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念念千裏尋親

話說沉魚帶着落雁,一離開葉府,便先去同他買了對新鞋。那落雁終于走動自如,樂的不顧旁人側目,圍着沉魚歡呼雀躍。沉魚見落雁歡天喜地,想落雁跟他出來許久,已受了好些苦,如今不過換了雙新鞋,就樂成這副模樣,覺得之前有負于他之餘,更是滿心憐愛,不顧衆目睽睽,捧起他臉兒,淺淺吻在唇上。落雁教他親得滿臉發熱,不自覺的舔了舔唇,又挽住沉魚,臉兒蹭他手臂上,往馬車那頭行去,嬌聲道:「師兄!咱們又去那裏游玩? 」

沉魚聽他這麽一說,似乎想起個事兒。他本想直接帶落雁回東京凱爾處,又怕東京風聲未過,萬一官府查到上門,又或落雁反悔鬧着回家,他都必定人頭不保,說不定還連累凱爾,害人又害己。可他只剩十日藥,肯定堅持不到東京,半路服完之後,又如何是好?若他再不回家,等他病發,便無人同他瀉火,落雁晚晚睡他枕畔,他又不便用角先生,還怎的隐瞞下去?唯今之計,只好見步行步,等真的走投無路,再想法子同他坦白。于是便順了落雁意,又在中原四處游玩。路上發病時候,若落雁在旁,當然服藥解決;然而他每去一個市鎮,都暗中找個相公,三兩天打扮成大夫到他住處,同他看那所謂心疾。如此輾轉三四個月,兩人方才回到東京。

到家時已近正午,沉魚與那車夫賞錢,又與他路費回杭州,便打發了。一頓敲門無人應答,他兩個曬的發燙,沉魚這頭同落雁抹汗,那頭往屋子裏頭喊,喊得口幹舌燥,才聽見凱爾應門。

只見凱爾不修邊幅,敞着衣襟,渾渾噩噩的出來,默默開門,見是沉魚,喚了聲「師兄」,正要轉身回屋,卻見他身後有個少女,驚的他睡意消了大半,急急忙忙系上扣子,問沉魚道:「這是那位?」沉魚才發現尚未引見,便道:「我新收的師弟落雁。」凱爾稍作遲疑,又重新打量了落雁一遍,才道: 「師弟?」話剛出口,似乎明白了什麽。這落雁望了望凱爾,便徑自入屋,只喊着腳痛要歇息,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

凱爾見這落雁一不問好,二不幫忙,大小行囊全是沉魚一個人拿,一副等人伺候的嘴臉,叫他看的好不順眼;但見沉魚望落雁的神情,似乎對他寵愛有加,于是也不好發怒,趕緊接過行裝道:「師兄先在廳裏歇着,咱家梳洗完就去做飯。」

平日凱爾打點一頓飯,兩菜一湯,頂多半個時辰。這次幾乎一個時辰過去,餓得沉魚禁不住去幫忙,凱爾卻說不必,一邊敲着核桃,把殼兒丢進湯裏,仁兒卻堆起來扔到一旁。他這般魂不守舍,終究不是辦法,沉魚便支開他,親自操刀,好歹救回了一頓午餐。沉魚只道凱爾還未睡醒,方才便無在意。如今飯都快食完,他卻依然無精打采,那雙筷子漫無目的,在碗裏來回打轉。正要問他是否抱恙,一旁那落雁搶先道:「大哥哥,咱家還不曉得你叫什麽。」

凱爾望了望落雁,見他滿面帶笑,又弄的滿桌飯粒,不禁皺了皺眉。若是他少時敢弄掉一粒飯,沉魚那容的他逍遙?可落雁不守規矩,沉魚卻縱容不理,加上那落雁吃飽喝足,春風滿面,在凱爾看來簡直是挑釁,便低頭不看他,随口應了句:「凱爾。」落雁雖然聽不太清,卻似乎看不出凱爾面色,又追問道:「那哥哥是那裏人?」凱爾這回看都不看他,含着口飯道:「廣東人啰,好煩呀。」

落雁見又聽不懂,便不再問了,可憐兮兮的望着沉魚。沉魚見狀,摸了摸落雁臉頰兒,又對凱爾柔聲道:「凱爾,他聽不懂白話,咱們講官話好麽。」那凱爾登時拍案而起,瞪着沉魚,一字一頓道:「不好。」又抄起碗筷,扔下一句「兩位慢用」,怒而離席,還未走出飯廳,卻聽見那落雁在背後道:「師兄這肉好鹹!那鍋湯卻淡得似水。」更是氣結,幹脆回房反鎖上門,直到晚飯都不肯出來。于是沉魚備了晚飯,放到他房門口,便去陪落雁不提。

眼見這落雁無憂無慮,對弈的悶了,又教他取家夥出來點茶,沉魚想起今日見凱爾如此暴躁,不似他平日性情,更是玩的不安心。等哄了落雁就寝,便去他房裏探望。只見房門無鎖,沉魚便推門入去。

那凱爾坐在窗前,和着眼淚食冷飯,孤家寡人,狀什可憐,便問:「出了什麽事兒?太醫局放榜了麽?」沉魚不問猶自可,一問就問中了凱爾心事,只見凱爾放下碗筷,突然撲到沉魚懷裏,嚎啕大哭。

原來凱爾寒窗苦讀十載有餘,只道終于盼來了出頭天,等入了太醫局,學成以後,定是平步青雲,懸壺濟世,救蒼生于水火之中,也不過是遲早的事。旁人見他一個洋人,混進漢人堆裏,甚是突兀,對他指指點點,見他生的高大,又不好欺負,便敬而遠之。

凱爾只想自己醫術不俗,選試定必十拿九穩,那用看人面色?旁聽一年,終于迎來選試,一路勢如破竹,最後卻名落孫山。倒不是因他失手,而是他一副相貌,同衆人格格不入,結果遭人排擠不止,明明考的不俗,硬是教考官雞蛋裏挑骨頭,斷了他行醫前途。最後入選的幾人,個個醫術遠遜于他,卻只因一副皮囊教人看得順眼,便飛黃騰達,留他如今功虧一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即便他不做禦醫的春秋大夢,去開醫館,人家又當他是番邦蠻夷,連指路都不信,還那裏信他醫術?

這一名落孫山,頓時覺得前路迷茫,不曉得何去何從。凱爾講到傷心處,更抽泣道:「咱家只道官家任人唯賢,好歹是性命攸關的事兒,當然是能者得之,天曉得原來他只看重一副皮囊!」

沉魚聽罷,百感交集,安慰的話兒居然說不出口,只輕撫他背道:「好了好了,莫要難過。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處。」又遞與他條手帕,問道:「你日後有何打算?」凱爾邊抹淚邊道:「咱家準備回家去了。前陣子收到封家書,我爹媽喚我回去接手賣香木的行當。 」長嘆一聲又道:「這些年為了學醫,浪費了家裏許多銀子。不過想來也是,咱家早就該曉得,咱家不過是個所謂番鬼,本就不該奢望漢人賞識。」

沉魚拍了拍他肩道:「其實亦不是全無得着,若果你無去學醫,便不會借住我家,咱們還那會相識?」凱爾這才破涕為笑道:「那倒是。」便胡亂抹幹了臉,又道:「莫講我這爛攤子了。師兄怎突然間回來的?景岷去了那裏?」

他這一問,倒輪到沉魚愁眉苦臉,只見那沉魚嘆了口氣,才道:「我就是不曉得他那裏去了,才回來尋你的。」凱爾不解道:「景岷怎會不辭而別?他有與你藥麽?」沉魚嘆道:「他只與我十日份量……早服完了。」

Advertisement

凱爾聞之,不禁暗地一驚。既是驚于葉決一反常态,治病的事兒就此不了了之,不似是他作為,莫非他遭了不測?又是驚這沉魚帶着個小孩兒,那孩童還似乎不曉得沉魚病情,那他斷藥後的日子,是怎挺過來的?又見沉魚似乎氣色不對勁,便問:「那怎麽辦?」沉魚漸漸站立不穩,彎下`身子顫聲道:「我忍的好痛苦……你曉得我這病,萬一停藥,可是煎熬百倍……如今落雁見我犯病,都只道是心疾,咱家也不便向他道明,只好……躲到茅廁去瀉火……」

凱爾一聽此言,心中大呼不妙。只見那沉魚越講氣息越重,雙手發抖,滿面潮紅,低頭緊閉雙眼,看似痛苦異常。好歹師兄弟一場,凱爾那忍心看他受苦?可沉魚就似無底深潭,任他如何賣力,依然欲壑難填。想起那段日子,日日糾纏的天昏地暗,真教他心有餘悸。凱爾正擔心沉魚又求他瀉火,好的不靈醜的靈,只見沉魚突然跪在凱爾跟前,顫聲哀求道:「凱爾,你再與我一回,就這一回,往後我自己想法子……」凱爾見此,不禁暗暗叫苦。

雖然他可憐沉魚,但他實在不想親熱,又怕沉魚誤會自己嫌棄他,嘆了口氣又道:「師兄,咱家不是見死不救,我只是……」沉魚生怕他不答應,急道:「我曉得,我曉得……」見凱爾依然躊躇不前,急道:「往後……往後……等落雁過幾年長大了,我就……」凱爾稍一沉吟,見沉魚瑟瑟縮縮的跪在身前,裆中濕了一片,只想這次是逃不過了,但方才沉魚所言,未嘗不是條妙計,便應承了。

沉魚生怕他反悔,不等他脫衣,便解開他褲子,掏出那話兒來,又親又吮。去了葉家大半年,凱爾見這沉魚病情毫無起色,口技卻精進不少,禁不住把他按到牆上一通蹂躏。

沉魚緊緊夾着凱爾那物事,那翹臀兒擺來擺去,一邊求他深入,一邊引他掐自己雙`乳,見凱爾無暇顧及,幹脆一手往自己身上亂摸,一手勒那話兒,怕落雁聽見,不敢叫喚出聲,心裏卻幻想教那落雁窺看,加上那凱爾越發用力,爽的他淫`水潸潸,又生了教人玩弄到死的念頭,進出了十幾回,方才洩了,心滿意足,累的癱軟在地。

那沉魚久旱逢甘霖,舒爽之餘,只覺淫`欲一次比一次強烈,歡愉過後,卻一次比一次疲倦。只見他倒在牆角,上衣掀到胸前,乳`頭又紅又腫,褲子除到膝處,意猶未盡的粗喘,心裏想起身,身子卻重得動彈不得。

凱爾歇了一陣,穿戴整齊,見沉魚還躺在地上,便同他穿好衣褲,扶起他道:「師兄,上床歇一會兒罷,躺地上會受寒。」見沉魚腿軟走不動路,幹脆抱他上床去,又道:「都怪咱家才疏學淺,醫不好你的病。」沉魚輕嘆道:「莫要自責……若治得好早就好了。」等緩過來,便起身謝過凱爾,匆匆回落雁處。

沉魚一路行一路思量,如今再無藥可服,若再病發,唯有再扮心疾,讓落雁由他獨自靜養,再另尋他法。但等落雁長大,也是三四年後的事兒,即便他長大成人,亦未必有一日三四回的能耐,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寬衣回到床前,望見落雁那俏臉兒,卻靈機一閃,想出個兩全其美的計策來,既可光明正大瀉火,又教落雁覺得合情合理。尋思了一晚,若果成事,自是天衣無縫,再三思量之下,他卻不忍心折騰這小王爺,一時又沒了主意。

次晨沉魚起身,院中不見凱爾,連他平日曬的草藥也不翼而飛。沉魚正覺得出奇,去他門前,敲了幾聲,無人答應,便推門入去,見房中收拾的井井有條,卻不見其平日慣用之物,只餘案臺一書,上書「沉魚師兄親啓」。那沉魚打開一看,裏頭凱爾只說思量了一夜,決定回鄉從商,叫沉魚記得過來探望雲雲。

沉魚見此,不禁概嘆。凱爾終究橫下心,離了傷心地,沉魚雖料知如此,但他這般不辭而別,沉魚只道是自己隐疾将他吓退,未免難過自責。但話雖如此,沉魚稍加思索,亦暗自慶幸,凱爾同落雁不合,長居同一屋檐下,定會諸多矛盾。萬一生出事端,害的落雁身份敗露,後果如何,他那裏敢想?

于是凱爾此行歸家,對他三人來講,未嘗不是件好事兒。這凱爾一走,沉魚便失了靠山,落雁又年紀尚小,情窦未開,如此青黃不接,教他好不煎熬,似乎除了去青樓瀉火,已別無他法。究竟這沉魚當如何抉擇?且聽下回。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