事是絕情了一定，可是這麽多年兩個老頭子相互做伴也是相互引以為好友，看着杜老爺子這麽想念孫子，蕭老爺子心裏也不好受。

“爺爺，時間不早了，您該上樓休息了。”李馀年在蕭母和蕭老爺子終于都停下來的時候插了話，提醒蕭老爺子和蕭母該傷口休息了。

這期間他也一直關注着蕭平的表情，确信從蕭平的臉上看不出什麽異樣心裏才安穩了一些。

“唉，老頭子老了，要上樓去睡覺了。”蕭老爺子自己慢悠悠的起身，拒絕了李馀年的攙扶一個人走了樓梯上樓去。

“最近爸心情都不是很好啊。”看着蕭老爺子孤孤單單的背影，蕭母心裏也不好受。

“爸年紀也不小了，以後我們還是要多回來陪陪他。”蕭父自然是贊同妻子說的話，“杜老那裏，咱們也做不到什麽，只能希望咱爸能夠平平安安的。”

平日裏再怎麽親近，也總是比不上真正的血親，就算是平日蕭父對杜老爺子也是尊敬有加，但是和蕭老爺子比起來，還真的沒法子比。

就算杜老爺子病了他們傷心，可是他們更關心的卻是蕭老爺子的身體，也不知道老爺子會不會憂思過度。

“爸，媽，要不以後你們就在老宅住下，爸每天上午就在家裏陪着媽和爺爺說說話什麽的，公司有我呢。我和李馀年還是住公司旁邊的房子，工作也方便。”雖然公司最近忙，但是再忙也總有閑下來的那一天，而他遲早都是要接受蕭父那個位置的，現在幫着蕭父處理文件也算是一個鍛煉。

“這樣也可以。”蕭父仔細思考了蕭平的提議，“明天開始我給你一起去公司，我把手裏的東西都給你交待一下子你自己體悟體悟，然後等到你媽的生日過了你就應該能更好的處理那些東西了，到時候你們再回去城區住吧。”

就這麽決定了之後，蕭平四人也跟着上樓準備休息了。

“你今天還要去書房嗎？”李馀年洗了澡出來看見蕭平還沒換下衣服，猜測他等會的安排。

“不去，還有一點點了，今天爸去公司了，我留下的東西并不多。”蕭平把手上只剩下兩頁沒看的文件沖李馀年揚了揚，讓他能看清剩下的頁數。

“那我去給你放水，看完了你就泡個澡吧。”李馀年看了蕭平手中的文件夾這兩頁文件大約需要五分鐘，正好讓他可以去準備下，

“好啊。”蕭平對李馀年笑了一下又埋頭下去繼續看自己的文件了。

李馀年看着蕭平沒有再說話，去衣櫃裏拿了換洗的內衣內褲和睡衣，然後進了浴室。

等到蕭平處理好文件簽了字，又去浴室把自己泡了澡出來，李馀年已經坐在床上等着了。

趁着剛剛那個時候，李馀年跟李明清聯系了一下，又和B市的徐楓發了兩個信息，問了一下兩個好友的近況，都得到了不錯的回答。

“在想什麽？”蕭平一出來就看着李馀年坐在床上靠着床頭眼睛盯着天花板發呆。

“嗯？出來了。”李馀年回過神扯了扯被子，“我在想……”

杜海念的事情。

“你說什麽？”蕭平本來用毛巾擦着頭發，李馀年的話又說得小聲，沒有聽見他的話。

“蕭平，你愛我嗎？”李馀年突然就這麽問了。

“怎麽突然說這個了。”蕭平動作一頓，把毛巾扔到一邊，“我怎麽會不愛你呢？你又再想些什麽？”

李馀年沒有接話，“那你愛杜海念嗎？”

李馀年一直都沒有想清楚，當初蕭平被迫與那人分開，後來和他在一起，可是蕭平和杜海念之間連一個正式的分手都沒，那他算什麽？

“又提他做什麽。”蕭平用手扒拉了下半幹的頭發，“我不是都跟你說過了嗎？就我和他的那些事情，你還有什麽是不清楚的。”

“我應該清楚什麽？我覺得自己什麽都不知道。”李馀年覺得那兩個人之間總是有各種他不知道的事情冒出來，這種感覺并不好受。

“就算我和他曾經是那種關系，現在也不是了。”蕭平掀開被子坐了進去，“這個事情咱們不是已經揭過了麽。”

“既然已經沒關系了，那你為什麽還對他這麽好？”李馀年心裏一直都疑惑，蕭平對杜海念的好完全超過了朋友的限度。

“這是蕭家欠他的。”蕭平深深吸了一口氣，“那是他還沒出生時候的事，是杜姨她……”

當初杜海念的母親懷上他的時候經常來蕭家做客，和生完蕭平也才一年多的蕭母關系特別的好，兩人也一起出去逛街。可是就在杜海念的母親懷孕七個月的時候，兩人一次出門卻遇到了意外。

那是蕭氏公司的一名員工，或者說曾經的一名員工，就是蕭母手下的會計，在被蕭母發現他有挪用公款的痕跡的時候直接把人開除了。

那人也并不是什麽大奸大惡的，挪用的公款數額不大，也在很短的時間補了上去，要不是那段時間正好在對賬蕭母甚至都不能發現。可是這事情的性質總歸是不好的，要是不提出來，蕭母也不放心有這麽一條蛀蟲在公司裏面。

可是以這種名義被開除，還有哪家公司敢錄用這樣的員工？再加上他家裏還有一個有尿毒症的兒子，沒有收入來源連藥也買不起了。

就是這人，他在大街上擺了個小攤掙錢，而那天蕭母恰恰從他擺攤的地方路過。

後來，杜海念還是生了下來，也活了下來，可是他的母親卻沒能下得來，現在他的“母親”，也只是繼母。可是蕭母卻是因此逃過一劫。

“所以，你們就什麽都由着他來？即使是因為他的母親救過媽一命，可是這麽多年還不夠嗎？”再則，即使當初沒有杜海念的母親，蕭母也不一定就會出事啊。

“我記不清當時的事情，只是他們都說杜海念出聲的時候還不到三斤，大家都怕他活不過來，總歸是這麽養着才長大的。”蕭平對于小時候的事情也記不清了，很多東西只是這麽多年來陸陸續續聽人說的，當初的事情除了當事人還有幾個記得？

“可是現在他也活到這麽大了，也成了別人的戀人，你就不能別這麽在意他了嗎？”這是李馀年想了很久的事情。

“可是……”蕭平有些猶豫，他知道他和杜海念只是朋友，可是每次杜海念對他提出要求的時候他總是狠不下心去拒絕。

“可是什麽？難不成你還想和他再續前緣？”面對蕭平的猶豫，李馀年只覺得失望，“你要是這樣想着，趁早說！”

蕭平從李馀年的話裏聽出了不自然的聲音，“你別急，我從來沒和他想過還要和他發生什麽啊。”

“既然沒想過，為什麽你還要對他這麽好？有什麽事情你都上趕着去做了，你把我至于何地？”自從杜海念出現，李馀年覺得自己可能認識了一個假蕭平，擁有一個假戀人。

“你是我愛人啊。”蕭平不知道怎麽反駁，李馀年是他的枕邊人，杜海念只是一段過去，他也知道自己對杜海念太好了，可是他之前從來不覺得這樣有什麽不應該的。

從小到大，不都是這樣的嗎？從來沒人告訴他，不應該對杜海念太好。

“可是你對你的朋友都比我好，這就是你對你的愛人的态度嗎？”李馀年一反常态的咄咄逼人，“還是你就只這麽對我？”

若是此刻在這裏的杜海念，蕭平是不是就不會這麽和他争論了？

也不對，如果在這裏的真的是杜海念，那麽他們甚至連争吵的理由都找不到了。

沒等到蕭平回答，李馀年把被子拉過頭頂翻身把自己埋進被子裏去。他不想聽那個答案，今天也不想繼續和蕭平交談。

蕭平看李馀年擺出這樣的姿态，心思煩亂，也拉了拉被子睡下去。

整個夜晚兩人都沒有再交談。

作者有話要說：

看了昨天的留言，-_-#

沒想到小天使們都這麽的不喜歡杜海念。。

可能是我刻畫他的時候用力過猛了，最開始寫這個人設只是覺得有的人生下來就得天寵愛，也正好可以和李馀年形成一個對比。

然而沒想到這麽的……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